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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骗我,”娮姬打断她,“念奴,你知道我性子的。”
念奴还是不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原本以为娮姬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看她现在的模样,又一点都不知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子午也叹了口气,无力的坐到娮姬身边,本来还期待娮姬能看到她的,现在看来,她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
一个神,一个活了那么久的神,变成个孤魂野鬼,听起来丢死神了。
不过她也有点好奇念奴会说什么,总不能说她坏话吧?
而正在念奴为难的时候,门又被推开,进来的是每天必来报道的大华。
他也挺惊喜的,跑到娮姬床前的时候差点没刹住步子直接跪那儿,“上将你可算醒了啊!”
娮姬冰冷的视线盯向他,再次问道,“子午呢?”
大华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念奴,见念奴轻轻摇了摇头,于是张嘴就想胡诌。
娮姬不耐烦的直接道,“说实话。”
娮姬这会儿已经猜到了点什么了。子午不可能丢下她自己离开,而她醒来,却没见到子午,这些人又支支吾吾的
但是不亲耳听到,总归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大华在娮姬手下做事挺久了,不敢欺瞒,耷拉着脑袋,缓缓道,“子午姑娘死了。”
子午听见,又是担心又是好奇的盯着娮姬,想看她什么神情。
可娮姬只是短暂的闭了闭眼,再睁开,还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子午不由得念叨了句,“小没良心的”,也说不上心底是欣慰多一些还是恼怒多一些。
娮姬挪到床边,搭着念奴的胳膊站起来,说,“带我去看看她。”
本来念奴是想将子午入土为安的,可是大华了解他家上将,知道要是这人醒来,肯定要见到她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以就做主安置在一个空闲的屋子里了,棺材用的是上好的楠木。
屋子空荡荡的,正中的棺材孤零零的放着,无比刺眼。
娮姬身形晃了晃,随即摆摆手,“留我一个人吧。”
念奴有点不放心,被大华扯着胳膊拽下去了,还贴心的为娮姬关了门。
整个屋子又陷入黑暗。
棺材没钉上,娮姬拖着病体,费力的将棺材盖扒拉开,躺在里面的人的容颜一点点露了出来。
的确是子午。
是毫无生息的,死去的子午。
不知是什么原因,子午一头青丝变成银发,容颜却没有变,银发倒是衬得她更肤若凝脂了。
这是她的子午,特别特别好看,她特别特别在意的子午。
娮姬上半身都压在棺材边缘,伸手想要去摸摸她的脸,却在仅有一指距离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娮姬没发出一点声音,呼吸声都轻的像是不存在一般,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那里,人像是石化了一般。
明明什么都没说,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沉甸甸的悲伤却压的连空气都没有存留的余地了。
子午开始着急了,见娮姬如往常一样她会觉得自己不被在乎,可真的看到娮姬这么难过的模样,又心疼的不得了。
子午凑到娮姬身边,想摸摸娮姬的脸,可是手却直直的穿过她,就像是除了自己,什么都是虚无。
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徒劳。
娮姬感受不到她。
子午也开始难过了,她想,大抵是被娮姬传染的。
娮姬伸出的手指颤了颤,最后还是收回手,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埋在臂弯,垂眼看着子午。
过了一会儿,身子微微颤抖着,难以抑制的呜咽声传了出来,很快小声的、压抑的呜咽变成了痛哭。
眼泪滑过脸前的胳膊,又顺着滴下,滴在躺着的子午的肩膀上,迸出小小的水花。
空荡荡的房间,唯能听见这哭声,一下一下的,一声一声的,像是滴在了子午的心头。
太煎熬了。
子午伸出手,虚虚的搭在娮姬肩上,站在她身后,微微前倾,做出将娮姬整个人拥在怀里的动作。
这个怀抱,没有温度,也不真实,两个人感受不到彼此,可是不做点什么,子午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情绪。
子午难过的嗓子都发紧了。
她凑在娮姬耳边,小声的哄着,“你回头呀,我就在你身边呢,不要哭了啊,你哭的我好难受啊。娮姬,我在,我在啊”
娮姬兀自哭着,颤抖的身体不时和子午的魂体碰触、重合、穿过,可是她一无所觉。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非常快。
当念奴因为担心忍不住闯进来的时候,娮姬还是以那个难受的姿势趴伏在棺壁上。
念奴小声说道,“娮姬,回去休息吧,你身子受不了的。”
娮姬没有理她。
念奴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
她突然有个不好的猜测,紧张的上前,不管不顾的抬起娮姬的头,便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
念奴多少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们回去吧,都大半夜了,你总得吃点东西。”念奴劝道。
娮姬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念奴一直仔细盯着她,从唇形来看,一下就明白娮姬是在说什么。
她在说,“是我害了子午。”
一遍遍的,嘴唇张合,无声的说着这句话。
念奴伸手拉着娮姬的胳膊,咬了咬牙,强硬的把她从棺材边拉扯开,然后将人抱起来,送回房间,娮姬也不反抗,任由自己被带走。
大华也一直在守着,看到娮姬是被抱回来的,吓了一跳,“上将又昏迷了吗?”
