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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惊艳曲-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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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们见秦了负伤,纷纷大惊,又转头看另一边,却见持剑的竟是蔺渺。

    大家都惊呆了,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正在僵持,周论酒拉着阿镜出现,一眼看见蔺渺持剑跟秦了相对,周论酒大笑:“好啊蔺师弟,你果然跟这小妖女是一路的?我早说你形迹可疑!”

    弟子们本有些无措,听了周论酒的话,才惊疑起来。

    周论酒又得意地对秦了道:“观主,我说过多次您只是不信,现在却知道了吧?你们还不将蔺渺拿下!”

    阿镜原先被他夹在腋下,几乎给他一身臭气熏得死过去,只得屏住呼吸捏着鼻子。

    听到这里,便放手叫道:“你们看清楚了,这秦观主不是好人,他把所有仙侍都杀了,他是个妖物!”

    此刻也有弟子发现了地上的仙侍枯骨,一时惊跳起来。

    周论酒一怔,阿镜感觉自己快要给他熏的吐了,挣扎着双脚落地,心里却仍不适的很。

    突然嗅到一股淡淡檀香气似的,不知从哪里飘来,比起周论酒身上的臭气,这香气可谓珍稀而救命。

    阿镜本能地挪动脚步靠过去,一边说道:“他原先还想杀我,是……”

    才要说“蔺师叔”,转头一看,原来自己正要靠过去。

    周论酒也察觉了,一把握住阿镜肩膀:“你跟他是一路的,意图谋害观主,当然为他说话,地上那尸首一定是给你们害死的,却来嫁祸观主!你这妖女……”

    “臭死了,你这脏东西放开我!”阿镜忍无可忍,捂着口鼻大叫。

    这股臭味,倒不是周论酒身上真的有,而是人心的气息。

    阿镜天生体质特殊,嗅到这恶臭不绝,却因为周论酒的心已脏恶非常的缘故。

    这会儿,却有两名弟子被周论酒说动,仗剑道:“蔺师叔,请你把剑放下,向观主请罪!”

    众人争执的时候,蔺渺却只望着那边的秦了,也不言语。

    那两名弟子面面相觑:“既然如此,得罪了!”联手冲了上来。

    两道剑光将到蔺渺跟前的时候,蔺渺长剑一震,剑气反制,把那两人齐齐地震了出去。

    其他弟子见“蔺师叔”如此厉害,个个惊心,周论酒在旁也有些疑『惑』:“他的功力如何大增?”

    就在弟子们想要再上的时候,原本静默的秦了突然起了变化。

    他长号一声,伸开双手,但双臂却在刹那间牵引而出,越来越长。

    躯体却突然也蹿高起来,连头颈都变了形。

    “刷”,自他肋下猛然窜出数条似是手臂又似是爪子般的东西,寒光闪烁,张牙舞爪。

    离得近的弟子们吓傻了,有人剑都丢了,倒在地上,不知所措。

    蔺渺叫道:“快离开!”

    却已经晚了。

    “啊……”一声惨叫,锋利的爪子刺穿了就近地上的一名弟子胸膛,并将他揽起,挥在空中。

    原本清俊的方圭观主消失不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只两人高的巨大八爪蜘蛛,但蜘蛛的头,却仍是秦了的容貌,他居高临下俯视众人,口里桀桀发笑。

    阿镜捂着口鼻,看向周论酒:“周先生,你心心念念的妖物出现了,快快上去诛杀了他啊。”

    周论酒两只眼睛都要弹出来,他平日里叫嚣“妖女”“妖人”叫的最为响亮,可当真正的妖物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手却抖的像是鸡爪,只盼那“妖物”别留意自己。

