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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半晌没有反应,良久,他才阴沉着脸一字一字地陈述道:“韩子湛,朕竟小看了你,原来你才是丁零放在朕身边的细作。”
韩子湛的脸『色』依旧平静:“各为其主罢了。”
皇帝皱眉:“你…到底是谁?”
顿了顿,皇帝又道:“朕想,韩子湛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
直到此时,韩子湛才有了动作,只见他摆正衣摆,站起身来,身姿竟是我从未见过的贵气清然:“我乃丁零子王…詹粤。”
“詹粤!?”皇帝似乎不相信:“如若朕记得没错,六年前,詹粤在企图营救陈沅江之时已死于大漠。”
我的手不禁微微颤抖,韩子湛,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身份,怪不得柳夫人一直对我强调丁零皇室之人,亦怪不得陈明峻一直对我言讲丁零子王身份成谜,行事隐秘,滴水不漏。
“詹粤不死,何来的韩子湛?”韩子湛反问。
皇帝先是凝眉,而后又问:“既然你已是韩子湛,那为何还要消失六年?”
“皇上想知道缘由?”
“既然今日,无论如何,朕俱难逃一死,那么就让朕死个明白吧。”
“人死犹如灯灭,你即便知晓缘由,又有何意义呢,再者,我并不想让你如愿。”韩子湛轻轻言语,话语却异常残酷。
“公子即便告诉他,又有什么关系?”雅卿似乎不甘心。
韩子湛微微笑了笑:“你没有听过‘言寡者吉’?”
雅卿先是愣了愣,而后柔柔地笑道:“现在知道了。”
“既然你们已经掌握了全局,欲待若何?”皇帝平静地问道。
韩子湛略略沉『吟』:“我可以给你选择,在我兄长踏入这个大殿之前,你可以选择有尊严地死去,毕竟你是一朝天子,我不想让我的兄长侮辱你。我兄长的『性』情不好,他曾在你父皇手中吃过败仗,对此,一直怀恨在心,所以肯定会竭尽全力地羞辱你,而后才会让痛苦地死去。”
皇帝冷冷地嘲讽道:“朕不用你假惺惺地表示好心。”
雅卿却不耐皇帝的斥责语气,索『性』直呼皇帝的名讳:“沈熙昊,我劝你还是自识时务,公子心善,才会给你选择,你可别不识好歹。”
皇帝冷哼一声,对雅卿的劝解表示无视。
雅卿气闷:“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公子这般好心,我知道在丁零大军攻城之际,你已经秘密安排舒泓护送太后和那个贱人所生的两个孩子离京南避了,所以,为了让公子永无后顾之忧,我已经替公子安排高手前去追杀了,想必此刻,他们已经身首异处了。不过皇上,你还真是偏心,你不是最讨厌念贵妃陈氏吗,怎么只安排她生的孩子南避了,偏偏对我和我的皇三子不闻不问,所以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闻之,我的心直直一揪,疼痛难忍,雅卿,现下的你怎可如此狠毒无情?
而那厢的皇帝脸『色』微微发白,只见他紧紧握拳,咬牙地恨恨责道:“你这毒『妇』!我就不相信,你能如愿地带着你的儿子再另嫁他人,我亦不相信,丁零的子王能有容人之度,可以接受再嫁之『妇』,还能接受你所生的沈姓皇族的子嗣!?”
雅卿突然轻抚樱唇笑了起来:“沈熙昊,枉你还是一朝天子,还真是可怜,兄死则妻其嫂,乃丁零习俗,所以我再嫁公子,有何不可?再者,至于铄儿,这个就不用你再『操』心,他的生父自然会好好照顾于他,而后抚养他成人立业。”
皇帝眼波一凛:“你所言何意?”
雅卿的笑容益发灿烂:“铄儿的父亲自然不是你。”
“好一个心贵妃!”皇帝立时脸『色』铁青:“你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秽『乱』宫闱,生下你和韩子湛的孽种!”
