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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你怎么还留着?”慕丞雪想起那个令人光火的洞房花烛夜,不由面红如血。
“不瞒夫人说,为夫以前也是想这样对待夫人的。”顾玉麟本来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反正拜了堂不圆房,谁也逼不了他,哪晓得慕丞雪太紧张,而一紧张就犯了梦游的毛病,他差点被吓得魂魄散尽,安全起见,那蒙汗药也就被束之高阁,不再提及。
这回阴差阳错,却是因为这破皇帝,防火防盗防情敌,卫天真给的东西还能有点用处的,顾玉麟想,带在身边总没错,不料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慕丞雪用力拧相公的耳朵。
顾玉麟吃疼,却不敢叫出声,只得张牙舞爪去抱她,两人扭在一起,似乎把朱钽忘在了一旁。
朱钽心里酸丢丢的,又是羡慕又是难过,却也只能痴痴地看着小俩口演无声戏。
印象中,慕丞雪好像从不曾这般失仪,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现在的慕丞雪好看,比以前好看了一千倍一万倍,哪怕她现在发髻凌乱,哪怕她现在衣裳破损。
他失落地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一件衣服,一看,愣了。
“你这是让朕扮女人?这这这,这成何体统?”他低声咆哮起来。
“体统重要还是性命重要?”顾玉麟趁慕丞雪不注意,偷偷地香了她一口,却不知从哪里摸了几个橘子出来,“接住,这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吃的。”
扮女人,得有胸。
坊间有人传闻,顾玉麟半夜着女装在碎金湖边跑来跑去确是事实。
顾玉麟喜欢演旦角,外貌条件亦相当,手势一拿,腰肢一摆,像有十二分风情,若不是长眉飞扬,身量挺拔,还真是雌雄莫辨。顾玉麟在朱钽面前示范着换了女装,又将橘子塞好,兰指一翘,顾盼生辉,差点把朱钽的魂给弄没了。
慕丞雪从没见过这样的顾玉麟,一时没忍住,竟笑得直不起腰来。
第100章()
顾玉麟的女装出场,敢称得上回眸一笑百媚生,与慕丞雪相携相依,同是婷婷玉立,看得朱钽两眼放光,但到他自己换上女装,就有点不够看了。
朱钽身高与慕丞雪差不多,可是平素龙袍穿得习惯了,一走路就变成了外八字,若是男儿身还能称得上是“龙形虎步”,但放女子身上就有点吓人,顾玉麟好不容易在龙脑袋上动土一回,绾好了发却发现这人领不出门——因为太容易穿帮。
“我们替你向总管大人告个假,就说你夜里受了风寒,病了。”顾玉麟搂着娇妻,笑得妖娆。
“顾玉麟,你分明是故意的!”做粗活,当然是男人强过女人,结果那么多下人房不去,偏生进了这间屋子,显然这都是顾玉麟早先盘算好了的。
“草民之心一片赤诚,可昭日月。”虎落平阳了,顾玉麟不怕了,他娇滴滴的声音只管恶心人,害点让朱钽把早上的粗茶淡饭全都吐出来,以前那个战战兢兢像小白兔一样的顾家二公子到底哪去了?是不是被眼前这只男狐狸精给叼走了?
朱钽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只得从领口掏出橘子剥剥剥。
于是乎,顾玉麟便凭着一身精湛的演技携娇妻去誉王府的后花园里玩耍了。
如其所见,被顾玉麟药倒的三个丫鬟是同乡,都是在花园里除草捉虫的粗使丫头,因为寒冬腊月园子里没活计,三人便早早地睡了,不想却成了顾玉麟砧板上的鱼肉。临出门时,慕丞雪瞥了一眼挂在门外的粗布衣裳,但笑不语。
这一点朱钽倒没说错,顾玉麟他就是故意的。
一来是因为女子纤纤,容易令人不设防,二来,也是因为顾玉麟对自己男扮女装有十分把握,而且能名正言顺地撇开朱钽。毕竟,朱钽与朱镕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面貌上便有五分相似,由他扮成家丁护院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兼之男子活动范围较大,交友广阔也容易露出马脚。
去了府内总管那儿,才知顾玉麟何其机灵。
这誉王府的丫鬟婆子人数之多,差不多能当得两个双禧园,也就是说,人太多了,像挑水砍柴除草捉虫这样的低等小丫头没有一千个也是几百个,加上最近宫里又塞了许多新人进来,总管大人哪还顾得上那些做惯粗活的老人?
顾玉麟与慕丞雪两个在府里冒名顶替,混得是如鱼得水。
吃喝嫖赌,顾玉麟最不会的就是这个“嫖”字,所以要和院子里的大哥们攀上关系,也就只有一个办法,赌。顾玉麟手法不错,想输就输,想赢就赢,倒让慕丞雪大开眼界。才知道以前这家伙的吹嘘并不是假的。
大赌伤人,小赌怡情,顾家人有本钱,输得起。
可是要顾玉麟这种大土豪在一两银子面前演肉痛,就有些难度了。
好在是身边带了个一毛不想拔的小铁母鸡。
顾玉麟逢赌必输的赌运配上拼命也想翻身再战的孤勇,再加上慕丞雪半点也不作伪的肉痛表情,这后花园里的一众家丁很快就将这“姐妹俩”当成了大肥羊。
慕丞雪也就在抱怨之余,套得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消息——
后来,夏寻尚以搜捕奸细之名,又去砸了一遍慕府,这一次却全是因为迁怒,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慕清流“拐”跑了不说,还惹得那样难听的流言蜚语,他不找个地方发泄一下都不行。
而就在全城抓“王爷”的同时,宫里也不断有宫女被送进了誉王府,每夜,尖叫与哭喊还在继续,听得慕丞雪全身发颤。若不是有顾玉麟每天寸步不离地陪着,她一刻也熬不下去。
太后娘娘太想看到皇孙出世了,以至于不管美丑出身,只要是个母的就往誉王府里推,朱镕那个可怜的王爷恍惚就成了一匹种马,每天吃饱喝足了,就和那些不知姓名来由的女人滚来滚去。
“丞雪她怎么样了?”