    随着一声声嚎叫,有几名弟子忙转身想逃离,却听“嘶嘶”响动,蜘蛛身上飞出数道白练,将两名弟子拦腰卷住,硬是拽了回去。

    那两人起初还厉声大叫,很快却杳无声息了。

    却有一道白练是冲着周论酒的方向来的,周论酒见状,把阿镜用力拉过来一推,自己转身,发狂般手脚并用往外而逃。

    眼见那白练要将阿镜裹成一个蚕宝宝,只听“铿”地一声,眼前金光闪烁,阿镜情不自禁闭了双眼。

    白练被从中斩断。

    与此同时,蔺渺原先所站的地方,出现一个身形高挑容貌秀美的青年,一身天青『色』的鹤氅,衬着里头白『色』的道袍,洁净清雅。

    黑发被用青玉之冠束在顶心,凤眸朱唇,眉心一抹道法丹心痕,却是墨『色』。

    阿镜惊魂未定地望着那飘然落地的蛛丝,但就算秦了化身蜘蛛吃人,都抵不过亲眼看见这位现身自己面前带来的惊心。

第14章 抱膝灯前影伴身() 
方圭山丹顶的山腹中,这突然现出真身的青年,相貌竟跟秋水君一般无二。

    除了……那眉心的一抹道法丹心痕,不知是年久褪『色』,还是不甚撞过锅底,居然从丹红变成了墨黑。

    然而这丝毫无减这张容貌的美貌隽秀,反而更添了一丝略带魅『惑』的异样风情。

    阿镜吃不准这人是不是秋水君。

    按理说他不会下凡间。

    但天上地下,又绝不会有第二张这样颠倒众生的脸。

    而且他叫自己“镜儿”,声音动听,表情……隐隐地有些勾人。

    匪夷所思。

    秋水君称呼她的时候,通常都是一张淡泊寡情的鳏夫脸,就像是苦苦地独守了千万年的寡。

    他循规蹈矩,一丝不苟地喊阿镜“宫主”。

    “镜儿”这种称呼,就连在阿镜的绮念春梦里,都不曾出现。

    想到两人在天上刀剑相向,阿镜本能地对这位身份不明的先生心生忌惮。

    可是在他说“到我身后”的时候,身体却比心念反应更诚实。

    她的双脚不由自主地运动起来,凌波微步似的迅速跑到了他的身后。

    有点尴尬。

    但在生死面前,尴尬似乎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阿镜的身量比他矮了太多,站直了还只能到他的背,此刻却仍本能地猫着腰躲避。

    如果秦观主的蛛丝卷过来,横竖有他挡在前面。

    此刻秦了大开杀戒,在场的弟子死伤大半,只有两人,一个吓晕了倒在地上,一个受伤过重,动弹不得,只是拼命惨叫。

    秦了吞食了几个弟子,似乎狂『性』更发,桀桀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手中的那把剑,看着甚是眼熟……”

    阿镜探头,想偷偷地瞻仰一下那剑的模样,却给那天青『色』的袍摆拂在脸上,顿时打了个喷嚏。

    突然秦了叫道:“你手里的那把剑,是不是叫做‘潋滟’!”

    阿镜还没看见那剑,只听着剑的名字,仿佛就不是什么正经剑。

    青年却道:“你猜对了。”剑身轻挥,金光闪烁,奔向秦了。

    巨型蜘蛛猛然后退,蛛丝如同漫天飞舞的白絮,刷刷『射』出,金光刺破蛛丝,直直地切中了蜘蛛的一条腿,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秦观的蛛腿断了半截。

    “潋滟……你是丹凤皇都的国师北冥君!”秦观厉声叫嚷。

    阿镜目瞪口呆。

    北冥君云淡风轻:“观主既知道,何不乖乖地束手就擒?”

    蜘蛛往后退出了几步,爪子擦在地上,发出沙沙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北冥君!”蜘蛛咬牙切齿,“你好端端地不留在皇都当你的国师,不远千里前来,只是为了替天行道而已?”

    “观主说呢?”

    “你……就跟那夜的小妖人一样,都是为了那东西而来的!”

    北冥君背对着阿镜,阿镜便看不见他挑眉的样子。

    但不等北冥君回答,秦了长啸:“天机鼎就在这里,你若有能耐就来拿走!”

