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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他以为是错觉,为了验证伤口是否真的自动愈合他就用剑刺伤了自己。被剑刺中的地方疼痛蔓延,血流了下来,但是血越流越慢,半尺长的伤口在几个呼吸间就愈合了,愈合之后他的身体毫无异样。
那时他便明白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今天在茶楼少年的剑也的确伤到他了,但蹭破皮的伤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愈合了,只留下剑上的血,他夹住剑正是为了悄无声息拭去剑上的血,要是被别人察觉到他如此异样的身体肯定要引起轰动,说不定还会被当做怪物。
“唉!”喻衍再一次叹气,他并不贪心,重活一世就算给他一个残破的身体他也满足了,何必给他如此强悍的身体呢。
******
夜色渐近,不多时便全黑了下来。
柴房上了锁,但这一把小小的锁还难不倒喻衍,他找了一根大小合适的硬木茬,轻轻一捅锁眼锁便开了。
他放在客栈的都是重要的东西,不能不要,拿回东西后正好趁着月色出镇,在镇外改头换面后再回到镇子里。
有两个刚刚干完活的下人路过柴房,喻衍的身体隐门后,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听说大小姐今天出去了?”
“岂止是出去了,还是去会情郎了!我听他们说老爷很生气,已经命人把那个情郎抓回来,看来老爷是无论如何都要与山神结亲了。”
“你说老爷是何必呢,这都二十年了,没有一个姑娘让山神大人满意,回来后那是一个惨,现在哪家不是躲着这些事,老爷上赶着把小姐送去这不是把小姐往火坑里推吗?”
“老爷还不是想着一旦让山神大人满意就能得到不少好处。”
下人们渐渐走远喻衍从门后出来,他皱着眉头,越来越好奇山神到底是谁。如果真的是神,他倒想看看这个神到底安的什么心;如果是人假扮的,那就有意思了。
不过,最让他在意的还是——这一切都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
。
他不知道那些人把他的东西放到了哪里,只能一个个房间找,好在喻衍运气好,才第三个房间就看到了抓他的那几个大汉,而他的东西正凌乱地放在地上。
喻衍捡起地上生锈的剑,这把断水跟了他七年,从他十五岁上战场到二十二岁在城门前自刎,见证了他的辉煌与狼狈。二十年前,也正是用这把剑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醒来时这把剑就挂在了墙上,虽然经历了二十年,剑已经锈迹斑斑,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七年的朝夕相伴,他早已对这把剑熟悉的不能更熟悉了,只是握住剑柄就足以让他回忆起那七年刀刃舔血的日子。
“从今往后只有你陪着我了。”
他捡起地上自己的东西,跃上房顶,逃出了刘家宅院。
******
三天后。
少年在庙前从早上等到了晚上,连喻衍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别等了,那个小子肯定怂了,不敢来了。”围观的人等的不耐烦,差不多都快走光了,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虽然对喻公出言不逊,但武艺高强,与我对战不一定输,答应了与我决斗不会不来!”少年信心十足地抱着剑,眼睛死死盯着喻公庙前的小路,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喻衍的身影。
但天全黑了下来,快到子时了,喻衍还是没有来。
第四十七章()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在其他地方看到皆为盗版“抱歉;我失态了。”好一会她才恢复过来。
“山神自我出生便已经存在;一开始山民们对他充满了敬畏;此时恐怕只剩下了害怕。”讲到山神刘乐真眼中有惧意,她双手紧握,“卫公子想必已经知道山神娶妻的原委。”
喻衍点头。
“那卫公子可知道这些被退回来的女孩子都遭遇了什么?”
刘乐真说着像是快要窒息了;她眼中盈着泪水,捂着胸口才没有痛哭出声;“被送去的人中有与我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相识十几年;但只一个月未见她就面目全非;再见时我已经不敢再认她了。”
不论小二哥还是李笙,他们都对那些姑娘们到底遭遇了什么闭口不谈,但他们越是这样喻衍越是好奇;“怎么个面目全非?”喻衍心道难道是毁容;可姑娘家虽爱护容貌;但也不至于会恐惧到这种地步。
“全都”刘乐真咬着牙,“全都变得面容可怖;非人非物。”刘乐真显然不愿意描述到底如何面容可怖,非人非物,“卫公子可以到镇外三里的土屯子去看看,十九个被退回来的新娘全都被养在了那里;公子看过就会明白了。”
与曾被送去的姑娘见一面当然是好的;她们说不定是见过山神的;从她们口中或许可以知道一些事情。
“谢谢。”喻衍拱手,“刘小姐,在下现在还不能带你出去,而且希望你能把我来过这件事保密。”他从袖带里拿出一个绣花的香包,“这个保人平安的香包刘小姐带在身边,可以保你平安。刘小姐放心,在下一定不会让你和那些姑娘一样。”喻衍的声音虽不大,但掷地有声,听在耳中格外可信。
刘乐真拿起香包,攥在手心,“谢谢卫公子,你愿意帮我已经感激不尽,但公子也要量力而为,不要为了乐真的事情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喻衍想与她多说些,但褚黎已经在屋顶发出了信号,那个人被引开的人已经快回来了。
“时间来不及了,在下得罪了。”喻衍又把刘乐真绑了起来,塞住她的嘴,走前拱手道,“我一定会尽全力。”
。
刘乐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下来。她以为自己不得不屈服于父亲,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帮她,在绝境之时给了她希望。
当得知自己被选与山神结亲时,她充满了绝望,她感到恐惧,感到不甘心,但凭借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反抗。在喻公庙前她曾向喻公许愿,只要喻公能保佑她逃过这一次,她便一世不嫁,全心侍奉喻公。
现在有人愿意帮她,难道喻公听到她的心愿了吗?
