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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不让任何人看五皇子的遗体,怪不得他一直守在祠堂里,风光大葬只不过是为了留他一条性命,呵呵,你怕我害死卫菀的儿子,所以你就骗我是吗……”
“娘娘,您在说什么呀?”兰嫣见皇后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跪着上前,“娘娘,您不要吓奴婢啊!”
“滚开!”皇后一把推开兰嫣,顺带踢了她一脚,自己也跟着站起来,“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兰嫣惨白着一张脸,捂着被踹疼的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噙着委屈的泪水,带着一身的伤痛,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你们还待着做什么?”皇后看着屋子里站着的宫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伸手把桌子上的汤汤水水、茶壶碗盏全都扫落在地,一副泼辣的样子,全然没有皇后的风度,“都滚出去,滚,都给我滚!”
“是,娘娘。”宫女们也是第一次见自家主子这么失态,震惊不已又吓得不轻,连忙告退,顺带关上了门。
宫女们守在殿门外,听着里头凄凄惨惨又骂骂咧咧的声音,听着里头不断传出来的瓷器碎裂、桌椅倒地的声音,胆战心惊。
……
……
御书房。
“来,坐吧。”楚翼辰陪着楚黎在侧边椅子上坐下,亲自拿起茶壶,给楚黎倒茶,“刚泡好的茶,用的是昆仑山上特有的雪莲茶叶,外头冷,你暖暖身子。”
“谢父皇。”楚黎接过茶杯,热茶的温度熨烫着他微凉的手掌,“父皇还记得我最爱的雪莲茶。”
“宫里有十几年没有煮过雪莲茶了。”楚翼辰感叹起这近二十年来他们父子分离的日子,“昆仑山上的雪莲茶花开了又败,很多年没人去采了。”
“父皇为何提前招我回来?原计划不是说要等北牧军队夺下苍奡,再让我领军回归吗?”
“苍寂桐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计划,你再留在苍奡,也无济于事。”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如此隐秘,他怎么会察觉?”
“瑾兮告诉他的,苍寂桐用你的命、用我们三十余年的计划,与朕交换,救走了瑾兮。”
“我的命?”
“当时朕全然没有你的消息,苍寂桐讹朕,说你在他手上,所以朕信了,也妥协了,而且他手里握着太多筹码了。”楚翼辰叹气,“是朕太自信了,以为那个女子再聪明也不会猜到你的身份,是朕疏忽了。”
是楚翼辰疏忽了,才会在酒后说了那一句话。
“那个女子,我虽未与她深交,但她的确是惊才绝艳。”如果是因为瑾兮,那楚黎能接受这个结果,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卷,放到桌上,“那这军事布防图也没用了。”
楚翼辰也觉得可惜,“好在王伯庸已经把控了苍奡的朝政,局势已经定了。”
“可是,苍寂桐手中握有百万大军,而且他的私兵实力更是恐怖异常,王伯庸手中五十万大军如何与他对抗?”
“北牧已经打响了战鼓,势必要与苍奡一同诛杀苍寂桐。此人不除,我们难成大事。”
“这样不会暴露王伯庸的身份吗?”
“早就暴露了,苍寂桐已经知道王伯庸的身份,这事瞒不住了,而且你回来了,这王伯庸的身份肯定是瞒不住的。所幸苍奡皇帝的命在我们手里,我们的胜算很大。”
“父皇,我回来了,这北牧的朝堂就要变天了。”
“也该变天了,楚黎,你是朕一直钟意的储君人选。”楚翼辰敲着桌面,“你没有死的消息,你回来的消息,该知道的人都应该已经知道了,明日早朝,朕会向天下宣告北牧五皇子回归的喜讯。”
楚黎冷漠而又嘲讽地笑了,那个女人也知道了吧,应该已经发疯了吧?想到这些,楚黎心情大好。
“一路奔波劳累,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我们再好好喝一杯,陪朕聊个通宵!”
“好。”楚黎道,“是儿臣离开得太久了,没能在父皇身边尽孝。”
楚翼辰也颇为感慨,“你不在朕身边的时候,朕时常觉得寂寞,可为了将这北牧江山交到你手里,朕这么多年也挺过来了。”
楚黎知道,真正让父皇寂寞的是母妃的离世。
“儿臣不会再离开了,每年都会陪父皇祭奠母妃。”
“不。”楚翼辰突然在一瞬间苍老,眼角有晶莹的泪,“让我一个人怀念她。”
楚黎祭奠的是他的母亲,可楚翼辰念念不忘的,却是他的爱情。
“凤鸾殿尘封了十几年,终于有人能住进去了。卫菀的在天之灵看到你回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凤鸾殿是菀妃的寝殿,五皇子出世后,就住在那里。楚翼辰虽然有自己的寝殿,但常常宿在凤鸾殿,好似凤鸾殿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我想去祭拜母妃,这些年,我总是在异国他乡偷偷地祭拜母妃,没有人知道那些纸花和纸钱是烧给谁的。”
“带上酒,我们去卫菀坟前喝几杯吧。”楚翼辰侧过头去,把他的眼泪藏了起来,没让楚黎看到,“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去看她,我怕她责怪我没有保护好她的孩子。”
也只有在卫菀面前,楚翼辰才不称自己为“朕”,才全然没有皇帝的架子,在卫菀面前,楚翼辰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
“母亲不会怪您的。”楚黎模模糊糊地想起了母亲的样子,可是他离开她太久太久了,“母亲很善良,甚至她都不会去怨恨那个女人。”
楚翼辰知道“那个女人”指的是谁,“可是我恨。”
楚黎心里也是有恨的,这恨支撑他在苍奡苟活了这么多年。
……
楚黎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那个女人,慌慌张张地、毫无形象地往这里走来,身后没有跟着一个宫女。
楚黎站在御书房门口,等那个女人走近了才开口问好,“别来无恙啊,皇后娘娘。”
“你,你……”皇后站在台阶之下,仰着头看着楚黎,伸着手指,指着楚黎,满脸的惊恐,满脸的错愕,满脸的颓败,满脸的愤怒,“真的是你?”
