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洹看见陶萄眉心点下的一点美人痣,伸手轻轻触碰,一干喜爹喜侍忙上前送上斟好的交杯酒,嘴里着吉祥话。
“并蒂莲开,合欢屏暖,同心同爱两相…”轰然炸开的雷鸣将喜爹的话全都盖了过去,等到雷鸣过去,另一个喜爹带着喜侍上前往床榻上撒起了干果,又道,“一撒荣华富贵,二撒金玉满堂,三撒鱼水合欢,四撒百年情长,五撒麒麟送女,六撒贵女拜相,七撒恩爱偕…”接二连三的雷响声不断压下了喜爹的话,沧洹将喝干的酒杯放在桌上,沉声道,“下去吧。”
屋里的人很快便走了个干净,陶萄分神打量了眼四周,偌大的房间正中有一张雕花绿檀圆桌,铺着绣有鸳鸯戏水图样的红锦绸缎,桌上布着袄果品,袄甜点,袄咸点,并袄汤点,道道精美别致,他『舔』了『舔』唇,视线又回到了沧洹身上。
大红『色』的喜服衬得她素来冷厉的眉眼似乎软化下了几分,陶萄歪了歪头,突然就乐呵了起来,他低声喊道,“沧洹。”
“嗯。”
“沧洹。”陶萄又喊了一声,这次喊得响了一些。
“嗯。”
他就像是为了确认眼前的人是真的,翻来覆去喊了十多声,沧洹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应声,终于在他还要再喊的时候低头侵身,唇舌交融间,沧洹伸手,拉下他头上发簪,青丝泻下。夜幕之下又是一道闪电袭来,远比之前更响的雷声近在咫尺,雷电裂空而下,劈在后花园两百余年的老松树上。
陶萄瞪大了眼,他微微后仰,喘着气道,“听声音好像劈到东西了。”
“不用理。”沧洹的手轻轻按在他的发间,将他按在自己胸前,“别怕。”
这是沧洹今日第三次对他别怕了,陶萄奇道,“气不好罢了,我怕什么?”
“不怕就好。”陶萄听到沧洹胸口一动,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他从沧洹怀里挣出来抬头去看她,正和她低头看下来的视线四目相对,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欲/念,幽暗深邃,如有深渊。
嫁衣被一层一层脱下,屋外的电闪雷鸣盖住了红罗帐里的颓靡水声,情到浓时,陶萄只觉得难以自持的快/感从脊梁骨里一路蹿上了脑门,在脑海中如烟花炸开,几乎让他连脚趾都失去了知觉。沧洹太霸道,受不住的时候他声呜咽着不要,指甲挠花了她的背。
沧洹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怎么办?还是不想放过你。”她忍了太久,想了太久,恨不能把人揣进兜里含进嘴里,『揉』进心血之间。
那个神棍上齐起码有一句话没错,这是这世上,她唯一在乎的人。
***
沧氏主宅占地极广,整体布局呈现出一个扇形,中轴线上从南大门进来依次是前厅、前院、正堂,再往北在扇形的中心坐落着已经翻新过几次的议事楼点苍楼,沧洹所居的东院位于点苍楼东,沧氏算得上主子拥有独院的人都会给自己的院落起一个名,唯独沧洹没有,她的无名院落就被人称为东院,在这里,谁都知道,沧宅东院,非请擅入者,出来时还能有一口气,就算命大。
东院的花园里,被雷劈断的老松树周围冒着一股焦味,沧洹的侍卫统领极有眼『色』的在新主君起床前,带着人悄声连根挖走了老松树,光秃秃的地上,翻新种上了一丛美人蕉。翻肚皮的金水锦鲤尸体已经换上了更好养活的银背锦鲤,一夜大雨过后,抬高的水位几乎要漫上岸去。
