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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姗在前面点着歌,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雀跃表情。而展子奇立在她身旁,眉眼总含着深深的笑意。相亲中看对了眼的男女总是这样,一个娇羞,一个极度的关切殷勤。
这时展子奇的那位朋友从门口的位置挪了挪,紧贴着我坐了下来。男人的气息充斥在我的左右,过分的亲昵让我有些不适。好在程姗已经开始唱了起来,充满动感的音乐稍稍缓解了一丝尴尬。
我正假意听得入『迷』,身旁的男人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臂。
我侧头看他,他似乎说了什么,但这里太吵,听不真切。我用眼神示意他再大点声。
突然他身子倾了过来,贴着我的耳际,痒痒的感觉传了过来。
“一会你也去唱一首吧,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他的气息像是充满诱『惑』的蛇信子,温温热热的风撩拨着我的感官,只让人觉得不舒服起来。
“我去趟洗手间。”不太适应与陌生男人这般近距离接触,我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
在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走到大厅中间站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重新往回走。
也没注意门牌号,大抵该是从头数第四个。我推门而入,却一下被惊呆了。
满屋的男男女女,大屏幕是黑着的,放着慢摇歌,有几个女人在那里舞着『性』感火辣的舞,旁边的几个人在起哄叫着。镭『射』灯的灯光五颜六『色』的,晃得人睁不开眼。我也没仔细看这帮人,只觉得有股子『淫』靡的味道,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抱歉,走错屋了。”我转身便退了出去,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这不是苏小姐吗,怎么也来唱歌?”我回头看见饶起云手里拿着啤酒瓶,正倒了一半,抬着头看我,一根烟就叼在嘴里。
我向他点头示意,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只是刚转过身,动作太急,没注意到有人,就这样硬生生地撞了上去。那人胸脯可真硬,撞得我鼻子疼得厉害,也不知出血没。
我抬头,有些愤愤地看着他,当对上那双幽黑深沉的双眸时顿时没了声。
“苏小姐,真巧。”秦子阳笑道,仍是那副调调,嘴角微挑,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却让人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呵呵,真巧。”心里不由得怨恨起来,哪间屋不好闯,怎么就闯这来了。
说完我忙退了开来,也顾不上去『揉』仍在发痛的鼻子,迈开腿便要向外走。
才走了两三步便被人一把从身后给拽住。我回过头去,便看见秦子阳兀自站在那儿,依然那般好看。有一股旁人没有的味道。
“既然碰上了,就一起进来唱吧。”
“不了,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大家还等着呢。”
“苏小姐还是这么不给面子。”他说这话时已经松开了我的手,将双手『插』在兜里,靠在一旁的墙壁上,衣服的扣子开了几颗,竟然比平时多了几分『性』感。
“你喝酒了?”不知怎么的,我竟蹦出这样一句来,说完连自己都愣了,随即忙补充道:“我讨厌和喝多的人一起玩。”
“哦?”他挑眉,“苏小姐平时和朋友来这地方都不喝酒的?”
我知道我刚那话说得有些幼稚,可是既然已经说了就要坚挺到底,于是我仰着头看着他,一副“是啊,我就是讨厌,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似乎每次见到我,你都巴不得跳开一丈远,真是有趣。”
“秦少,您的朋友该在里面等您呢,您还是赶紧进去吧。”
他摇头,笑得风轻云淡,一双眼因为酒精和平时有些不同。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秦子阳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下颌,时不时地擦过嘴唇,一副在想着什么的样子。
我突然就想到了他那几次吻,那法式的热吻,舌尖纠缠,抵死缠绵,像是一株罂粟,让人上瘾。
“抱歉,秦少,我朋友还在等着我呢,再见。”丢下这话,我逃荒似的向前走去,心里则不停地斥责自己,也没喝酒,怎么尽想那些旖旎的事儿。
“我们会再见的,苏小姐。”
到了拐角处时,秦子阳这凉凉的一句从身后飘来,像是午夜的鬼魅,久久不散。
重新走回大厅时,便看到程姗站在那儿,四处张望,应该是在找我。
回去之后,我也没心情唱歌了,倒是因为心烦不经意间喝了不少酒,导致我第二天起来时头疼得厉害,索『性』请了一天假。再去上班时却发现每个人脸上都雀跃异常,离老远就看到程姗那家伙眉角带笑地看着我,挥着手。
“怎么精神这么好,恋爱中的人果然不一样。”我戏谑道。
“啧啧,你不是病了吗,怎么一张嘴还是这么厉害?我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
第5章 我与你的相逢若寺庙间求得的缘(5)()
“啥?”我挑眉。
她不吱声,还和我卖起了关子。我见整个电梯内空『荡』『荡』的,便伸出手向着她的腋窝搔去。
她咯咯直笑,忙求饶地喊错。
“知道厉害了吧?”
“知道了。”
“下次还敢不?”我又问。
“不敢了。”
“那快说。”
“小的这就说。”她站直身子,凑到我耳旁,“我们公司被并购了。”
“什么?”我惊呼,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我今天给老总打文件时看到的。不过这风声恐怕很多人都听到了。”
“‘成鑫’也不是小企业,哪个集团胃口这么大?”
