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和这只花妖之间,是真的有过她已经记不起来的渊源吗?所以才会在小时候第一眼见到这株花的时候就止不住地喜爱,才会在知晓他花妖身份的时候也没办法生出一丝反感负面的情绪,才会咳,诸葛长生看了眼往她身上越贴越紧密的小花妖,无法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心如止水。
“小妖精,你叫什么名字?”
“山枝,我叫山枝。”
“山枝?为什么不是那伽?我觉得你应该叫做那伽。”
小花妖呆呆地看着她,果然不论是不是转世为人,帝仙大人总还是帝仙大人,不论他怎么重复这个成妖后他给自己取的名字,她最多在他提起时叫几声山枝,转头又开始那伽那伽的喊。小花妖想起帝仙大人最后一次喊他的名字,她说,那伽,这一劫,我怕是难逃。
脑海中不断重复回忆起帝仙大人那一声声的那伽,小花妖的眼眶突然就红了,眼泪珠子毫无征兆地滚落面颊。
眼泪滴落在诸葛长生胸口,那一点点的热度竟让她有种燃烧的灼烫感,没有记忆,心口的灼烫却勾起了比记忆更深的牵绊。
“只与你相伴不离,我的,心尖血。”
小花妖的眼泪珠子彻底变成了眼泪雨,扑进诸葛长生怀里眼泪鼻涕蹭得到处都是,一边打着哭嗝一边还不忘问她,“只是,相伴不离吗?”
“那你还想要什么?”两人挨得很近,近得山枝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有些灼热,有些暗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风月无边上面那一页页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小花妖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要,风月无边。”
诸葛长生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她探身吹熄了烛火,一片漆黑中,小花妖耳畔传来她伴着呼吸让人面红耳赤的低哑嗓音,“如你所愿。”
***
丞相大人终究没有与何尚书之子结亲,丞相府张灯结彩的当日,所有的流言全都不攻自破。
那个惹来皇都大半待嫁男儿艳羡的少年来历不明身份成谜,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甚至于在十年、二十年之后,他的模样也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皇都素有流言说权倾朝野的诸葛丞相为官清廉政绩显赫,却还是被妖精给勾了心魂,为他神魂颠倒,即便膝下无嗣也从不曾有过第二个男人。
不论流言如何,诸葛长生几十年来为官为臣鞠躬尽瘁却是从没有人会质疑的,她将一生都献给了朝堂,最终也抵不过病魔侵袭,享年六十八。
据诸葛长生门下弟子所说,丞相大人临终前已经神志模糊,只是紧紧抓着那岁月都无法留下痕迹的男子,那男子脸上却并不见悲伤,只是一个人凑在诸葛长生耳边低语。
山枝说,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只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赖账,帝仙大人。
***
“帝仙大人,您回来了。”英招扇着大翅膀在云上欣喜跳跃,不昼圣境和姜戾离开前没什么变化,依旧灵气富裕郁郁葱葱。
“他呢?”
“帝仙大人是问那伽花?他不是一直在凡间陪您吗?”英招奇怪地用爪子挠了挠脑袋,帝仙大人如今恢复真身,转世时的记忆也该一并记得,怎么还问它那伽花在哪里?那伽花不是一直和她的转世在一起吗?
姜戾脸上神色极其复杂,尴尬无奈轮番出现,最终只剩下了满目疼惜,她叹了一声,“他不在凡间。”
不在凡间,也不在不昼圣境,小花妖自然知道她已经恢复真身,可他跑哪儿去了?
姜戾最终在蓬莱岛的临海处找到了山枝,那伽花扎在土中,合拢着小花苞。这里,曾是一片洪荒,后来沧海桑田变迁,蓬莱岛从东海中渐渐升起,最初的最初,姜戾就是在这里,发现了七瓣那伽花。
姜戾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小花苞,“怎么不回去?”原型的那伽花不能说话,不过姜戾一直都能听得到他的心声。
我害怕。
“害怕什么?怕我赖账?”
小花妖不说话默认了,姜戾在他身边席地坐了下来,望着远处的东海海面,“你以前从不开花,我一直想不通原因,后来你在西淄为了救一只八哥妖第一次开花的时候我才明白,你一直不开花是因为我一直不让你有喜怒哀乐,不让你动情,当你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你才会开花。”
地母让她辅佐人间帝王五十载的用意她已经明白,天帝有句话其实没有说错,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有些时候,是她过于固执又不肯变通。包括对小花妖,她又何尝不是将两人的关系死死框在那无关风月之情。
小花妖歪着花苞,姜戾看着他,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不开花的那伽花怎么完整。”
因为渴求了太久,直到此时山枝还有些不敢置信,他变回了人形紧紧盯着姜戾,怕漏看了她的任何情绪,他凑得太近,近得姜戾一张嘴就能含住他的唇瓣,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唇齿摩擦间,小花妖听见她说,“只与你相伴不离,我的,心尖血。”
“只是相伴不离?”