我震惊地望向韩子湛,只见韩子湛衣袂如飞,挺立在皇帝面前,脸上无有一丝一毫的波澜,看来雅卿的话是真的,皇三子沈铄并非沈熙昊的。
雅卿不满:“你住口,我不许你侮辱公子和我的孩子。”
皇帝忿忿,正待再出言讲些什么,只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队身着丁零服饰的兵士闯进了养心殿内。
丁零兵士手持兵器,分两列站在养心殿的门口,过一会,一身铠甲的詹葛在众人的护卫下踏入了养心殿。
我仔细分辨,又略略诧异,詹葛身后竟然还跟着丁零国大将军卫辽和许久都未有音讯的陈明峻。
我已经许久都未曾见过陈明峻,只见他身着银『色』铠甲,英气不凡,整个人是如此地光耀明华。
皇帝自然亦看到了陈明峻,只是他的表情并无意外。
见詹葛到来,韩子湛的表情依旧淡淡,并没有立马迎上前行礼,只是遥遥称呼:“王兄。”
詹葛微微示意,而后径直走到皇帝身前,用一种打量的目光审视着皇帝。
皇帝并无惊『色』,只是平静地回望詹葛。
詹葛还未言语,身后的卫辽便忍不住粗声粗气道:“原来这就是天阙的皇帝,也不外乎如此。”
我凝视着詹葛冷峻的脸,只见他的薄唇紧抿,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明,只是其身上环绕的威慑与冰冷之感依稀熟悉,我略略蹙眉,再转视詹葛身后的卫辽,卫辽相貌粗鄙,虬髯络腮,皮肤黝黑,脑中似有灵光猛然一闪,我想起来了,难怪我见到詹葛,便顿生熟悉之感,的确,我曾见过他,曾在湘愿的后院大堂见过他,还有卫辽,那时我以送茶的名义闯入后院大堂,而后被卫辽纠缠,再之后韩子湛出现,以其妻名义替我解围,之所以我没有立马认出他们,是因为他们乔装改办易了容,我心霍霍生痛,原来那个时候韩子湛已经在为今日的时局谋划,甚至詹葛还亲临天阙探听情报,或者,韩子湛的计划比那个时候还要早?
“王上,天阙皇帝不能留,要尽快除之。”卫辽再次出声言道。
詹葛不禁看了眼卫辽:“将军有何良策?”
卫辽目光斜向身旁的陈明峻,笑的不怀好意:“既然忠义侯身负血海深仇,那么,臣则有一个提议,可以让忠义侯手刃此人,以解其心头大恨。”
詹葛凝眉静默了会,遂望向陈明峻:“忠义侯认为如何?”
陈明峻手持着腰间悬挂的宝剑,微微垂首:“敬诺。”
语毕,却并不拔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见状,卫辽蹙了蹙眉,语调很不客气:“既已应诺,何还不赶快动手?”
陈明峻单手移向剑柄,缓缓拔出了剑,待剑出鞘,他擎起宝剑,指向了皇帝,同禹立刻护在皇帝的身前,警惕地望着陈明峻,一副即将应战的姿态。
我呼吸一滞,心一提,一个忍不住就要冲上前制止,却被身旁的秦磊拉住了。
突然,只听到一声惨叫,陈明峻身旁的卫辽骤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陈明峻,须臾,他的唇角溢出缕缕鲜血,人亦开始颤巍不支,即将倒地。
变故发生的太快了,几乎在场的众人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良久,我才辨清,原来陈明峻的剑并没有刺向皇帝,而是转个弯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了身旁的卫辽,剑精准无比地刺在了卫辽的心窝处。
陈明峻的面上无一丝波澜,只见他缓缓抽出剑,剑身满是鲜血,待剑拔出,卫辽即刻倒地身亡。
韩子湛的面『色』微变,他顿时扬声高呼:“护驾!”
