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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王美凯病情的反复,大三寒假王美丽决定留在北京陪哥哥治疗,大志和玲子再过两天就要离京返乡。这一夜,王美丽突然心事重重地钻进了玲子的蚊帐。
“玲子,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嗯?”
“这事可能有点儿麻烦。”
“说说看呢。”玲子抬起头。
“你知道我嫂子带着孩子也在这边的。”
“知道。”
“本来打算她和孩子都在这边陪我哥过年,现在有了变故……”王美丽停了下来。
玲子放下手中的书,认真看着王美丽。
“我嫂子她家昨天突然来电话说她爷爷,我嫂子她爷爷身体状况恶化,怕是撑不过这个年了,家里人希望我嫂子托人把孩子带回去给老人家再看一眼。”
玲子有点儿傻眼,等着王美丽往下说。
“玲子,我知道这事可能为难你和大志了。可是,你说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我去找谁?我哥和我嫂子在北京还没我认识的人多呢!”
“噢,”玲子回过神来,“小洋洋啊,那孩子我和大志不陌生,平时你们忙起来也没少交给我和大志。只是,这一路几天几夜,大人都直喊吃不消了,我不知道一个这么小的『奶』娃娃会怎么样?!”
“是的啊,我也是这样想的!”王美丽无助地绞着手指,“我哥现在在做化疗,反应大得不得了,我嫂子肯定不能离开他。再说,都这会了,火车票到哪儿买得到啊!”
“你别急,我下楼去给大志打个电话,看看他怎么说。”玲子安慰地拍拍王美丽,便起身下楼去了。
大志虽然很感意外,但还是爽快接受了,说权当提前演习呗,完了还在电话那头坏坏地问玲子,“你说是不是啊,老婆?”搞得玲子哭笑不得。
大志和玲子尽可能减少随身所带物品,将所有的手和脚都腾出来去抱、去背、去扛孩子那五花八门、各种各样吃的、用的、玩的。玲子感觉,简直无异于搬家。
正常路上走四天,这次走了七天。火车转汽车耽搁一天这是可以预见的,但是,另外耽搁的两天却是怎么也没有料想得到的。
玲子后来回忆,“那简直无异于九死一生!”玲子父母、大志父母,以及前来车站迎接小洋洋的一队人马,终于见到这三个人走下汽车时,便一个不让一个地冲上去将他们团团拥住,泪水洒了一片,分不清谁是谁的,反正很快就在大家的身上结成了晶莹的冰珠子。
汽车第一天正常行驶,天气异常阴沉、寒冷。在中途停留一夜后应该第二天上午一大早出发。乘客们都拥在候车大厅,没有人交代具体什么时间走,也没有人说明耽误的原因,到了半上午,依然没有接到发车的任何通知。大志打听回来的消息是,“怪风口”风大,那边不让发车。接近中午时分,车子终于出发了。玲子当时就不无担忧地问大志,按正点发车,应该是中午前后穿过“怪风口”,下午晚些时候可以到家,现在这个时间发车,那么就等于要下午接近晚上的时间穿过“怪风口”,到家还不得下半夜了。大志安慰玲子,“能走就好,不然总误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再说,还有这小东西,误久了只怕干粮都不够。”小洋洋舒服地躺在襁褓中,冲着大志和玲子直笑。
窗外一直下着雪,大地一片昏暗。下午的天『色』在阴霾和暴雪的打压下提前向黑夜过度,风也逐渐强劲起来。风卷着雪在路面上肆意扫『荡』,随着光线的暗去,很快分不出哪是路、哪是雪、哪是方向。玲子一路一点睡意也没有,两眼死死盯着窗外,虽然对着车窗呼啸而来的风和雪使窗外的能见度以个位数计算都直嫌太大。天『色』越来越暗,路标越来越不清晰。窗外的风速越来越强劲,制造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咆哮,风口的风显然是越来越近了,玲子的心下意识越揪越紧。大志一直将玲子揽在怀中,玲子的怀里是不足一岁的小洋洋。大志知道玲子在担心什么,她以前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大志,总听我妈他们说这条路上有一个‘怪风口’,我们怎么从来没有遇见啊!”“你没事干想遇见它干什么,好玩啊!”“那也太平静了!每次经过,都是一遍阳光普照,四周一马平川,怎么看也看不出那样一处平平坦坦的地方跟风口、跟灾难有什么关系。”“我也很好奇。不过听大人讲,虽然看不见周边的山脉,但其实那儿是处在一处山口的。当山间形成强气流时,在那儿就会奇迹般出现一条风带,风带外面可能是风平浪静,风带里面却是狂风大作。尤其在冬天,加上漫天的暴雪很容易形成灾害天气。”
玲子想,这一次他们一定是遇到了灾害天气。
第33章 九死一生(2)()
车子越走越慢,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玲子脑子狂『乱』起来,“如果一个通宵误在这儿,如果车子的汽油不够停了发动机,那么,大人们曾经在耳边说过的‘怪风口’那边又冻死人了的事儿今晚可能就会再次上演。”
大志的手在玲子肩上轻轻拍着,玲子知道大志希望她能放松一些,因为一向喜欢跟大志没完没了说个不停的她几乎一个下午没有开口。玲子心里还在盘算,给洋洋带了一保温桶的热『奶』,就怕路上找开水冲『奶』粉不方便,这样孩子的吃坚持到第二天中午应该没有问题,这是大志提前想到的。玲子后来才知道,大志从早晨汽车误点就开始预见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形,所以,趁着误点的空儿,不仅冲了一桶浓浓的热『奶』,还买了不少吃的用的,甚至在车站附近的农贸市场买了两双保暖用的“大头鞋”。当时玲子还纳闷,大志怎么转眼间就将他们的行李变得那么大那么胖。大志事后坏坏地对玲子说,如果当时就告诉玲子他在准备什么,一定会让玲子本已忐忑的心变得更加拧巴。玲子骂大志不信任她的冷静和沉着,大志说相信是相信的,但要看什么事儿,有些事只怕是玲子想承受也承受不起的。
