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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深-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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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明玉嫣然一笑。两番一见钟情,季明义因为她而死,但愿和季明德,能有个善始善终。

    *

    出了皇宫,稻生已急的两腿直打哆嗦,见季明德出来,上前便是一阵耳语。

    季明德本就是青玉寒的脸色,听罢便翻身上马,策马直接冲入东市。

    霍广义一直在药铺门上等着,见季明德来了,三两步赶上来牵马缰绳,疾声道:“二少爷,我们也是懵了,按理说王定疆死了,太后那儿没有可调动的人,一时半会儿还顾不到咱们二少奶奶这儿,谁呈想王朝凤的胆子这样大。”

    季明德下了马,将那装着地契的匣子丢给霍广义,问道:“王朝凤人呢?”

    霍广义道:“直接叫人给屠戮在东市口了。”

    “谁杀的?”

    霍广义道:“是荣亲王李代瑁的口谕,大理寺少卿李少源的手下行刑,以太监无谕私自出宫而斩。”

    季明德闭眼,长出了口气,照这么说,是白太后自己下的手,而非李代瑁。

    李代瑁知道此事后,立刻处死王朝凤那个阉人,便是在震慑白太后,不许她动宝如,照此来说,宝如在长安就可以长久的呆下去了。

    *

    宝如在正房的炕上跪着裁料子,野狐就在窗外跪着哭,空气中淡淡一股焦糖香,张氏正在与义德堂的伙计称黑糖,算两数,收银子。

    野狐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宝如也不说话,笑眯眯缝着衣服。她的嫡母段氏也是秦州妇人,身为督察使的夫人,到四十岁也不曾下织机,所以宝如也学得一手好针线。

    待张氏出完黑糖回家了,宝如才开了窗子,问野狐:“你可知道今日错哪儿啦?”

    野狐就跪在窗下,仰头望着宝如:“大哥教代过,只要出门,一定要护好大嫂,我却跑了。”

    宝如道:“这就对了。大街上平白无故是没有人会捣陌生人一拳的,既有人挑衅,必有动机,所以烦事吃点小亏,站在那儿多想一想,多问个为什么,吃亏上当的事,会少很多呢。”

    她天资并不聪明,确实有些傻,就是因为凡事多爱问个为什么,才不止于吃亏上当。

    野狐自幼是匪,那懂得这个道理。他似懂非得,见大嫂手儿攀着窗沿,正望着自己,勉为其难道:“小弟明白了。”

    “大嫂,咱能不能商量个事儿,今天在东市上的事情,能不能瞒着大哥?”

    宝如也正有此意,又从窗子里探了头出来,点头道:“好!”

    俩人作了贼一样,正商量着,季明德回来了。

    他一进院子,宝如探在窗外的头立刻躲进了屋子,野狐也是吓的一缩,转身就要往后院跑。

    季明德两步追到后院,一脚踏过去,将野狐踏趴在马棚木桩上,阴寒寒问道:“你长的是猪脑子?”

    照他这生气的样子,显然稻生无巨细,把事情都报给了。

    野狐是个细抽抽的豆芽身材,摇摇晃晃站起来,举着双手道:“大哥,今儿实在没防住,要说正面交锋,那些太监们,我放翻十个八个没问题,您饶过小弟一回,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季明德一撩袍摆,一脚又踹了过去,再次将野狐踹翻:“没用的东西,给老子滚回秦州去!”

    “明德!”宝如鞋都还是倒趿着的,叫他那凶悍样子吓的两腿哆嗦,跑过去连忙护上野狐,连迭声儿道:“野狐做的饭很好吃,他若走了,往后谁来做饭?”

    野狐两手搓着,棚子里一马一驴看着,宝如挺胸抬头,护崽的母鸡一样,一家子颤颤兢兢,皆在哭。

    这个样子,再如何发脾气?

