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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13侃侃而谈,不过心里也有点虚,正常情况下,这个新手优惠包不需要拿其他人的好感置换,可以使用它自身的能量给予宿主优惠。不过现在它没有能量了,没有办法,只能选择这个备用续航方案了。
“那我能选谁置换?”
“所有十尺内正好感的人都可以。”00213机智又贴心地给苏榴列出名单,“现在离宿主最近的几个人,阮喻好感50点,时怀池好感10点,二丫好感20点,宿主需要10点好感来置换一个时辰阮绫的负无限。”
苏榴心道:阮喻的好感不能减,丫鬟只有20点好感,再减就要对自己不忠了,也不能减,那就只能减未来丞相的了,将来若有需要,再想办法涨回来就是。不过自己与丞相素未谋面,丞相居然能对自己有好感,苏榴心中十分意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只盯着一杯茶水发呆的时丞相。
虽然选取时丞相对她的10点好感,换阮绫一个时辰。这种有去无回的置换让苏榴想起自己上辈子拆东墙补西墙的悲惨境地来,拆掉的东墙总是永远拆掉了,西墙却也晃悠悠的随时能再塌下来……
苏榴打了个冷战,这辈子不能再过这种日子了!
一想到这,苏榴就咬咬牙,跟系统兑换来了这个好感清零新手包!“我准备好了,你用吧。”系统00213答应了一声。一时万籁俱寂,天地间只有碧澄的蓝天,飘忽的白云,贴在树上尚未撕下的囍字,和秋天里枫红的落叶。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系统就已经对苏榴说道:“好了,宿主,你快趁这一个时辰把名额保留下来吧。”
苏榴什么也没看到,心中颇为迟疑,“真的好了?你做了什么?”
“真的好了。宿主,我已经对阮绫施加了为期一个时辰的好感清零术,你快一点,别拖拖拉拉的,耽误了终身大事。”
好感清零术,其实在系统所在世界来说,本质上就是一种心灵催眠术,只不过新手催眠低级一些,又几率被被施术者察觉,中级不易察觉,但也有时间限制,高级催眠术最厉害,是真正的神技,一经催眠,终身不逆。不过越逆天的技能,要付出的能量和代价就越多,几乎没有宿主能兑换到这个神技就是了。
苏榴虽然不知道阮绫是如何劝服阮喻取消了自己的名额,但也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阮绫说的话,得让她自己吞回去,她才有可能保得住这个名额。
念及此,苏榴便上前几步来,也不问究底,只是委屈地红了眼眶,“先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将来我若是能入主后宫,必当竭尽全力回报,若有半点虚言,定遭天打雷劈。”说着话,便盈盈幽幽的目光落到了阮绫面上。
阮绫坐在微风之中,秋风将她的刘海发鬓弯弯吹起,偏了一缕在她面颊上,平添几许俏皮里的飘逸。但人不可貌相,阮绫心里正想着如何一锤定音,彻底把苏榴的路给堵死。
只是听了这番话,她不知为何,忽然心中产生了一丝迟疑和『迷』『惑』。阮绫看着苏榴这尽力想要讨好自己的委屈隐忍模样,竟忍不住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对苏榴这么赶尽杀绝呢?
其实仔细想想,士农工商,商户本就已是最矮人一等的末流,苏榴她又从小出身就是庶女,本就矮人两大截。时人极重出身,出身之外,男子唯有举孝廉上进,女子唯有做妾方可晋身。
若说阮绫是生来的凤凰巢里凤凰命,苏榴她就是土鸡窝里土鸡身。苏榴这个人既是这般出身,她除了自己杀进宫去,她哪里还有别的青云路可走呢?
念及此,阮绫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她就不是很想取消苏榴的名字了。
阮绫皱了皱眉,心里很奇怪自己居然会对苏榴起恻隐之心,可她将苏榴又看了看,那种感觉便更强烈了。
苏榴已经又上前半步来,半屈了膝盖,这是相当谦卑的姿态了,态若丫鬟。她隐忍且又关心地说道:“今日本是姑娘回门之日,却要累得姑娘为我的事忧心,本就是我的罪过了。就算最后真的不荐我,我也没有怨言。”
你这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没怨言啊。
论起辈分来,苏榴该算阮绫的小姨,现在却一口一个姑娘,可见是把自己摆到了极低微的位置。
阮绫一边腹诽,面上也还是没有说什么,只听得苏榴收拾了一下心情,拿帕子隐晦地擦了擦眼角,眼眶薄红地问:“阮妹妹,你这几日可过得开心?”
开心?那自然是开心的。除了你苏榴和邵曜,这世上谁还能给她不开心?
阮绫心中又是矛盾非常地拉锯片刻,终究还是恻隐之心占了一点点上风。她点了点头。
时怀池将苏榴的模样看了看,微微半偏过身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收起了老神在在的神『色』,看起来竟然有点严肃了。
苏榴眼眶更红,神『色』更为凄婉,她惶惶然之『色』问道,“姑娘你是明月星辰,胸怀瀚海,而我只是沧海一叶,浮若飘萍。若姑娘能将你的些许开心稍稍分我一些,于我便是十足要飞上天一般的开心了。我年纪已经大了,这还没有定下亲事来,可不就是我爹希望能进宫去吗?若是进不去,我……我……我不知将会是什么命运了……”苏榴掩了帕,神『色』更为凄婉。
阮绫一听,心里莫名其妙地又觉她更是可怜了一些。
虽然她心中奇怪,终究是随心所欲之人,心里转了几转,还是转头跟阮喻说:“爹,这世上什么话都能『乱』说得,唯有誓言不可『乱』发得。苏榴一片赤诚之心,我们不若就相信她这一回?”
