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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吓怕了,她说话的语气里都有一种怯生生的,同平日里的她不相似的感觉,平日里她说话的时候底气很足,只有撒谎的时候才会略微有些迟疑,她也是在刀尖儿上滚下来的,但是在转念一想,她方才好像是有纠葛的时候看都不敢看一眼。
难道恐惧会让一个连死人尸体都敢翻东西的女子变得不敢看打架?
‘白清音’想到方才的事情都心有余悸,搂进了自己有些零碎的衣裳,裸露的肌肤露在外面,红痕斑斑,很明显是被人伤过,沈岂容皱了皱眉,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丢给了她。
“穿上。”
白清音平常跟这个家伙就是这么沟通的?这男人这么木邦邦的,他是怎么看上的?这女子心里纳闷,眉心紧蹙,将衣服穿在了身上,像再说什么,但是看这个男人的神情有些捉摸不透,她便没再说话。
倒是毓秀跟钟灵心情还算松快,赶着马车跟她说话:“白姑娘是拉胡琴很厉害的吗?方才听那女子拉得,倒是很好听。”
沈岂容一扬眉梢,偏头看向她,‘白清音’笑了笑:“我做什么都是向来要做到最好。”
沈岂容眉梢一跳。
恍惚中想起从前他与她坐在一起,他不太高兴:
“他们都说你胡琴拉得好,天下第一,我怎么没听过,你这样的人,还喜欢拉胡琴?”
“这话你可就说错了啊,我好歹也是个女子,将来也要嫁人不是?我不仅仅是会拉胡琴,我还会跳舞呢!”
白清音吊儿郎当的一笑,盘个腿:“你想听的话,去取胡琴来啊。”
沈岂容眯了眯眼,冷哼一声:“为什么选择胡琴?从前我看了很多女子,大多数都是古筝古琴。”
“古筝古琴多没意思啊,二胡也是民间之乐器好不好,正因为拉胡琴的人太少,这样不仅仅不用做到最好,还能当第一,多好啊。”
不对劲。
沈岂容脸色一沉,‘白清音’看了他一眼:“岂容想听听吗?方才见你看那个女子那般失神”她故作吃味:
“感觉魂都要丢了似得。”
这若是平常,阿音吃味,他怕是在马车上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可是今天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甚至还有一点反胃。
沈岂容皱了皱眉,虽然嫌恶,但是面上依然平静,略带温柔:
“不用了。你好生歇息吧。”
“”‘白清音’黛眉轻蹙,咬了咬唇,缩在了一旁:“你是不是因为见到那个女子,看见我之后开始厌烦了?”
“不可能。”依然不轻不重的回答,沈岂容瞧都不瞧她一眼。
“别多想,好好回去,我会让太医给你把脉。”
“”她没说话了。
。
“各位客官,咱们今日这些个姑娘们,你们看得可还算是满意?”
老鸨站在台上,从左到右的的走过,最后到白清音的身边停下,“风花雪月,纤云弄巧,这四位,不知道你们最中意谁?”
“雪月!”
意料之中,老鸨笑成一朵娇花,“这雪月姑娘啊,要价到也高,不知道官爷们能不能给得起这价格啊?”
有人嫌老鸨卖关子,招呼着就要竞价,结果老鸨一开口,便是黄金起价。
叫嚣的人顿时少了不少。
白清音立在台子上,木然的听着他们对自己的这样假脸说出的价格,价格已经飙升到了五百两黄金,是个看起来很是阔绰的公子哥儿喊得,公子哥儿一掷千金,笑的风流倜傥,只是那倜傥中又带着些许猥琐,他势在必得的摆弄着手中的玉扳指,对着白清音扬了扬眉:
“怎么样,有没有人跟价啊。”
五百两黄金,自然是没有人能给跟价格了,更何况还是个清倌儿,众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只能慢慢的缩回了手,任由这个家伙对她心中的雪月暗送秋波:
“雪月姑娘,跟我走吧?”
“六百两!”
一声清脆的喊劈入大堂,众人一震,抬头看向阁楼,赫然见到一个眉目清佳的少年立在上头,头顶小金冠,端得是意气风发之态,扬了扬眉:
“我出六百两”
“哎你这个小兔崽子,你毛长齐了吗你就跟老子叫嚣?”
底下的给你公子哥儿拍案而起,少年故作苦恼的皱了皱眉头,“你要是想抢,你就跟价格好了,这年头用毛说话吗?再说了,轮家伙,咱俩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众人哄堂大笑,那人臊红了脸,努了努嘴,废了好大的劲伸出了手指:
“六百五十两!”
“五十两五十两的跟,也太没劲了吧?”少年手撑下额,鄙夷瞧着底下的人,又微微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俏皮得很:
“七百五十两!”
这脆生生喊出去一点儿都不犹豫,笑得更开心了,屋内的公子虽然听不见外面的喧闹,见少年略有些嘚瑟的身影,他弯了弯唇,倒了一杯茶。
恰好,那人不跟了,往上面瞪了一会儿,悻悻的回了位置。
看来这次是这个少年硬了?白清音闻言抬眸看过去,那个少年也在看着她,带着些许审示与欣赏,见她看过来,他一扬眉稍,摊开了折扇。上面赫然写着:风流倜傥四个大字。
她的嘴角抽了抽。
“恭喜这位公子抱得美人归!稍后就会将雪月送到您的房中!”
