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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曜又冷笑一声,他捏紧了小胡萝卜,微微弯了腰,扶在阮绫肩膀上,盯着她清凌凌乌黑黑的眼睛说:“你以为你被苏榴一招打飞的时候是观音救的你?不,是我。”
“你?不可能!”阮绫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瞪着他。她不想信邵曜的胡言『乱』语,可邵曜却能说出她被苏榴打飞过,一语中的,又由不得她不信。
阮绫心里有些『乱』。
“是我救了你。”邵曜低着头,面上带着一种堪称温和的笑容,声音低沉又温柔地,又重复了一声。像是遥远梦境处来的最柔软的问候。
阮绫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退到了门板上。邵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她『逼』到了角落里,俯视她,试探『性』地靠近她,又轻声呢喃:“是藏在观音像里的我救了你,不是观音。”他的声音比水还温柔一些,流水款款,“这世上并没有观音神佛。”
阮绫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怒气滔天,推了邵曜一把,仰头质问他:“你藏在观音像里,你怎么会藏在观音像里!你仗着自己是鬼偷窥本宫?”
邵曜:“……”他勉强克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才没有『露』出心虚的神『色』,顾左右而言他,“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救你的人是我。是这个。”
阮绫毫不客气地踩了他脚背一脚,骂他:“变态!”
邵曜被踩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痛——!
阮绫再也不想跟邵曜说话了,推开他就要转身往外去开门,邵曜也顾不得自己金尊玉贵的脚背了,连忙伸手一按门背,把那扇已经被阮绫打开一条缝的门又给咔哒关上了。
阮绫又转头来踩了邵曜两脚,邵曜实在受不住痛,只好金鸡独立抱着脚委屈地辩解,“我真没有看奇怪的场景,我最多只有你在观音面前跟你『奶』娘牌位聊天的时候会坐旁边听听!”
什么?
阮绫更愤怒了!
他居然偷听自己跟『奶』娘讲心里话!变态!
她抬手就给了邵曜一巴掌。
邵曜完全没料到呀,他猝不及防,下意识就放开了摁在门上的手。阮绫怒火滔天地打开门,尚未跨出房门两步,就看到了正往这边走,离房门只有四五步之遥的时怀池。
三个人都愣了愣,全部停下了脚步。邵曜伸出的手都停在了半空,没抓住阮绫。
时怀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俩。
中秋的酒楼,墙上挂着的灯笼都绘着花好月圆的图象。酒楼的正中央,房梁下,还挂着喜迎中秋的横幅。喜迎四字正落在时怀池视线的边角,和花好月圆灯笼们疏疏落落挂在那儿,好似一群高高挂起的围观者,全然对他是讽刺和嘲笑。
他以为阮绫是真心跟自己示好的,结果她只是又找自己打掩护的?
第22章 各怀心事各有诉()
阮绫可不是无的放矢。
从今日邵曜单找她,不找时怀池就可以看出,邵曜没发现时怀池也有从前的记忆。正好,时怀池也没发现邵曜有从前的记忆。
她作为关键当事人,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但他们双方都没发现这一点。
既是如此,阮绫就要推一把了,不能让他们两个今日互相发现之后,还有解释推锅的机会。
若是他们俩和好了,君臣把酒言欢,谁知道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合力抽自己脚底的薪。最好的情况,当然是时怀池变成她的人,让邵曜做孤家寡人去。
若是如此,上辈子时怀池一天到晚给邵曜出主意跟自己作对的过节,阮绫便可当它是过去了。
所以一看到这几乎要捅破窗户纸的苗头,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扑向了时怀池。
就不信时怀池能忍?
他要真能忍,阮绫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阮绫扑在时怀池怀里,抓着他的衣襟抽泣,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其实阮绫那一声浮夸的夫君,时怀池就已经明白过来,阮绫恐怕也不是清白无辜的。至少没有她表现得那么清白无辜。不过这和皇帝公然勾搭他妻子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时怀池低头看看发鬓散『乱』,玉兔簪上『乱』糟糟倒『插』着一棵胡萝卜的阮绫,再抬眼看看捂着脸的皇帝,心里的无明业火渐渐不可抑制。
时怀池自认也算兢兢业业,虽然没有上辈子给皇帝卖力的时间长,怎么说,自己现在也依然是他的正牌心腹,铁杆支持者。他居然都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心情,想撬他老婆,就撬他老婆?
这谁能忍得了?
时怀池抬头冷淡地看了看皇帝。问他:“皇上如此侮辱臣妻,还有什么别的话说吗?”
时怀池抱住阮绫,安抚了一下呜呜哭不见泪的她,把她连人带脑袋都按在自己怀里,很想低头问一问她,她为什么要来见皇上呢?就因为他选秀一个也没选吗?
但是时怀池克制住了。
他什么也没问,就只是用力地抱住阮绫,抬眼沉默无声地盯着邵曜。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在呲呲燃烧。燃得走廊上挂的花好月圆灯笼似也要燃起来,飘出焦烟味。
邵曜的手握成了拳头。
他没有丝毫愧疚。
他为什么要愧疚?
邵曜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时怀池多无辜啊,他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不能太感情用事。
邵曜憋了一阵子,终于憋出一句话:“朕是爱慕阮绫已久,但今日之事,事出有因,不是你想的那样。”
阮绫偷偷掐红了自己的眼角,才从时怀池怀里抬起头来,除了眼角红了一片,脸上干干净净的,一点泪痕也没有。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邵曜。心想:他也太不要脸了!
幸好时怀池也是重生的,他要不是重生的,兴许就真信了。
时怀池脸『色』一黑,又问:“那皇上有想过这是臣的妻子吗?”
