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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然,你为什么总是不承认你喜欢我,我给你的印象就真的有这么差吗?”
“那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干嘛?”
“我想想我在偷看你洗澡?”
“你也知道。”
“我明白了。”
慕容子然正想说你明白什么明白,她却突然转了身,他一愣,她却走了出去,替他带上了门。
慕容子然张了张嘴想叫住她还是没说出口,看着门合上,又缩回了水里唾弃自己,他居然真的喜欢这个衣冠禽兽。
***
慕容子然离开了两界湖,这一趟湖心岛之行,耗去了一整个秋季,霜降后的天越来越冷,他在往北走,这一日,天上下起了雪。
他站在树下,脑袋上落下了好几朵雪花,凉丝丝的。
那个玉带白袍的女人缓步走到了他跟前,“天涯一色,远山树白,公子,可有兴趣一起泛舟赏雪?”
慕容子然一怔,随即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差点倒在雪地里打起滚来,白少邪你说他傻你自己才是个大傻蛋吧,所以,是因为他之前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印象太差,她就打算回到起点重来一次?既然她想玩,其实他也不介意奉陪。
“好。”
第188章 点檀唇(一)()
“二爹爹,六爹爹,我回来了。”淳于檀摘了书袋丢给伺候在一边的小侍,前厅的圆桌上摊满了画卷,毫无章法地乱成一团,埋首其中的两个华服男子像是压根没听见他的话,淳于檀挠了挠头,正奇怪,过道里走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君,眉目间和淳于檀有着三四分的相似,“阿檀。”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淳于绯伸指弹了弹他的额头,“不准我回娘家看看吗?”
“那他们呢,在干什么?”
“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淳于檀凑到那稍稍年轻些的男人身边,才发现,那些画卷上都是年轻男子的画像,“这是干什么呢?”
那男人惊得朝后抬起身来,差点撞到淳于檀身上,一手拍着胸口,“死小子,你又吓我。”
“我哪有吓你,六爹爹,这是什么?”
“画像,给你二姐挑正君。”
“那画像是哪里来的?”
“找媒公送来的,还能是哪里来的,这些可都是皇都小有艳名才名的男子。”
“那大有的?”
脑门上啪得又是一个爆栗子,“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哪里来这么多问题?”
淳于檀一手捂着脑门,“原来都是这么挑的,那怎么没人来替我画过画像?”
埋在画卷里的两个男人全都抬起头来,连着淳于绯,对望了好几眼,淳于檀挑着眉头,“喂,你们这叫什么表情?好像我没人要一样。”
“阿檀呐,你也不用担心,改天趁你娘心情好的时候,我们和她提一下这事,让她留心着点,也许她的门生里,能挑得出一两个优秀的,稍稍提拔一下那也是前程似锦。”
淳于檀歪着嘴,露出牙朝他龇了龇,“六爹爹,你很想念小灰是不是?我晚上就放它来陪你。”
“别。”那男人拉出一声长长的尖叫,“你这个目无尊长的混小子,又想放那只畜生来吓我,我警告你,别让我再看到它,你听到没有,臭小子。”
淳于檀已经穿过过道不见了人影,淳于绯好笑地摇头,“六爹爹,我想阿檀只是在开玩笑。”
“哎,其实阿檀也确实到了年纪,只是你看他这性子,好好的世家大户哪个敢娶他做正房的,与其给人做小还不如下嫁,至少有我们淳于世家给他当靠山,他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下嫁?这臭小子你看他平日里没个正经的样子,可吃穿用度哪个不挑,他怎么能受得了?”
桌边两个男人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先给老二挑正君实在点。
只是他们却都不知道,这个怎么看都没心没肺的臭小子心里,早就有了人。
淳于檀喜欢葛云宥,喜欢到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喜欢了她多久,只知道自己第一次梦遗的对象,就是她。
对此,他的手帕交总是表示十二万分的不解以及头疼。
喜欢女人不奇怪,谁家少男不怀春呢?可是这喜欢葛云宥就很奇怪了,皇都别的不多,就属文武兼备人才风流的青年才俊多,你怎么就,怎么就盯上葛云宥了呢?
试问,有哪个正常的女人会放着好好的昱王世女不当,跑去卖棺材?
淳于檀不高兴了,非得给他矫过来,“那不是卖棺材,那叫殡葬生意。”
手帕交腹诽,于是葛云宥不单卖棺材,她还是皇都唯一一个给死人整理仪容收入棺材的入殓师,其实对于淳于檀来说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
手帕交对淳于檀循循善诱,“作为棺材这种东西的资深使用者,我可以告诉你,干这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正常,你还是趁早放弃了你这颗歪脖子树,换棵树吊着吧。”
淳于檀冲他呸了一声,淳于绯刚好过来找他,“阿檀,自言自语什么呢?”
“没,我念功课。”
是的,手帕交不是个人,是只鬼,淳于檀生了一双阴阳眼,左眼看凡间,右眼看阴间,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对这双眼运用自如,想看人就看人,看鬼就看鬼,想既看见人又看见鬼,那就一起看。
淳于绯前脚一走,手帕交又开始絮叨,“几天前遇到的那个王家二小姐怎么样?那才叫真正的风流才俊啊,温柔地我都一颗心乱跳”
“你的心要是还会跳,那叫诈尸。”
“淳于檀你得罪我你小心半夜鬼敲门。”
“我天天晚上被鬼压床。”
“你我我比你大了几百岁,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在皇都其他待嫁公子家中门槛都要被媒人踏平的时候,淳于府的三公子却压根就无人问津。淳于三公子性情顽劣,脾气古怪,喜欢养豚鼠,还喜欢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
在飘荡去了好几场喜宴后,手帕交表示他看开了。
“其实你和葛云宥还是挺般配的。”
“真的?”
