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得趣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画堂春深-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氏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忽而仰天一声嘶嚎:“果真?”

    季明德点头:“果真!否则一注就能挣几十万两银子,王定疆怎么会放给季白去做?”

    朱氏抽噎个不停,一下又一下,险险要断气,季明德连忙替她掐人中,又给她嗅青盐,喂水打扇子,好容易将朱氏救过来,拍着背劝道:“你也不必太伤心,季白那人我必须要杀,今儿这话,千万不要露给任何人听,明白否?”

    朱氏在儿子的安抚下总算缓了过来,抽抽噎噎点头,想起自己那身高八尺的大儿子,永远一张笑脸,回家就要抱着她揽着她,十七八的后生还天天往她怀里钻。

    去外面做趟生意回来,故意不告诉她准确的回程日期,三更半夜轻敲她的房门,她问一声是谁,他就会在外面说:娘,我爱你!

    那样乖巧,向上,聪明又可爱的儿子,竟是叫季白那个黑心肝杀死的。朱氏再嚎一声,心口绞痛仿佛压了千斤,若有白刃,恨不能此刻就将季白捅死。

    等她清醒过来,季明德已经走了。

    *

    新西屋已经可以住人了,分里外两间,窗子开的格外大,新的拨步大床十分结实,足足六尺宽。杨氏还特意给她塞了个汤婆子在里头,洗完澡冻的冰凉的两只小脚丫挨到那发烫的铜汤婆,舒服的宝如皱起眉头,吸着气儿呀呀直叫。

    杨氏这婆婆当的比普通人家的老妈子还尽心,粗黑两只手儿拈着只白瓷瓶子,从里头滴出两滴油来,拉过宝如的手,便褪了她的衣服,从锁骨开始,轻轻替她按压。

    宝如闻到一股馥郁之香,叫道:“娘,这是牡丹油!“

    杨氏黝黑的脸上一双慈目,轻轻替宝如推拿:“娘在城外五里铺有处牡丹院子,年年能收十斤精油,精油价贵,一年能有十两银子的收入,原本娘都将它卖了。往后咱们全留着,娘只给你一人用,好不好?”

    从花瓣中提取调牡丹精油,是杨氏的独门秘方。这牡丹精油能润肤美颜,延缓衰老,是精油中的秘品。

    她的手常年炮制药材,比季明德的还粗,擦的宝如皮肉疼,她连忙接过那不起眼的瓷瓶,自己倒了些在手上轻轻替自己揉按:“娘,您快去睡,这活儿还是我自己来吧!”

    杨氏掐了把儿媳妇细嫩嫩的细胳膊,胳膊本就细,捏之不入骨,软绵绵全是细肉。精油滋润过更觉绵滑,暗道今夜儿子再不动心,他就是个圣人了。

    她一笑道:“也罢,你早些睡,娘就不闹你了!”

    宝如躺在床上阖眼,暗道季明德今夜只怕是不会回来了,我必得要在这宽宽的床上展展的睡上一觉。

    经过昨夜仓惶的逃亡,又今天被一众土匪逼着逛了回水帘洞,宝如又困又累,大约累皮了,居然睡不着,满身又热又热。一颗心儿怦怦直跳,两鬓不停突突,管都管不住自己。

    不一会儿院门咯吱一响,再一声清咳,是季明德回来了。

    他脚步沉沉,当是进了厨房后那耳房,不一会儿出来,气急败坏问道:“娘,我的床了?”

    杨氏哦了一声:“拆成板子生火了,怎的,西屋那崭新的大床睡不下个你?”

    宝如听着脚步声已至,不及穿衣,连忙钻进了被窝里。也是奇怪,她一颗心又怦怦跳了起来。

    *

    季明德在院中站了片刻,终于撩帘子进来了。

    宝如刚抹完精油,满室馥郁浓香,讪讪儿的笑着,圆眼睛圆鼻子圆脸,一张小脸无处不甜的小丫头,裹在被窝里,微微隆起的鸳鸯戏水面儿锦被,勾勒出她瘦而修长的身形。

    季明德觉得牡丹香气浓而霸冽,全然不如宝如身上那股少女香气更好闻,但这种直白的香气太过浓烈,他此刻两鬓突突,那还需要吃加料的饺子?