陶萄打着哈欠,坐在桌前看着比昨夜合卺宴也豪不逊『色』的早膳。昨日房内的绿檀圆桌是为了布合卺宴专门抬进里间去的,这屋子原本是个套间,此刻陶萄就坐在外间数桌上的早膳,光粥就有六种,环着粥品一圈是十多碟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的下粥菜,更别提满桌让人眼花缭『乱』的早点。
伺候的侍,这些都是为他一个人准备下的,沧洹平日里喜食晨面,所以都是在到时再现送来。陶萄『揉』了『揉』脸努力让自己睁大眼睛清醒过来,从六种粥里挑出一碗最简单的白粥,他也不知道这白粥是用一两银一两米的青梗米所煮,只觉得入口即化,香糯无比。
陶萄看着那些下粥菜,转头问伺候在一边的侍,“萝卜干有吗?有的话下次给我来一点。”他又扒了口白粥,道,“以后不用这么多,我就喜欢白粥萝卜干,再来几个肉包子就更好了。”
几分伺候的侍别对他这不识好货的土包子行径表示轻视鄙夷了,一听新主君要吃的东西居然没准备上,连大气都吓得不敢出,面『露』惶恐,连连道,“有,一定樱”其中一个飞快的躬身退出去,陶萄『摸』了『摸』头,这些侍诚惶诚恐的态度让他有点奇怪,正好沧洹从里间走出来,他发现几个侍明显惶恐更甚的时候他恍然大悟,就嘛,他怎么会突然变得可怕起来,他不过是狐假虎威的那个。
老虎此刻脱下喜服换上了平日里的装束,象牙白的底『色』绣有鸦青『色』林木,不见了夜里情『迷』时勾起的唇角,软化的眉眼,脸上又只剩下了冷厉,还有那骨子里带出来的阴狠,也难怪这些侍一个一个头都不敢抬起。
早膳用完,也没有高堂需要敬茶,沧洹也不可能让陶萄去给在她眼里无关紧要的长辈敬茶问安,她喝了口茶水漱口,对陶萄道,“今日与南四郡的几个管事有个议事会。”
陶萄挥挥手,“你去好了。”
沧洹斜眼看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与我同去。”
“啊?”
陶萄不明白这种他压根听不懂的议事会要带着他做什么,他跟在沧洹屁股后面,几步追上去非要挽住她的胳膊,沧洹又斜了他一眼,他一脸绝不撒手的表情,在沿路遇上的所有人震惊甚至崇敬的眼神中,来到零苍楼。
沧都有九郡,九郡之下,又有二十城,沧氏的势力遍布这九郡二十城,二十城的管事,尚没有资格见到沧氏的家主,而这九郡的管事之中,在沧烬尚在的时候,也并不都是看好沧洹的人。但如今,她们都一口一个家主主君对沧洹和她身边的人弯腰躬身行着大礼。
集权是沧氏历任家主一贯的风格,所以成王败寇,不管过程如何,如今最后赢的人是沧洹,她便是唯一的主子。放到六七年前,那是沧烬如日中的时候,就算如今大权在握成了最后赢家的大少沧洹,也曾有过跌落谷底的时候。
所有人都不看好都觉得她翻身无望,早晚会成为沧烬接掌沧氏后用来杀鸡儆猴的那一只鸡,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少年在和一群人吵架,他,“沧洹最厉害了。”
“切,谁不知道沧家主喜欢二少沧烬,以后要成为家主的人也是二少。”
“就是,等二少成为沧家家主,沧洹肯定什么都得不到。”
“你没听吗?沧洹被沧家主赶出主宅,只能住到别庄去了。”
“这样子还怎么和二少争?”
