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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州荡剑行-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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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戎鱼城到小鹊林的一条直线某点,温凉丝毫不清楚自己正处于漩涡中心。

第72章 苟道人得手() 
这块连环沙丘本来一年也见不到几个人影,罕见的风沙与毒虫是这里的主宰,就是没有到过西戎的人也知道这里是绝对的常人禁地。也只是常人禁地而已。没有人会放着大路不走跑来受罪,想着通过这里的人,大都是心里有鬼的人。

    黑市出来后,几乎所有接触到秘密的人都集合在这里。抱着《四时战法》只想回到部落的婴四川。与仙人洞达成共识要抢夺《四时战法》与《天胎诀》的天水及老奴阿顺,仙人洞的许衡水,唐山两位长老。

    这几人基本已经被一个最近崛起的新秀打倒在地,召惊剑的实力还是被低估了,天水四人合力都未能挡下这个年轻人一剑。

    牛郎,肖愧,胡图还有阿小亮死死盯着这些土元傀儡,这是温凉给他们唯一的任务。至于前来‘支援’的文秀和他带来的一大批武者,也正尴尬的与小鹊林势力共同御敌。

    胡图在文秀背后啐了一口,这位城主大人分明是想带人趁火打劫。现在好了,自知不敌温凉几人的文秀也被疤头陀带着这些怪物一起包围,文秀打也不是跑也不是。

    ……

    十年前,虎头潭中走出一个人,一个很强的人,他的双棍打遍南海,未尝败绩,此人不受财色,不享功禄,只要一个最强的名头,直到他终于……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他沾了色。

    虎头潭中的虎头陀教人在头顶留下了一道十字疤痕,干脆剃光了头发,更名疤头陀,自那以后,疤头陀真的一心求胜,他继续像之前一样,挑战各方强人,不断胜利,不断变强,直到……人们再也没听说疤头陀的消息。

    有人觉得他死在了最强之路,有人觉得他已经勘破命理,遁入空门。

    没人知道,疤头陀只是不再把胜利的消息传播,因为后来见过他出手的人——每一个都是最后见到他的人,每一个人死前最后见到的都是疤头陀。

    两人已经交过手,这人的实力非同凡响,温凉不回到巅峰难以应付。

    可回到巅峰……

    就会像小剑宗那时的情况一样,甚至要更糟。

    “说吧,万藏道源的入口。”

    “不知。”温凉看向不远处的黄博涉。敌人只有疤头陀与巨鹿堡黄土长老。对于后者,他第一次这样好奇。

    “不说会死。”

    “你是什么人?知道入口又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疤头陀看着温凉许久无话,他似乎也不愿意这样送温凉上路,可没办法,这个人的出现是他们的机会,一向沉默寡言的疤头陀对温凉说道:“我是缉妖组二组的组长,后面那位是副组长……我知道你不是妖族,可樵空尊者既然把《天胎诀》放心交给你,那你就该躲着缉妖组的……”

    温凉也听说过缉妖组,这个组织平时分散各地,只有屠妖令出现才见他们有行动。本来缉妖组至多也是三流势力,可妖族沉寂的这些年,他们的死对头却莫名巧妙的壮大起来。

    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温凉自知不敌。这家伙的双棍要比申输亥的方铁盒更加娴熟老道,束手无策的他只好尝试沟通:“他们都已经甘于在黑暗中生活,你们又为何死追不放呢?”温凉很疑惑。

    “除非他们的罪孽也能被人遗忘在黑暗,否则我们的矛盾永远不会消除。”

    “永远不会消除么……”

    “你身后的人我可以不动,你的随身铁剑与《天胎诀》我可以帮你转交给信任的人,只是你……上面说你危险,我必须除掉你。”

    “危险?因为我要反帝?”

    “小子,这一套行不通的,一名与妖族联系密切的魔道余孽……你真觉得在黑市放下鱼钩就会有人响应?不论你反帝的目的是否单纯,这件事,唯独你没有权利去做。”疤头陀提着双棍走来。

    温凉基本丧失主动权。

    疤头陀十岁进入虎头潭,在其中苦练武艺二十三年后自创双棍绝技,棍打点,力震面,不同于其它棍法的一棍出全力,生灵皆寂灭,疤头陀的双棍震点崩面,留力绵绵,一棍更比一棍难接,是以以往接下其三棍的人都会明白一个道理:疤头陀的棍,接一棍就再别想走。

    刚才交手时温凉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好在温凉有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刚才他已经再次上演破掉‘完美剑阵’的一幕。

    疤头陀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受了些轻伤。

    温凉却在全力抵挡的情况下受了些轻伤。

    高下立判。

    两人分开时温凉才接到疤头陀第九棍。而这次,温凉已经没有取巧的可能,他的眼睛不会再有效,如果不能走出疤头陀的战斗节奏,温凉难逃一死。

    巨力漩涡再一次开动。

    六,七,八,九,十……

    温凉的虎口,肩膀,胳膊肘全部开裂,可他也终于把第十棍卸掉。

    一鼓作气。

    疤头陀的棍每中断一次就要从头开始,这是温凉反攻的最好机会。

    剑棍分离的瞬间,就看一股剑风绕着疤头陀开始高速旋转。可怜的疤头陀被飓风之类的东西割成一个血人。没有停止,这股飓风又找上了温凉。

    几乎被打成残废的温凉哪里还有这样的实力,那股飓风当然不属于召惊剑。牛郎等人见到一个战局之外的人蹲在温凉身边。

    “就用这剑送你去死吧。”

    来人仙风道骨却把脸遮了一半,他拿起温凉的剑就要把剑的主人照腰劈成两半。

    意识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牛郎等人也毫不含糊,来人的剑被牛郎与阿小亮一刀一剑阻止,胡图肖愧又及时招呼了这陌生男子。

    文秀……

    鱼城城主发了疯似扑向来人,而后倒飞回来。

    “切……”

    悄无声息出现把疤头陀切成血人儿的陌生人,就像没有存在过般化成旋风消失在沙丘。

    一群人又紧张的戒备好久才松口气,那人应该是走了。《天胎经》被夺,温凉不知还能否活命,疤头陀已经不足为惧。控制土元傀儡把众人包围的黄博涉叹口气说:“苟道人……”

第73章 九宫阁论道() 
“来了来了!”

