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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抿了抿唇:“我唐修渊可以一辈子孤老终死,她也可以。”
皇帝觉得脑壳疼:“你还能上花楼避一下,她能行?”
唐元:“她可以断袖?”
皇帝:“”
唐元:“”
这天没法聊了。
好一会儿之后,皇帝脸上才带上一丝假笑:“这事我就当做没听过。若是出了事,你给扛着。”
唐元笑了一声,重新回归自己平日里带着自傲的姿态:“我可是唐修渊。”
“这天下只会有一个唐修渊。”皇帝自言自语这么说了一句,过会儿后又补了一句在这后头,“这天下只会有一个江长乐?”
前者是陈述句,后者是疑问句。
唐元没有回答他这话。
有的事情只能用时间来证明,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谈,反倒是惹人发笑。
皇帝也是知道的这一点的,没得到答案也不气恼,只在边上无声叩着桌子,若有所思。
许久之后,皇帝才重又开口。
“近日见了一回唐大人,看着比以前瘦削了不少,到底是老了。”皇帝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他说的是唐元的父亲,和唐元撕破脸很久了的顺州唐大人。
唐元任然没有作声,并不想要说这个问题。
“有些事情再不缓和就晚了。”皇帝话里带着意思。
唐元微抬下巴,不羁含笑:“陛下,哪吒自刎的时候,也曾想过他的父亲是迫于无奈的。”
皇帝将茶杯重新放回到了桌上。
唐元却在继续说着,眼内一片深邃,看不出一点情愫:“可当他好不容易多了一条命,庙再次被他父亲追着砸烂的时候,他就不再那么想了。”
“不至于”皇帝叹了口气。
唐元起身,站在了皇帝面前,行了个礼。
他重又站挺后,望向这年轻的帝王,语气没有一丝改变,一如他出生后至今为止的坚定态度:“陛下,臣有分寸。”
皇帝看他良久,最后也只能无奈:“行了,下去吧。近日到处都不安生,朕也不该给你找事情。”
唐元应下,随后告退。
房间里重新又只剩下了皇帝一个人。
等人确定离开后,空气里还留着皇帝再度的叹息声:“哎,如今不相杀都成了好事了不成”
离开的唐元脸上的笑早就收敛。
他避开了所有可能被发现的路线,最终用着腰牌除了宫。
重回到江乐临时的小院,他在屋顶上坐下,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身边唯有一把嗜血相伴。
第 40 章()
鸟声刚响起;太还没大亮。
没多久;京城几个方向放出了响炮;昭示新一天的开始。官员上朝了;皇帝起身了。
来叫江乐的差吏搓着手;赶到了小院的门口。
当他走到小院不远处;脚步便顿了一下;带着些微愣怔看着院子门口倚靠着的抱剑青年:“这位咦,嗜血?”
剑比人要好认的多。
唐元听到了喊声,对着来人露出了一个憨厚傻乎乎的笑容:“嘿嘿。”
差吏精神恍惚;对自己的眼神产生了质疑:“嗯?”
唐元却没有理睬这个差吏了,他往后推开了门,大咧咧冲向屋内;对着院子里的屋门哐嘡哐嘡一阵拍;拍得里头江乐大吼:“再拍也没钱。”
跟上来的差吏:“”
一大清早的,江乐哪怕是爬起来了还是属于困顿状态;除了刚开始吼的那句话外;半点不想要开口。她快速洗漱了;朝着差吏颔首示意带路。
差吏忙将人往大理寺那头带。
路上碰上了卖包子的;江乐看着那热腾腾的包子;顺手就买了几个;几个人分了分在路上算是用了。京城的包子价格和永州不一样,要贵上两文。
啃着包子,江乐没有看身后的唐元;脑子里却是想到了她第一次见唐元那傻子狼狈的模样。
唐元跟在江乐身后;拿着个包子傻乎乎啃着,一脸欢欣雀跃。
差吏憋了好一会儿,这时也是忍不住询问江乐:“江决曹,您这位跟着的可是提刑使唐大人?”
旁边周珍小心脏咯噔一下,望向了自己师傅。
江乐瞥了眼差吏一眼,将自己的包子吃完后,拍了拍自己的手:“这是我家侍卫圆子,武艺不错,就是个傻子。”
差吏脸上表情奇奇怪怪:“可是这剑”
江乐恍然:“啊,这个啊,永州姜大人送的,听说是特意仿了一把名剑的。我是不懂这些,你认识那把剑?”
差吏信得勉强,禁不住看了唐元好几眼:“剑是见过画,叫嗜血。京城的差吏谁能不知道这把剑呢。说真,我也没见过唐大人”
他像是在说服自己:“不过也是,唐大人总不至于把头发剃成这样,他可讲究了。”
江乐总算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笑:“有多讲究?”