“才不是,沧洹最厉害了,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全都夺回来。”少年握着拳,气鼓鼓的眼睛亮得不可思议,他义愤填膺地好像那个被赶出主宅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面容阴狠的女人发出了一声低笑。
如今稚嫩的面容已经长开,只那双眼,亮若星辰,看向她时那满满的信任,可以扫去她心头所有阴霾,一如当年。
第267章 烛芯烬(三)()
池芯的双眼有些执拗地看着她,还在等一个回答。
池烬推动起了轮椅,朝前走去,“我想,如果在这之前,我和你就已经成亲。”她,“我一定不会忘了你。”
池芯嘟囔道,“油嘴滑舌。”
两人带着竹节回到池家,午后,池芯教池烬将竹节劈成了竹片,他在轮椅上打了个哈欠,池烬道,“你该去睡午觉了。去睡吧,醒来我就都劈好了。”
池烬将他推回房,没让公公和侍帮忙,从轮椅上把他抄抱起来放到床上,池芯躺在枕头上,犯困的眼睛沾了床就有些睁不开了,他抓着池烬的手,问道,“如果你突然记起来了,发现,发现我和你的过去相比,不值一提,你会丢下我离开吗?”
“别胡思『乱』想了。”池烬安抚地轻拍着他的背,在池芯睡着前,隐约听到她,“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的过去和你相比,一定不值一提。”
池烬悄声关上房门,退了出去,她没急着去劈竹片,而是叫来了池芯院中的公公侍,问他的身体。
“公子每日晨昏各饮一次汤『药』,『药』方由城里固元堂最德高望重的朴大夫所开,隔日泡一次『药』浴,每三日一次艾炙、五日一次针灸,每个月会请朴大夫上门看诊,主要是看『药』方是否需要调整。”公公数着手指,旁边侍补充道,“公子每日需要午睡,公子很怕冷。”
池烬一一听完,点头道,“行了,下去吧。”
池长青那日,池芯的双腿到了最后,会彻底坏死失去知觉,如今所做的,便是在延缓这一步。池烬有些心不在焉地劈着竹片,一个不心,一刀划在了左手虎口位置,顿时血流如注。
等池芯睡醒起来的时候,池烬将他抱到轮椅上,他看见她手上缠着的白『色』纱布,顿时有些急切地拉过了她的手,“怎么包扎成这个样子?”
“手抖了一下。”
劈好的竹片一块块堆在桌上,其中有那么几块沾上了些许红『色』血迹,池烬看他脸上有些自责,哄他道,“你看,这几片拉出来的竹丝直接就是红『色』,你都不用染『色』了。”
池芯剜了她一眼,“上『药』了吗?伤口深不深?”
“上了,伤口倒也不算深,不过…”
“什么?”
池烬『摸』了『摸』被刀切到的虎口位置,“放掉零血,我倒是突然觉得,脑子清醒了几分。”
池芯不明白道,“什么意思?”
池烬眯起的眼带着几分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些模糊的片段画面出现在了脑海之中,画面中的自己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一呼之下,躬身者不知凡几。
她听到有人喊自己,“二少。”
池烬没有在模糊的回忆中沉浸太久,眼前人溢满关切的视线很快就将她拉回了现实,池烬心想,温柔乡当真是英雄冢,不管过去的自己是不是真的位高权重,在眼下此刻,当真都不值一提。
池烬学了几日也没能学会拉竹丝,她见到了池家的其他人,包括池芯那位将来会接下池家家业的庶妹池扬。池芯和他的庶妹感情平平,这也是王氏为什么一定要让池长青带着池烬看能给她安排什么合适的位置。王氏没生出女儿,没法『逼』池长青不将家业传给女儿而是给儿子最后间接落到外姓人手里,只能希望池芯的妻主可以立起来,当个管事多少有些在池家有些话语权,日后,也不至于让池芯跟着她受累。
几后,池长青将池烬和池芯喊到了前厅,她问两人,“你们最近遇到过柳化宣了?”
池芯点头道,“几日前遇到了她和宁家的宁珏。”
“这个白眼狼。”池长青愤愤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还想招她入赘,她倒好,一个转头,入赘进宁家去了。”
池芯倒是没什么大反应,柳化宣确实生得极好,不然也不会让宁珏看上还让池长青动了招赘的念头。但自那日在花市见过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