    “还不滚去做饭?”季明德厉声道,野狐一溜烟儿的跑了。

    季明德回西屋换了那件锦袍,穿上自己平日的蓝直裰,才进正房。

    宝如叫他吓了个不轻,原本他不在时,与野狐两个自自在在的聊天儿,待他回来,小小一间院子,也不过三四个人,人人发根倒竖,生怕他那脚要踹上来。

    她也不知自己如何才能哄季明德眉开,捧了杯茶过去,柔声劝道:“你又何苦唬野狐,须知你们是秦州来的,便做匪,也是在田间地头欺负人,野狐又还小,如何懂得长安人肚子里头的那些弯弯绕。

    倒是你,今儿入宫,是谁宣你?”

    季明德递了那纸户籍过来,道:“白明玉!”

    宝如接过来一看,也是一笑:“巧了,方才在东市上,王朝凤就以我是贱籍为由头捉我了,不过转眼的功夫,这良民户籍便送来了。”

    季明德道:“白明玉其人,如何?”

    他对于白明玉所有的了解,全在季明义的信里,恋爱中的男子,对于白明玉自然皆是溢美之辞。妇人们的涵养与德性,私底下和别的妇人们混在一处时最能体现。

    季明德曾在芙蓉园见过几回白明玉,特意观察过,她应当性子很好,是个谨言慎语,不爱出风头的女子。

    但这份平民户籍来的太过诡异,一边抓人一边给户籍,怎么看都像是打一棒子再给颗糖,恩威并施着训狗一般。

    宝如自幼儿长在长安,季明德想知道宝如是怎么看白明玉的。

君子() 
宝如抿唇想了想;道:“打小儿我们一起玩的;但你要说其人究竟如何;我也不会说;她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侄女;才情没得说;性子也是极好的。”

    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季明德手搂了过来:“今儿听说在东市上你差点儿遇了险?”

    将野狐踹飞;扑在马棚上的那一幕还在宝如眼前。野狐还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踹起来眼都不眨,待他胳膊伸过来;宝如已是满身的鸡皮疙瘩,尽量温柔的挣开:“还好平安无事。”

    季明德欲问,又不好问出口;两目灼灼等着她答话

    “我想娘呢;我想回秦州。”宝如站到了窗边,鼓起勇气道。

    季明德轻轻唔了一声;宝如下一句又来了:“你眼看春闱;进贡院要整整三天;长安官场;真的不是你那几个秦州山匪就能玩转的;要不先让野狐和稻生把我送回秦州,待你在长安过稳了;再回秦州接我,多好?”

    季明德边听边笑;两颊酒窝深深;眉目亦是温温:“听说你今儿只出黑糖,就挣了整整二十两银子,厨房廊下还堆着几十斤的蔗糖,算来又是一笔进项,你能舍得?”

    宝如实言:“舍不得。”

    她压低声音,急冲冲道:“但日子就是这么个过法,有了困难,我们迎难而上,化解困难,无论过程如何,我回来了,好好在这儿坐着,你又为何那样打野狐?

    难道人就不能犯点错吗?在你这儿,稍微丁点的错误就要剥皮,孩子们在你手上大气也不敢喘,以淫威而训摄,叫那些孩子们替你卖命,或者这就是你们土匪的行事。可我瞧你打他们,心里难受。”

    这还是她第一次吐露对他行事的不满,说完,泪眼巴巴看着他,一幅大义凛然要受罚的样子。

    季明德默了半天,柔声道:“往后不会了。”往后训这些孩子,看来得背着她呢。

    宝如发完了火,转回炕床上坐了,捡起针线来做,做得几针,歪到窗框上捂着脸颊,半眯半闷像是要睡着了。

    可以想象,今天若没有从秦州风尘朴朴赶回来的李少源当街拦住王朝凤,若被王朝凤带入皇宫,宝如会怎么样。

    白太后和李代瑁原本应该是一体的,但他们之间也有裂隙。

    王定疆还会听李代瑁的话,王朝凤却是直接听命于白太后。

    女人比男人向来更擅长阴私手段,为了那封能动摇自己儿子帝位的血谕,就算不死,白太后绝不会让宝如活着出宫。

    除了白太后,还有尹继业了,尹玉钊是他的好狗,蠢蠢欲动,随时准备伺机而出。

    究竟要怎么,才能保她在这毒蛇横行,野兽出没的长安城中不受伤害,能欢欢喜喜的,过一份平凡日子?