“自然是我。”楚黎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后,“这么多年了,难为皇后还记得楚黎。”
皇后本就站不稳,慌张之间,脚一软,就摔坐在了地上,头上的凤冠歪向一边,她茫然地看着四周,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凄楚,她看着楚黎,眼睛噙着泪水,“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活着?”
“让皇后失望了。”楚翼辰与楚黎并肩而立,看着皇后这副颓废的样子觉得爽快了很多,“朕和卫菀的儿子还活着。”
“那我呢?”皇后突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楚翼辰,厉声质问,“那我们的太子呢?”
第256章 儿臣楚黎(3)()
“楚黎才是朕钟意的储君人选!”楚翼辰冷笑,“太子?你的太子算什么?他很快就不是太子了。”
“我大哥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大哥?呵,你们叶家已经不是手握重权的世家了,兵权已削三分之二,你大哥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你拿储君的位子哄我哄叶家,就是为了削叶家的兵权?”
“是!”
“为什么?”皇后的眼泪爬过她的脸颊,砸在地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楚翼辰嘲讽地笑了,“你有什么资格问朕?”
“因为卫菀,是吗?”皇后闭上眼,泪水肆意流淌,她再睁开眼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楚翼辰目光里的怨恨,“你为了卫菀而恨我?”
“是!”楚翼辰眼睛里充了血,猩红一片,“是你害死了卫菀!是你在太后耳边说卫菀坏话,害她被当众责骂,罚跪祠堂!
是你冬天下雪的时候把她推到莲池里,害她落下病根!
是你,让你父兄借着权势处处打压卫菀父亲,逼得卫菁不得不辞官,不得不回远乡,害卫菀日日夜夜思念父亲成疾!
是你在她的安胎药里下毒,害她险些流产丧命!
也是你,明知道她染了风寒,病得厉害,却在除夕夜借故留朕守夜,害朕见不到她最后一面,害她在过年的时候孤孤单单地离开!
如果朕陪在她身边,她就不会死了……是你,害她死后,不得入葬皇陵!叶桑宁,你说朕能不恨你吗?”
“原来,你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算在我头上?”
“难道不是你吗?你不嫉妒卫菀——”
“是!”皇后打断楚翼辰的话,“我是嫉妒她,我怎么能不嫉妒?楚翼辰,你迎娶我时,承诺过什么?”
“朕把皇后的位子给你,还不够吗?”
原来,楚翼辰觉得她要的只是一个皇后的封号?
“皇后?你册封我为皇后,入住凤栖宫,可你又将卫菀的景阳殿更名为凤鸾殿,亲自题字。同样是凤,可你是在宣告天下,她卫菀位比皇后!你把我的颜面放在哪里?”
“所以你就要害死她?凤鸾殿也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
“我为何要介意一个寝殿的名字,我在意的是你喜欢她,你喜欢她而不是我!”
“你比不上她。”
皇后还留存着最后一缕希冀,“所以,我解释,你也不肯听了?”
“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朕,不想看到你。”
楚翼辰把话说绝了,皇后万念俱灰。
“来人,把皇后关进冷宫!”既然已经撕破脸皮,楚翼辰也不需要再给皇后留情面了。
这个时候,顺喜也有些可怜皇后了,可是皇命不可违,皇上和皇后的恩怨也是容不得外人插话的。
“皇后娘娘——”
顺喜弯腰想将皇后扶起来,却被皇后推开了。
“我自己走!”皇后胡乱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从地上爬起来,明明还站不稳,却不让任何人扶她,她离开的时候没有看过楚翼辰哪怕一眼,只留下一抹孤独而倔强的身影。
不知怎的,楚黎想起年幼时母妃对他说的一句话——其实,皇后很可怜。
可怜?楚黎看着皇后远去的身影,默默叹息,为什么要觉得那个女人可怜呢?
……
皇后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恍恍惚惚地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一不留神就被石子绊倒了,摔在地上,身子被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硌得生疼。
皇后一定是摔疼了,疼得厉害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放声痛哭,哭得像个小孩子。
顺喜叹气,让跟在后头的两个小公公离远点,自己也后退了很多步,微微错开了目光,不去看那女人的痛苦和悲哀。
皇后哭得太凶了,心脏也跟着疼起来,她按着心口,泣不成声。
“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解释?”
叶桑宁的确嫉妒卫菀,嫉妒得快要疯了,所以她在太后耳朵里抹黑卫菀,所以她让父兄打压叶家,可是她却没有想过要卫菀的命,她没有在卫菀的安胎药里下毒。
那年冬天,菀妃落水,她转身就看到了许贵妃得意的笑容,可楚翼辰不由分说地认定她就是凶手,认定许贵妃只是被她推出来的替罪羊。
菀妃离世那天,正好是除夕夜,按祖制,皇上和皇后必须在祠堂里守岁,以祈求来年的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叶桑宁没有借故留下楚翼辰,可是她不知道,卫菀会在这个热闹喜庆的日子里离世,她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