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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假的。”韩子湛略略抿唇:“六载后,我若想以韩子湛的身份再次现身,那么就必然要借用一个没有任何破绽的托词,那么,尚伊便是最好的理由,遭遇沙暴,中毒失忆,而后为其所救,得其照顾,最后又娶了她。”
我仍然疑『惑』不解:“尚伊假扮你的妻子可以理解,然而为何,你还要让她假作怀孕?”
“沈熙昊欲让我尚娶静柔公主,我自然不会遵旨照办,所以,如若婉拒赐婚,那么已孕的妻子便是最好的借口,再者,在知悉了我的行踪后,你不顾身体安危,特地从浚县赶至宛城来觅寻于我,所以,为了斩断你对我的执念,我唯有让尚伊假作有孕。”
直到现在,我仍然不能忘怀,在得知尚伊怀孕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情是多么地绝望和黑暗:“尚伊怀孕,确有效用,那样的事实于我而言,几乎是一场致命的打击,让我不得不斩断对你的情思。其实后来,在菡若谷再次见到你之时,我仍然克制不住心中的渴望,欲向你陈清过往之一切,不过,你所佩戴的那枚同心结却再次终结了我对你的旖念。”
“凡女子者,大都注重细节,所以我才特地佩戴了那枚同心结,其实亦有让你误解,进而斩断你对我的执念的想法。”
在经历了太多的感情动『荡』后,我已变得心如止水,所以沉默过后,遂故作轻松地问道:“那枚同心结…是尚伊编的吧?”
“我怎会轻易地佩戴女子之物?”不成想韩子湛竟然果断地否决道:“那枚同心结实乃我自己所编。”
闻言,我不禁愣了愣,旋即遂有些薄怒:“既然已经决定让我对你死心,那后来,为何又让我离开宫廷,和你在一起?”
韩子湛却是微微叹息道:“我并未对你催发过蛊术,然而你却能一直执念于心,不停不懈地觅寻我六载,我自小师从于父亲的两位心腹,常常被耳提面命一个道理,欲成大事,只有努力自强,且不可为情感所限,但是人生在世,唯有情感,最难掌控,故而面对你的深情,我怎会没有一丝动容,即便是一心坚持着与你决断,不再纠缠。”
我的记忆亦是纠纠绕绕,不尽的凌『乱』飘散:“在心湖别院之时,你曾失手打翻过一株水仙盆栽,同时还言道,生命脆弱,令人惋叹,此话乃何意?”
“在亲眼目睹了你生命垂危,而陆文航又将你全力救回的整个过程后,我既感叹于你的脆弱,又感念于你对我的深情执意,所以,心情便开始有些起伏不定,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待你才最合适,即便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那你为何要特意栽培出那株非花期时令的百合盆栽?”
“当时见你神思黯伤,心情便很复杂,所以就莫名地端出了那株百合盆栽,其实亦无能言明,自己当时为何要那样做,故此,你便以我当日之言所论断吧,我希冀那株百合盆栽能使你心情愉悦,早日康复。”
我想了想,旋即又问道:“那我们在菡若谷的再次相遇呢,难道…是你的又一次刻意安排?”
“自在心湖别院重新见到你后,我的心情便一直很怅惘,于是遂不由自主地去了菡若谷,一踏入谷内,只见满目的苍凉荒败之景象,心情则愈加糟糕,所以,我便特意花了些时日,将菡若谷再次修整一新,只不过尚未整理好,你便突然出现。乍一见到你出现在菡若谷内,我的心中顿时生就了一种无能言道的沉郁滋味,之后又见你与我生分,刻意保持距离,心中便又有了那么几分不甘,于是遂多次颠三倒四地出言试探,不过,你俱不再予以正面回应。”
“所以,就是因为你的那么几分不甘,你便决定让我离开宫廷,和你一起离开?”
