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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力道下去,何止抢书,压根就是要废掉小笨蛋的一条胳膊。于是她也没管这个人到底是谁,左手抄起方写意,半扛半抱,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横风诀出,第七式摧风掌,看似打在那人胸前七寸远,打了个空只带出一阵掌风,内劲却全数印上了那人的胸口,若是脱了衣服细看,说不定还会有个掌印。
这大概也就是一晃眼的功夫,刘毓庆和之前那两人也就交了手不到十招,刘毓庆不想和人撕破脸皮,所以不像刘端那样一上手就是杀招,仍在交战。被刘端全力打了一掌那人之前差了手下去引开刘毓庆,虽然没能照计划引开刘端,但她觉得这也就是个软柿子,不用费心,就动手去抢书,虽然这里人多,但她相信以自己的轻功,夺了书一走了之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她没料到这颗软柿子这么磕牙,她退了两步被人扶了一把,堪堪稳住,她一看,是北盟主,想必之前去拿书的动作也被看到了,于是她捂住了胸口,将喉口涌起的血腥死命咽下去,哑声对扶她那人道,“盟主,金庄主的毒等不得,我们还是快把书拿过来让几位大夫救人的好。”
刘大少看着那女人,觉得她刚才真应该再多拍几掌。
北盟主像是认同了那人的说法,不过也不知道是真认同还是冲着药王典,一点头,对还被刘端扛着的方写意摊手,“拿来。”
“这种屁话你也信?”刘大少被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惹得脾气暴了,她的小笨蛋是好心,想着拿书出来物归原主,还能让你们救人,结果呢,被人动了歪脑筋要伤他不说,这手一张连个请字谢字都不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正好刘毓庆制住了两个人回来了,刘端将方写意朝她那里一交,抓过他手里的书做了个撕扯的动作,对着北盟主挑衅道,“想要吗?”
“端儿。”刘毓庆出声想喝住她,不过北盟主出手更快,她和刘端两人几乎是同时跃出了人群,刘端将书往衣襟内一塞,在半空中接了北盟主伸手抓来的动作,另一手又是一招摧风掌拍出去。
刘端捅贼窝捅习惯了,一向速战速决,上手全是大招,倒是打了北盟主一个猝不及防。
在场的人尤其是之前话里有话寒碜过刘端的人都想想暗骂娘,刘毓庆那个女儿不是据说是个默默无闻的废柴吗?
那现在那个和北盟主打得难解难分的是什么?那可是北盟主啊。
有刘毓庆在,刘端也不用再分神顾着有没有人要去袭击方写意,她头一回在不用束手束脚分了心神的状况下来打架,打得那叫一个随心所欲游刃有余,难得可以放开手脚地打一场,不过在对手是北盟主的情况下,她虽然能招架上一段时间,但基本上也没什么胜算。
方写意正在晃刘毓庆的衣服,“娘,救人,救”
刘毓庆看着他担心的小脸莫名又起了自己女儿肯定是把人抢回来的念头,她看着还在打的两人,内心倒是挺欣慰,刘端的长进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没事,虽然赢不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没人觉得刘端能打赢,但意外就发生在一瞬之间,刘大少周身的气息突然像是起了异变一样,四肢的每一个毛孔里都有东西在流窜,内劲激增,北盟主大概也是生平头一回,被一个小辈一招给甩飞了出去。
刘端站在那里,维持着之前的动作没有变,状态有些不太正常,她刚刚打飞北盟主的那一招所爆发出来的内劲也远远超过了她平日里正常的水平,这种突然内劲暴涨的状况,就只有一种可能。她突然眼一闭,盘腿坐下,那姿势,正是最常见的打坐调息。
“糟了。”刘毓庆皱眉,“怎么在这个时候。”
方写意一见刘端这样,就知道是要突破了,连忙蹭蹭蹭冲过去掰开她的嘴巴塞进去两颗黄豆大小的红色药丸,又在她脸上吧唧了一下,这些事是每次刘端突破的时候他都会做的,当然最后亲的那一口是刘大少强烈要求的,他已经习惯了,也忘了这里还有好多外人,一双眼还在眨也不眨地看着刘端的状态。
横风诀要冲破每一层都不容易,越往上越难,突破的时候也越危险。刘毓庆自然是清楚的,所以她才担心,这地方人多且乱,刘端之前的情绪又非常不稳,容易出岔子,不过让她诧异的是此刻游走在刘端周身的气息,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这应该是突破到顶层的状态。
竟在二十岁之前就达到了横风诀的巅峰,就连她也是在三十岁的时候才做到,看样子她这个女儿平日里绝对没少打架练功,而且,她看了眼那个全神贯注蹲在刘端跟前的孩子,又看了眼刘端此刻虽然内力耗损严重也没有出现在突破时非常容易发生的狂化,脸上反倒有股隐隐的安稳祥和之意,就知道刚才方写意塞进她嘴巴里的不是什么普通药丸,看他那熟练的样子也肯定不是头一回,看来刘端能这么快突破横风诀最顶层,也和这孩子脱不了关系。
刘毓庆看了眼不远处躺平的金鹤山庄庄主,叹了口气,伸手将刘端衣襟内的药王典掏了出来,看了眼方写意,后者点了点头,小笨蛋还在懊恼,要是早点给了就没这些事了,也不会害得刘端跟人打架了。
刘毓庆走到几个大夫跟前,交给了之前提起药王典金针过穴之法的那个大夫,“书在这里,还请几位将金庄主救醒。”
“当然当然。”那大夫迫不及待地来接,刘毓庆松了手,“不过,这书,是我替两个孩子还给药王谷的,我希望在今日之后,药王典只会出现在药王谷。否则,我会出动追云卫来讨回。”
刘毓庆是在警告其他人不要打药王典的主意,横翠山庄追云卫一出,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被揪出来,再者她也是希望药王典已经回归药王谷的消息传出去,免得还有人来打方写意的主意。
不过刘毓庆的视线落在刘端身上,横风诀练至巅峰,也该能护得住她心爱之人的周全了。