    本是假寐,忽而一低头,她是真睡着了。一手捂着面颊,抽噎两声,大约是在梦里哭,胸膛微喘,似乎喘不过气来。

    上辈子濒死时,她亦是这样沉默的哭,不肯跟他多说一句。

    两辈子了,到现在,他依旧走不进她的心里。

    季明德扶宝如躺在引枕上,替她盖上毯子,坐了很久,见野狐直愣愣端着饭桌冲了进来,轻摇着手指嘘了两声,示意他端下去。

    *

    眼看要春闱,季明德还要到隔壁李纯孝家去听课。他出门时天已经黑透,各坊间的坊禁都上了。

    两家拐弯的地方有株樱桃树,恰此时开花。月光凉凉,一个穿本黑刑官服的男子站在树下。

    傍晚季明德回家的时候策马太疾,但眼晴余光扫过,李少源就站在那株樱桃树下,从回家,与宝如闲聊,至少一个时辰了,李少源犹还在那儿站着。

    落樱沾在他肩上,月光融融,泛着淡淡的光泽。

    季明德也不多话,绕他而过,进了李纯孝家。

    从入三月开始,李纯孝便在后院的几株沙枣树下授课。秦州来的举子们或坐或站,亦是在那才生嫩牙的花枣树下听课。

    不过前后脚,李少源手扶佩刀,亦进来了,站在后院的门上,静静的听着。

    “明德,我问你。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此问何解?”李纯孝手负一卷中庸,踱到季明德面前,缓缓问道。

    在会试中,策问是最重要的一考,而考题基本出于礼记和左传两部大经。眼看临考,四书和五言八韵,这些苦读二十年的举子们于制式上已经熟的不能再熟,剩下的,除了考场上神来之笔,就全靠运气了。

    唯策问考题难押,李纯孝只能以今年出题的考官,以及他在朝为官的方向,并这三年的朝治,各方面来衡量,然后试押出题来,教这这些秦州举子们不面对应。

    这些年,他至少两次押中策问,所以每到策问一课,座无虚席。甚至于其它各州的举子们,都要鱼目混珠,进来旁听。

    满院举子皆围凑过来,季明德不疾不缓,语中刚气十足:“仁,人也。修身以道,何谓修身?眼耳鼻舌为身,非礼勿视妄言勿听就是修身。礼,理也。理,道也。律法虽严,为政在人,所以礼治便是人治,为政在人。

    学生以为,以人取身,其标准便在于看其身所为,观其言动是否合理,若他言行举止合乎于道,即可选贤取能。是已,仁即是道。”

    李纯孝深深点头,赞了声好,低声道:“方才儿媳妇回来,说宝如在东市遇了险,她可还好?”

    季明德道:“还好!”

    李纯孝略点了点头,又道:“冷静下来想想,前日也是为师的不对。操持一个小家,是件颇难的事儿,回去替我给宝如告声歉,就说她说的很好,比之修德修身,确实安身立命更重要,前日当众责她,是为师的错。倒是她一席话,叫为师受益良多。”

    季明德笑了笑,道:“好!”

    李纯孝这种犟性子,只认书本,认死理,天下间,估计也就唯有宝如那种看似绵软,却从容不迫的绕指柔功,才能说服这种书呆子。

    待他听罢课回家时,转过拐角,便见李少源阴魂不散,依旧在拐角那颗樱桃树下站着。

    季明德只当个看不见,转身要走,李少源却出口了:“季明德?”

    “是。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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