每夜,朱钽都看见慕丞雪爬上顾玉麟的床,小俩口什么也不做,只是紧紧地抱在一处,准确来说,是顾玉麟抱着慕丞雪。这样怯懦胆小的慕丞雪,也是朱钽从来没见过的,他忽然发现一向桀骜不驯的她也有许多面,有时候脆弱,有时候娇憨,有时候懵懂,都是他不曾熟悉的模样。
“还不是怪你母后,十年前,就是她害得丞雪差点死于非命,也是她害得你母妃抬不起头来,当年你母妃可是比这些女子惨烈了百倍千倍。”顾玉麟披着长发,斜分青丝掩却长眉,只露出一截温柔秀雅的容颜,他心疼地搂着慕丞雪,替她抚平了眉间的愁恼。
十几年前,母妃的死讯就被传了出来,那时候他还小,什么也不懂。
年幼的他很自然就把太后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对于冒充皇兄登基继位的事亦不曾抗拒,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帮她的。直到有一天,她命人杀死了他喜欢的小狗,还骗他说,那狗儿是跟着卫天真走掉了
可是他竟没想过,年幼无知的他,也许还喜欢过别的东西,比如,慕丞雪。
孩童天真无邪的一句话,竟差点毁掉了慕丞雪的一生。
他这样,算不算认贼作母?
朱钽蹑走蹑脚地下了床,趿着鞋子跪爬在慕丞雪身边,小心翼翼地端详着她的睡颜,半晌,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所以我不配,不配喜欢她。”
誉王的努力耕耘并没达到太后娘娘的预期,而夏寻尚的搜捕行动也好像停滞了,接连折腾了半个月,他也没能找到朱钽的半根寒毛,小皇帝好像是从人间消失了,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慕从知带着一众言官称病不朝。
太后垂帘,却变成了孤政,许多文书到了内阁就再也走不动了,六部的折子,落入慕从知手里必然是留中,除了赈灾、军饷之用,其实支出全被截留,就连朝廷俸禄也迟迟不发。
不多时,户部与工部欠顾家银两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听到这样的消息,慕丞雪与顾玉麟悬起来的心终于落下一半,慕府与双禧园同时有了动作,也就意味着,顾玉眠开始做事了。顾玉麟有个好哥哥,也有个好嫂嫂,以至于慕丞雪在顾家根本没受过委屈。
在顾家钱庄暗吞存钱的消息传出来没多久,顾家与慕府便开始朕手反击,而显然,朝迁欠钱的消息比顾家做假账的消息来得惊悚。
苏朗原想先发制人,却被人当落水狗那么打了。
慕从知这一仗打得极为漂亮。
同时,将军府失了虎符,外军无法完全调动,也将整个事态拖入胶著的境地。
“唯今之计,母、太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将我皇兄送进宫去,替代我的位置。”
小皇帝称病不朝这一招拖不了多久,誉王爷朱镕自然也就成了太后的最后一颗棋子。
现在这枚棋子就在朱钽跟前,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只是他不能出去,不能亲自动手杀了这白痴。
朱钽心里很明白,他与这位兄长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根本谈不上兄弟情份,杀他,只是早晚,但他不能拖着慕丞雪下水,这是他眼下唯一能为她做的,他已经害了她两次,不能再有第三次。
“有没有办法送信出去?我在宫里还有人可用。”
朱钽身边还有个司礼太监,如果由徐树同动手,让朱镕死在宫中,那就万事大吉了。
“王府之中所有信件都要经过总管大人检视,要送信出去恐怕不会那么容易。”顾玉麟摇了摇头,看向慕丞雪,“要是彤影在跟前就好了,她轻功比我好很多。”
彤影慕丞雪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若有所思。
彤影被她派去跟踪杠上花,现在还没消息,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按说——
彤影要扛到她其实很容易,顾玉麟身上有龙涎香,靠着大小二花的狗鼻子,很快就可以顺藤摸瓜可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却还没有动静?
想到这里,慕丞雪终于有点不安了。
深夜时分,房里熄了灯火,三人一齐在黑灯瞎火里静默着,朱钽心中弥漫,几乎要将三人淹没,而远处的哭啼声也渐渐引起不了他们的注意。女子的号呼,变成了悠长的调子,有点像河岸上扛着纤绳的纤夫,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大声吆喝。
很少能听到这样有特点的哭声。
慕丞雪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却被一声尖锐的哭声惊醒,她倏地坐起来,惊动了顾玉麟。
“怎么了?”顾玉麟极尽温柔的嗓音像春风拂过。
“有没有听见哭声?就像是唱歌那样的哭声?”慕丞雪揪住了他的衣襟。
“什么人会哭得像唱歌一样?”朱钽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站起来。
“杠上花!”慕丞雪和顾玉麟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今夜给誉王爷侍寝的人真是杠上花,那彤影迟迟不现身的原因就变得简单了,因为——
她就在他们身边,不曾远离。
第101章()
誉王爷长得有些像三公子,可是看起来却比三公子要严肃许多,年纪也大一些。只是杠上花做梦也没想到,所谓的侍寝会是这样的过程,她之前千辛万苦地逃出来,可不是为了这样的结果。她只是想要钱而已,就算没找到王爷想要的东西,她也要拿到那笔钱。
王府的总管却说:“过了今天,你想要金山银山也可以。”
可是她能熬过今夜吗?
她泪水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