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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对小丑们说道:“他想带上他女人一起,因为她得了重病没钱治。但是依照法律规定,人不能去到比本身等级更高级的区域,除非付钱。当时也有另外一条规定:各个区域之间的东西不能相互流动,但可以申请将所有物转化为星币。那个人觉醒的不是瞬移,没办法自己带着女人跨越区域,更没钱买资格。所以他决定钻空子。”
声音轻软,脸蛋白净,穿着素色的连衣裙,她漾开一个笑容,“他把他的女人也带上,心想着,一个人没法评估价格,也许有机会可以走,以后再补上费用。但是他错了。人很好评估,低位区的人更容易评估。女人价值一星币,比一个面包一瓶水的价格更低。转化不能后悔。他疯了,他开始酗酒、赌博,喝醉酒的时候上了继女。白天打晚上打,心情好不好都喜欢踹上一脚。有一天他喝醉了,就死了。满嘴的酒瓶碎片。毕竟他那么爱喝酒。然后我被放逐到这里。”
底下传来一阵古怪的欢呼呐喊声。
“我不知道你们比他更恶心,不然我会忍一忍的。”又来了,甜腻的腐烂气味仿佛传到鼻尖。轻快的口吻稍稍放慢,“还有你们之前的老大。长得丑,肥壮油腻,每天带着一股酸臭味。心情好就gan我,心情不好就喜欢看别人gan我你们有多少人和我玩过?”
“怎么越说越不对劲?”
纪易眯起眼,代表着疑惑。
的确不像是临行前的鼓励。
乔木栖心中无端涌起不安。
她做什么在大庭广众下说这些?
底下的小丑哄堂大笑,又因她接下去的话语沉默,“上一个老大死床上,我把他肚皮扒了,肠胃喂狗。他以前总说要把我喂狗。接着陈央智上位了,反正他也是一个样,不记得我帮他。男人,男人没什么事就是听话的,在床上都不听,更何况其他时候?他照样睡我,好歹没让你们随便睡想过死,也不知道该恨谁。怪我妈不死不活地半吊着一口气?还是恨那个男的或者恨所有男的?没什么好恨的,大家一起死了最好了。”
陈央智似乎说了些什么。
阮绵绵不搭理他,径自坐下来,两截白皙的小腿在空中晃呀晃的,脚尖顶着鞋,要落不落。她继续说下去,不知是否错觉,乔木栖听到轻轻啜泣声。
“庄雄?”
“啊啊?!”
“你那有什么不对劲吗?”
“呃不对劲”
这语气就很不对劲。
“小丑现在什么样?”
庄雄似乎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嘶声,不过好歹清醒了点,“妈的。那边都跟迷了魂似的,傻乎乎瞪着她晃悠腿呢。我们这边还有女人在哭,妈的,刚才我还想到我女儿一个人孤零零的送到b区也不知道多可怜。我看她这是玩花样,我们要不——”
“喂,丑八怪,让你们的人退后点。”一到稚嫩的童音突然想起,惊得庄雄练练出口几个妈的。乔木栖光听得到声音瞧不见人,忙问怎么回事。
“有个小鬼突然——”
“乔木栖,我妈妈叫你退后点。”小男孩脆生生地命令,“不想死就退后。”
“你妈妈?”
“我妈妈就是我妈妈,白痴!”
哪来的嚣张小孩。
乔木栖怎么也想不起来认识哪个当妈的小丑。直到纪易提醒:是不是个长得跟小女孩似的、穿背带裤的小鬼?鼻子朝天的?那是最早的机械人,脾气有够臭的,管祝福者叫妈。
“你退不退啊?磨磨蹭蹭的。”小鬼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气势汹汹不比成人少威胁力。
乔木栖深深望一眼远处模糊的人性,下令后退。沈得川没发表异议,只在他们连退百米后才说了一句够了。
“这里不受影响。”他说。
“她在用异能?”
“不止她。”
“祝福者也?”
他隐隐有了预感。
纪易也啧啧两声,“看来这下玩大的啊?就是不知道接下来是要对付我们还是窝里乱。”
阮绵绵又说了些什么,利用长时间充分的酝酿异能,成功的牵着小丑们的情绪走。中间陈央智终于发觉不对,一把掐上软绵绵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悬在半空。
“你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模糊,一贯的从容姿态消失无踪。
阮绵绵清脆地笑了一声,“我想去死呀。我想所有人去死,一、个、不、剩。”
刹那间强光大盛,事情全在一瞬间发生、结束。大团大团犹如阳光笼罩住小丑们,形成巨大的屏障,恰好到他们队伍最前方为止。什么也看不清,浓郁的血气味却源源不断涌过来。
“她们会死。”
沈得川没什么表情地判断道:“使用对象太多,她们能力不够。”
乔木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一时心乱如麻。该不该去帮忙?念头一闪而过,嘴里不受控制地吐出话来,“我们——”
“祝福者不行了。”
仿佛在映衬话语,炫目的光芒迅速暗淡,眼前的一幕令人难以理解——大片小丑死去,还有许多人在抓挠自己的脖颈,甚至自我攻击,一个接一个倒下。
祝福者从高楼坠落。
“妈妈!”
那小鬼哭着尖叫。
屋顶还有两个小小的黑影纠缠不休。
“我去救人!”