韩子湛执起茶壶,为我的杯盏中续满茶水:“不是因为不甘,而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然知晓了你的身世,所以亦就正视了自己对你的感情。”
我不禁好奇道:“你是如何知晓我的真正身世的?”
“再遇到你时,我的计划已渐进尾声,不过,我对陈明峻却不能完全信服,所以我便授意长兄,让他命令陈明峻,以丁零国使节的身份出使天阙,出使理由便是让静柔公主嫁长兄为妃,以和亲的形式来永修两国之好,实际上,此举之目的只是为了考验陈明峻,看他是否是真的投诚于丁零,故此,陈明峻以丁零使节的身份一到至宛城,我便派了人对他进行日夜监视,暗中观察他是否在私底下与天阙的官员或将属有所秘密接触。”
我终于明白为何在那样险峻的情势下,陈明峻当时还会以丁零使节的身份出使天阙,原来竟是韩子湛的暗中授命,其目的还只是为了考验他,想到这里,我的心情遂有些不愉:“那你…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的确是有所发现,但是却并非是发现了陈明峻的不妥之处,而是知悉了你的身份,陈明峻到了宛城,确实和别人有过私底下的接触,不过他们商谈的却不是两国政事,而是如何找寻于你的事情。陈明峻告诉来人,于名义上,你虽然是其父陈沅江之故友之女,但实际上陈沅江却视你为亲生女儿,甚为看重,那是因为你来自于祺州之秦月山庄,乃其主人秦悦娉之女,而秦悦娉则是其父陈沅江此生最为爱重的女子。因秦悦娉在故去之前,曾把你托付给陈沅江代为照拂,也许是因为乃所爱女子的临终托付,所以陈沅江遂把照顾你之事,视作自己人生的第一要事,同时为防自己日常行事,有所疏漏,陈沅江还交代过陈明峻,让他帮忙一起照顾于你。”
稍微停顿,韩子湛又徐徐地补充道:“那时,陈明峻还对来人言道,仁德三年的陈氏之变,因他当时自身难保,所以从此便失去了你的音讯,不过,待他处境安全后,每每思及其父陈沅江的嘱托,他俱自责不已,是故,此番来至宛城,除了出使谈判,还有一件要事需要着办,那就是想方设法地找寻到你。另外,陈明峻还交代来人道,若是一旦发现你的音信,敬请来人务必尽快地向他汇报,不过有一点却需来人谨记,那就是若找寻到你,千万不要向你透『露』,你其实并非陈沅江之女的真正身份。同时,陈明峻还对来人解释道,你非但不是陈沅江之女,其实亦非秦悦娉之女,秦悦娉原名唤作柳子盈,因其前生命运坎坷,故此一生未婚,后来为了逃避世间之烦扰,遂隐居于秦月山庄,不过在隐居期间,可能是感觉到生活寂寥,于是便收养了你,所以,可能是考虑到你乃孤女的身份,秦悦娉一直俱不曾向你详言过你的真实身世,而你则懵懵懂懂,根据养母秦悦娉的临终嘱托,遂把陈沅江视作了自己的生身父亲,甚至还因秦悦娉病逝之故,对其父陈沅江颇有不满和敌意。”
“你探听到的话,只是证明我并非母亲的亲生女儿,并不代表我便是柳夫人之女。”
韩子湛干脆地附和道:“陈明峻的那些话确实证明不了你便是柳夫人之女,不过后来,他又向来人请托了另外一件事情,他让来人在找寻于你的同时,顺便亦调查一下秦悦娉之堂妹柳子茵的事情,因为他曾在丁零偶遇了柳夫人,在其病情反复间,他恍惚听到她提及到自己的名字唤作柳子茵,而后仿佛又听到了柳子盈和女儿的字眼,故此他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他曾听陈沅江言过,秦悦娉有一位堂妹,唤作柳子茵,不过已经早逝,所以,为了解开心中疑『惑』,他遂请托来人顺便亦探一探柳子茵的真正下落。”
“所以,你便因此断定了我的身份?”
