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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福顺?”时怀池心中吃惊,难免带些诧异出来。归根究底,他还是不太希望阮绫来做这个恶人,“要不,就还是算了吧。”
阮绫几乎是固执地说:“不行,一定要阻止苏榴选秀。”
时怀池把手放在被面上,偏过身来,盯着阮绫的眼睛问她:“你是不是还期待有一天回去做皇后?太后?对,你做不成皇后,做太后总是没问题。”
阮绫偏头看他一眼,笑得有些轻蔑,“你想太多,本宫不是爱吃回头草的人。”
时怀池盯着她这轻蔑的神『色』看了一会。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推开了被子一角,往里挪了挪。“晚了,还是睡吧。”
“正事都没说完,睡什么觉?”阮绫一把拉住他袖子。心道,你以为随便就能糊弄过去?
“什么正事?”时怀池果然一副想糊弄的样子。
阮绫说:“我要找王福顺。你得给我打掩护。”
时怀池便有些赌气的样子,一口回绝:“不打。”
“你不打,我只有自己出去,递自己的名帖了。相信王福顺还是会见我的。”
“……你怎么知道他会见你?”
阮绫拂了拂额前的刘海,翻身躺到床上,“因为他关心邵曜。苏榴要是给邵曜做妃子,会害死邵曜呢?”
“不要胡编『乱』造。”时怀池皱了皱眉,立刻又不干了。
“我要是说我没有胡编『乱』造呢?”
“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时怀池这样子,摆明了是不会相信阮绫的胡言『乱』语。
阮绫也只是偏头笑了笑,“因为苏妃给邵曜用『药』,导致他身体不好。”
“用『药』?”时怀池不可置信地皱了皱眉,“不能吧。”
“千真万确。”
“为什么要用『药』?”
“因为邵曜纵欲过度,不行了啊。”阮绫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当然事实没那么夸张,阮绫就知道苏榴给邵曜用过五回『药』,这五回的『药』应该不是导致邵曜最后『药』石罔救的真正原因,不过既然时怀池不信邪术之说,那当然要给他找个能让他信服的理由了。
马上风就很不错,阮绫很不厚道的,趁机再给邵曜脸上抹点黑。
时怀池狐疑地看她,“太医都没发现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你又不是宫里的人,你怎么知道太医没发现?”阮绫嗤笑一声,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个苏榴的心腹,是我的人。”
“谁?”
阮绫好笑地瞥了时怀池一眼,“不告诉你。”她拍了拍时怀池的胳膊,朝他眨眨眼,“帮我找王公公吗?”时怀池沉默了一会,在他心里,邵曜的身体自然是坏得莫名其妙的,正值壮年就走了,最后也没确诊出到底是什么『毛』病。
这么一想,那倒真有可能是坏在不好说的事情上……
时怀池终究心里也有些将信将疑,心里骂了一通皇帝瞎折腾,不爱惜自己,到底是没二话了。
阮绫又成功往邵曜脸上抹了一层黑。
找王福顺比林景顺利多了,因为林景没有外宅,只在宫内居住,而王福顺是有外宅的。王福顺和时怀池都是邵曜心腹,他俩见个面也不必太避讳。
阮绫抵达王福顺的宅子,就被入目所及一片的深深浅浅『迷』幻紫给晃瞎了眼。依稀可见园子里种的是紫叶李、紫荆树以及一种海外来的叫作蓝花楹的高大树木。
就连屋子墙面都被王福顺漆成了『迷』幻妖冶的淡紫『色』,阮绫心中抖三抖,王福顺的品味还是这么的别具一格啊。品味清奇便罢了,据说他在家中时,也喜欢穿一身『迷』幻紫,看起来特别的……娘,风韵独显。
邵曜在位的时候,这满园紫倒没什么。后来新帝邵映上位后,就以“欲夺皇家朱紫,图谋不轨”为由,抄了王福顺的家,斩了他的脑袋。
他这些紫『色』,其实都比帝王家所说的紫红『色』要淡一些,偏紫一些,避过了要害部分。不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邵曜在时,自然随他折腾,他便是真涂成紫红『色』,邵曜也未必会对他怎么样,说不定还要弄个钦赐给他。邵映上位,他自然沾紫便是错了。
阮绫也知道其实现阶段找王福顺会比找林景方便快捷许多,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不是别的,是因为上辈子,王福顺被斩的时候,阮绫没有救他。王福顺上辈子其实没做什么对不住阮绫的事,他也就是人婆婆妈妈了点,像个老妈子一样,既劝阮绫跟邵曜生个孩子,又劝苏妃努力跟邵曜生个孩子。
他纯然是邵曜的人,阮绫自然不会救他。
不过到底是没救,这辈子反倒要来求王福顺办事,虽然王福顺什么也不知道,阮绫还是感觉有点拉不下脸,有点不好意思。若非万不得已,她就不想走这一趟。
带着有些纷『乱』的思绪,阮绫到了王福顺面前。果见他穿得一身『迷』幻妖冶紫,搭一条银白的腰带,越发像他身后园子里生出来的……不男不女妖精了。王福顺躺在一张深紫『色』檀木躺椅上,手里拈着一只美人望雾月青花瓷小茶杯。眼睛上似乎还抹了暗紫『色』的眼影一般,眼风扫过来,自成一派的妖娆。
阮绫上辈子只是听说王福顺在家里喜欢如此,还真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心中又是抖了三抖。她勉强克制脸上出现奇怪的表情,尽量自然地行了礼。