老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连忙带着白清音下了台子。
而廊上的少年也是弯了弯唇,回到屋子之后关上门,收敛了身上的气势,跪在了男子面前:
“殿下,稍后雪月就会送到屋中来了。”
男子睨着他的唇形,点了点头,将倒好的茶放到了他面前:“你做得很好。”
“能为殿下效力是属下应尽的本分。”少年肃然道。
“一会到她面前可要小心一些,你就尽量还保持那个样子,我还有几个要求。”
一口饮下茶,少年抹了抹嘴:“殿下吩咐就是。”
男人修长的手指勾勒着茶杯的边缘,云淡风轻的,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头发憷的寒意:“第一,不要让她受伤,她中了毒只能喝汤,第二,你不许碰她,衣角都不行。”
白清音被人洗干净,又换上了一身暖粉色的衣裳,手中提着胡琴,不情不愿的被引到了那个阁楼里。
推开门,方才叫价的少年就坐在正中央,似乎是等她多时了。
见她进来,他一扬折扇,风流倜傥的四个大字晃眼睛,他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吧,站了那么一会儿累了吧?”
“”白清音皱了皱眉头,选了个理他最远的地方坐了。
“既然你已经被本公子买下,那就是本公子的人了吧?”
少年撑着下颚看着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勾了勾唇:“你长得很好看,来,离我近点儿。”
眉心拧紧,白清音看着他拍了拍与他搁着的一把椅子,挪动了步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会跟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多余的功夫,这小家伙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动手动脚的人。
而她一抬头,就能看见饭桌旁边有一个屏风,这件屋子的格局很是不同,一般屏风都会放在洗浴的地方,怎么可能放在床边。
那锐利的目光透过屏风穿了过来,男子微微偏了偏头,怕露出破绽,动了动手指。
少年一怔,小手指紧了紧,他咳嗽两声:“你看什么呢?咱俩聊聊天吧?”
收回视线,白清音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
叶逸之是一听见白清音回来的消息,第一个赶到昌寿宫的,但是碍于沈岂容,他必须先要请示一下,然而破天荒的是这次沈岂容竟然没有给他甩脸子,反而一脸认可的示意他进去看一看。
该不会有诈吧?叶逸之纳闷看着他,推开门走进去,白清音正靠在床上,由太医给她把脉。
叶逸之看见白清音的第一瞬间就泪奔了,他扑上去哀嚎:
“姑奶奶诶,下次打死我都不离开你了,我真是罪孽深重啊。竟然将你抛下了。”
‘白清音’下意识的躲了躲,眉心紧蹙,看着他不说话,叶逸之一抬头,顿时泪眼朦胧:
“哎哟你瞅瞅你,你被吓得,看我的眼神儿都不对了,我知道我错了,要不你打我两下,你骂我两下吧?千万别生我的气。”
见他太过于热情了,‘白清音’笑容有些僵硬:
“我打你做什么骂你做什么?我没事儿的。”
沈岂容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软榻上的女子,如同幽灵一般,半张脸被黑暗掩盖,一双眸子透着阴凉的冷意。
第367章 354:兄妹巧相逢,能否认得清(一)()
“你要是打我骂我,我的心里还能好受点,我们两个明明都说好了的。我还给你丢下了。”
说着叶逸之看了一眼身后的沈岂容,清了清嗓子,极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也不要因为怪我,把我剩下的一百九十两金子给克扣了啊,我真的知道错了。”
女子笑了,放心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子,大约也知道这家伙什么样的性格了:“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叶逸之长吁一口气,放心了,笑呵呵的看她:“就知道你最好了。哎,话说你被人带走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啊,要不要跟我讲讲?我去给你报仇啊。”
看了眼门口的沈岂容,‘白清音’黛眉轻蹙,她了解白清音,却不了解楚白姻,虽然两个人都是一个人,但是楚白姻的细枝末节,包括她跟着男人的关系,够不够让她把事情说出来,她都不知道。
挣扎过后,她选择看向太上皇,尴尬的笑了笑:
“太上皇,你快过来,过来我,有点想睡了。”
她示意让他给叶逸之带走。
叶逸之一愣,神色很是受伤,从前白清音不会这样的,她就算是对自己不满意也会自己亲自解决,明知道他跟沈岂容不对盘,还让他给自己带走。
真跟自己生分了不成?
楚重渊站在昌寿宫门口,手中捏着一瓶药,翠绿的瓶子剔透好看,钟灵很为难守在门口:
“楚神医,楚姑娘现在不见人,她刚从外面回来,现在身体都有些不适。”
楚重渊攥紧拳头,没说话。他又兀自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他早早地就站在这里等着了,楚白姻回来,按理来说就是应该要看太医的,但是沈岂容这次一反常态的没有叫,他也不知道好没好,而他似乎也没有资格问她好没好。
“又去昌寿宫了?”
张琰见他灰头土脸的回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说说你去干嘛啊,人家压根就没有拿你当回事儿,再说了,就算人家两人长得一样,那也不是一个人,你眼巴巴的送上去做什么,那可是沈岂容的人啊。”
“啪”的一声,药瓶子重重的搁在了桌子上。
楚重渊眸色幽深,眼底泛着叠云般的情绪,攥紧的手在颤抖。
沈岂容的人。
张琰被骇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吓我一跳。”
楚重渊没说话,他放下瓶子扯了个包袱,推门就走了。
张琰一怔,跟在后面:“你要去哪儿啊。”
可那个人没有回答,飞快的消失在了墨色里,不见踪影了。
白清音端然坐在屋子里,见老鸨在她面前走来走去,最后甩给了她一个金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