“是。”韩子湛颔首道:“虽然陈明峻备感疑『惑』,不解其意,但是我闻听之后,却立刻再次联想起了你与柳夫人容貌甚是相似之事,故此我便有了一个论断,你实乃柳夫人之女,柳夫人在跟随父亲之前,曾把你托给了其堂姐代为照拂。”
韩子湛的猜测确实是正确的,故此我无可反驳,只好转移了话题:“彼时今上已将我困固于深宫,同时还派有多人对我进行着监视,你如何能将我带走?”
“我已经布划多载,带你离开皇宫,还是有那个把握的。”
“当时你是如何打算的?”
“在得知了尚伊的私自举止后,其实当时,我并未责怪于她,反而还默许了她欲让你进宫的做法,因为如此所为,可以离间沈熙昊与陆文航之间的君臣感情,进而让沈熙昊少一臂膀,但是自见到你后,我的心情便一直沉浮不定,加之后来又知悉了你的真正身世,我遂更加后悔,于是我便让尚伊易容进宫代替于你,并让她配合着我带你离开皇宫,只不过尚伊再一次选择欺瞒了我,所以,在她知晓彼夜陆文航亦打算带你一起离开之时,遂更换了我写给你的字条,旋后又把你带到了陆文航候至你之处。”
我不禁恍然大悟道:“是夜挟持于我的,原来是易过容的尚伊!”
仁德九年的太后寿诞之夜,那名侍『药』宫人满眼的讽刺不耐之『色』,一再对我强调定远侯爷并不知晓此事,一切皆乃她自己所为,当时我完全不解其意,不知她为何要如此待我,此下却终于明然。
“没有我的命令,尚伊她不敢杀你,所以就只有通过其他的途径来解决你,故此,她选择了将你推给陆文航,若陆文航能顺利将你带走,那么,在我知悉此事后,便有可能会对你绝望,反之,如若陆文航失利,未能如愿地将你带走,那么她更换的那张字条,便足以引起你对我的猜忌。”
当时,在得知陆文航和韩子湛带我离开的时间和方位完全一致后,我确实一直在不停地思量和猜疑:“那么,你传递给我的字条,原本应该是何内容?”
韩子湛信口作答:“亥时三刻,明湖南侧,思汝之心,辗转不寐,故不见不散,本来那日我对你言道乃亥时初刻于明湖之畔待你回复,不过后来思虑一番,觉得不妥,便改成了亥时三刻。”
我终于明然道:“原来是改了时辰和方位。”
“是。”韩子湛轻轻地点了点头:“所以后来,当你在菡若谷追问我此事缘故之时,我因不便明言,故而只得含糊敷衍作罢,岂不知,彼夜我一直在明湖南侧等你,一直等到快要宫禁,俱不见你来,遂暗自神伤,以为你果真已经爱慕上了陆文航,故而不来,可是又不甘心,遂想不管不顾地一直候等下去,只不过最终却被巡视的宫人发现了行踪,所以唯有装醉,之后则被宫人送出了宫。”
“如此。”顿了顿,我又想起了一事:“那名被尚伊隐藏并易容的真正的侍『药』宫人,是不是在我离宫失败后,为防事情暴『露』,最终则为尚伊所杀?”
“是。”
“彼夜陆文航欲带我一起离开之事,乃静柔公主所秘密筹谋之事,尚伊她…到底是如何知晓的?”
闻言,韩子湛俊秀的脸上逐渐笼罩起一层薄薄的疼惜之『色』:“你还真傻!静柔公主岂会真心帮你!?她虽言要秘密地安排你和陆文航一起离开,实际上却只是为了最后赌一赌,陆文航是否真的会舍弃一切,与你一起离开,同时亦有让同意私逃的你为沈熙昊所厌弃的打算,所以她的安排并非是秘密,所以,尚伊轻而易举地便晓知了她的计划,当然,沈熙昊更不用提,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