“别说,这集团的胃口还真就不小。”
“赶紧的。”我催促她。
“是瑞宇集团。”
瑞宇?听到这两个字时我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秦子阳的脸,那样一张脸,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也没有傲慢冷酷的姿态,骨子里却自有一股矜贵与倨傲,即使他静静地站在一角,也让人无法忽视。
“怎么了?想什么呢?”程姗用胳膊肘撞我。
“没,在想这事。”
“有什么好想的,那是上面该『操』心的事,就你我这职位,只有看热闹的份儿。就是真有什么变动,也不是咱能『插』上话的。再说,被这么大的集团并购,怎么说,咱以后也是瑞宇的人了。”
“我知道。”我突然静默下来,刚好这时电梯门开了,我率先走了出去,程姗似乎还在我后面说着什么,我也没理。
想着秦子阳那句“苏小姐,我们还会再见的”,再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本来已经不痛了的头又无端痛了起来,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过了半个月,一直风传的消息终于变成正式的批文发下来,上面被大换血,底下却都相安无事。没有裁减任何员工,反而要拓展一个市场部,目前正在招揽新的员工,应届名牌大学的学生优先考虑。
我耸耸肩,这事和我没有关系,却不想第二天就被老总叫到办公室。他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态度更是从未有过的亲切。
“小苏啊,这回上面说要拓展市场部,空了一个肥缺。这位置我已经向上面申请了,如果没有意外,过不了几天就能下批文,等人事部的命令一贴出来,你就可以上任了。”
我诚惶诚恐地看着老总,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
“于总,您是不是喝高了?”
于总瞪着一双眼,惊诧地看着我,那样子着实有趣。
静默了好一会儿,老总才安抚『性』地拍拍我的手,道:“小苏,别不信任自己,相信你能行。行了,这事先别对别人说,出去干活吧。”
我点点头,梦游似的走了出去,心里却始终不太敢相信这是真事。
不过,当人事命令贴出来的时候,我再也无法告诉自己这是个梦了。程姗那丫头看到后也急忙赶了过来。
“行啊,姐们儿,不错啊,都混到市场部经理一职了,可得请我好好吃一顿,详细解释解释。”
“行,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说。”
晚上我被程姗拉到最好的川菜馆吃饭。餐馆外停了一排车,似乎有一辆车格外眼熟,不过我没多想便走了进去。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姗问,指的是我接任市场部经理的事。
“whoknows?”我耸肩。
“少给我整洋话。”她说,故作凶狠样。
“说实话,我真不知,你怎么问我,我都是那句。”我低声道。
程姗撇撇嘴,见我不想多说,便没再追问,接下来只能听到彼此动筷子的声音。
一顿饭吃得很是郁闷。
“一共多少钱?”我拿出钱包,希望这里的价位不要高得太离谱。
“两位的单子秦少已经签掉了,欢迎下次光临。”服务生的态度格外恭谨有礼。
我狐疑地向四周看去,没见到他们那伙人的影子,但出去时,刚刚那辆颇有些熟悉感的车子已经不见了。果然是他的车,耀眼的捷豹,和它的主人一样。
程姗用眼睛瞟了我好几次,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
第二天上班时,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探究目光,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是反反复复给自己做着建设,这种芒刺在背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接下来又是一道命令,打『乱』了我的阵脚——本来刚接替这个职位有很多事要忙,于总却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是要出差。
“小苏,准备准备,三天后出发,去香港。”
“我?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他支支吾吾只道那边有个大case,需要先做下市场调查。我虽不解,但又觉得这事多多少少和秦子阳脱不了关系。
打了个招呼便立刻走了出去,刚到门口我就掏出手机直接拨到秦子阳的公司,似乎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私人的电话号码。秘书小姐接了仍是那套官方说词,我怒气腾腾地道:“麻烦你把电话转给秦子阳,就说我是苏念锦,他会接的。”我也不知为何这么笃定,但就是知道他会接。
果然,过了一会儿,电话中传来秦子阳那一贯冷淡有礼的声音。
“你好,我是秦子阳。”他说。
“秦总,我拜托您放过我。收购成鑫这样的企业对你来说不值一提,何故……”我思索半天,却发现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
那边听后,半天没有回话,电话中偶尔传来几声绵长的呼吸声,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秦子阳那眉梢带笑却又格外凛冽的脸。
“我想苏小姐似乎有什么误会。收购成鑫一直在我们今年的计划之中,和苏小姐无关,当然也不会和任何女人有关。”“女人”那两个字他说得很清晰,还加了重音。虽然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他是在戏谑。
我的脸热乎乎的,恐怕已经红得不像样子。好在是隔着电话,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换了个耳朵贴着电话。
“抱歉,打扰秦总了。”我恭敬地说完就要挂电话。
“等一下。”听筒中传来秦子阳淡雅的声音。
“嗯?”
“苏念锦。”他低低地唤道,声音中多了一丝『性』感。
我突然有些紧张地握紧机身,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真的很有趣,我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