    “怎么还不休息!”季明德解了外衫,往墙上挂着。

    宝如忽而一声叹,趴起来问道:“明德,你在隔壁这么久,是跟胡姐姐聊天儿么?”在床上聊天儿。

    不叫大嫂叫姐姐的时候,宝如是自发把胡兰茵归在季明德另一房妻室的位置上的。

    这小丫头会吃醋了。

    季明德道:“不曾,大伯娘身子有些不好,我照料了片刻,并未见过大嫂。”见了也要说不曾见过。

    宝如见季明德眼睛往下扫着,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被子似乎没有遮严实,她连忙揶着被角。

    季明德铺开宣纸,蘸墨,显然是要练字了,灯下唯笔挺的背影,灯照过来,那只不时而动的手,影子恰就在她脸的位置。

    他常在青砖上练字,除了给书院先生们教的功课,几乎很少用宣纸。

    青砖上的字旋书即干,并看不怎么清楚,所以宝如还从未见过,季明德的字究竟书的如何。

    她勾指拉过季明德挂在床尾那件青直裰,将自己裹了起来,凑头过去,只一眼,暗赞一声好书法。

    不必上好的宣纸,他拿一块青砖竟也练出一手锋利、爽劲、动感与气势兼足的行书来。再看他的手法,下笔有如骤雨疾风,抖腕诡异莫测,人常言看字识人,就他这笔字,完全看不透他的内心。

    宝如小脑袋渐渐儿往前凑着,莫名觉得今夜墨香亦有味,季明德身上那股带着些风沙气的男性气息,也无比的好闻。

    季明德忽而回头,宝如眼儿半眯,鼻尖几乎触在他的肩膀上。十月已寒,这屋子又未生炭火,冷如冰窖。

    她两颊格外红豓,季明德一只冰凉的手背轻拭,脸颊红的烫人。

    显然,杨氏那盘加了料的饺子这会儿开始起作用了。沫渣在窝里。

    “你这个人,就像你的字一样,诡诈,可怕。”宝如翻身拳头轻捶床板:“方升平是你义父,那关山里那场劫杀,你也参于了吧?”

    去年十一月,宝如一家从长安回秦州的时候,在关山里遭匪的。

    关山又名陇山,是陇右要冲,关中屏障,为秦州至长安的必经之道,秦人东进,张骞开拓西域,刘秀灭隗嚣,皆要从关山过。

    山路崎岖难行,入山要整整五日,才能出关山,到秦州。

    入山后的第三日,大雪纷飞,山路难行。宝如一家带着几十仆从,弃车而行。

    土匪埋伏在山道上,斩杀所有仆从,大半家财被抢,最后只有宝如一家逃了出来。

    *

    宝如本吃了太多补品,心胸燥热,再兼牡丹香气一熏,虽未饮酒,但已经是个醉态。否则的话,当着季明德的面,她也不敢问这个。

    季明德往后退了两步,低声道:“是。”

    宝如埋头闷了片刻,说:“我两个老嬷嬷,是打胎里就伺候我的,全叫你们逼着跳崖了。所有男仆一律斩杀。大雪寒天,我背着青苗,一边是悬壁,一边是悬崖,整整走了一日才从关山里走出来。

    那时候,我只恨自己当初偷懒怠惰,没有好好练剑,竟不能斩杀一个土匪。”

    季明德低声道:“对不起!”

梦() 
宝如昏头胀脑;热的一颗心不停往外突突;艰难的甩了那件直裰;道:“我并不怪你;因为你与我一样;也不过受人驱使;替人做事。

    这样;今夜随你的性子,你想怎么来都可以,我凭你处置;明儿一早放我们一家人走,好不好?”

    季明德用被窝结结实实将她捂了起来:“睡吧,明早起来就好了。”

    宝如还想蹬被子;季明德压直她两条腿;隔着一床被子,俩人较起了劲儿。

    手脚皆动弹不得;宝如歪着脑袋骂了起来:“土匪;我诅咒你全家不得好死;但不包括我和娘。”

    把她和杨氏除外;那就只剩他和胡兰茵了。

    季明德无奈笑道:“随你高兴;早些睡,好不好?”