差吏放低了声音:“我也就听说呗,平日里衣服是一定要熏香的,布要手艺好的染坊出来的,再专门找裁缝定做。鞋子一定是流行的胡鞋,还要找固定的绣娘。头发是一定要专人打理的,胡须也讲究要么不蓄要么有个形态。”
江乐听了咋舌:“这么讲究,一定很有钱。”
差吏失笑:“哪能啊,听说每个月的月钱都花完,全用在这些上头了。也就是官家给他的赏赐多,平日要避嫌他也从不送礼收礼的,这孤家寡人的日子才过得还不错。”
周珍在旁边听着:“这怎么和师傅一个样,根本存不住钱。”
江乐哽噎:“你这个人呢,就是话太多。”
差吏在那儿笑。
江乐还要给自己和唐元找理由:“保不准人家有别的小生意,你们都不知道的那种,说出去吓死你们。”
差吏拍拍胸脯:“那我可等着某天被吓死。”
周珍跟着拍拍胸脯:“那我可真的想要哪天被吓死。”
江乐哼笑一声,不经意往唐元那儿扫了一眼。那人还是完全的一副傻子憨笑样,好似刚才他们说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这人现在的穿着
确实很讲究。
精细着生活,反正钱留着也没用,这命是皇家的,随时都可能被收回去。大约是这么想的吧。
江乐随意揣测着,继续跟着赶路,前往大理寺。
大理寺位置稍偏,面积却不小。
入门口有台阶,走进后往里看去,豁然开朗,并没有阴霾感。内院里除了铺设的予人行走的道外,还有分隔而成的高大植株,和江乐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走到大理寺了,天也稍微亮堂起来,整个大理寺在清晨微光下,意外很有美感。
大理寺的牌匾,字锐利得很,这一个牌匾愣是提高了整个大理寺的威严。
江乐仰着头看着牌匾,哪怕再没有文字审美,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好字。”
差吏在旁朝她解释:“这是史大人曾经留下的笔墨,后来就被挂上了。”
江乐点头,朝着差吏开口:“劳烦继续带路。”
差吏忙应下,将他们三人往里头带。
大理寺断案流程和衙门是一样的,只是比衙门更为讲究一点。
江乐走进门,便被差吏交给了一位大理寺正。差吏还顺手将周珍和侍卫唐元带走了。这两人论身份,论今日的状况,还不能出现在前头。
这会儿江乐倒是庆幸唐元在场,否则周珍一人被带走,她还真放不下心。
而带着江乐的这位大理寺正有些年纪,算是在场人中看着最和善的。
他耐心很足,怕江乐不懂,便和江乐讲了一遍大理寺讲究的规矩:“江决曹今日不用都在,只要在陈述毒物时在场即可。遇重大案子,在大理寺断案,必然要刑部详细复核,其后经门下省、中书省、官家,若还有疑义,便要交给两制、大臣、台谏决定。”
江乐没有明着官职,审案过程中能露个脸都是赚了,露完脸回头在京城候着等答复就行。
她虚心听着又问了一声:“是,那先前永州呈上来的案子?”
这位大人含笑看着江乐:“那案子已有定夺,官家已有评议,隔日便会送到永州。”
隔日是个虚的说法,不过江乐也明白这事已经敲定:“敢问评议最终”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这大人也不含糊:“永州头骨一案,女子受轻薄为了名节,怎可不反抗?男子见妻受辱,怎可不动手?只是这陈岗到底死了,死后还受了不少罪。死罪可免,杖刑不可免。这案子江决曹有大功啊。”
杖刑倒是还好,人命还在,不过是今后要好生调养才行。
这比江乐想象中好很多。她笑着拱手:“这明明是官家其政严明,诸位大人秉公任直,哪有我什么大功。”
互吹总是能让双方都开怀,一句话下去,这位大人对江乐更加友善了些,又细碎和她讲了一点事,甚至和她说了两句这案子的事:“谋害朝廷命官是大案,如若不是深仇大恨,断然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情。”
江乐想着潮州案,附议:“大人说的是。”
后来这位大人又说了不少话,江乐有的听入耳了,有的直接当没听入耳,反正回复都是通用一句:“大人说的是。”
好在很快大理寺卿要开始断案,江乐被放过,带入了大理寺里头。
格目早就送了上去,相关人员也早送了过去。
能到大理寺这个格局,光是这名头都能吓着不少人。朱氏两个儿子这么在大理寺走了一圈,未来若是考科举,官路总是不太好走。
江乐在小角落里走神。
大理寺问话总是简单直接切入要害,在陈述情况阶段,江乐便被叫了上去。
上头坐着好几位官员。
一位大理寺卿,一位刑部侍郎,一位提刑司提刑使。
江乐朝着他们行了礼。
有人将坛子作为证物先一步呈了上来,谨慎取了少量放在盘中,展现给在场众人看。
江乐简单描述了一下发现的坛子里毒物的危害性:“这世上有一物叫细菌,在一些古籍中早有隐晦记载。诸病源候论中所说,‘自死者多因疫气所毙,其肉则有毒’,而外台秘要中更是说了一些平日可食用的东西,有特征改变时不可食用的。这就是因为此类类似物,肉眼不可见,人却食之会中毒。”
她科普着并引申着:“千金要方中就有一些中毒后的反应,不过讲解颇为笼统。中毒有各式各样的反应,如同草药中毒一般。而此种毒物,则是作用在了这里。”
江乐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这种毒物毒性极强,见效快,最快一两个时辰就有反应。脑内中毒,死者便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连吸气呼气都无法控制,最后形成格目上所产生的死状。”
堪堪几段话,江乐便展现出来了她在验尸上造诣程度。
为了怕人不理解,她愣是选用了已出现的文献,而没有用太多复杂的言语来解释。
“这毒物需要专门培养,才能有如此毒性。”江乐指了坛子,“谁养了这些,谁就是凶手,或者凶手的帮凶。”
上头的大理寺卿微微颔首。
等江乐下去后,上面三人才低声交换了意见,隐隐只有一句并不隐晦的感叹传到了周边:“后生可畏啊。”
江乐回到角落待着,旁边就有差吏过来小声询问:“大人可还要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