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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也七老八十了。”
“你还会在我身边吗?”玲子把蚱蜢递给大志。
“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哪儿也不会去。我向蚱蜢发誓!”
“坏蛋,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东西发誓。”玲子忍无可忍,“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的事多着呢!”
“你好像见过一样!”大志撇着嘴。
“我看书上写的啊,我发挥想象力啊。你想,以后你要出去上学、工作,要努力去实现你那满脑子的奇思妙想,在这个过程中你会遇见太多的人和事,你怎么能肯定,到那时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守着我。”
“再怎样说那也不过是外面的世界,而你是长在我心里的。”大志对着刚接过来的蚱蜢坏坏地说。
“到底谁长你心里啊,我还是蚱蜢?”
“笨蛋,当然是你!”
“真的?”玲子突然跳起来,“那让我看看你的心,听听你的心跳,看看我在里面太不太平,你有没有虐待我!”玲子说着就往大志胸口扑过去,大志一个没提防,被她撞了个人仰马翻。两个人从山坡翻滚下去,笑声划破清晨的寂静。
一声哨响,第一对两个小组的成员开始向山顶全力冲去。
大家将所有参加夏令营的同学随机编成八个小组,每组七到八人。第一轮登山比赛通过抽签产生四个对抗组,每一对的两组同时登山,第一个冲上山顶拿下彩旗的胜出,四对共胜出四组;第二轮比赛由第一轮胜出的四组再行抽签产生两个对抗组,第二轮淘汰下来的两组成为成三名,胜出的两组进行第三轮总决赛;第三轮的淘汰组成为第二名,胜出组则为本次登山比赛的第一名。
“你等会儿爬的时候不要太逞能,这种运动女生参与一下就行了,冲顶的任务跟你们肯定没有关系。”大志担心玲子一会儿愣劲上来不管不顾往死里爬,反复交代。
“是啊,我们这点儿体力估计到一半就歇了。”王美丽在一边直叫苦。
“无所谓啊,只看第一个冲上去的,又不看组内是不是有老末。所以,你们参与参与就是了。”林俊好『性』情地安慰着女孩子们。
“那也不一定吧,别太自以为是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女生挑衅着。
陆大慧果然没负众女生所望,第一个冲上山顶,拿下第一个晋级第二轮的资格。
玲子先为陆大慧加油呐喊,接下来是林俊和曹凯,再接下来是大志,这三组分别成功晋级后,该到自己组上阵的时候玲子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竭了。在玲子对抗组里的林英不怀好意地看着体力过早透支的妹妹,“刚才喊得来劲儿,现在
抓瞎了吧!”玲子看也不看身边的人,只管闷着头往上爬。她记着大志告诉她的爬山要领,身体重心要放低一点儿,脚不能是垂直的要保持一定的斜度,尽量抓住一些可以借力的植物,等等。
等玲子到了山顶,才知道对抗组已经摘了彩旗,而且是姐姐林英摘的。一屁股坐下去,玲子一口气上不来顿感头晕目眩。一双手轻轻扶住玲子,让她稳稳地靠在一个有力的臂膀里。等一阵眩晕过后,玲子才能看清眼前的情形,大志正拥着自己,林俊、曹凯也在身边,林英拿着彩旗满脸放光地逗自己,林俊制止她几次也制止不了。玲子不好意思地想要赶紧爬起来,谁知刚一动又是一阵晕,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你就坐着先别动吧,刚才只顾爬,一口气憋得太足,稍微休息一下就会没事儿了。”大志扶着玲子让她靠得舒服一点,“你就犟,到最后显然爬不动了,脸白得跟纸一样,还要硬撑,怎么喊都不听!”
“山下等着开始第二轮比赛呢,你第二轮参不参加了,大志?”大志组的成员很是担心,看玲子这样儿,大志多半是不肯离开她的,没了主力队员,这第二轮的角逐大家顿感信心锐减。
“我不去了,你们下去吧。”大志果然毫不犹豫地说。
“你敢!”玲了突然来了劲,从大志胳膊里“唿”地坐直身子,“你要放弃,我就去顶替你的位置,你看咋样?!”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玲子的叫板乐翻了。大志无奈只得归队。玲子安慰说,这样她刚好可以守在山顶,等着他到自己手里来摘彩旗。
彩旗当然是不会交给玲子的,因为大家很是担心她在情急之下会抱着彩旗连同自己一并交给大志。
陆大慧组和林英组终究得了第三名收场,冠亚军争夺落在了陆大志组和林俊、曹凯组身上。大志虽然小林俊和曹凯两岁,可体魄的成长早已超过他们,且平时就以体能过硬见长,这让林俊和曹凯组倍感压力。
经过前两轮角逐,大家体力明显不支,速度也慢了下来。两组中的女生悉数弃权,坐在山顶帮着呐喊,同时看看能不能收颗胜利的果实。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几个人身上。呐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女生多作窒息状,男生多作公牛状。
玲子这时不喊也不叫了,她感觉从第二轮开始,自己那种眩晕的状态就始终没能过去。大志让人几近崩溃,在第二轮的角逐中他总是落后那么几步,不到最后时刻,那几步就是不肯超过去,要命的是谁也不能肯定那几步他到底能不能超得过去。大家的心就被他这样牵着飘来『荡』去,煞是难受。可这一轮大志似乎改变了战略,反过来总是保持超前几步,谁也不让超过他,你提速他也提速,你放缓他也放缓。这种状态从一开始就保持着。
临近终点不足百米的时候,玲子发现情况突变,曹凯明显加速,而大志却不再提速,距离玲子不远的陆大慧也轻轻发出“唉”的一声质疑。即便如此,大志第一个触到彩旗也是没有悬念的。可是,大志似乎并不急于触『摸』那神圣的旗帜,继续仪态万方地挪着步子。最终,当曹凯将手放在旗杆上的同时,大志几乎分秒不
差地也将手放了上去。
守护旗杆的同学和老师顿时傻了眼。看看眼前的两个大男生,曹凯一脸狐疑,大志一脸挑衅。玲子想,大志只有两种考虑:第一,曹凯他们组剩下来坚持爬山的恰巧都是高三同学,大家玩过这一次就散了,以后能不能相见和什么时候相见都是未知数,所以,大志是希望他们组赢的;第二,头一天晚上曹凯对玲子的“『骚』扰”,大志毕竟是要制造事端挑衅一下的,否则就不是陆大志。其他,应该没有旁的什么理由或想法。
玲子当即跳起来就嚷嚷,“并列第一,并列第一,谁也没有规定不能并列第一是不是?!”陆大慧反应够快,“就是就是,一个代表高三组,一个代表初三组,简直堪称perfect!”满山顶的孩子们顿时欢呼雀跃,大家互相拥抱着、呼喊着,向山下不明就里的同学们狂舞彩旗。领队老师见大局已定,只得“就范”,否则不论“灭掉”哪一组,都会引起极大的愤慨。
第17章 爱()
大志走进玲子家就觉得奇怪了。
“阿姨,玲子还没有到吗?”
