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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
温凉本来决定带着只石头上路,可唠叨的铁娘子有种惊人的魔力,温凉无法拒绝她同行的企求。风雪蛮部地处西戎与北狄的交界之处,婴四川自然情愿要担任导游一职,尤其北部的风雪天侯利于他的修行,温凉更不好拒绝。一行四人就这样告别了宗昭贤等往北而去。
没走几步石头就开口了:“你这个坏家伙怎么也跟来了。”他说的是敖湛,婴四川因为惊于他八旗总巡的身份而保持沉默,公孙大娘脸被面具罩着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温凉则是无奈于敖湛生人勿近的气势也没有讲话。
没有回答。
“你是看石头个子小懒得搭理我?打从百业城石头就看你怪怪的,你有朋友么?你这个样子也没人会管你死活的。”
“我不会死。”
北部的寒风不止温凉,其他人也是第一次体验,像刀子一样锋利的空气在五个人身边流窜,对话冷冷的结束。
温凉感到世界真是神奇,南曲的潮湿总给他一种醒目的感觉,巨鹿以及其它地方都是彩色的,各种动植物代表着丰富。而在西戎他又体会到一种燥热干旱,那是一种很难安静的环境,至少对温凉来说西戎使他焦躁。
可能因为这样,两地的民风不同,接纳事物的态度也不一样。南曲是丰富的地方,五州各地的影子都能在那里找到,他们总会接触不同的东西。而西戎的人……比较纯粹,他们因为独立而存在,与外界的联系明显要更少。
西戎一行让他对魔道的好感也有所增加,原来其他地方口诛笔伐的异类,在他自身所生长的西戎反而受到最好的对待。
人们对魔道的反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浓厚。
行走在人迹罕至的雪谷风林,温凉的心情再次有所转变,他感到接触这么多不同的东西……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秋准与冷铁的奇怪行为他已经不想去考虑,照着宗昭贤的地图走,温凉相信很快就能见到那个人,知道血珠的秘密。所以他真的在享受几人的旅行时光。
遗憾的是,公孙大娘再一次提醒了温凉。“温凉,大娘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离开万藏道源。”
温凉迟疑了一下,敞开心神说:“师傅说,五州将要面临一场风暴,他希望我能扮演一个角色,不过他没告诉我扮演怎样的角色。啊还有,我有个父亲生死未知,我想了解他多一点。”
有个父亲?谁会这样介绍自己的父亲?婴四川与铁娘子都若有所思,石头更是耐心的听着温凉的话。
“现在呢,是怎样的角色?”
“不瞒大娘,在南曲我感到秋先生与冷铁对温凉特别照顾,可温凉不想被他们圈养起来,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安排了我的一切。我本来也是一个普通的人,我也有一个自由的灵魂,他们不该这样做。所以我走了,我想到南曲了解父亲的事情,你们也猜到了,他是二代魔尊。”
“你说屠掉敖家全族的魔尊?”
面对敖湛的疑问,温凉沉默了,奇怪的是敖湛也没有再说话,他继续之前高冷的样子与温凉走着。这让其他四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想知道敖湛在想什么,想知道火中仙送来敖湛是何用意。
“然后呢?”
“然后……”温凉看了一眼敖湛,见他还是不打算说话,温凉继续道:“机缘巧合之下,温凉遇到了小鹊林的牛郎等人,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想要做些什么却苦于没有办法,于是我们游戏般的建立了惊武门。没有宗副院,我们现在可能在头疼吧,好在大家有了真正的主心骨,我见他们的神情与之前判若两人……本来我以为自己就是反帝浪潮的一个小小中心了,可宗先生才是这样的人,像他说的,我不适合。”
“你找到了自己的角色,又丢了?温凉小朋友真是可怜。”
“宗先生的话让我想到,如果我仅仅把目标放到帝小楼的身上,是不是就可以了,那样的话我愿意一试。五州的可怜故事我听了不少,天地元气的日益稀薄似乎也对大家有很大影响……温凉不喜欢‘帝’,似乎他存在所有的人都会头疼。”
“大娘觉得你的方向很对,继续努力吧,敖湛似乎和你有同样的打算。”
所有人都看向了敖湛,这个高冷陌生的男子终于说出些能教人理解的话:“我从小就是上位培养出的机器,我生命的意义全在于他。可第二祖宗让我接受身为妖族的事实后,给我讲了许多道理,有些话我现在还难以理解,不过我知道师傅原来是坏人,所以我想看看究竟谁是对的。至于敖家的恩怨……你放心吧,与我无关。”然后敖湛继续沉默,温凉等人的对话继续。
石头说道:“那我们可以回去找秋准问个明白了,再见到血将老头子你也能去问他了。”
温凉摇摇头。“不会的,他们还是会瞒着我,应该是希望我做什么我不喜欢的事情吧,我能感觉到。”
石头疑惑道:“你不喜欢做什么?”
温凉却反而问铁娘子说:“公孙大娘你知道么?”
公孙大娘摇摇头,听他接下来的话,大娘确实不知情。“秋准是大娘从小看大的,不过后来的事我也知之甚少。大娘只能告诉你,你的父亲是为反帝而死。当时他带领魔道与二十四窟公开对峙阮小楼,我也在其中。”秋准已经告诉过公孙大娘温凉可能在想什么,所以公孙月笙也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只是温凉若有所得,原来大家都以为他的父亲死了?