她攥紧手中的香包,“谢谢。”如真的果可以渡过这一劫,那么她便信守诺言,一生不嫁!
。
到了客栈,褚黎放着自己的房间不进,先一步挤进了喻衍的房间。
喻衍扯下面巾,首先就是赶客,“你回自己房间,我要休息了。”
“原来你和刘乐真真的不是相好的。”他没由来地说了一句,而后再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喻衍,“你不是想阻挠刘乐真的婚事,你是想查山神的事情。”
“你偷听我们讲话。”他和刘乐真讲话的声音很小,他在屋顶竟然都听到了,这小子不但武功好,内力也不弱。
“你没说不让听。”褚黎一本正经,说的理直气壮。
喻衍不愿意和他争论,要是争论起来又不知要争论到什么时候,干脆不理他的好。他自顾自地脱下夜行衣,躺在床上便睡。
半个时辰后,褚黎竟然还不走,他就站在喻衍床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喻衍的后背,渗的人发慌。
“你到底想干什么?”喻衍忍无可忍,怒而坐起。
“今晚不去山镇外三里的土屯子吗?”
“明晚再去。”
“哦。”褚黎看他的目光这才稍稍柔和了点。
“就这事?”喻衍的脾气都被他弄的暴躁了。
“是。”
喻衍嘴角抽搐,拳头攥的嘎吱嘎吱响,对着他皮笑肉不笑的,“以后有事直接说,别跟鬼似的盯着我。”上次也是,发现他易容后也是一声不响地跟着,直到跟到他发脾气。
“嗯。”答应的倒是快,可还是不走。
“出去,我要睡觉。”那就说的再直白点。
“我不发声,不会打扰你睡觉。”
“你在这里就已经打扰我睡觉了。”喻衍十分怀疑这个小子不是褚隼的种,褚隼那样奸猾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榆木疙瘩脑袋的儿子,他意思这么明显了还不懂吗?
“哦。”他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喻衍一觉到天明。
。
第二天一大早。
喻衍一打开房门,褚黎的脸就硬生生地杵在了他面前,古铜色的皮肤好像都苍白了一些,身上还是那身夜行衣。喻衍被他这身打扮惊的一个激灵,早起的睡意顷刻消散,二话不说将他拉进房内。
“你怎么不换衣服?”幸亏他起得早,否则被人看着褚黎穿着夜行衣肯定会引起怀疑。
褚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才发现一样,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忘记了。”
“忘记了?”喻衍观察着他,看他衣服和鞋子上都扑了一层灰尘,又踮起脚尖去观察他的脸,距离地极近,脸都快贴在一起了。
呼吸间,褚黎湿热的气息喷在喻衍的脸上,喻衍这才察觉到自己离得太近了,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些事情。
“你昨晚不会在门外守了一夜吧?”他只是猜测。
褚黎紧绷着嘴,不说话。
喻衍一下子便确定了,“你真的守了一夜!?”
褚黎还是不说话,但眼睛不敢看喻衍,四处乱瞟。
喻衍哭笑不得,“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和你比试。”
褚黎以不信任的眼光看着他,“我不信。”
“哈哈哈。”喻衍干笑几声,“你还记着上次爽约的事情呢,我不是被刘家人给抓了嘛,分身乏术。”
褚黎却以更加不信任的目光看着喻衍,只看的喻衍心里打鼓。
“我听到了。”他看向了喻衍,“那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提到了,他们说你被抓当天就逃出去了。”
“哈哈哈。”声音越来越小,喻衍笑不出来了。
*****
山镇以前还算不上镇,只是一个村子,山民们的生活条件恶劣,只能靠山吃山,以山为生,夏秋春季节还好,一到冬季就开始吃不饱穿不暖,住的也是土屋、茅草屋,病了没处医,唯有听天由命。
这样生活了上百年,直到二十年前山神突然出现。他给了山民们财物,还传播了喻衍的事迹。
山民们利用这些财物从遥远地方购买粮食,因为有钱赚商人们也不愿千里来到这里,有了人来便有了生气,不过几年山镇就与外界形成了一条商路,渐渐发展成了如今的规模。
喻衍前脚出了客栈的门,褚黎后脚就跟了上来,时刻与喻衍保持着不超过一丈的距离,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能贴到喻衍身上来。
“唉~”喻衍叹了一口气,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权当跟了一个小厮吧。
今天是山镇一月一次的大集市,一大早就喧闹了起来。在这一天,外地的商人集中摆摊,把存的货物全都陈列了出来,一个月内今天卖的货物占一半,今天要是卖不好,这一个月就赚不了几个钱了。
喻衍随着人群到了大集市,他还是来晚了,集市上早已是人声鼎沸。
“有要买的东西吗?”喻衍问褚黎,他合起扇子在手心敲了敲,山镇的大集市还是很有看头的,各地的商人都聚集了起来,各种奇异的东西都有。
“嗯?”没有听到褚黎的回答,他回头望去,看到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