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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鹿丝毫没有八卦的意思,拿了手机就要走。严柯想起早上他也没有问自己为什么哭,只是默默地帮他拿冰袋。心里突然很温暖。
“小鹿。”严柯忍不住叫住他。
“嗯?”
“我不认识那个外国人,跟他只是恰好同一班飞机。”
凌鹿以为他是怕他去外面『乱』说,忙道:“老师你别担心,我不会……”
“但我确实是同『性』恋。”
凌鹿愣住了。
严柯笑笑:“你也别担心,我告诉你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心里憋得久了……你去吧。”
不知为何,凌鹿脑中浮现了第一次去书店时,余程站在路灯下的模样。
凌鹿内心忽然躁动起来。
“严老师……”鬼使神差地,他又走了回来,怯怯地看着严柯,“你可不可以……也听我倾诉一下?”
严柯想了想:“咱们去值班室说吧。”
两人来到值班室,关上门,值班室立刻变成了一个安全密闭的小空间。
凌鹿斟酌了一下,开口却是问句:“严老师,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
严柯笑了:“因为我喜欢男人啊。”
凌鹿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有过女朋友吗?”
“没有。我第一次梦遗就是因为他。”严柯忽然想起凌鹿还是个学生,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呃,这个尺度你能接受吧?”
凌鹿笑道:“老师,我毕竟学医的。”
“说的也是。那你呢?谈过几个女朋友?”
“两个。”
“女孩子主动的?”
“咦,你怎么知道?”
“猜的。”
“好吧,你猜对了。”
“然后呢?”
“都分手了。”
严柯想了想:“现在是有第三个姑娘在追你?”
“不是……”
“那是你看上第三个了?”严柯摊手,“小鹿你也听到了,我虽然是基佬但不是『妇』女之友,也没有追妹子的经验,帮不了你……”
凌鹿突然脸红了:“不是,我不是想说这个……”
严柯一愣:“难道是有基佬在追你?”
凌鹿简直要被他『逼』死了:“不是!反了!”
严柯大惊失『色』:“你要追基佬?!”
“老师,不是的。”凌鹿无奈地垂下头,万分沮丧道:“……我好像才是那个基佬。”
严柯已经被他绕晕了。
凌鹿低下头,眼前却浮现出余程对他说“为谁偏照醽醁”的模样。他的心立刻变得甜蜜而苦涩,像一颗糖,融进中『药』里。
“老师,你第一次梦遗是因为男人,所以你发现你是同『性』恋。我第一次心烦意『乱』是因为他,所以我可能……也喜欢男人。”
“不不不。”严柯纠正道,“你有过女朋友,顶多算双『性』恋。”
凌鹿苦笑:“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之前谈恋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毕竟一直是女生主动。她们很漂亮,身材也好『性』格也好,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我和她们在一起时没有闹过矛盾,最后分手也是都是她们提的。但每次分手之后我都没有很难过,反而好像……松了一口气。她们大概也发现了吧,我根本没那么喜欢她们……所以才会放弃我。”
严柯无言以对。毕竟他的感情史也仅限于小师叔,还是暗恋。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又同时开口。
“老师你……”
“那他……”
凌鹿首先笑了:“你先说。”
严柯也笑道:“那他是什么『性』向,你打听过吗?”
“没有。”凌鹿想了想,“但我觉得,他应该是正常人。”
正常人?
……对,同『性』恋才是不正常的。
严柯不禁苦笑,却听小鹿问道:“那老师你呢?你和他在一起了吗?”
“没有。我也觉得他是直的。”
“直的?”
“就是异『性』恋,正常人。”
凌鹿有些讶异,然后点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但是……”
“不过……”
再一次异口同声。神奇的默契让两人都笑了出来。
严柯道:“我不想这么多年的感情无疾而终。”
凌鹿道:“我也不想轻言放弃。”
两人对视一笑,心底都生出勇气来。
“共勉吧。”严柯欣然伸手。
“老师,这样好奇怪啊。”凌鹿笑个不停,但还是与他握手。
奇妙的暗恋联盟就这样成立了。
第16章()
16。
翌日下夜班,严柯回家倒头就睡。中途却被陌生电话吵醒,心脏砰砰直跳。
“严医生您好!我是xx日报的记者,请问您有时间……”
受到打扰本来就心情不好,对方又声音尖细,像针一样刺激着严柯的耳膜。大脑深处很快传来熟悉的疼痛。
“不是早就采访过了么!”严柯烦躁地挂了电话,没想到对方立刻又拨回来。
“只要五分钟就好!请问您知道……”
“没空!别再打来了!”严柯生气了,直接摁下关机。
耳鸣却没有停止,脑子里像有一根剧烈震『荡』的弦,不断地刺激周围脑组织。严柯捂住头,试图用深呼吸缓解疼痛。
保姆恰好打扫到3楼,门外传来拖把撞击墙角的声音。砰,砰,砰,毫无规律的噪音,仿佛是撞在大脑沟回上,永无休止。
严柯瞬间失去理智,出去把保姆骂了一顿。保姆惊慌失措地给他道歉,他立刻又意识到是自己不对,但保姆已经委屈地下楼了,严柯只好带着愧疚回到卧室。
头疼欲裂。
再不吃『药』要死了。
他抓了一把止痛片吞下去。止痛片有镇静效果,很快他就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他是被父亲从床上拎起来的。
“严柯!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父亲的咆哮声震得他耳朵疼。严柯头还晕晕的,听不明白父亲的话。
父亲只当他是没睡醒,更加暴怒地吼道:“睡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你不务正业也就算了!还给我惹出这种麻烦!严柯你这个不孝子!生你出来简直是家门不幸!”
