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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娥急忙下跪:“奴婢不敢!”遂快速地应诺起身,匆匆地走开。
宫娥离去之后,静柔公主嘲弄一笑,语调轻蔑:“如此谄媚佞妄的侍仆,还真是惹人厌憎!”
“只是奴婢侍从罢了,身不由己,公主殿下就无须责怪于她了。”我轻声应道。
“不知为何,与你相媲,我总是会产生自惭形秽之感,遇事之时,仿佛沉不住气的亦总是我。”她失落地感叹道。
我沉着施礼以对:“公主殿下言重!”
走前两步,静柔公主又正『色』接续道:“后来,念贵妃因陈氏谋逆一案遭受牵连,故此,其恩宠亦渐渐地淡了下去,不过那时,皇兄并无有舍弃于她,但是,自从秦贵妃进了宫,念贵妃的命运便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我的思绪高速运转,顾及一事,遂揪心地询道:“听闻世人道,念贵妃最终因不堪凄凉而自缢于冷宫清苑,此事…可否属实?”
静柔公主凄楚一叹:“若不是秦贵妃这毒『妇』阴险,念贵妃怎会沦落到于冷宫自戕的地步?皇子沈钺由念贵妃所出,乃皇兄长子,倘若不是由母后精心照料,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且不言此,皇兄的妃嫔众多,但是登基多年,子嗣却异常单薄,若非由暗人设计和陷害,怎会出现此种不快的局面?我冷眼旁观多年,清楚地知晓一切皆乃秦贵妃所为,但是却苦于秦贵妃演技高超,行事滴水不漏,再者皇兄又宠她至深,故而,我根本寻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来指证于她。若是我欠虑妄为,在无有证据的前提下执意地揭『露』于她,皇兄肯定会判定我为稚子心『性』,胡闹肆意,因为秦贵妃在宫内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和贤淑!所以,我唯有针对于她,憎恶于她,方才能聊表自己对念贵妃的思念和牵挂,亦才能冲淡一丝念贵妃所承受过的冤屈和痛苦。”
此时此刻,我已然被陈念娉的过往深深地感染,但是下意识地,我仍然不愿因静柔公主的一面之词将负面灰暗的印象加注于与也许是雅卿的秦贵妃身上,此外,我心中尚有猜忌,眼前的静柔公主虽然年幼,但是其演技却异常高明,防患未然总是不会错的。
“看你适才的表情和反应,秦贵妃…真的是你的故人?”静柔公主注视着我,突然转移话题道。
“闻你之所述,我现下已不太确定自己先前的判断,若是将秦贵妃与我的故人相较,不仅形貌、气度有别,而且『性』格亦相去甚远,或许甫才是我认错了人,或者…秦贵妃只是与我的故人容貌相似罢了。”我心有顾忌,回答得模棱两可。
第40章 往事重历()
我的心跳漏掉半刻,不由得缓缓转首顺着静柔公主的视线向不远处望去,花木绿叶的映衬下,韩子湛一身朝服,步履散缓,仿若世间一枚远不可及的奇葩,边走边在沉思在什么。
静柔公主拉了拉我的衣袖,声调清润:“那位是定远侯韩子湛,仪态绝世,满腹谋略,其才情和容貌曾被皇兄赞为天下第一!”
韩子湛的形容举止,如同神祗般无瑕荣泽,对他『迷』恋至深的我,又何尝不知不晓?
我还尚未从失神茫然中醒透过来,静柔公主便信步迎了上去,嗓音脆啭:“定远侯爷!”
韩子湛的沉思被猝然打断,遂抬首正视阻断他步伐的来人,脸上却未曾流『露』出丝毫的愕然之『色』,只是平静地展眉,抱拳施礼:“公主殿下!”
静柔公主伸手虚扶一把,示意他不必如此拘礼,而后浅笑着转头呼唤仍滞留于原地懵懂的我:“秦乐师,还不快快过来!?”