车厢内的乘客『骚』动起来,有些人开始往车厢前方跑动,显得很是焦躁和不安。他们想知道车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和这样的天气里停了下来。司机也很无奈,“天气如果好的话早开着跑了,谁他妈想误在这儿等死!”司机一个“死”字刚一说出口,全车厢便炸了锅,有人哭泣,有人叹息,更多的是对司机的激烈质问,“既然天气这个样子,干脆就别发车了,为什么又发了!”“零下几十度,在这误一个通宵,这不是拿我们的命开玩笑嘛!”司机见大家的情绪有失控的可能,不再敢『乱』讲话,很无辜也很委屈地说,他也是接到调度的通知才发车的,车又不是他自己的,哪有他作主的份;半上午让发车的时候,好像说风口这边天气转好了,谁他妈知道是越变越糟的。“你们到前边来看看,看看前面误了多少车,后面还有,都成长龙了!今天有得误了!”忍不住又说,“做好在车上过夜的准备吧,把能穿的能用的全都拿出来穿上、盖上,我可不想这车上有什么事!”这次司机倒是刻意回避了那个极其刺激人们神经的字眼,更何况大家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根本不堪一击。
小洋洋仿佛知道大人们遇到了大难,一个晚上乖巧地躺在玲子的怀里,除了吃就是睡,不去给自己的两个小监护人添任何麻烦。大志给玲子穿上所有可以穿上身的东西,再将臃肿得不能动弹的玲子连同小洋洋一起裹入自己的怀里。窗外一片漆黑,整个世界除了风声便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敢想也没有人愿意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志在玲子耳边轻声说着话,玲子觉得大志有点儿把自己当小洋洋在哄了,“玲子不要怕啊,都穿成小熊了不会冻着的。过几个小时等太阳出来,一切就都没事了,到时候走也可以走得出去。”大志说到“太阳出来”的时候,玲子突然想起了一首儿歌,便将头依着大志的脸轻轻哼了起来“太阳出来喽哎喜洋洋哦朗罗,挑起扁担朗朗彩,光彩,上山冈吆……”大志扇了玲子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老实!”玲子不服气,说是在唱催眠曲哄洋洋。“哄谁!你也不看看洋洋都睡到哪国去了,用你哄!”事后玲子责备大志,本来以为这会是一生中最寒冷的夜晚,甚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结果被大志这混蛋剥夺了一切的可能,这辈子都没有睡过那么累赘的觉!还说,那一夜给她留下心理阴影的不是风不是雪不是冷,而是那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是衣服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堆了一身的物件。
与其说是阳光不如说是白雪刺开了玲子的眼睛,车窗被雪糊了个严严实实,身上也已积满了雪的碎末。狂风硬是将雪『揉』碎再塞进车窗,自作多情地为『露』宿旷野的人们盖上了一层厚重的雪被。
“听声音外面的风停了,你老实待着,我下车看看情况。”大志在耳边说,人已是一阵风向车头走去。其他已经醒了的男乘客也一个接着一个跟了过去。
似乎很是费了一番周折,连自动带手动,才最终将车门打开。大家惊呼着发现,车身的一半已经完全埋入雪中。人们不是往下走出,而是往上吃力地爬出车门来到车外,前后望去,一条长长的车队如卧龙般趴在雪中,困住了手脚。散落车外的人群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仿佛小小的蚂蚁,三五成群地随意堆放着,不时地跑动变换着堆放的造型。大志将玲子座位前车窗上的积雪用手推开,玲子从他的手势和口形知道,他是要和大家一起开始除雪和
推车了。
没了大风的肆虐,没了暴雪的纷飞,虽然暂时不能前行,大家的精神状态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到历史的高点,除雪推车劳动仿佛成了一场热火朝天、其乐无穷的赛事或游戏。相邻车辆的乘客甚至开始相互跑动,打起招呼、致起问候。玲子隔着车窗看着大志勤劳的身影欢快跳动,劳作的热量不一会儿就在他的周身形成一圈浓浓的热气,在充足阳光的照耀下、在空旷雪原的映衬下仿佛彩虹般璀璨夺目。玲子拉开车窗冲着大志直喊,说他的脑袋热气腾腾的,看起来像刚出笼的包子,肉包子。大志笑骂,“我看你八成是要饿疯了吧,我这肉包子刚好合了你的口味!”
闻讯赶来的周边居民陆续送来了吃的、喝的、用的。大志把东西急乎乎送到玲子手里时说,“人家说了,你家老婆孩子那么小,赶紧送去先让吃点吧,别一会儿人再吃不消了!”说完倒进雪地笑得直打滚。玲子费劲爬出车门想要教训大志,没曾想雪着实太深,自己又穿得着实臃肿,结果一个跟头直接栽了出去,怀里的洋洋被摔在雪地翻了几番,还乐得咯咯直笑,以为是大人们在跟他做游戏。在场的人顿时乐开了花。
一整天的紧赶慢赶,到了黄昏时分车子才开始缓慢爬行。担心山里气候多变,风雪有随时再次来袭的可能,而再一次的袭击只怕任谁都是无法承受的,车队便驶入最近的一个村寨,等待第二天继续前行。村寨太小,没有足够的房间供应这突然而至的大规模客流,除了老人、小孩,大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