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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夜晚的他也无法痛下杀手。因为他为自己定下的准则是不残杀同类。
他胆小、没自信;害怕背负罪恶;恐惧越过一条难以回归的线。
但纪不易说的对。
在漫长的行走过程中,人必须是时候丢掉一些不合时宜的天真,但也要保住最核心的东西。
他需要小心翼翼;也需要勇往直前的冲动;
需要柔软,更需要果敢冷酷;
必须抛弃小格局中的善恶观;放弃过多的感性和恐惧,用理智守护被大多数人遗弃的东西。
他不想死,想要一直一直活下去。
不仅仅想要活下去,他还想与世界,与规则,与人性;与他所认定的对和错决战。
那么——
“求你求你求你啊呜呜!”
女人抱着他的小腿撕心裂肺的哭叫着。
“对不起。”
乔木栖轻轻地回答:“你已经做得太过分了。”
她下意识地睁大漂亮的眼睛,浅淡的光芒自手心迅速蔓延到全身,疯狂地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
砰——
灰飞烟灭,一条生命消失殆尽。
他看到同类的鲜血沾染手指,触目惊心的红色令身体内炸开火花,炙热而隆重。
有什么沉重的情绪涌上嗓子眼,将深藏心底的愤怒与不甘心挖掘出来。
乔木栖又对一个异能者举起了手。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他不懂。
安全区内,高等级压迫低等级。安全区域外高级异能者残杀低级异能者,迷惘的低级异能者利用普通人发泄。凭什么弱小是原罪,凭什么弱小活该遭受压迫?为什么大家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个观念?难道这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吗?
不懂。
为什么我们会一步步没落到用杀戮解决一切?
究竟是谁错了?
究竟是谁沉默不语任由掠夺,放纵了邪恶的风气滋长?
乔木栖无论怎么想也想不懂。
但无论世界多么扭曲,没关系。
无论规则多么残酷,都没关系。
因为他决定战斗!
一个、两个、三个、四五个、六七个一条又一条性命终结在手,无数悲号与咆哮响在耳边。他们惧怕他,诅咒他,用尽一切方式阻拦他威逼利诱他,称他为恶魔,指责他的言行举止。但乔木栖再也没有停下来。
——即使杀人也要救人。
——即使成为残忍的人,也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他决定了,再也没有动摇地杀完最后一个异能者。
残暴的屠杀者静静站在大厅中央,垂下的手指滴落他人的血。
滴答。
腐朽的城堡宛若浸泡在浓重血腥味中,洁净的地板不规则分布着残破的肢体零件,几乎像一幅阴森的画。
滴答。
死里逃生的普通人个个面黄肌瘦,谨慎地缩在楼梯上与角落里,用黑洞洞的眼睛一眨不眨观望着。他们瞧见张狂异能者的尽数灭亡,与一个新的异能者的诞生,充满警觉。
滴答。
伫立一旁的沈得川踏入血肉圈中。
“觉得好一点,还是更糟糕?”他问。
乔木栖缓缓眨一下眼睛,瞥见沈得川五官轮廓冷硬,两道眉毛锋利浓黑,皱起来凶巴巴的。他用苍白的笑容回复,“有点累。”
沈得川又走进了一步,有点儿像动物间的相互安慰那样把额头靠过来,紧紧握住他两只手,低声说回去。
“等等。”
乔木栖偏头望见呆若木鸡的队伍成员们。
十八人的队伍一夜之间少去三个熟悉面孔。
乔木栖看到罪魁祸首——面目狰狞的庄雄——也在队伍之列,沉默地错开视线,似乎不想与他对视。
“庄雄。”
他的声音有点哑,但语气坚定,“从下一个白天起,你不再是我们的队员,请你归还所有以队伍名义领取的武器、食物与作战服,在二十四小时内搬离队伍公寓。”
庄雄没吭声。
乔木栖扫视过每一个队员,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任何对任务对队伍的不满可以提出。如果有谁对我不满——,请交还我以个人名义提供的武器,离开我的队伍。听清楚了吗?”
队员愣愣点头。
“卷毛。”乔木栖看了看满地凌乱,“你负责整理统计这里的核珠。”
“好的!”
“虹,今晚麻烦你一下。”
“怎么啦?终于用得上我啦?”
乔木栖疲惫地笑了笑,“陪他们去试一下新武器,不要死人了。”
“有我在,怎么可能死人?”虹满不在乎地拍拍胸脯。
“那么明天见。”
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三三两两的队员下意识接上一句队长再见。眼睁睁看着乔木栖和沈得川的身形消失在眼前,再看满地血腥——
不由得两手寒毛倒立。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第一次的短小君
原谅卡文
阿弥陀佛,队员都被惊呆了
第71章 野心(2)()
睁眼仍是白天。
灿亮的冬日阳光流淌在深灰色的被褥上;乔木栖直觉性伸出手去。
光不可触不可抓,调皮从指缝中溜走。
沐浴着温暖的手背白皙干净;青脉筋栖息于象牙白的肌肤下,像灌木丛自由生长纵横。
另一只指节分明的手从身后覆盖;老鹰捕食般精准捉住他五指。
“他们回来了吗?”
乔木栖动动嘴唇,发出沙哑气音:“没有人死?”
“不知道。”
沈得川敷衍过关,只问乔木栖饿不饿。
乔木栖下意识摸摸肚子;干瘪瘪的。还没开口;沈得川自发收回揽腰的手臂,干脆利落地离开被窝,套上件黑漆漆的卫衣和裤子,幽灵似的走出去。
大概是去弄吃的?