    宝如盯着他那张和蔼温和的脸;忆及新婚那夜,他跪在地上往床下放那两只合卺杯时于的温柔耐心;心中浮起一阵悲凉。

    她不敢想象自己从去年十月到今年七月;整整九个月的苦难,皆是由他一手造就,偏他还笑的那么温和,就像天下间所有的正人君子一样。

    她两只眼睛泪浸浸的,哽噎了片刻道:“不骗你说,我剑舞的极好,若你不肯放我走,今夜我便拿娘的菜刀剁了你。”

    季明德仍在笑,脸色却变了,眉间浮起一股青意,忽而道:“宝如,你可知土匪是怎么对待小孩子的?”

    宝如不懂他这话的意思,顺着问道:“怎么对待?”

    季明德一只手作刀状,轻轻在枕头上起落着:“拿孩子肉包出来的饺子,格外的香,所以,若是你死了,小青苗”

    宝如被吓的毛骨悚然,忽而哇的一声翻起来就要吐:“我方才吃的饺子,是不是人肉馅儿的?”

    杨氏恰自窗前经过,听到这两句,暗骂一声儿子不解风情,竟拿土匪吓唬宝如。遂道:““你听明德唬你,什么匪不匪的,当年在成纪,他就是个放羊娃,成日替富户方升平家放羊的。

    今儿那饺子,是娘割了市面上最好的精肉替你包的,快睡吧,娘去瓦罐他娘家睡啦!”

    宝如还不信,定定儿望着季明德。

    他道:“我去当铺过夜,你快睡吧。”

    杨氏是老娘,当然不会想到自己中了解元的儿子竟然是土匪,可宝如是见过土匪提着砍刀劈人像劈瓜的。她一把拽上季明德的手:“青苗不止是个孩子,他可是我赵家三代单传唯一一个男丁”

    季明德侧脸,唯有半颊的酒窝在灯下:“只要你乖乖儿在家呆着,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人肉包子。”

    于是,在杨氏连迭声儿的嫌弃中,季明德又去当铺了。

    宝如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翻侧了整整半夜,方才迷迷蒙蒙睡去。

    临天亮的时候,她做了个梦。

    那是她十二岁那一年的春三月,眼看及笄,就可以忆亲事了。

    荣亲王府老太妃的盛禧堂外花枝浓艳,宝如穿着件苏绣百花小通袄儿,在院外一株高槐下拿个小木棍儿作剑,正在闭眼摹舞剑大娘教给她的招式。

    盛禧堂中几个老人聊的正欢。她爷爷赵放正在放声大笑,笑声爽朗无比:“不是老夫谦怀,宝如天资不高,悟性也不甚好,但我敢说如今满京城的大家闺秀们,也没有宝如懂的多。

    无它,这全是少源的苦功,他在宝如身上花的心思,比我们整个赵府的人花的都多。儿女情投意契,咱们也不过走个过场而已,老太妃替少源提亲,难道我还能不应?”

    他声音太大,在外的宝如都能听见。

    李少源从里面走了出来,大约前夜没睡好,眼眶有些深,胡茬青青,托过宝如两只手,似笑非笑:“看来你那仗剑走天涯的梦是做不得了,瞧瞧,老人在商量咱们的婚事呢。”

    宝如打小儿就知道自己要嫁给李少源的,心中雀跃,扔了那根小木枝,叫李少源拉着一通狂跑,他忽而回头,捧上她的脸,狠狠嘬了一口,嘬的宝如险险喘不过气来。

    “小丫头,待你嫁过来,看爷怎么收拾你!”他轻喘着,语调欢快,激昂,在她耳边沙声说道。

    恍惚间又是出长安后分别的路上,窄窄的马车里,小青穑就躺在她怀中。李少源是从大理寺任上赶来的,还穿着那本黑,青衽的公服,随着马车摇晃,下颌胡须足有寸长。

    “功课不能落下!”他道。

    宝如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