“没有,”念奴看着睁着通红的眼,却无神茫然的娮姬,心想这还不如昏迷了算了,“她现在身子那么弱,你还什么都告诉她,她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悲怆。”
大华有些内疚,“我没想到她们认识的也没那么久啊。”
念奴心底叹了口气,将娮姬安置在床上,想喂她饭,可是娮姬不吃,喂她水,也不喝,只好给她盖了杯子,重新扎了针输液。
“也不知道她多久才能缓过来,”念奴说着,心底忍不住有点嫉妒,她认识了娮姬十几年了,印象里这人冷静、强大,仿佛没什么做不到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会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生不如死是什么样的,念奴算是见识到了。
念奴一直在娮姬床边坐着,看着娮姬闭上了眼后,才离开。
念奴在外间设了个临时的床,也就是砖头加木板垒起来的,她这阵子都睡在那里,为了确保能第一时间照顾到娮姬。
等她也躺下之后,原本闭着眼的娮姬,又睁开了眼,眼睛看着窗外,眼底却什么都没映出来。
子午躺到娮姬身侧,侧躺着,和娮姬脸对脸,仿佛亲密相拥。
在娮姬身边,子午一向是满足、快乐的,看着娮姬的脸,心底就像是有数不尽的喜悦炸了开。
可是这回,却觉得分秒都好难熬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凝练出新的神躯。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实在在的抱抱她。
先前那么逞强,咬紧牙关就是不喜欢,可现在这幅模样,哪里是不喜欢啊,子午伸出指尖点了点娮姬的鼻子。
下次,就算你不承认,什么也不说,我也得先告诉你。
我爱你。
我爱你,娮姬。
第94章 什么都能给你()
念奴一晚上都在担心娮姬;没怎么睡好;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等她醒来;都八点钟了。
她跑里屋想看看娮姬醒了没,结果一推门进去;才发现床上没人。
这把念奴给吓坏了;她立刻跑出去想派人去找;结果撞上了大华。
大华一脸很迷的表情,对念奴说;“你怎么才醒?”
念奴很着急,“娮姬不见了;快,派人找。”
大华扯出她胳膊;没让她走,“不用找了;上将在”大华拧着眉说,“在子午姑娘那儿。”
念奴没多想,立刻赶过去了,结果一脚踏进门了;才明白为什么大华那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娮姬躺在棺材里;子午的身边;神情特别安详;这要是不知道的人;估计得以为这是要合葬。
念奴一直以来的担心在这一刻没有丝毫转折的化作怒气了。
她上前一把拽着娮姬的领子;把人从里面拎了出来,冷笑道,“你这是做什么?要和她一起死?娮姬,你他妈这二十来年白活了!”
娮姬抬了抬眼皮,毫无情绪的眸子看着她。
念奴攥领子的劲儿越来越大,到最后都勒着娮姬的脖子了,她那股子火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娮姬,你知道你的身份有多重要吗?你知道组织培养出一个你,把你安插进去多不容易吗?你现在倒是想一死了之,可你说说,你的摊子谁来接?”
“你以为这是什么世道?什么爱不爱的,多奢侈啊,还为此要死不活,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娮姬眼皮动了动,转着眼珠子看向子午,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念奴,我累了。”
念奴的手颤了颤,复又握紧,“累了?所以要撂挑子不干了?”
念奴说这话说的虚张声势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有多慌,她怕这人,真的干脆的追着子午去了。
于公还是于私,她都怕她出事。
“娮姬,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可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当时的场景念奴本不想告诉娮姬的,这样不过是徒增她的愧疚,可是现在,她却要把这个当做是最后一根捆着娮姬的线。
娮姬抬眼看她。
念奴笑了笑,“我不知道子午是什么来历,在那样的爆炸力还能让你们两个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可是就算她来历不凡,最后还是把能够全身而退的机会给了你。”
娮姬问,“你什么意思?”
“我找到你们的时候,子午她把你护在身下,我猜这应该是你能活下来的原因,”念奴看了一眼棺材里至今还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尸体,说,“她可能不是人,也许是魔,也许是神,但既然她拼了命的护下了你,你凭什么不珍惜她给你的命?你若是真死了,才是辜负了她。”
“娮姬,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念奴先待不下去了,太压抑了。
她把娮姬往地上一掼,不再看这人狼狈的模样,把门关上,留她好好想想。
娮姬瘫坐在地上,垂着头,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叹息一般的唤道,“子午”
“我在呢,”子午应了声,随即叹了口气,一阵无力。
她也看出娮姬轻生的念头了,可是从黑夜到白天,她无论说什么,试图做什么,都引不起娮姬一丝注意。
倒是念奴,能及时过来,一番重话把人敲醒。
子午有点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怎么就不早些交代明白。
至少至少得让娮姬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啊。
那天,娮姬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手心里多了一对耳坠,是子午从来没摘下来过的那对。
她将耳坠的环闭合起来,用一根红绳子串成坠子,戴在了脖子上,垂落到心口的位置。
她开始配合医嘱,保重自己的身体,也重新接收外面的信息,等着华夏军内部对她重新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