邵曜被问得俊脸一红,任他再厚脸皮,也有点说不出话来。他修长的双腿迈动,黑金的衣摆飘『荡』在黑『色』皂靴边,步履坚定得仿佛有千钧之重。他朝时怀池和阮绫的方向走了三步,正正离着阮绫只有一步的距离,而她现在扑在时怀池的怀里。先前被他理好的发簪和流苏又凌『乱』地纠缠住了。
邵曜心里有点可惜。
时怀池又问他:“皇上可曾想过我们的君臣之谊?”
时怀池见邵曜还是说不大出话来,也不等了,他就抓着了阮绫的手,脱了自己的外袍包住阮绫,拉着她往楼下走。他的衣袂飘『荡』在阮绫身侧,行动间带起一股天青『色』的风。这风扑簌簌扑到了阮绫面上。
阮绫回过头去,朝邵曜轻轻瞥了瞥,眼神含笑,大意为:你的肱骨之臣怕是要没啦,爽不爽?
邵曜心中又是一闷,时怀池拉着阮绫经过他身旁的时候,邵曜忽然觉得不对。
他看着时怀池离开的身形,定定多看了几眼,忽觉被雷劈中,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他走路的姿势不太对!
这种威势重的八字步,分明是他做了丞相之后,才有的惯『性』姿势!
时怀池也是重生的?
没错,他也是重生的!
邵曜几步冲过去堵在了楼梯口,他紧紧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努力克制着没有一拳揍过去,只是脸黑如锅底地质问时怀池,“你也回到过去了?”
时怀池诧异地停下了脚步,他不可置信地看看眼前年轻人模样的皇帝,被这么一问,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位也是重生的了。
而邵曜从他的反应里,也完全确定时怀池也是重生的了。他本就不愧疚,先时若还有顾忌的话,此刻就是怒气滔天了,他一巴掌打在楼梯扶手上,大声质问时怀池:“你明知阮绫是朕的皇后,你还夺走她,你还好意思质问朕?”
多年亦君臣亦友的关系,在这一刻,怕是瞬间都要随风去了!
时怀池被他如此『逼』问,却不急不躁,也毫无羞愧,他盯着邵曜的眼睛,反问他:“我怎么不好意思?皇上你娶了皇后也是当摆设,你珍惜了吗?是谁死前还要留下降皇后为妃,让她做太妃,关押西山的圣旨?”
时怀池可不怵皇帝,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娶走阮绫有什么对不起皇帝的。相反,邵曜跟阮绫感情不睦,致使阮绫多方『插』手朝堂之事,造成朝廷派系对立白热化,内耗加剧,朝纲不稳。他死前那道要废了阮绫皇后之位的圣旨,更是在他死后引起轩然大…波,造成了朝廷和军队多方动『荡』。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时怀池都不觉得自己对不起邵曜,相反,他还觉得自己把阮绫娶了,是帮邵曜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皇上他可以安安心心和和美美跟他的苏妃在一起了。
所以邵曜现在质问他,他是不接受的。
邵曜被时怀池给噎了一下,说道:“那圣旨就没盖印!朕不是真要废了阮绫。”
时怀池真是料不到邵曜脸皮居然这么厚,他直勾勾盯着邵曜,“没盖印,臣也当真了。许多人都当真了。”
邵曜又没话说了。他总不能说,是为了骗苏榴,才留下了那道没印的圣旨。这要是说了,阮绫不就知道他是如何搞定苏榴的了吗?那以后阮绫还会搭理自己?
邵曜思来想去,为长远计,还是决定憋着不说。
过了一会,他才重整旗鼓,问:“总之这是一个误会,现在朕回来了,时怀池,你能把皇后还给朕吗?”。
时怀池就特别好笑地笑了一下,他反问邵曜:“有的时候不好好珍惜,没了又来抢别人的,皇上,这是您的为君之道?”
话说到这份上,时怀池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此事决定权最终还在阮绫手里。他也唯怕阮绫不到黄河不死心,心里还惦记邵曜而已。
念及此,时怀池便低头看了看怀抱里的阮绫,转而问阮绫:“你选谁,要回去当皇后,还是留下来?”
他虽然这么问,心中终究还是有些忐忑。
他抱着阮绫的手臂微微收紧。
他这一提议,邵曜就不干了。他知道阮绫还在生自己的气,这时给她一锤定音的机会,哪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邵曜便特别善解人意地提议:“时怀池,你让绫绫选,考虑周全了吗?不要『逼』绫绫,过段时间,等她想清楚了。再给她选择。”
阮绫将他俩都看了一眼,心中呵呵一笑:选个屁,要选当然也只选自己。
不过她不介意再扫扫邵曜面子。阮绫不怀好意地轻笑一声,就要开口先把邵曜干掉。
第23章 人言不信唯自证()
这冷天,苏柳穿着一身月白仙纱的衣裙,一步一步从一楼的楼梯缓慢走上来,她的月白衣角和粉荷绣花鞋时不时便出现在阮绫的视野尽头里。踢踏着云雾一样的不真实感。
邵曜也挤过来往下看了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挤开了时怀池,挨着阮绫往下看。时怀池微微一皱眉,不过没有说什么,他也跟着弯腰往下看了看。
因着靠楼梯里面,从他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什么了,时怀池一无所获,便站直了身子。
一旁的阮绫跟邵曜肩并肩,头挤头还往下看。
他俩都手肘叠挂在栏杆上,连弯腰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他突然有一种人家才是一对夫妻的荒唐感。
时怀池往后退了半步,站在一顶花好月圆红灯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