“嗯,都是没人要的。”
***
眼瞅着,半年过去了,淳于檀的二姐订了亲,没几日就会把人迎娶过门,淳于檀这一日揣着书袋下了学堂回来,就听到二侧君和六侧君又在那嘀嘀咕咕商量,他耳尖地捉到了葛云宥三个字。
他立马凑了上去。
“这不好吧,怎么说也是昱王府的人,怎么能不请呢?”
“可是这办红事把她请来,不会,不会冲撞吧,万一不吉利,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你说怎么办?”
“不然我去找个看风水的来,看怎么给她安排座位,或者在旁边放点什么压压邪。”
“嗯,那就这样吧。”
淳于檀心想,这所谓不干净的东西,不就是鬼吗?这问他就行了呀。
不过他当然不可能和他二爹爹六爹爹说这种话,他只是傻傻一乐,嘿,她要来了。
手帕交在半空中鄙夷地俯视他,“瞧你那点出息。”
第189章 点檀唇(二)()
其实手帕交总说葛云宥是棵歪到不能再歪的歪脖子树,是完全有道理的,关于葛云宥此人不太正常这件事,是全皇都除了淳于檀之外的所有人都愿意点头称是的。
葛云宥生得清癯瘦削,还很高,头发长至腰下,走起路来比猫还要悄无声息,身上穿的衣服除了灰色再没有第二之选,再加上那张面色暗沉没有任何生机的瘫脸,近乎石灰色的浅色瞳眸,手帕交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惊呼了一声,“这人比鬼还像鬼。”
据说,某一日,有一人上葛云宥的棺材铺子买棺材,进了门,四下张望没见到人,正要出声叫唤,葛云宥从一灰尘堆砌的阴暗角落里突然出现,满屋棺材,眨眼看去,那人以为棺材里爬了一只鬼出来,当场吓得尿裤子,大喊救命连爬带滚地逃了出去。
手帕交语重心长,“阿檀,你说我鬼压床吧,其实我一点分量都没有,也压不着你,最多就是分你半张空床,你这要是真嫁了她,那就是真真正正的每天晚上被鬼压床上了。”
淳于檀哼哼,“我乐意。”
六侧君给葛云宥的安排的位置紧挨着墙,墙上挂了一幅画,画的后面,藏着一张用来压邪的符咒。
淳于檀不知道他六爹爹是找谁去画了张符,不过这张符显然没有一点用处,因为手帕交飘到了葛云宥背后,在她脑袋后面比了两只角,还冲淳于檀咧了下鬼嘴。
淳于檀扑哧一声,笑得喷了嘴里的汤水,葛云宥那双石灰一样的瞳眸中闪过一道微不可见的亮光,没人看见,却不包括正在她头顶上的一只鬼。
有点意思,手帕交笑得不怀好意,飘回了淳于檀身边。
***
喜宴结束了,晚上,淳于檀和手帕交一人半张床排排躺着聊天。
“阿檀。”
“干嘛?”
“就这么看几眼你就满足了?”
“不满足我还能怎么样?”
“你说你平时那么顽劣,怎么一遇上葛云宥的事就胆小得和缩头乌龟没两样。”
“这叫情之所至,无以言表。”
“你就找借口吧你,像你现在这么拖下去,等葛云宥自个儿躺她卖的棺材里去了,你也别想和她双宿双栖。”
“呸呸呸,鬼话连篇。”
“我教你一招怎么样?”
“你还会这个?”
“哎,我当了几百年的鬼,什么没见过,就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真的?”
“真的,我以前就见一人对他喜欢的女人用过这招,最后人家欢欢喜喜入洞房了。”
“你说。”
“简而言之一句话,下药把人迷晕了弄到床上生米煮成熟饭要她负责。”
手帕交一口气说完,以他对淳于檀的了解,他绝对会跳起来,不过不是气的,而是喜的。
“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
想要下药,就得先套近乎,淳于檀挑了个天朗气清不用去学堂的午后,晃到了葛云宥的棺材铺子。
要了命了,这里面已经鬼满为患了吧。
他终于在一堆鬼当中找到了那个存在感和鬼差不多的女人。
双手背在身后绞了绞,“那个,我想订一副棺木。”
葛云宥抬起头来,言简意赅,“要求。”
淳于檀继续绞手指,“给豚鼠的。”对不起了小灰,为了你主人的人生大事,你就诈死一回吧,回头他一定让你直接睡在向日葵籽里面。
葛云宥的眼角似乎抖了一小下,走到角落里翻出一个和梳妆盒差不多大的木匣,“这个行吗?”
淳于檀接过来上看下看,提了一堆没事找事的要求,葛云宥点头应下,“明天来取可以吗?”
“可以。”
他又在铺子里转悠了一圈,发现她乱糟糟的案台上堆满了各种关于白事风水的书册,“那个,其实你的正业是给人看墓地风水?”
葛云宥瘫着一张脸开始上刀改那个木匣,“那是副业。”
“那你的正业其实是入殓师?”
“那个是买棺材附赠。”
“那正业是什么?”
葛云宥目不斜视,“卖棺材。”
淳于檀欲哭无泪,他每次都为了这事替你和人辩解到底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