    “来了?”

    “哼!你们一个个有什么好期待的,他来或不来老夫不都一样在这里?愚民!愚民!”徐夫子吹吹胡子,他可不关心孔夫子来不来,虽然今天依旧是他们两人论道的主场,可徐夫子一个人也可以论。

    这一次的论道可以说是人间盛会,九章书院院主勋海沧破例把初道子布道之所‘九宫阁’让出来给两位夫子争辩。其师弟正笑眯眯看着这一场盛会,由于眼睛小到总眯成一条直线,他就算在生气时也是这副笑嘻嘻的面孔。

    宗昭贤似乎并不赞成师兄的做法,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无奈:“师兄似乎已经做了什么决定。”

    “小贤,从坐上院主的位置起我就没有为自己做过任何一个决定,我做的最后一个决定……就是担起书院院主一职。”勋海沧与宗昭贤完全相反,地位尊崇如他永远与严肃形影不离,他的两弯眉毛在中间连成一条,没有一个小孩子敢亲近他。

    这一直是勋海沧的心病。

    “一直以来多谢师兄照顾了。”

    “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不知道,有些话要是放着不说……总之师兄要注意了,昭贤往后怕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

    “你要是天天都这样捣牙,还是给我去门口扫地吧。”勋海沧应该是笑了,他眼睛上的一道眉毛舒展开来成了更长的一字。

    初道子曾在九章书院公开宣讲《大衍历》,为了那一次布道,九章书院把天宫以井字划分成九宫而建九宫阁。这座塔型阁楼从下到上共有九层,又称九宫台。‘神通第一’初道子就在最高一层讲道七天。七天里他只在夜中观星开讲,当时五州几乎所有的强者汇聚一阁,他们夜里听初道子授课,白天自己消化,没有一个人离座。

    虽然没能有人领悟《大衍历》,可初道子带来的知识从此另无数人受益无穷。占,术,算,医,纬,建都是在初道子讲道之后重新获得生命。

    今天的九宫阁仿佛再现了当年盛况。九章书院院主勋海沧以及副院宗昭贤带头在八层围观,九层高塔座无虚席沸沸扬扬。

    就见一个老头子踏上了第九层席地而坐。

    “孔夫子怎么这样不守时?”

    “徐夫子怎么这样没人情?”

    徐夫子吹吹胡子道:“这高达三千尺的九宫阁座无虚席,哪一个不是百忙中抽出空来等你?”

    孔夫子挑挑眉毛道:“这因缘无定数的五州尽波折弯曲,谁个人保证嫖客不会放老鸨鸽子。”

    “你强词夺理!”

    “你无事生非!”

    下面人说:“莫吵莫吵!”

    孔夫子问徐夫子道:“徐夫子不要见怪,你可听说中胜向五州各处下放了几批火铳?”

    徐夫子道:“自然听说了,八旗子弟只有正四旗皆为武者,剩下镶四旗都是些普通人作威作福。据说这些威力无匹的火铳专为镶四旗准备,中胜对造反声浪的打压已经做出回应。”

    孔夫子说:“奇怪的是,除了运往南曲的一批火铳,其他火铳全部被半道劫走……那位神秘的搁盏楼楼主据说没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他怎么会这样大意……”

    徐夫子也跟着开始思考:“据说火铳是搁盏楼一位机关天才的作品,在南曲列装后它的名字已经远比那位温凉的知名度还高。”

    “可巨鹿还是顶住了这波压力,据说杜十当任职‘大威德明王’后,‘小灵通’丁培也反水倒向了巨鹿一边。”

    下面人说:“申输亥少年英雄,秋准料事如神,中胜就要完啦!”

    一场激烈的讨论开始,徐夫子与孔夫子两人对五州时局进行了一番畅谈。南曲胶着的战事最后也不被看好,两位夫子终于达成共识——局面会伴随十万大山的苏醒而被打破,中胜的灭亡似乎就要为世人所乐道。

    ……

    与此同时,五州的某座神山山顶,茅屋的木门被轻轻敲响,屋里本来的两个人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师弟。

    还没有人回应,门就被外面的人打开了,一个醉醺醺的青年摔倒在地,他的嘴里不知在嘟囔什么。

    燕太一摇了摇头。

    “小全越来越大胆呢,怎么敢在这山顶上耍醉。”说话的是剑宗宗主燕太一的二师弟——‘青莲居士’李长一。

    剑宗两位地仙之一。

    倒地的醉汉则是‘鬼剑忧’苦苦找寻的‘酒见愁’罗全一。

    “咦?怎么二师兄也在这里?二师兄……上次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说那蓬莱仙人是走了还是死了?走了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嗝!大师兄……醒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罗全一慢吞吞站起来,却又以更快的速度倒地,倒下后他干脆懒得再站起来,屋子里只剩了他的声音:“二师兄不教我在大师兄房里耍醉,怎么自己却敢睁着大眼坐在这里……清醒的总避着泥泞不走,反而肮脏,喝醉的……嘻嘻……就干净不少呢。”

    燕太一与李长一无不是笑着在打量自己的师弟,许久未见,这孩子看起来又把更多的时间花在思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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