***
刘大少这一次的突破,整整花了十多个时辰,将近一天一夜,看着方写意陪在一边不肯挪步的样子,刘毓庆也没办法,只能感叹自家这兔崽子运气倒是真好。
刘端错过了武林大会,也错过了那几位大夫现学现用半生不熟地金针过穴替金鹤山庄的庄主解毒,结果一个不小心出了点错,庄主经脉倒转内息错乱突然间狂性大发。
几位前辈合力制住了她,期间南盟主想趁人不注意公报私仇,被刘毓庆不动声色地化解了,两人心知肚明刘毓庆给她面子没有点破她也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些人打架的地方离刘端打坐的地方太近,小笨蛋很担心她们打架的时候掌风拳劲那么些人那么强的内息影响到刘端,于是在庄主被压住的时候主动借了之前几位大夫的金针,眼疾手快刷刷刷小手抖都不带抖一下的上了庄主面部的几个大穴,将她逆转的经脉扭了回来。
不远处的叶观眉有些欣慰又有些愧疚地看着他,好半晌,终是下了山。
他如今过得很好,这也便够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当年那人生下来的孩子还是真的只是他捡回来的孤儿。
就算真是她的孩子,让他知道自己是个采草贼某次作案留下来的债,还不如什么都不要知道。
当年,她若没有一时兴起闯入药王谷干了那件事,当年的那个男子没有离谷独居以至于一个人默默地死在无人知晓的深山,他会不会,也如这般,妙手善医。
她该金盆洗手了。
刘端彻底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天色还很早,武林大会为期三天,这一日的尚未开始,刘端却已经没有了继续呆着的兴致。
小笨蛋自她一醒过来,就晕乎乎地睡过去了,刘端把他背了起来,看着刘毓庆的神情让她有一种自己这个女儿一下子彻底长大了的错觉。
“娘。”
“怎么?”
“你辛苦了。”
所谓江湖,也远非一片逍遥自在的天地,即便只是短短一天,也足够她看清太多的人,而这些人,还有不少,也能被惯上她一直向往的大侠二字。
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药王典不见了,她知道即便刘毓庆内心清楚当时有很多人就是冲着药王典去的,那些人一点不在乎是不是要伤了方写意,也许换个场合,杀了他夺书也是家常便饭,但她能做的,也只是以横翠山庄的名义,断了大部分人的念头。
也许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又也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以为所有人都和刘毓庆一样,否则,又怎么会有南北盟的出现,又怎么会有其中的明争暗斗。若是没有横翠山庄的中立压制,若非忌惮刘毓庆,南北盟之间,说不定已经有过几次真正意义上的攻打,而不是武林大会上的比武。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虽然其他人也会别人敬称为大侠,平时仍是用某庄主某盟主来称呼,却只有刘毓庆,大家都叫她刘大侠,而不是刘庄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以一己之力扞一方天地,侠之一字本来简单不过,但她自问做不到与那些人周旋,她娘身上的责任,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承担,那侠字背后空洞而虚伪的庄重,会扼杀她的本性,“如果当大侠是这个样子,我想,我永远都成为不了大侠。”
刘毓庆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趴在刘端肩上打盹的小脑袋,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她从来不希望刘端失去这份自在的真实,“那也没什么不好,你本来就不是这块料。”
“娘。”刘端看着她,“我说真的,我当不了大侠,但我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
刘毓庆觉得刚才那一眼不像是错觉,刘端真的是长大了。
刘端在其他人出现在君威山山顶前离开了,方写意在她背上,迷迷糊糊地听到她说不当大侠,还半眯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问她,“你不当大侠了?那我也不要当神医了。”过了会,他又抬了抬脑袋,“可是大侠永远和神医在一起。”
“我不是大侠你也不是神医,不过我会和小笨蛋永远在一起。”
“嗯。”他砸吧了下嘴,又睡迷糊了过去,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咕哝,“刘端笨蛋永远”
刘大少听得很想一屁股拍上去。
刘毓庆看着那一道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露出了一抹笑容。
***
刘端从来没有成为大侠,很多年后,大家会叫她刘庄主,却从没有人像叫她娘那样叫她刘大侠,连偶尔的敬称都没有。
但是对于横翠山庄的忌惮,却有增无减。
横翠山庄是没有人敢质疑的名门正派之首,行事作风却独树一帜,刘庄主讨厌一切虚头巴脑的门面功夫,惹火她就是被横风诀甩出去的下场,她不是什么大侠,她脾气直白,行事更是直来直去,追云卫雷厉风行,不管是南北盟,对横翠山庄都是畏大过于敬。
而要谈起对于横翠山庄的忌惮,其实和那位脑筋比刘庄主还要不会转弯的主君也有莫大的关系。不过刘庄主不转弯是属于即使看懂了你的脸色也懒得给你面子,而这位主君,就是压根就看不懂了。就是这位主君,说是不医活人,只医濒死之人,医术之高,经验之丰,便是药王谷那些行医数十载的老大夫也自叹不如。身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