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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被我砍过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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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曜忽然挤了过来,碰了时怀池肩膀一下,时怀池的火折子,差点就撞到了引线上了。时怀池转头瞪了他一眼,说:“皇上,请你离远一点。”

    邵曜站直了身子,“朕不是故意的。朕只是想看看你们这同心灯长什么样啊。”跟他以前与阮绫点的,是不是一模一样啊。

    时怀池心里呵呵一声,说道:“皇上,为了不出现类似的失误,请您再离远一点儿,最好离我们五步远。“

    阮绫倒是笑了。“我们到这边来好了。”说着便瞥了邵曜一眼,“你放灯就放灯,我们在这边放,你在那边放,泾渭分明便可。”她拉着时怀池又到了另一边一个边角角,自己数着一二三,跟他一起放飞了那盏红彤彤的同心灯。红『色』的灯盏成功朝天空中飞去,阮绫跟时怀池都抬头仰望它越飘越远。邵曜再一次被无视了,他只好凄凄惨惨萋萋地咬着唇默默放飞了自己的那盏孔明灯。

    孔明灯离着那盏同心灯本是不远不近的,飞上去一段距离,被不知哪里的风一吹,就飘飘忽忽地飘远了。时怀池有点得意地转头瞥了邵曜一眼。邵曜虽然大部分关注力都在那盏同心灯上,还是看到了时怀池这得意一瞥。他心想,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啊。不就是一盏灯吗?

    难道你跟阮绫点了,你就能真跟她白头偕老了?

    哪对夫妻没点过同心灯,这要是真管用,天底下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和离的夫妻了!

    想当年,他与阮绫还是在城门上,当着满京城的百姓一起点的同心灯呢,那可不得是承载着满城、乃至满国人民的祝福?后来还不是……不提了,邵曜越想越伤心。

    总之,他也挑衅地扬了扬眉,无所畏惧地看了回去,大意很简单,你这算什么呀?什么同心灯,一种缥缈的寄托而已,不作数的!

    你这些阵仗,朕当年可都玩过了,还玩得比你大,比你烂漫,比你有滋有味多了。

    邵曜心里刚说服自己不把这当回事,下意识又往天上看去,哎呀,一阵风又吹了来,把他那盏孔明灯吹得往同心灯那儿飘了一大段,甚至往同心灯一角上撞了下,邵曜立刻激动地一拍栏杆,“好!”

    回头就赏采买孔明灯的那太监!

    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出尔反尔,反正只在心里想想,完全没说出来过嘛。

    阮绫偏了偏脑袋,斜瞥了邵曜一眼,又抬头去看天上的孔明灯了。

    皎皎月明,辉辉星汉,三个人一起站在这望星台上,定定地看着两盏灯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地越飘越远,越飘越远,直到再也寻不见踪迹了。在这静谧宁逸的时刻,谁也不愿意提起不死苏榴来扫兴。

    至夜深,阮绫与时怀池才辞别了邵曜,回了时府。

    到了第二天,朝野上下就有了邵曜跟时怀池君臣情谊深厚的佳话。

    第三天,甚至有爱拍马屁的官员写了折子,赋了诗,歌颂皇帝跟秉笔之间的深厚情谊。如果时怀池只是个普通秉笔,他们当然不会如此热情讴歌,但时怀池他不但代表根脚触及朝野上上下下的大半个时氏,他还是个正经文人。

    文人嘛,大家谁不是文人啊,皇上跟文臣关系好,这是多好一件事!所以大家都很乐意看到他们君臣和谐,也都很有热情锦上添花呀。

    收了一箩筐折子后,又有能出席朝会的一个言官站出来建议:“皇上将望星台借与时怀池与其妻阮氏点灯,乃是当朝一大佳话,臣恳请皇上特允将此事录入史书,以传后世。”

    旁边又有个官不甘落后,也站出来提议,“何止是史书录入,此当一佳话,该令伶人班作曲成歌,编排戏目,以此风传天下,与万民同乐。”

    邵曜端坐在龙椅之上,噙着一张温和笑脸:憋(别)说了,朕的心里有点苦。

    他正想着如何冠冕堂皇地回绝这两个马屁拍到马腿上,一点也不称心的风『骚』提议,忽然又有人出列了。定睛一看,却是阮喻。阮喻手执玉笏,出班奏曰:“皇上,臣有事要奏。”

    邵曜精神一振,装得像是被带走了注意力,立刻问道:“爱卿有何事要奏?”