阮绫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把自己的目的与王福顺讲了讲。王福顺听罢了,手中妩媚地拈着那只杯子,语重心长劝阮绫:“时夫人,你们女人家的心思,咱家都懂。这苏姑娘虽然是你继母的妹妹,可她既是你爹举荐的,以后自然会同你们阮氏站到一边去,咱家劝你还是与苏姑娘讲和的好。今日这些话,咱家只当没有听过,你回去吧。”
阮绫也不在意。王福顺不是贿赂能贿得动的,只能晓之以理。阮绫便将袖中自己家仆从苏榴那抹来的一小包『药』粉递给了王福顺。向他说道:“这是我的心腹从秀女苏榴屋中搜出来的『药』粉,这种『药』给皇上吃了总是不好。”
王福顺捏着妖娆的兰花指接过了『药』粉,他早年跟着邵曜,护他长大,多少也懂一点『药』理,只闻了闻,面『色』便有些难看。
他当然不会只听阮绫一面之辞,就真的相信这是阮绫从苏榴房中搜出来的,但阮绫与苏榴这个毫无根基的秀女针锋相对他却是看出来了,孰轻孰重,都在他的选择衡量之间。
王福顺在心里衡量着,手里揣着『药』粉包还没有表态。
阮绫又道:“我们族中也有一个主枝庶女,生得明艳美丽,品格端方,只是年纪小了,来年参选更合适些。”这个庶女自然就是阮绫跟她爹推荐过的那个庶女,此女早些年过得是差,但品『性』很不错,阮绫知道她,还是因为她上辈子是嫁给了一个小孝廉,后来跟着那孝廉去北边任知县,殉国了。
既然是重来一回,阮绫就不介意助她扶摇直上。
王福顺听到她还有个中意的本枝候选人,立刻就笑了。他收起了『药』粉包,就对阮绫笑道:“夫人的忠君之心,咱家感受到了。此女心术不正,咱家就不能让她走到皇上面前去『迷』『惑』皇上。”
阮绫轻轻一笑,抛出了今日来此的真正目的:“王公公,此女不但心术不正,还会妖法。”
王福顺看了她一眼,便娘唧唧地放下了美人杯,蹙眉斥道:“胡言『乱』语!时夫人就算不想让苏榴中选,也不必如此污蔑人家!”
阮绫并不惧王福顺,她知道王福顺跟时怀池不一样,时怀池是真不信邪术,王福顺其实特别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阮绫上辈子就听说他的房间里不但虔诚地摆着佛龛,就连他的那啥都请和尚开了光虔诚地放置在佛龛附近,每天受香火气……
心中又抖三抖的阮绫摆出一脸神棍表情:“是不是真有妖法,王公公不必现在就断言,只消选秀当日,试一试苏榴便知……”
邵曜心中的焦虑一扫而空,只剩了狂喜。他不着痕迹地抬起头来,暗暗观察四周,自己身旁站着的是王福顺,他人过中年,面白无须,自带一股娘气,但还是比自己记忆里年轻了许多,娘得风韵犹存的。
而邵曜以后的大总管林景现在站在门边当差,还是个面貌清俊的小太监。隔着门望出去,他的爱卿时怀池现在也是年轻了好几年的样子,正坐在桌案边给奏折划线,这也确实是他做丞相前的工作。
看完四周,感觉一切都很虚幻的邵曜又低头查看自己的其他奏折日期,每一个都没有错,显示是丙午年辛酉月庚戌日。邵曜是个不积压奏折的敬业好皇帝,凡京内呈上来的奏折,落款必定是昨天的无疑。
那么今日就是辛酉月辛亥日,八月初七。
这一年,阮绫已经嫁给了邵曜。这一天,邵曜甚至也记得很清楚,这一天是他认识阮绫的第二年。他本来答应阮绫,至到晚间要跟她一起出宫玩。
但是临到下午,突然来了一批堵在路上的奏折,这批奏折因是河水上涨被堵在路上的,积了很久,邵曜担心里头有汛情洪涝,就黄了跟阮绫的约,先看了一通宵奏折。
但实际上只是虚惊一场,没什么大事。
所以重来一回,邵曜准备提前交待一下时怀池,让他加个班,先预处理一下晚上才加急送到的奏折,自己就明天再来处理了。
心中主意打定,邵曜又随便看了两眼其他奏折,便站了起来,背着手优哉游哉往门外去。路过到门边的时候,邵曜还特地看了两眼林景。
一想到林景后来当上总管之后,便对阮绫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他心里就忍不住冷哼一声。上辈子那时候,实在是邵曜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无力回天,觉得有个林景留在宫里也不错,才放任自流。
这辈子……
哼哼。
邵曜心中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
回头就找个借口叫林景去涮马桶。
林景才调来御书房不久,只觉后背忽然一凉,仿佛是来自皇帝的凝视,他心中又惊又疑,却不敢贸然抬头回看一眼,只好僵着背脊硬挺着等皇帝走过去。
邵曜出了御书房内间,目光落在自己爱卿时怀池身上,心情便瞬间愉悦了许多。
还是爱卿好啊,一直为大齐兢兢业业,尽忠职守,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未曾背叛他,为大齐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上辈子给绫绫砍了,太可惜了。
没关系,这辈子,朕一定好好补偿你。
至于今天,先帮朕顶个班呗。
邵曜背着手走到了时怀池桌案边,清咳一声,说道:“朕听说晚些时候还有一批新奏折要上,你先给看看,朕明早过来处理。”
时怀池心想,这不就是要加班了?
他面『色』平静地将手里的笔放下,起身同邵曜说:“皇上,臣已经同内子约好,晚上陪她看夜市,臣这前几日刚成亲,没休假便罢了,若是还加班……”他『露』出为难的神『色』,语带微微的控诉。
邵曜心里那叫一个诧异啊!
什么?
这个工作狂,万年单身狗,他成亲了?
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因为理论上来说,自己肯定是知道时怀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