    阿镜听他说的神奇,又探头出来看,却见蛛丝影动,在秦了的腹部,出现一只拳头大小的小鼎,看着平平无奇。

    秦了却突然阴测测地念道:“以尔血肉,为吾供养,以尔魂魄,为吾爪牙——杀!”

    刹那间,天机鼎中突然冒出一股腾腾黑气,直冲入蜘蛛口中。

    与此同时北冥君周身无风而动,剑啸声中,金光如万箭破空,『射』向前方的蜘蛛,然而当金光遇到黑气之时,就像是泥牛入海,毫无动静。

    北冥君袍袖飞舞,连长发也随着往后扬起,连阿镜都紧张起来,只能尽量蜷起身子。

    “这就是天机鼎的威力吗……”喃喃一声,北冥君竟腾身而起,仗剑击向秦了。

    蛛丝『乱』舞,跟先前不同的是,这次蛛丝里竟带着淡淡黑气,北冥君的潋滟当空一挥,却被柔软的蛛丝缠住,竟再动弹不得。

    阿镜骤然失去屏障,吓得就地一滚,再抬头,已看见北冥君被困在蛛丝里。

    秦了大笑道:“北冥君,这又如何?你辛辛苦苦来到,只怕偷鸡不着蚀把米,要把命留在这里了。”

    北冥君虽落于下风,却并不见慌张,淡淡道:“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你若真有这个能耐,我死在你的手上倒也不屈。”

    阿镜正要逃走,无意中看见北冥君格外淡冷的脸,秋水君的影子在瞬间从心底掠过。

    就在犹豫的瞬间,一道蛛丝扑面而来,转瞬间就把阿镜裹成了蚕茧。

    阿镜来不及哀叹,突然秦了道:“好的很,又有食饵来了。”

    阿镜转头,大吃一惊!却见张春在内的几个仙侍站在不远处,大家仰头看看蜘蛛,又看看地上那许多残肢断骸,鲜血淋漓,像是被吓呆了。

    原来先前周论酒逃走的时候,心里生怕秦观主大杀四方再追过来,正巧仙侍们上山来评理。

    所以周论酒故意放这些仙侍入内,自忖有了这些人,当然可以把秦了阻一阻,更给他逃生之机。

    此刻仙侍们一拥而入,突然看见遍地惨不忍睹,又见一只巨型蜘蛛,偏生了个观主的头,场面实在魔幻的很。

    片刻的静默后,仙侍们都厉声尖叫起来,有几个当场吓得晕厥。

    张春也在其中,一时因找不到阿镜,只当她也惨遭毒手:“镜儿,镜儿!”大叫两声,脚下却踢到一物,低头看时,原来是先前那化为枯骨的仙侍,方才打斗里跌到此处。

    张春脸『色』惨白,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阿镜本来正被那蛛丝的腥臭气息熏得死过去,听到张春叫自己,颇为安慰。

    这臭丫头虽然心拙,但生死关头却还惦记着自己,也不亏她为了救这丫头费尽心力,这会儿连命都要搭上了。

    秦了倒是不怕这些仙侍逃走,只转过头来看向北冥君:“丹凤皇都不会只派国师一人前来,你的同党呢?”

    北冥君看向阿镜,微微一笑。

    阿镜『毛』骨悚然:“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同党。”

    北冥君道:“镜儿,你仔细看看这人。”

    阿镜道:“你别这么叫我。”用秋水君的脸,这样温柔的喊自己的名字,让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镜儿,你仔细看看他。”

    阿镜勉强瞅了一眼这异形的蜘蛛,忙又扭开头:“他太丑了,我不要看。”此人真是恶趣味,死到临头还要这么折磨人。

    北冥君柔声道:“镜儿,那天你是怎么找到讙的罩门的?”

    阿镜一愣。

    她重新转回头来,看向面前的秦了。

    秦观主似乎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两只眼睛怔怔地对上阿镜的双眼。

    突然,透过这双妖异的眼睛,阿镜看见……一袭书生装扮的秦了,被缠在厚厚地蛛丝之中,拼命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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