“那你先前说的那族妹呢?”
“族妹年纪还小,等下一轮选秀,也等得住,还是把机会让给苏榴吧。”
苏榴如此言语,阮喻早已心都化了,现下阮绫也松了口,他便再无异议,立刻拍板赞成,“我就说呀,这名字都递上去了,再改总是不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时怀池端着茶杯半天没有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阮绫,好像今天才重新认识她一样。不多久,他这惊讶的神『色』,就变成了一种『迷』之怜爱的眼神。
阮绫将此事定下,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太得劲的感觉,想回去了。便转头去看时怀池,被他这奇怪的眼神撞了满眼。
阮绫:“……”
总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时怀池还记得,上辈子阮绫失宠最厉害的时候,据说先帝还给过她一巴掌,即便如此,那时阮绫也没有给过苏榴好脸『色』,三伏天还要罚她跪宫门,『逼』得先帝给苏榴一口气从小贵人提成了跟皇后能别脸『色』的贵妃。
现在阮绫居然能为了家族的前途,忍下这口积年恶气,给她一次再入主后宫的机会,怎不叫时怀池大感意外?
意外之余,便是心疼了。
时怀池接收到阮绫无精打采的眼神,她翘翘的睫羽,都几乎在眼下投出一片青影来,比之来时岂止差了一星半点的精神?心中愈发怜爱,便站了起来,同阮喻告辞。二人出得阮府,回到了马车上。马车叮叮当当地行驶起来,时怀池看阮绫也谈不上高兴,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奇怪,问她:“你怎么放过了苏榴?”
他已经做好了阮绫若是跟自己诉苦,便好好安慰她的准备。
阮绫『迷』『迷』糊糊的,心中也十分糊涂。她总觉得自己跟苏榴该是有血海深仇的,不应该如此轻易就放过了她,可事实就是自己的恻隐之心就是动得厉害,她愈想,便愈糊涂,如何又能与时怀池说得清?
阮绫一时只好沉默以对。
时怀池愈发觉得自己猜对了,开口道:“我倒是觉得你这一步走得不好。苏妃入主后宫不是好事。”
阮绫抬起头,“为什么?”
第9章 旧时雨雪新梅折()
时怀池的话,仿佛在阮绫心里开了一扇门,豁然而启。她心中不免是要想到,没错啊,她为什么要给苏榴一条生路?给她生路,不就是给自己死路吗?
阮绫一直有些绞在一起一样糊涂的脑子似乎突然清醒了一些。心里愈发觉得不对劲。现在马车才走出去没多久,她若是反悔,似乎也不是不行,但是总觉得……心里又有一道声音告诉她,不要回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绫整个身子都僵在了一块,心内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来打去,一忽是这个占了上风,一忽是那个领了头处,至到最后,就连阮绫自己心里都『乱』七八糟,毫无头绪,愈发糊涂了。
时怀池看阮绫如此懵『色』,又道:“皇上宠幸苏妃五年,苏妃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致使国基不稳,皇上与她在一块,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阮绫一听,心里的小人也不打架了,神『色』却是更不好。
阮绫幽幽瞥了时怀池一眼,慢慢往车壁上一靠,将脑袋和身子贴在了车壁上,心里冷笑,对不住了,邵曜他绝后,是本宫整的。
想到这,阮绫心中更觉混『乱』,不应该啊,自己不应该对苏榴动恻隐之心啊。
时怀池看阮绫皱起了眉,仍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别扭,又给她找到了理由:其实她也不总是无情无义。不顾着她爹,总还顾着她族人。
念及此,时怀池心口便是不可自抑地一热,他隔着袖口抓住了阮绫的手腕,言语铮铮,似是发下一段誓言:“我必不与皇上一般。”
阮绫意外地将他看了看。
看到时怀池眼里的点点微光,闪闪的,带着专注。
……阮绫心道:爱卿,本宫没打算和你发展一段感情,你就别想多了。
阮绫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对着时怀池稍稍背转了身,并没有回话。这便是无声的拒绝了。
这么多年来,阮绫已经只相信自己。
天下男人皆薄幸,时怀池这些话,听过也就罢了,她也不会当真,更不会往心里去。
时怀池专注的眼眸微微黯了黯,不过阮绫明显的不乐意听,他也就没有再拉着阮绫说这一种言语了。
马车有规律地朝前奔着,轻轻晃着,发出轻微的咔哒咔哒声,阮绫脑子昏沉沉的,靠在车壁上慢慢睡着了。她手里抱着的一个迎枕滑落下来,落到时怀池腿边。时怀池拿过抱枕推到一旁去,看阮绫空歪着头,睡着的姿势看着就让人难受,轻轻地拉着她往自己怀里倒过来,一言不发地抱住了。
她睡着了,眼睛闭上,呼吸均匀,眼底不再有那种乍一看随意仔细一琢磨是警惕戒备的光,看起来就愈发的天然无辜。
时怀池轻轻地给她撩开了贴近眼睑的两根发丝,坐直了身子,看向对面的车壁。
阮绫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了那种半梦半醒的感觉,而自己就在时怀池怀里。她偏头望去,窗外有一丛桂树的枝叶遮蔽了大半个窗子外的空间。
到家了?
阮绫一下子挺坐起来。
她想起自己居然错过了唯一能阻止苏榴的机会,竟然就这么放过了她!
这怎么像是鬼『迷』了心窍一样?!
阮绫神『色』阴晴不定,更多的是难看。时怀池便在一旁问她:“你怎么了?”
阮绫没有理他。
她撑坐在榻边,看着自己的绯红霞云裙摆发呆。
今日自己在阮府的行为由不得阮绫不多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