严柯摇摇晃晃地坐起身,动作迟钝地抬起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啪的一声,他被父亲一巴掌打翻在床。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父亲咬牙切齿地吼道,“你给我起来!给我解释清楚!”
严柯『摸』『摸』脸颊,心想,不疼,你可以继续打。但父亲还是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起来,怒喝道:“你说!这些钱你是从哪儿来的!”
什么啊。
严柯稍微清醒了点,看见父亲举着手机,上面是他做环甲膜穿刺的视频,于是皱着眉头说:“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们今天都怎么了……”
父亲冷笑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严大公子出手好阔绰啊!几万块的钢笔随便买!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收红包了!”
严柯觉得好笑,歪着脑袋想了想,笑着说:“嗯,最近是收了一个,不是你看着我拿的么?才两千……”
“少给我油嘴滑舌!”父亲恼怒地把他摔回床上,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情绪道,“严柯,你好好跟我说,到底有没有拿黑心钱?我知道你们呼吸有不少回扣……”
过量服用止痛片的副作用还没过去,严柯脑子里一阵阵地发晕,却总算把话听明白了。原来有人看他买了五万的笔,心里不平衡,把事儿捅大了。底层屌丝的嫉妒心理。
但父亲干嘛这么生气?对,你确实不收红包,但你开个刀耗材十几万。逢年过节那些上门的省厅领导拎的礼品哪个少于五位数?你三天两头飞到外地去会诊去开刀去参加各种学术会议,坐的不也是商务舱吗?
你不用五万的钢笔只是因为你不用自己带笔,又不是没这个钱。
严柯动作迟钝地爬起来,懒洋洋地道:“我只是个住院医,能拿多少回扣?你以为我姓严他们就会多给我分成么?”
“你还知道你姓严!简直把你爷爷的脸给丢尽了!”父亲先是暴怒,但意识到严柯这是否认了收红包,他又冷静了些,“你真没拿?”
不信就算了。
严柯很想这么说,但他不想继续吵下去,于是“嗯”了一声。
“好。”父亲的表情缓和了些,然而还是皱着眉头,“到时候要是有人来找你谈话,你就老老实实跟人家说,不许像今天这样耍『性』子!”
哟,原来是被纪检委盯上了啊。
严柯想笑。
“还有一件事。”父亲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又把屏幕举到他面前,“你解释一下。”
严柯瞟了一眼,是他和那个外国帅哥的偷拍图。
不是已经删掉了吗?
严柯仔细看了博主id,不是原po。但这条微博的转发量已经上百万了,是原po删帖之后才发出来的。这条微博不光指出他是航班救人的医生,还挂出了他的姓名,工作地点,身份家世……
而点赞最高的评论已经变成:
真恶心!他不会有艾滋吧?老爷子赶紧去体检!
他突然觉得非常讽刺,于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严柯?”父亲看他这副样子,声音又严厉起来,“你赶紧去网上发个声明,澄清这件事!”
“……澄清什么?”严柯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不想动。
“说这是误会啊!”父亲怒吼道,“人家把你当同『性』恋了你不知道吗!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你还有脸去医院上班吗!你让我怎么抬得起头!”
“可是……”严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我真的……是同『性』恋啊……哈哈哈哈哈……”
“你!”父亲瞪大眼睛,失控地把手机摔到他脸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气话!你能不能负起点责任!”
金属手机重重地砸到鼻梁上,严柯觉得有点痛,皱着眉头去『摸』,满脸是血,于是厌弃地说:“别打脸,被人看到又是头条。”
“你!……”父亲气得几乎站立不稳,他扶住墙,作了好几个深呼吸。
严柯冷漠地看着他,心想他是心血管专家,气出心梗也可以自己诊断自己治疗。
反正我是帮不上忙,顶多给他打个120。
不过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严柯擦擦血,平静地说:“我跟那个老外没什么,是网上的人『乱』说的。但我是同『性』恋,这真不是气话。”
父亲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痛心疾首道:“我早就叫你别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不是『乱』七八糟的人,是——”
严柯想向父亲坦白,父亲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愤怒地质问道:“是不是你们科那个实习生?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孩子,是不是他勾引你的?!”
凌鹿?
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不怀疑你亲爱的师弟呢?他和你儿子朝夕相处了两年,他和你儿子睡过一张床,他每年生日都是你儿子陪着过,他和你儿子一起单身到现在——为什么不怀疑他?
比起你儿子,你更无法接受你师弟也是同『性』恋吗?
严柯笑得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