第95章 廖天机()
宗昭贤再三嘱咐温凉等人不要招摇,可温凉还是没能忍住。目的地药仙谷在极北之地,所以从西戎过来的几人势必要穿过承恩道,当他们遇到婴四川时,温凉还是决定做点什么。
本来婴四川在前,其他四人是跟着他留下的冰晶印记找路。原因是北狄风雪弥漫,很难辨识方向,而婴四川在这里反而有最大的发挥空间,所以他会在前方找到最佳选择才告知温凉等人。这是为了达到温凉要最快到达药仙谷的目标,蛮部族长想出的最佳办法。
可是婴四川犹豫了。
北狄风雪弥漫,天巧城受阮小楼任命修建的承恩贯中两道常常会出现各种问题。最普遍的莫过于道路被风雪埋没,而婴四川停下的地方是一座石桥。他先救出两名苦役得知,五州六大官道都在进行改造的工作。似乎是因为先前官道的修建为节省时间大多有绕道的选择,这一次中胜与天巧城打算把承恩道修成一个完美的原形,把四条贯中道也重新修直。
加上北狄本来就一直存在的修道建制,这无理取闹的想法再次造就了无数受苦民众的噩梦。
石桥两端的道路刚刚改线过来不久又埋到了雪中,老老小小数以千计的人大多赤着膀子在挖雪。至于石桥更不用多说,吊在架子上的那些人穿的要厚一些,正镶白旗把供给奴隶的资源都倾斜给了这些负担更重的人。
罪孽都在雪中埋藏,一个老者刚刚咳出的鲜血没过多久便彻底消失在一片惨白中。
两个孩子拉着一辆石车路过,本来鲜血渗透的一片再次留下一串脚印,一道车辙。每过五十步会有一名镶白旗拿着火铳与长鞭盯梢,每过百步有一名正白旗坐在椅子上或饮或谈。由于八旗都是武者,他们像温凉一样没有穿多少衣物,可那些徭役不是,大多数人被鞭子留下的伤口都显现在青紫的皮肤上。
尽管八旗的毒打谩骂不断,还是不断有人倒下。
温凉问明缘由被婴四川带到这里,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间惨剧,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五州反‘帝’的必然。阮小楼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这就是权力?
“只有些普通八旗?”
“正镶白旗共有三百人,这里像他们两个这样被逼充役的有两千人之多。据说一共有六千人交替修路,两千修桥两千维护,还有两千轮流休息。”婴四川看着被他悄悄救出的两名苦役说。
温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听说八旗子弟基本都是靠《洗髓经》培养出的武者,这样的群体怎么会如此嚣张。”
“阮小楼的真正核心都在中胜,一头雄狮带着羔羊……总能压过涣散的狼群。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只要大家找到主心骨,组织严密的狼群就会把‘帝’的一切都剥夺。”
石头跃跃欲试想要展现自己的神通。“我与婴前辈想的一样,我们就让大家看到希望吧。”
“敖兄弟也来么?”婴四川看了一眼敖湛,他觉得应该让这位八旗总巡快速融入集体。
于是温凉与铁娘子负责督战,婴四川负责扫清正镶红旗的弟子,敖湛一言不发找上了八旗督査,石头嘿嘿一笑隐没踪迹。
婴四川不愧号称‘雪灾’,他像扫地一样化成一道雪风卷走了所有值班八旗时,徭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石头更是展现出了自己的天赋,短暂与鬼剑忧修行过后,他已经算得上一名真正武者。不仅如此,他还是一名强者。一共两名督查,石头握着两把短匕出现在其中一人身后时,温凉也不由得赞叹起他的神乎其技。
遗憾的是石头没能抹掉对方的脖子,他下不了手。就在那人反应过来举剑要刺石头的时候,婴四川堪堪赶到。龙形罡气打到这人身上,两名督查都被敖湛一并解决,婴四川看着远处的敖湛松一口气。
……
八旗中正色旗较镶色旗地位更高,这也是列装火铳的是镶色而非正色的原因。同时八旗也分有三等,一等高于二等,二等高于三等。温凉袭击的守道军是人数最多的三等八旗。
而这只队伍却由一百单八名正白一等八旗军护卫,此外还有五十名头裹白巾的武者随行。五色巾是最近才出现的军种,由五大世家的亲卫担任。
这只队伍最可怕的护卫不在正白一等,不在白巾世家。唯一的马车左右,北狄正镶白旗的领导者‘无能胜明王’楚雄在左,北狄萧家大护法‘神臂剑’萧冉在右,赫然是北狄名声最响的两个人。
值得被这样尊重的人就坐在马车中,马车后侧的大旗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三流。
“想不到廖先生愿意亲自到北狄一行,可还受得了这天气的摧折?”说话的是楚雄,这人一脸的趾高气昂,一路上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客气,廖天机已经习惯。
“还好还好。”
“先生原谅萧冉多问一嘴,您此行不只是过来看望家主吧?”
“萧家家主?呵呵呵呵……老夫根本就不打算往萧家一行。不过天巧城主人老夫倒甚是想念。”廖天机话中隐隐透出对萧家的蔑视,萧冉倒也不甚计较。本来萧家被八旗打压多年他也有一口怨气,可既然家主接受了‘同气连枝’,他也只得和老对手楚雄同行。
还有同为走狗的廖天机。
楚雄见萧冉吃瘪暗自偷笑,上位要是不收编世家,萧冉已经死在他手下。“我可是听说了,老头子你是来看病的,北狄这位仙姑可了不得,要是不亲自过来,还真请不到她看病。不过老头子你过来她也未必看你,仙姑的性情十分孤僻,一般不见生人。”
“听说上位最近刚把《无能胜明王经》传给明王,你小子可不要太得意。”廖天机已经不打算与目中无人的楚雄继续交谈,他点出对方才受上位重视的可怜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