韩子湛仿佛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目光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杂『色』,瞬刻间飞逝无痕。
我脚步沉重,艰难地往韩子湛的身前走去——
落英缤纷中,韩子湛的身影遗世独立,渐渐地,幻变成了我眼中永恒的风景。
虽然我一直在不断地警醒劝解自己,要果断地放弃过往的纠葛愁绪,然而,每当在看到韩子湛的身影之时,心房却仿佛不受控制般地为其所牵引胶着,并且所有的坚持亦会在弹指间土崩瓦解。
“不知为何,每次见到你们,孤总是会感慨上天的不公,似乎上天独独偏爱你们,将你们造就的如此钟萃明琚,明妍纯澈,而我们,平庸无华,无所特长,仿佛生来就是为你们作陪衬的。”静柔公主仔细地审视了一番我们的容貌,故意低落地玩笑道。
韩子湛薄唇抿起,下颚的弧度光洁优美:“公主言笑了!公主乃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是我等无论如何皆无能比拟的!”
“哦?侯爷居然亦学会婉转应对了,要知晓,当初侯爷拒婚于孤之时,其言行举止可无有如今的委婉和谨慎!”
“不敢!”韩子湛略现尴尬,歉然地回道。
“不敢?侯爷莫不是忘了当初的决绝和强硬,那紧张惶恐的神情…至今都令孤印象深刻呢!”
闻言,韩子湛垂首,并不应答,但是面容中却掺杂了一丝道不明的虑『色』。
也许是静柔公主见韩子湛经不起戏弄,便灿笑着圆场道:“罢了,孤不戏语刁难于你了!侯爷对夫人的真心,上天可鉴,孤钦佩还来不及,哪能还会因此而指责怨恨于侯爷呢?有侯爷如斯体贴和忠贞的丈夫,尊夫人可真是幸运!”
静柔公主明媚地笑着,似乎欲再言一些什么,此时,只见她的心腹太监行『色』匆匆地快步赶来,先是向我们一一地行了礼,而后则凑近她的耳畔轻声呢喃了一句。
霎时间,静柔公主身形微颤,脸『色』大变,不过她依旧镇定地维持着贵重的仪态,望着我和『色』地言道:“乐师,孤有些私事需去处理,就不能同你一起游逛了。孤现下先行一步,若是乐师感到累了,可以先回萝旖宫内休息一番,只是今日之事,乐师务必要万千牢记。”
语毕,她又侧目移向韩子湛道:“侯爷,孤暂先告辞,你且随意!”
我微微颔首,而韩子湛则以礼应答道:“恭送公主殿下!”
静柔公主离去之时,恰巧那宫娥提着茶盏匆匆地赶来,待她睨见我旁边长身玉立的韩子湛之时,则是直直地一愣。
韩子湛看了看宫娥,出人意料地上前一步接过她手中的茶盏,凑近鼻端随意地一嗅,遂抬头对宫娥温声言道:“我恰恰有些口干,你便送抵了茶水,可真谓体贴细心之人,不过甚是抱歉,要劳烦你多走一趟了,我一向比较偏爱清茶,此茶…有些不大符合我的味口。”
宫娥怔了怔,一脸的痴『迷』呆滞,最终居然绯红着双脸再次毫不迟疑地快步跑开,待她离去之后,空地处唯留下了我和单手执着壶盏的韩子湛。
如此紧张的氛围让我不由得有些踹踹不安,仿佛每次面对韩子湛,我皆会心神意『乱』,无能自控。
我的思绪高速运转,急欲寻求合适的话题摆脱自己的情感困境,而此时听到韩子湛在上方低柔地询道:“近段时日,你…是否俱一切安好?”
我缓缓地抬起头,望着他那明然温润的面容,呼吸下意识地一滞——
皇帝带给我的心酸、委屈、惊吓顷刻间全数涌上心头,话语哽咽于喉,泪痕斑斑,竟然不能再语诉一言。
见状,他微微凝眉:“看来,你过的…甚是辛苦!”
我摇了摇头,苍白莞尔:“我已然无惧,所以…并不感到辛苦!”