“相伴不离,风月无边。”
第222章 君童(一)()
大恒朝若无青都郡,则国不成国,民不为民。一江之侧,七分平原三分丘陵,尽掌民生之本,若是断了青都通往外郡的十六条商道,不出十日,恒朝必乱。
“陛下,青都乃我大恒根基所在,只可安抚拉拢,绝不可相欺,老臣绝非危言耸听,忘陛下三思。”
“臣附议,陛下三思。”
帝宫内跪了一地朝臣,凤座上的人神色不明,直到宫外传来了一声高喝,“启奏陛下,青都来使,有急事求见。”
“宣。”
跪地的朝臣起身让出了一条道来,来人捧着一只朴素平实的木盒踏进了金銮殿,竟是个男儿,容貌出众还在其次,单看气度,就算是宫内宠妃也未必能及,素色绣鞋缓步无声,腰际环佩随着他的步履小幅摆动,玻璃种的翡翠,上面刻着一个唐字。
男人行了大礼,双手捧过头顶递上了手中木盒,“民夫青都唐和氏,代表青都百姓向陛下献上此物。此物,亦代表青都八氏之心意。”
青都八氏,真正是富有天下,绝无虚妄。
朝臣们都盯着那一木盒,宫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在皇帝的示意下在凤座前打开了盒盖,盒中盛放着半盒乌黑的泥土。
“启禀陛下,此物乃是青都之土,人称乌金泥,湿润肥沃,农作物年年丰收皆是仰仗此土,现将此物献于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最先觐见的老臣听闻,也跟着大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许多朝臣都接二连三紧跟,凤座上皇帝的脸色显然缓和了下来,男人起身时终于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没人发现,他的手掌心已全是汗水。
这一日午后,下了朝的老臣回到府内,还没等用上饭,外头门房来报说是有人求见,自称是青都来的。
来人果然正是刚在朝上所见的男人,带了几个侍从,恭恭敬敬地向老臣行了一礼,“乔阁老,先前在朝上,多亏阁老相帮,民夫在此感激不尽。”
“客气了,这要青都上贡一事本就是个笑话,一国之内怎有上贡一说,陛下也是听了小人谗言。”老臣招呼他坐下,看了茶,见他一举一动皆是不凡,问道,“少君是青都八氏之一的唐氏中人?”
“正是。”
“不知令妻主是?”
“实不相瞒,民夫虽然自称民夫,却尚未能算过门,但要说是唐氏中人,倒也不假。”他这么一绕,弄得乔阁老疑惑不解,男人身边一个小侍忍不住插嘴道,“阁老,我家公子是唐氏掌家之女唐榭文榭少的君童。”
“君童?”老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怎么忘了,君童呐,青都八氏的传统。”
男人点头,“阁老果然见多识广,我也不过是准妻主数位君童中的一人,若论资质,几位哥哥可都在我之上。”
“既未过门,那倒是不方便称呼少君了。不知道公子这一趟,是令妻主的意思,还是八氏各掌家的意思?”
男人苦笑了一声,“阁老觉得八氏各掌家有可能凑出时间来相商此事吗?阁老,您是自己人,我也不怕告诉您,这事,各掌家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我那准妻主只是让我来解决,我原本也是无措,倒是我那小外甥,在我临行前交给我这一捧乌金泥。”
老臣叹了一声,喃喃自言自语,“青都八氏,不愧是青都八氏,想动青都,陛下也是自不量力,好在,好在没出事。”老臣让下人去书房取了一把折扇,“公子这小外甥年纪轻轻便有此见识,将来必定是不凡之人。这把扇子,公子带回去当是一点见面礼吧。”
***
和琴带着乔阁老的见面礼回到青都时,已是冬去春来,风光无限,艳阳正高,马车经过之处,只觉得路上行人看来都是兴致高昂,尤其是十来岁的少年,脸上兴奋之色,难以言表。
“这是怎么了?”
“公子忘了,又到了三年一度青都八氏选君童的日子了。”
“瞧我这记性。”和琴看了路上的少年们一眼,吩咐自己的一个小侍道,“我要先去见准妻主,你替我回一趟家,告诉羲公子我回来了,让他抽时间来见我。”
“是的,公子。”
“若是在家找不到羲公子罢了,那我也找不到他,你就等到他回家为止。”
青都八氏选君童的传统,久已有之。八氏选君童向来只看男子本身才能不看出身,简直是男儿中的科举,一朝平步青云便是飞上了枝头,但凡青都十三至十八岁的男子,身世清白,没有婚约,都可以递上名牌,只要检查身世不曾作假,就算是过了第一关。
之后,过五关斩六将,直至真正见到八氏选君童的各小姐,十成里只剩下了三成。而其中能被选中的男子,不足十成之一。
青都男儿皆以被选为君童为荣,几乎没有人家会给儿子在此之前定下婚约,青都八氏选君童,不单是选未来夫郎夫侍,更重要的,是在选贤内助,但凡嫁入青都八氏的男子,必要有能够独当一面的本事。
所以,在被选为君童后,不仅要参加专为君童所设的课程,更要跟着氏族内前辈学习处理各种事务,有的学管账,有的学管内务,也有学做生意的,分工不同各司其职,具体学什么自然都是由各个的准妻主所决定。
长房小姐通常会选上五到十个君童,旁系少些,不过也要看这些小姐各自有多少权力负责多少事务。和琴便是在三年前和其他五个男子一起被唐榭文选做了她的君童,如今不用多久唐榭文就该大婚,和琴自己知道他的能力并非六人之首,对正君的位置虽然想,却也有自知之明,八氏选正君一贯是选能力最强那一个君童,尤其是唐榭文这种长房的小姐,更不可能像旁系那般挑自己最宠爱的一个来当正君。
不过最近他没空烦恼这事,让他担心的,是他那个小外甥和羲。
和琴自小母父双亡,算是由姐姐带大的,这个小外甥更是与他亲如兄弟,和羲从小就聪慧过人,和琴有时候都不知道他这个天资卓绝的小外甥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随着选君童的日子临近,他也越来越担心。
青都八氏,宁唐陆夏,江程白郁,其中又以宁唐二氏居首。三年前,和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