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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还有十分钟,这里会发生爆炸。还有三十分钟,a区也不再存在。真正应该留下的东西已经运往b区,更何况有地下科协的存在他的脑子里有所有资料。”
“等等——”
“不想死就快走。”
他语气平淡,一只手插进裤袋里,在沙发上坐下。
乔木栖火急火燎地往前走了几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摧毁——”他说不下去了,所有‘沈得川’们突然齐刷刷扭头,眼神僵直地盯着他,像被操纵的木偶人似的站了起来。
他们不允许他再走近。
“为了改革,至少你要告诉我,怎么让你的东西们停下来不是吗?没有人想让小丑趁机赢得一切,不是吗?!”乔木栖焦急想要原地踏步。暂时不管钟宏为什么做出这种决定了,他只考虑着尽快通知己方人员撤退。如果能把小丑们围堵在内,应该能花最少的牺牲换取成功。
一次性结束掉。
可是钟宏做了一个很怪的举动。
他抬起头,一手捏着下巴,审视着他,随即自言自语似的说:“看来真的还没到时候。”
又是这句话。
乔木栖不经思索地开口:“你和祝福者”
钟宏和祝福者?
什么?
下一瞬间他明白潜意识得出的猜测,“你们计划好的。”
没错,两个说出相同台词的人谋划了今天,包括里世界和a区的毁灭。
她们俩认为还不是时候一决胜负,小丑与他们双方未能取得她们的信任,故而她们一边用战争促进改革,一边将真正的决战延后。
把所有人玩弄在掌心。
他还想说些什么,钟宏只说了一句‘还剩七分钟’后便作听若未闻的样子,无论他怎么提高音量,也争取不到任何反应。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觉所谓的爆炸说法不是唬人的,他只好在最后三四分钟返身上电梯,夺门而出。
“小乔!”
“队长!”
远方有人在摇晃着东西,他撒腿跑了过去。
没跑出几百米,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炸裂声。一股子烫人的热浪猛地将他推出去老远,后背一片火热。前头的人大惊失色,赶忙跑来,一个水系异能者浇了他一身水。火被扑灭了,撕心裂肺的疼没有,乔木栖已经站不起来了,全靠纪易搀扶着才行。
不用他开口,纪易在他耳边说道:“爱丽丝和黑鬼解决了,我们该撤了。”
“沈”
纪易稍一皱眉,“他等下自己会回来的。”
“不。”
乔木栖连连摇头。
沈得川还不知道半个小时后整个a区会报废,万一来不及抽身呢?
他必须去告诉他。
不管纪易怎么劝说,他偏执地要去找沈得川,这时候完美体现了固执起来软硬不吃的毛病。纪易忍不住扬起手,最终没好意思打下去,只找了块完好的背部拍了拍。
“我看你是累傻了。”
纪易发现了乔木栖隐藏着的伤,发觉浑身上下没几块好肉,以至于小卷毛也想帮忙拉一把,却老半天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他抓了抓头发,语调沉下来,“你这个样能帮得了什么忙?让花原去,行么?”说着又去喊花原,脸不红心不跳的哄花原说那边有个体型巨大的机器人,耐打又好玩,连沈得川都没法对付。
花原果然有兴趣,一眨眼没了人影。
“放心,没事的,沈得川能有什么事,他肯定手脚不缺的回来。”
纪易又说了一句,手腕忽然被攥紧。
“怎么了?”
乔木栖仍低着头,两人视线难以接触,他看见他一只眼皮在轻轻地跳动。
“这句话是安慰我的”
他哑声问:“还是楚歌说的?”
他差点忘了。
不管钟宏和祝福者有没有联系,楚歌是知道一切的。输赢生死,以及背后的各种心思,无所不知。他从没试过逼问楚歌什么,更不指望楚歌能主动提供多少信息。他不信楚歌,所以完全忘记纪易和楚歌走得那样近。除了在该宣布的时间和该宣布的人面前,唯有纪易能让楚歌开口。
纪易用暂时的失明换取了楚歌永远的愧疚,从此化自己为把柄,牢牢拿捏住楚歌。
这一次纪易知道多少?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他?
乔木栖面色复杂,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他们之间也会有横亘和越来越多的秘密。
纪易又是多么聪明的人物,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那么多的人性与风景,好像一眼便看透了他忽然冒出的心结。纪易停住了脚步,嘴角慢慢带出一个笑来,状若桃花的眼睛保持僵直,“不是他说的,不过,算默认。”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总不会害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与他对视。
他们的友情基础建立在谎言之上,一开始便是。
纪易知道他的许多事,连沈得川都不知道他完全恢复记忆,但纪易知道。纪易也比任何人都看得更清楚,从最初到最后,中间所有细枝末节的转点。相比之下,他不知道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掺和进最厌恶的斗争之中,走走停停至今还在。
纪易很能说,可是真正重要的事绝不出口。
有时候他觉得离纪易太远了,哪怕触手可及,随时随地会回头对他露出璀璨的笑容,依旧隔着山海。
纪易把所有人推开了。
“楚歌都说了什么?”
