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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知罪,还请皇上责罚。”
“沈疏狂违反军纪、违抗皇命,杖发二十,面壁三日,罚俸三个月!”
“臣领罚。”
大臣们心知肚明,这怕是因为南陵公主和亲一事罚的沈小将军,再加上瑾兮突然成了忠义侯女,皇上心里不舒服,才找沈小将军出气的。
经此一事,皇上也倦了,揉了揉太阳穴,“若是无事,就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天德殿。
“皇上。”
“去查查瑾兮的身份,不管动用什么手段,朕要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忠义侯的女儿!”皇上想了想,“对了,瑾兮说在大漠里,有个大夫救了她,也查查那个大夫。”
“臣领旨。”
“做得隐秘些。”
君易悄无声息地退出皇上的寝殿,彷佛这里不曾有人来过一样。
“拜了一个大夫为师……”皇上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么,之前苍寂桐夜探死牢受伤,会不会是瑾兮救了他,才这般毫无破绽……或许他们早就认识了,若不是交情匪浅,倨傲如瑞王怎么会让一个女人上他的马车?”
“这么说来,瑾兮也许没有失忆……”皇上呢喃自语,偌大的天德殿只有皇上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是朕疏忽了。”
……
金銮殿外。
“瑾兮谢过封老太爷。”瑾兮站在封老太爷面前,深深一拜。
“你是忠义侯的女儿,也就是我们封家的孩子,自家人用不着谢。”封老太爷拍了拍瑾兮的手。
瑾兮突然湿了眼角,这是老人怕是为她的事情操心了一宿吧,还特意翻出了压箱底的朝服,顶着皇上和南陵的压力为她正名,瑾兮是感动的,又诚心一拜,封老太爷知道瑾兮在感激他,大大方方地受了。
封梓卿看着瑾兮,“瑾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瑾兮点头,她知道自己的算计瞒不过封梓卿的。
“爷爷纵横官场半辈子,阴谋算计他看多了,他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出面证明你的身份,因为以爷爷的威望,是没有人会质疑他所说的话的。爷爷明知如此,还这么顺着你的心意,不过是因为你是忠义侯的女儿,是自家人,所以纵容你,也心疼你。我也明白爷爷是最好的人选,可是他真心待你,希望没有下一次了。”
“明白。”
“红莲胎记是你故意让丫鬟们看到的吧。”封梓卿不是在推测,而是肯定,“我母亲爱莲,尤爱红莲,丫鬟们贴身伺候着,终究会告知母亲红莲胎记一事,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毫无破绽、顺理成章。我母亲被父亲宠爱惯了,没见过什么勾心斗角的事,她很喜欢你,我只是希望你别利用她对你的好,我不希望母亲看见这里面的算计,我怕她心寒。”
“明白。”瑾兮道,诚心诚意,“利用封家是无奈之举,所以我会尽力救治相爷的病。”
“这是回礼?”
“各取所需。”瑾兮冷漠地笑了,“封家一开始对我的善意,也只是因为我能治相爷的病,大家一开始就是存着利用对方的心思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许多时候都是利益的牵扯。封家待我的确很好,所以我也没对封家不利。今后封家若是以诚待我,我必定报之以诚。”
“瑾姑娘的话的确鞭辟入里。”封梓卿承认瑾兮是他所见过的女子中最冷静的,比之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看来,是我唐突了。”
“相爷没有说错,我的确愧疚。”
那边苍寂桐和封老太爷聊起了往事,新皇登基后,他们就没有独处过,这么多年了,见面聊天也不会生分。
瑾兮和封梓卿回来时,苍寂桐和封老太爷正从为官之道聊到为君之道,瑾兮自动站到苍寂桐身边,封梓卿也安静地站着,没有打扰谈话的两个人,毕竟苍寂桐和封老太爷很少有见面的机会,如此畅聊也实在难得。
“今日未能与老太爷聊到尽兴,日后有机会定登门拜见。”
“恭候王爷。”
封梓卿扶着老太爷先行离开,苍寂桐和瑾兮一直望着他们的背影,终至不见。
金銮殿外,许多大臣都来道贺,瑾兮一一谦逊回礼,苍寂桐走在她身后,看着她意气风发的样子。
早晨的薄雾散开,淡金色的阳光洒落,瑾兮转过身来,她走到苍寂桐面前,眉眼盈盈,身后是明媚的光。
“日后,还请王爷多多关照。”
苍寂桐看着眼前的女子,温柔笑开,他说,“三生有幸。”
瑾兮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第77章 这宅子里塞满了回忆()
太子苍玄墨一直把南嘉送到城门口,城门大开,南陵的队伍缓缓通过。
“就此别过,公主一路小心。”太子下马与南嘉和使臣告别。
“这些日子多谢太子帮衬,南嘉告辞,祝太子日后一帆风顺。”
瑞王的马车在城门不远处停下,瑾兮撩起窗帘,送别南嘉,可是她的目光停留在太子身上,许久许久才移开眼。
司琴扶着南嘉上马车,突然南嘉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转过身,望向城楼。
瑾兮顺着南嘉的目光看过去,城楼之上,沈疏狂默然静立,他还穿着朝服,没来得及换。