    “臣要奏广阳侯之子罗净宇中秋之夜蓄意调戏前秀女苏榴之事。”

第31章 此身已是洒脱人() 
阮喻要奏报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把中秋那天晚上的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末了请皇帝为自己老婆的妹妹做主。

    阮喻的心思也是很复杂的; 苏榴落选; 苏氏就要埋怨自己。苏榴与自己每常提起也是郁郁不乐,仿佛下一刻就要哭了,看得他委实心疼。阮喻便希望能够借助这起调戏事件,让皇上把注意力再次放到苏榴身上。他可是听说了,选秀当日; 皇上就只单单多问了问苏榴; 多与她说了说话。

    可见在那一众秀女里; 皇上就只看中了苏榴。

    最后没选; 阮喻暗暗猜测,可能是皇上嫌弃她家毫无门第可言,才叫她落了选。他觉得皇上也是真太龟『毛』求疵了点,选妃就等同于纳妾; 要什么门第,长得好看心里喜欢就行了。

    所以他今日也算是奔着一箭双雕才来奏这个事,一要给罗氏一点颜『色』看看; 二就是要激起皇帝对苏榴的怜爱之心和保护欲; 让皇上彻底地记住苏榴这个人啊。

    邵曜听了阮喻如此上奏,看着他的目光瞬间就变得深沉了。他只要一想起上辈子阮喻做过的那些事; 那个总往自己女儿身上『插』刀的做法; 他就觉得阮喻必定也是苏榴妖法的受害者。而今见他这辈子依然受困苏榴; 难免便生了些同病相怜之感:堂堂一个兵部尚书; 朝会上奏事没有先讲北边夷族最近的古怪动向,却来打这种私人恩怨小报告,定是也受到了苏榴残害!

    念及此,邵曜忽然就坐直了,他要是能想办法把阮喻拉出火坑,帮助阮绫跟阮喻父女修复关系,帮她破除一个心结,那绫绫岂不是要感激他……嘿嘿嘿。

    说不定还能原谅他了!

    邵曜突然觉得有了盼头,不禁将身姿坐得更端正了,语气和蔼地同自己曾经的老丈人说:“中秋佳节,谁不放松?昨晚朕听闻燃灯大会人挤人,兴许只是不小心撞上了。”阮喻能当堂告状,可见苏榴根本不曾告诉他昨晚邵曜也在场。邵曜这便是暗示阮喻苏榴可能没对他说实话,至于阮喻有没有察觉到不对,邵曜也只能说水滴石穿,只要有人多提醒,总有一天他会发现的。

    “启禀皇上,绝对不是不小心撞上的。臣……”

    阮喻还想说什么,邵曜已经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朕听闻北边似有军情,爱卿,我们先说说这个事情吧。”

    阮喻本来先提起苏榴之事,就是怕先说了兵事之后,朝堂上又要开始就如何对待北边的夷人这个问题论战一个时辰直至朝会结束,到时他就没机会说苏榴之事了。现在皇帝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轻描淡写揭过了苏榴的事,自己先提起了兵事,他只好在心里暗想,苏榴这怕是没运气做皇妃啊。

    阮喻禀报完了该禀报的事,朝中果然热火朝天地掐了起来。他站进列队里一动不动,想着皇帝可说是第一次如此驳他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皇帝他以前态度好得几乎没底线的啊,说是有求必应也不为过。这么一想,阮喻就更觉得自己这一步退得很是尴尬,好像他多想把苏榴推进宫似的。