他追问,实际上不觉得可以得到答案。
果然,纪易仅是笑了笑,“没法告诉你。”
“为——”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
笑容冷下去,“钟宏的结局还不够你明白吗?预言是不可能更改的。不知道结局,事情会按照不知道的情况发展下去。如果你知道,事情也会有别的办法发展下去。阴差阳错,结局不变,所以按照已知的路线走下去不是更好吗?你不需要知道,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够了。放任好势头一路发展,如果有什么不该出现的结局,我就先一步去改变它。就算作茧自缚,那也是我的结局,不是你的。你只要走你认为对的路,一直走下去。”
“什么都不知道,才不会奇怪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乔木栖愣住,半个字说不出来,感到闷闷的疼痛来自身体内部,四处敲击。
预言不可改。
说出的预言也归属于历史的一部分,起促进作用,钟宏的一生还不够说明吗?
纪易说的没错,像他这样爱胡思乱想的人,并没有坚强到不讲道理的心智,可以一边怀疑着自己所作所为的意义,一边冥顽不灵地一条路走到黑。而纪易可以。他可以在故事外翻阅完结局,又在故事内尽心尽力。
因为他那么聪明、敏锐,又多情。
眼前的人回头遥遥望了一眼燃烧着的研究院,轻叹一口气,“小乔,你哥我这回可是真的一个家人也没有了诶。”
他最后的爷爷也被逼死了,有他一份的功劳。
酸涩不可阻挡地涌了上来,乔木栖闭上眼睛,“我们走。”
“走。”
纪易接口。
两人彼此依靠着,无声地走远了。
背后的火紧紧地缠缚住地上的建筑物,正在往下延伸,像一团抱紧自己也困住自己的线。
作者有话要说:纪易还是我们的纪小狐狸耶,点蜡
所以现在的局势应该是:
祝福者和钟宏有计划
然后楚歌和纪易什么都知道,但是选择什么都不说以免情况失控
好的那么给钟宏老头一个说话的机会!
第122章 钟宏(2)()
他不知道一切是从哪里开始的。
二十年前
三十年前
或者更久远些。
他十四岁做学徒。
厨房中人人可以对他呼来唤去;因此打扫与倒垃圾每天不例外的落在他头上。
而张铭则在争取街头一霸的地位。他们相遇的傍晚,他正在街角打群架。
赢了。
不过人也半死不活;像一团垃圾伏在阴影里。
他踮脚绕开他,轻轻把沉重的垃圾袋放置在垃圾桶里;鼻尖围绕着瓜果坏掉的气味。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往回走,没走两步被抓住脚腕。
野蛮的力道,以及粘腻的液体感。
心脏猛地钻到嗓子口;他怕死了;怕扑通扑通狂跳的心会嘴里蹦出来,连忙捂住嘴巴,吞下一大口气。
“喂,有没有水?”
他又被吓了一跳;含糊地说:“有。”
“吃的呢?”
没有。
这里没多少人有资格吃正经厨师的饭菜;他们饭店招待的都是高级区的大客人。老板的口头禅是:什么级别的人过什么级别的生活,因此厨房的剩饭剩菜哪怕烂掉也不许偷吃。
他所拥有的食物只有两个硬邦邦的黑面包。
但是鬼使神差的,他说了:有。
张铭立刻活力四射地原地翻个跟头;咧开一口微黄的牙齿,大力地直拍他肩膀;“走走走,吃点东西去。”
他没见过这种人。
d区是一个很规矩的区域,比荒废区本分,又比娱乐至上的c区朴素,每一个人都静悄悄地、灰扑扑地活着。张铭的大嗓门像尖针一样刺得他耳朵发痒,总忍不住左顾右盼;怀疑这音量太大会招致人道毁灭。
张铭吃掉他两个面包,送他几个光怪陆离的故事,外加一句保证:等我以后当老大,还你两袋米和两块肉。他没敢当真,连连摆手,舌尖还残留着张铭所描述的生活——那种活生生的味道:走路得大摇大摆从路中心走,眼睛要瞪得圆,大嗓门、硬拳头,全区人低着头从你身边灰溜溜地逃跑。
太可怕了。
也太遥远了。
后来张铭不知有意无意地又在这条小巷打过几次架,输输赢赢的,每次都要吃掉两个黑面包。没到两个月,他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打架呢?
打架那是往上爬的必备素质。
素质,懂吗你?
张铭支着一条腿坐在冰箱上,口里咀嚼着面包,自以为桀骜不羁地拨了拨刘海。
像冒充老虎失败的人杂种猫。
他没好意思说出真正的心里话:那你去别的地方打架行吗?
“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铭问。
他愣了愣,低低地回答:“钟宏。”
“你爸妈给起的?”
张铭的眼神忽然变得很陌生,又恶毒。
他摇头,“我自己起的。”
只有与父母身处同样等级的小孩才有机会在父母陪伴下成长,或者父母愿意陪同来到低级区域。父母起名代表属于这一类人。而自己起名则代表他是完全独立的,是从十岁起独自摸爬滚打活下来的生命。
张铭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仿佛写着:这才对嘛。
他们便这样慢慢熟络起来,自然而然地。张铭帮他教训私下里动手动脚的胖厨师,他也救过张铭的场子——大胆私留了点剩菜,以此招待‘兄弟们’。
后来饭店关了。
后来他做厨师,也结婚了。
张铭仍旧是那种夜半三更将门砸的框框响,丝毫不顾打扰别人,步步生风的走进房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