“没有啊。”杨淑怡漫不经心地回答。
“奇怪了,我们留下来收拾东西,玲子和王美丽在我们前面走的,按说该到了啊!”大志嘀咕。
“没事儿,八成她俩走得慢。”
“就是哎,今天都快累趴下了,王美丽哪还有劲带玲子,估计她们有得磨蹭呢。”林英边忙着洗头发边从水盆探出脸来说。
“早知就不让她们先走了。天都要黑了,还能慢哪儿去啊!”大志有些焦虑地望着窗外暮『色』渐重的天空。
“不急,大志。锅里有热的饭菜,估计你们今天回来都跟饿狼一样,我做了好多好吃的,你和林俊他们一起先吃吧,别等玲子了。”
“我还是等等她吧,阿姨,一会儿她一个人又不肯好好吃了。”
“也好,应该就到了。”
“那我们开吃了,快要饿死了!”林俊话冲着大志说,眼睛却看着发愣的曹凯,生怕他不合时宜地也要求等玲子回来再吃,就故意将“我们”两个字重重地加强了口音。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议论着这两天旅行的精彩片段,听得杨淑怡越发懊恼没有能够跟着一起去。正说着,门外一个人影步履踉跄、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王美丽!”大志第一个认出进来的人是王美丽,“玲子呢?”一种不祥没来由地涌上心头。
“玲子死啦!”王美丽两眼惊恐,口齿不清地说。
大志一步冲上去,拼命抓住浑身泥一样瘫软的王美丽,“讲什么呢你!”
“摔沟里了,玲子躺那儿不动了,到处……到处……都是血啊!”王美丽彻底倒在地上,任怎么扶也扶不起来,浑身抖得像筛糠,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
“哪儿,在哪儿?”大志死死拖住王美丽,一字一句地问。
“学……学……学校,后面的岔路……”
王美丽话没说完大志已经冲了出去,身后一排人一个跟着一个箭一般消失在暮『色』中。
伍大夫看见一个高个头脸『色』煞白的男孩子冲进急诊室时,时钟刚好敲响晚十点。这男孩手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伍大夫当时不清楚男孩子自己是不是也在大量失血才导致脸『色』如此灰白,比他手中抱着的血人还要灰白。那个被他抱着的浑身是血的是个女孩子,大夫将女孩子放上手术台,却怎么都不能把这个男孩子弄不出手术室,他一条腿半跪在手术室门口,像是在乞求所有的医生,双手死死扣住门框,两眼空洞地盯着手术台上仿佛已经没有气息的女孩子。伍大夫当时想,他只不过是一个大男孩,眼中怎么能一下子汇集那样多的情愫——爱恋、痛楚、绝望、无助、期盼……医护人员正对男孩子束手无策,再要硬掰那双手的指头一定是会断掉的,这时男孩母亲模样的人过来,抱着他的头将他带出手术室。
大志依然半跪着,身体靠着走廊的长椅,一动也不动,加上惨白的脸,无异于一尊大理石雕像。秦枝梅无助地看着儿子,“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如果玲子果真没了,大志会怎样她连想也不敢想。
墙壁上的时钟单调地摆动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道安静得令人窒息,在这盛夏的季节甚至让人感到了阵阵寒意。手术室的灯持续亮着,医护人员不时进了出、出了进,个个神情既紧张又忙碌,谁也没空去理会一下焦虑等待中几近绝望的病人的亲属。仿佛足足过去几个世纪,手术室的灯关了,门终于打开。
曹凯感觉大志在那一刻似乎动了一下,当医生说出第一句话“孩子生命没有问题”时,大志眼中的泪水顿时汹涌而出,头重重抵住椅背,浑身像被抽去了全部的肋骨。“就是失血太多,医院存血不够,今天只能先输一些,明天再想办法。”医生继续说。
“输我的,”大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我是o型,她也是,全部输给她。”大志定定地看着大夫。
“输吧,大夫。我儿子身体一向好,多输点儿没事儿,救人要紧。”秦枝梅下了承诺。杨淑怡紧紧抱住秦枝梅,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第二天,伍大夫认真向玲子家人分析病情,“幸好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