乔木栖丢下一句便跑,行动比头脑更快。沈得川跟了上来,纪易与楚歌也是。对外界没有知觉的花原竟然超过了他,身影一晃出现在边上。
这时候谁也没去想阮绵绵或许也能煽动绝望,推他们去死的事实。
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的。
他只是想:祝福者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即使答应他以最小的伤亡
她还剩一口气,被那小鬼紧紧抱着,半睁着眼,目光笔直地看向他,“你准备”
“准备好了。”
他蹲下来,不知怎的泛着酸。祝福者撒谎过也算计过他们,次次摆着诚恳的面容做着对他们不利的事情。但他始终没有排斥过她,只怕不小心太相信她。
因为她那么符合母亲的形象。
柔软、温和,说话语气又软又香,像身上永远不忘的花草香水味。淡淡的。她永远不急不慢,轻声细语,像真正和平时代才能诞生的女人。
他想要重塑那种和平时代。
“我想”他艰难地说,“取消等级制度。”
肯定说对话了,她的眼睛亮了一下,淡笑,“不是你想,是你要。”
没错,他要。
“以后还会有别人你必须坚持”她用尽力气、浑身哆嗦地说完最后几个字,半睁着眼睛失去了生命迹象。稚气满脸的小鬼尖叫着:“妈妈!妈妈妈妈妈妈!你说不会死的,你骗我!你骗我!”
没有第二个制尸者可以换祝福者了。
他慢慢站起身,来到屋顶。
花原和沈得川两人出手,陈央智毫无招架之力,片刻功夫便浑身带伤、血淋淋地趴在地上。
花原蹲在他旁边,伸手戳他的脸,舔一下染血的手指,随机做出皱巴巴的表情,又一下一下抹着衣服,直到手指干干净净。他偏头盯着阮绵绵,一眨不眨,眼神简单而纯粹,比任何一个孩子更孩子式。
阮绵绵眼神闪了闪但没看向他。她咳嗽了两声,口气坚定地说:“别多管闲事,他是我要解决的人。”
“解决我?”
陈央智笑,“你和他们睡过多少次,反过来解决我们、解决我?差一点点就赢了!只要你抓住机会控制住他,我们就赢了!!”他指着乔木栖,面色狠戾,五官完全变形。
“我没说过想赢。”她满不在乎,“为什么要帮你赢?没错,你没把我送给别人,也没让狗在我身上弄,更没有让我学猫叫学猫爬吃垃圾。但是——,好到哪里去?还不是玩我?给我朋友然后让我杀了吃,给我宠物给我各种各样的东西。再收回去。呵。”
“所以你就看上他。”
陈央智讥笑,“一个比你干净一百倍的小子,心眼也少一百倍。人还真是喜欢互补类型是不是?”
“那就不关你的事了,我喜欢谁都不关你的事了。因为你也要死了。我会记住这天的。”
“我现在是高级。”
陈央智咬牙切齿,“你没办法——”
她原地趴下来,双手捧住他的脸,指甲在伤痕累累的脸上轻划,声音顿时软了下来,“说什么傻话呀。你不是愿意为我去死的嘛?你很喜欢我不是吗?难道不是为了我才去挑战钟宏的?从我拿到银狼手札的时候开始就喜欢我。”
“银狼手札”
出乎意料,他神情一晃,眼中浮现挣扎。
“没错啊,银狼手札。是我给你的,让你把这个国家送给我,不是吗?”
“可是每次关键时候你总是”
“女人很多变的。”她天真地笑着,将他的情绪一点点拖入深渊,“我现在不想要这个国家了,反正也没什么好玩的。我想要看你死掉,从这里掉下去,瞪着眼死掉,然后我再去找你,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怎么样?”
他瞬间清醒过来,冷嘲:“你疯了。”
“不肯吗?”
她松开手,好像一下子离他很远,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迷人。她就像他最迷恋的雾,无色无味无形态,从c区到ef区经历过多少男人多少折辱。她还是能假装天真的笑,漫不经心杀人剖尸。
就像他。
另一个他。
能屈能伸,能在别人下爬来爬去隐忍存活的他。甚至比他更残忍些。你说打她,她问你要不要脱光衣服挨打。你让她学狗,她咯咯笑,无辜地问,那是不是可以出去散步?回答说可以,但是狗不穿衣服还戴项圈。
她面不改色:好呀。
他一直觉得她没有灵魂,谁也抓不住雾。可是她变了。她开始想做一个干净的人,有一个纯净的灵魂,假装不谙世事。
已经不是原来的她。
杀了花原,杀了再多人也没用。
她不会再变回来了。
“你死掉的话我会开心一点,不然呼吸很沉重。想到像你这种孬种一直活下去,我想找一只老虎吃了我,生吃。那样我就能彻底摆脱你。应该你从这里跳下去,我陪你。还是我悄悄去死掉?尸体一块不剩,你找不到。”
空气化作尖刃,穿肠破肚,肠液倾泻。
“你想我去死?真的想”
“对呀。”
她又低下头,亲昵地捧住他的脸,凑过来亲了一下,“去死,好么?”
从迟钝的神经末梢涌上来一股意志,他一点点爬到旁边,久久地看着她,五脏六腑在不住颤动。
她的眉眼。
她的鼻子。
柔软的嘴唇与尖刻的性情。
我根本不在这。
他想。
当我被她控制住的时候已经死了,身体死不死倒没差别。
反正你们看到的不是我,我已经死了。
还是死在她手里。
为了站着死,他顽强地爬起来,余光扫过围观的人——沈得川、乔木栖、纪易、楚歌,还有那个死而复生的花原。他曾有多少机会杀了他们,多少次能赢。在他们最脆弱的时候,卧底伸手便能触碰到的地方
却被她阻止了。
他没办法违背她的想法。
这一次也是。
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