    他倒是忘了,昨日苏榴哭哭啼啼与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中途哭得太厉害,还一度晕厥在了他怀里。阮喻当时就气得快脑溢血了,苏榴如此乖巧,怎能被不知哪来的『毛』头小子欺负?他已然忘了男女大妨,甚至忘了自己是她姐夫,不但抱着她安慰,还亲手给她擦了擦泪,拍着胸脯告诉她,一定帮她出这口恶气。

    现在邵曜没理会,阮喻就自觉在苏榴面前有点掉面子。身边掐得唾沫横飞,于阮喻而言不过都是浮云,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脚尖前方的一块明亮地砖,心里不由自主地神游天外,开始琢磨起回去之后,如何好好补偿苏榴……

    邵曜好不容易等朝堂上的激进派和鸽子派面红耳赤地互相喷完口水,终于大家都累了,他能一锤定音了,他才定下方略,当廷颁旨:“着令白飞带部前往侦查,即刻启程。”

    白飞?

    神游天外的阮喻回过神来了。这白飞可是草莽出身,与谁都不大沾边,这白给的功绩怎么能给他?他立刻出列建言:“皇上,侦查之事,不可小觑,臣建议将此事交予经验更为丰富的阮先明来办。”

    “朕意已决,就这样吧。”邵曜再一次轻描淡写地驳了阮喻。

    他心道,不是朕不想给你们阮氏机会,但是这个阮先明,现在看着是个大好的青年才俊,以后就要被苏榴『迷』得神魂颠倒,亲自给兀惕送长城去了。邵曜上辈子做鬼看得分明,阮先明就是太好『色』了,估计苏榴都没用上妖法,他就已经跪了。所以他宁愿提拔身家清白得当兵前只有一根麻绳,几块布料遮身,全凭军功杀上来的白飞,而不是把这么重要的军功机会放给本来就是去边关镀金的阮先明。

    定下此事,处理完朝堂上其他人的奏报,又假装忘了编戏风传天下之事后,邵曜想了想,就退了朝。

    他虽然驳回了阮喻,阮喻还是提醒了他:一切成败系于苏榴一身。

    再找阮绫交换一下消息,互通一下有无,制定一下完整方案吧。恩,就让上辈子那个总是天赋吉运的暗卫零六来办好了。

    到了晚上找暗卫送帖子,而不是走正规渠道找时怀池传达,邵曜也是相当贱兮兮了,大约还有那么点儿侥幸心理。不过他已经吃过只请阮绫一人商议,被时怀池给撞上的亏,邵曜这次学精了,他让暗卫带了两分帖子去,两个人都请了!不过他特别要求暗卫零六一定要把给阮绫的帖子亲手送给她,给时怀池的帖子一定要送到,但要送到他不容易看到的地方。

    暗卫零六心里仔细一琢磨这命令,仿佛明白了什么……

    不过邵曜实在是高估了这天赋吉运暗卫在其他方面的幸运值……他不知道,暗卫零六只有在面临生存挑战的时候,幸运才会特别高,平时,这家伙是个喝口水都能呛到的霉星体质啊。

    当时,时怀池正跟阮绫正在两个不同的房间里,阮绫正准备沐浴,时怀池正在背书。这暗卫脚踏房顶,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本想从窗口边绕过去,把帖子投递给隔壁的阮绫。他这刚到了窗户口,时怀池就打开了窗户。于是一身黑漆漆的暗卫零六就跟一身月白的时怀池面对面撞上了。

    一瞬间,两个人都有点尴尬。

    面面相觑,没有一句话。

    暗卫心道:幸好我戴了面罩。

    时怀池心道:看这装束,必定是皇帝派来撬他墙脚的。

    所以时怀池也没大喊起来,也没后退防卫,他就这么瞥了瞥暗卫,问道:“皇上派你来是要做什么?”

    卧槽连身份都被认出来了!

    他怎么从我这一身黑上认出来的!

    暗卫零六内心很崩溃,临出发前,皇上就跟他说,办成了这件事,就赏他平时奖金的两倍,有多大的奖励就有多大的惩罚,那自己这没干成,不就是这个月的奖金都要被扣没了!

    零六他也是急中生智,立刻倒退数步,嗖一声撤到了树枝上,金鸡独立地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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