不过这个时候真想拒绝基地里的浓缩营养剂啊
乔木栖叹了口气;低头凝望手。
一块正方形的万能药贴遮挡住血窟窿眼。身上穿这件白衬衫;手脚没有血迹。再摸摸额前的头发,干燥柔软,浅淡颜色在光线衬托下熠熠生辉。
不过——
“不是梦啊”
庄雄的私自行动不是梦;失去的三名队员也不是。血淋淋的城堡与百条人命也不是。他啊,离开安全区不到十个夜晚;凭着激动的情绪做了很可怕的事情啊。
前夜种种历历在目,乔木栖摇晃脑袋将它们驱逐。
他对自己说:错也好对也好,与其纠结于过去,不如一心一意地冲刺上漫长的未来。
因为还是队长啊,还有很多很多的队员,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考虑。
所以不要回头看。
眼角瞥见沈得川的身影;乔木栖悄悄松开握成拳头的手,慢慢地坐起来。注视沈得川手端白米饭,拎个着机械桌组装板走进房间。
乔木栖精神一振,“哪来的米饭啊?”
沈得川不吭声,身后悠悠漂出三盘小菜,弄得乔木栖哭笑不得:“哪有人像你这样把异能当作魔术用的?”
“好用就行了。”
他懒懒地回答,将饭菜碗筷准备齐全后自顾自钻入了被窝,高大的身板任性地贴过来,亲亲热热地熊抱住乔木栖。
乔木栖吃一口菜就辨认出这是食堂阿姨的手艺,立刻猜到沈得川跑回过安全区域内。
“前几天没有特地去弄饭菜的。”
乔木栖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今天怎么突然跑回去?算安慰吗?”
沈得川靠在他肩上,慢条斯理吐出两个字,“奖励。”
“奖励?”
“做得好不就应该奖励。”沈得川嘀咕了一句。
尽管治愈感油然而生,乔木栖还是无奈地笑了出来,“那是对付小孩子的把戏?我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生日都不过了。”
沈得川用不服气的语气反驳,“你还是撒娇。”
撒、撒娇??
咳咳咳咳咳咳!
乔木栖差点被米饭噎死!
沈得川理直气壮地下结论,“心虚。”
明明是惊吓啊。
才没有做出那么幼稚的事情?
没有?
没有!
乔木栖郁闷地咬筷子。
难怪被追杀也好被指责也好,沈得川的安慰手段换来换去,除了摸头贴脸碰额头外就是罕见的纵容口吻。现在看来完全是在哄骗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真的不是按照七八年前的育儿手册学的招式吗?
但是沈得川才是个大型儿童。
懒惰又马虎,生活不能自理,还粘人、喜欢动手动脚,最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容反驳的大男子主义。
乔木栖绝不动摇认知。
然而‘不要和暴力的大小孩争执’是求生手册第一条。
乔木栖压下争论的冲动,权当是礼尚往来,给沈得川一个特别奖励。
为什么奖励呢?
就奖励他
因为是全基地最佳男友好了。
男朋友这个称谓不知怎的总甜滋滋的。
乔木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每次和沈得川相处的时候总有点习惯性的依赖,在感情方面又十分生疏。当然不是指那种陌生的、不太习惯的生疏,而是永远保持着新鲜感。不管沈得川把同样的行为举动、说话态度使用过多少遍,他都会非常非常的容易感到开心或沮丧,似乎轻易被沈得川的情绪所统治着。
每一次沈得川不动声色地包容他时,很感动,很欢喜,于是一次一次说谢谢你。
但是每一个谢谢你背后藏着深深的、深深的我爱你。
很爱很爱你,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爱你。
爱你桀骜不驯的眉眼,爱你挺拔笔直的鼻梁;
爱你冷硬薄削的唇角,爱你线条利落的下颌骨;
从凶狠的你一路爱到温柔的你,从霸道的你中又迷上可爱的你。
在残酷世界中最最爱你,脱口而出变作轻轻的谢谢你。
沈得川能明白吗?
能?
沈得川从不向乔木栖索取爱的证明。
那大概是很有安全感?
乔木栖侧头悄悄瞥一眼,窥探的眼神却被沈得川抓包。
他飞快地掰正脑袋,看似专心致志地吃东西,实际上嘴角在偷偷上扬。一时之间控制不住弯成月牙状的眉眼与嘴唇,乔木栖只能端起饭碗故作遮挡。
要对沈得川好一点。
他这么决定了。
无论多么亲密的爱都需要回应,乔木栖从关心的询问开始。
“你这几天在哪里?上次白天回来也没有看见你。”
询问沈得川的具体行程好像是第一次。
沈得川懒洋洋地回答:“在找雷系狮。它喜欢往安全基地附近跑。”
“啊,你说过要抢在他们前面得到它的核珠的,是吗?”
“嗯。”
沈得川不屑地压下眼珠,“它躲着我。昨晚才打了正面。”
“那昨天的闪电打雷该不会?”
“嗯。”
乔木栖愣愣惊叹,“它有这么厉害?你单独对付它真的没问题吗?”
沈得川却不回答他,突然摘下手上的银指环,皱了皱眉,“它出问题。要不然晚上我就能去找你。”
“不是戒指的问题?”乔木栖知道沈得川在解释没能及时赶到的原因,顺口说:“可能是因为我觉醒异能所以——”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