丁零兵士随即上前,将詹葛围护在中心,与持剑的陈明峻成对峙之势。
雅卿起先也愣住了,待她反应过来,遂恼羞成怒地大吼道:“陈明峻,你疯了不成,灭陈氏全族的可是沈熙昊,你竟然为了他,杀了丁零国的大将军。”
陈明峻并未理他,只是径直走到皇帝身前,撩开衣摆,行了跪拜大礼,而后他抬头直视皇帝,目光激越:“近些年,皇上是否安好?”
皇帝动容,不禁错开同禹,上前搀扶他起来:“卿辛苦了,还请快快起身!”
韩子湛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微微蹙眉,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詹葛,面『色』开始有些阴晴不定。
这时,又有内侍行『色』匆匆地闯入,直奔到雅卿身前跪下:“娘娘,不好了,三殿下,三殿下…他…不见了。”
雅卿大惊失『色』:“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本宫不是让你们仔细看护吗?那么多高手护卫到底是怎么保护的?”
“三殿下有些哭闹,『奶』娘便说他饿了,就抱着他去内室喂『奶』,但是很久都不出来,后来奴才不放心,就让宫女进去查看,这才发现三殿下和『奶』娘竟然都不见了,而宫外守卫的护卫并没见到他们出去。”
雅卿愈加着急,旋而看向韩子湛:“公子,赶快遣人去寻找铄儿吧。”
韩子湛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渐渐呈现出一种颓萎的灰败之『色』:“傻丫头,我们…已经输了。”
我有些莫名地看向韩子湛,雅卿亦是一副懵懂不解的神情。
“公子何意?”雅卿问道。
韩子湛并没有回答雅卿,只是『露』出一个难看的自嘲笑容,侧首看向皇帝:“我谋算了六载,竟然还是输了,为了消灭我丁零,陈沅江竟以全族『性』命为代价,这一点,我还真比不上他。”
我心头一震,韩子湛居然提到了父亲陈沅江,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竟然觉得脑子一片混沌,无论如何都理不清楚。
皇帝负手而立,傲然地望着韩子湛:“你倒是聪明人,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韩子湛居然又笑了笑,他又转头看向众兵士包围中的詹葛,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陈述道:“适才我大意了,竟没有发现,原来你不是我的王兄。”
顿了顿,韩子湛又道:“如若我猜的不错,你就是…陆文航吧。”
闻言,易容成詹葛模样的人默了默,而后慢慢揭掉了脸上的□□,乍然见到此人的真容,我不禁暗呼一声,竟然真的是多日未见的陆文航。
直到此时,我这才懵懂地意识到韩子湛的话是什么意思,情况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逆转了过来,适才皇帝处境凶险,现在却是四面楚歌的韩子湛。
第61章 情绝于心()
雅卿亦终于变了脸『色』,她惴惴不安地望向韩子湛:“公子……”
韩子湛并未安慰她,只是关心着自己此下最为关心的问题:“我王兄呢,他现在何处?”
陆文航示意包围住自己的兵士退出养心殿,信步走前了几步:“詹葛已死。”
韩子湛的眉目只是有几分茫然,却并没有明显的悲伤:“如此。”
语毕,韩子湛又望向陈明峻,目光中竟有无能言道的深意:“想必…你已经知晓了莫韧的真实身份,此下他应该…亦不在了吧?”
陈明峻则平静作答:“莫韧已死两载有余。”
闻之,我不禁有些发懵,既然莫韧早已离世,那么我见到的莫韧究竟为何人,此外,依韩子湛所语,莫韧应该为其属下,既然如此,为何陈明峻还自称莫韧为己心腹,还如此放心地将我托付于莫韧照顾?
我懵懂无绪地望向韩子湛,只见他又是自嘲一笑:“原来已经那么久了,原来这两年我得到的情报都是假的,怪不得…我会输。”
雅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