闻言,韩子湛叹了一口气,怜惜之情尽现:“为何你一定要如斯地固执自苦!?依凭你单薄瘦弱之躯,何堪承受宫廷的辛劳和烦忧?”
语罢,他转身走前几步,将茶盏放在了不远处的石桌上,完毕,他又稳步踱到了我的面前。
我刻力掩饰着自己的慌『乱』,无绪地寻找话题道:“近来,夫人可否安好?算了算时日,孩子亦快出世了,到时,你就要多花一些心思来照料孩子了。”
韩子湛深深地凝睇着我,眉宇间渐渐布满了令人心疼的落寞之『色』,语调艰涩:“孩子…已经没有了!”
我的心房骤然刺痛起来,脑中亦是一片惊人的空白:“你的意思是…夫人她……”
“我并非一位称职的好丈夫,没有照顾好尚伊,故而,孩子亦不愿选我作其父亲。”
我心疼得无以复加,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韩子湛不善言辞,成婚甚晚,此乃他的第一子,即将出世,然而却不幸地猝然逝去,此种境况,任谁俱无能接受,虽然他此刻面容平静,心中却不知该凝聚着怎样的沉重和悲伤。
孩子的父亲已经哀愁至斯,那么尚伊,孩子那好动活泼的母亲尚伊,又该是怎样的伤心和绝望呢?
因为感受其伤,我只是觉得心痛酸涩,话语出口,不免有些生硬无章:“你不必太过忧伤,待夫人将养好身体,总会…再有机遇的。”
韩子湛突然苍然地笑了起来:“你任凭痛彻心扉,亦要傻气地为他人作周详地考虑,为何…你总会如此地令人心疼呢?”
闻言,我顿时愕然,有些不明他话中的含义如何。
他渐渐敛住笑意,定定地望向我,似要把我的身影容貌篆刻在他的心底深处:“尚伊小产,并非意外,皆是因我之故。”
“到底…发生了何事?”我艰难地询道。
“见了我,你明知我们早已相识,亦明知我的记忆混沌,但是为何却不作解释呢,裳儿?”
我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
“我…记起了你,裳儿!”韩子湛『逼』近一步,重重地补充道。
心思恍惚地回到萝旖宫内,蕊欣正在焦躁地候等于我,见我归来,便立马从椅座上起身相迎:“姐姐可算回来了,今日姐姐到底去了何处?”
“静柔公主邀我在御花园内赏景,耽误了一些时辰,不过,欣儿你今日归来的甚早,难道皇帝已经批阅好奏章了?”
彼夜,皇帝颇具心思地走到跪立在门帏前的蕊欣面前,话音低柔地出口,却于赫然间决定了蕊欣的未来命运:“较之你的姐姐,你还真是乖巧,明日,你就到养心殿来侍候吧!”
我惊骇莫名,慌『乱』无绪地从床上滑下,且踉跄地奔到了蕊欣的面前,不顾一切地反对道:“你不能纳立蕊欣为你的妃嫔,今日,我就是一死亦不会让她成为你的嫔妾!“
皇帝并未看我,只是越过我继续问询蕊欣道:“你…可晓通茶道?”
“奴婢略知一二。”蕊欣恭敬地应道。
“甚好,那么,明日始,你就到养心殿来侍茶吧!”语毕,皇帝方才看着我言道:“如你所愿,朕不会纳立于她,只是今后,她就不能常常跟随于你了。是下,朕缺了一个贴心的侍茶婢女,看你这妹妹『性』情乖巧,遂让她到养心殿来服侍于朕。你且安心,朕不会白白要走你的妹妹,你喜爱读书,那么,朕允你在闲暇之时,不受任何的约束和限制,随时皆可自由出入于宫廷书库内读书阅卷,如此,可…遂你心意?”
就是这般,皇帝如斯不平等的交换条件从我的身边执意地要走了蕊欣,不过,令我略略宽心的则是,蕊欣依然可以歇宿于萝旖宫内。
与此同时,皇帝还给我调派了几个精明能干的宫娥来服侍于我——
名义上,这些宫娥俱是为皇帝所遣使,并到萝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