瑾兮放下窗帘,瑞王的马车缓缓离开。有沈疏狂送她,南嘉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南嘉望着沈疏狂许久,目光晦暗不明。
太子知道此时城楼上站着谁,他这一路故意慢慢悠悠地走,就是希望沈疏狂赶得及来送南嘉,这个任性的公主其实没有那么讨人厌,若不是牵扯到瑾兮,沈疏狂与她不会如此生分尴尬。
南嘉松了口气,对着沈疏狂笑了,风刮起她的长发飞扬,沈疏狂没有看见南嘉眼里一闪而过的泪,沈疏狂看到的只有南嘉笑容里的释然。
南嘉收回目光,转过身,上了马车,马车辘辘远行,扬起尘土,纷纷扬扬地弥漫着,最终尘埃落定,如同梦醒时分。
沈疏狂在城楼上站了很久,目送南陵的车队离开,直到南嘉的马车没有了踪迹。
……
瑾兮回到醉生梦死后,皇上的圣旨也下达了,醉生梦死外头围满了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义侯保家卫国,功勋累累,承蒙上苍庇护,十六年后得以寻回忠义侯之女,沧海明珠得以现世,瑾兮实为忠臣之后,温柔谦和,风姿绰约,才貌无双,名德皓贞,承其父德,以为天下女子之表率,颁旨一道,特此封赏,以表朕心。钦此!”宣旨的是当朝右相,由宰相宣旨足见皇上对瑾兮的“厚爱”啊,毕竟忠义侯是苍奡的战神,是百姓心中的英雄,厚待忠义侯女,皇上能收获人心。
“臣女瑾兮叩谢皇恩。”瑾兮接旨,右相亲自扶她起来。
“赏忠义侯女黄金千两,私田十亩,白玉嵌百宝花鸟如意一对,龙凤玉佩一对,描红荷露烹茶荷花茶具一套,剔红云龙纹笔一支,淳化轩款海水九龙犀角洗一个,青花折枝花卉八方烛台两对,斗彩龙凤呈祥瓶四个,锦绣布匹二十匹。”孙公公轻呼一口气,“另外皇上赐侯女奴仆一百人,明日一早就来拜见侯女。”
瑾兮早就遣了人去倒茶,正好给右相和孙公公送上。
“劳烦孙公公了,还请用茶。”
“侯女真是客气了。”孙公公喝口茶,润润嗓子,“这是忠义侯府的地契,侯女好生保管。”
“谢公公。”瑾兮拿了一锭银子放在孙公公手中,“不成敬意,还望公公笑纳。”
“老奴能为忠义侯女传旨,是老奴的福气啊。”孙公公笑着收下了,“恭贺侯女!”
“本相也恭贺侯女,乔迁之喜莫要忘了叫上本相啊,本相想讨忠义侯府的一杯酒很久了。”
“这是自然,待忠义侯府重振,定会邀请相爷的,相爷能来,是瑾兮的福气。”
“如此最好,侯女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本相也就不再叨扰了。”
“恭送相爷。”
“侯女留步。”
右相和孙公公一离开,醉生梦死就炸开了锅,外头里头都是喧闹。
“天哪,侯女,姑娘你,你竟然是忠义侯女!”
“原来是忠义侯的女儿,难怪宅心仁厚啊。”
“是了是了,要不是忠义侯的女儿,怎么能说出为天地立心这样的话来呢!”
“忠义侯有后了啊!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季家就这样没落下去了。”
“老天有眼啊,忠义侯的遗孤终于回来了。”
“虎父无犬子啊,瑾姑娘当得起忠义侯的女儿!”
“什么瑾姑娘啊,是侯女!”
“是是是,侯女,忠义侯女,忠义侯之女!”
……
瑾兮把圣旨放到房间里,转身叫住了吴妈,“我出去一趟,这里有劳你帮衬了。”
“好,姑娘自己小心。”
瑾兮从醉生梦死出来,街上的人都涌过来,和她道喜,瑾兮一一回谢,微笑着,像是重新回归。
长长的一条街,人们很热情,瑾兮走得很慢,走到荒废的忠义侯府时,天色见晚,苍穹被余晖映得血红,瑾兮踏上石阶,眼前是被时光剥落的红漆大门。
瑾兮叩响大门,金属撞击的声音像是从悠远的地方传过来,瑾兮推门而入,老旧的门咿呀作响,门扉上的灰尘飘扬。
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了,游廊画栋上结着蜘蛛网,花庭院落里长着半人高的杂草,繁花点缀。
“这就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荒废了这么久,寂寞了这么久,终于有人回来了。”瑾兮一边走,手指在杂草上抚过。
忠义侯府很大,没有太过精致的建筑,处处都有一个将军该有的风骨,连杂草都有了魂。
瑾兮就在府里闲逛,角角落落,都留下足迹,天渐渐暗下来,她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借着月光看杂花生树,看竹影斑驳。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苍寂桐的声音在夜色里弥散开。
瑾兮回过神来,轻笑,“在想以前的事。”
苍寂桐在瑾兮身边坐下,将一盏油灯放在石桌上,悠悠的烛光在微风里跳动。
“以前,本王也来过这里,父皇和忠义侯就在这张石桌上喝茶闲聊。”
“这个宅子里塞满了回忆。”
“幸好它的主人回来了,原来的仆人也会回来的。”
“明天开始就会忙起来的。”
“托你的福,本王可以享受一晚的清闲。”
“那块玉佩王爷是如何得到的,我找了它很久。”
“几年前有个渔夫从河里捞起来的,准备到集市上卖钱,正好被本王的人撞见,就用钱买下了。”
“那渔夫还活着吗?”瑾兮不该问的,可也许是今晚的夜色太重,人在黑夜中总是不自觉地暴露最真实的自己。
“活着。”
苍寂桐没有再多的解释,可是瑾兮信他。
“王爷为何让王家公子转交?”
“楚黎顺路,反正王家是要去醉生梦死送礼的。”
这么简单粗暴的理由,竟让瑾兮无言以对。
“如今你回来了,皇上以后一定会拿季夫人的安危来威胁你,只要皇上肯威胁,我们就有破解的机会。”苍寂桐知道季夫人的安危一直是瑾兮的心病,既然他知道季夫人还活着,就不会束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