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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都没顾得上回话,那声音锲而不舍地又道,“我在花坛边,我要见你。”
“我等到你过来为止。”他挂断了电话,赵魉盯着屏幕上结束通话的图标,转身抓了椅子上挂着的外套就朝外走。
苏剑盘着腿坐在花坛上,笔记本摆在膝上,就像是她自己平时的坐姿。
赵魉放慢了脚步,走到他旁边,他没有动,还是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苏剑听到她的脚步声抬起了眼,赵魉视线低下,正好扫过他的屏幕。
那张扫描进去的报纸占了整个屏幕,苏剑一直盯着她,她缓缓抬眼,正对上他的视线,面色有些冷,只是抿了抿唇,“所以,我会有幸成为苏社长属意的下期头版吗?”
苏剑没有说话,她纤长的手指点水一般划过他笔记本的屏幕,“还需要我为你提供什么额外的细节吗?”
长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话中的讽刺,于是苏剑同学再次炸毛了,啪得一声合上了笔记本,“呸,两年多前的事还有资格当头版吗?小爷抬举你才给你个机会说清楚,你以为小爷这么闲,告诉你小爷忙着呢。”
夜风在两人身边刮过,校园里静悄悄地难得有人经过,四目相对,寂静了好半晌,赵魉伸出手从额际插入发间抓过,微微偏过头,苏剑却听到了低低的笑声。
“你笑毛笑,严肃点。”
那笑声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清晰,苏剑把笔记本丢在花坛上,跳起来站上了花坛的边沿,“你究竟说不说?”
他踩着花坛,比赵魉还要高出了一点,低头瞪着她,她没再笑,只是转身在花坛上坐了下来,“我怕等我说完,你的门禁就过了。”
“不用你管,大不了小爷去外面酒店开个房间。”
她抬眼看着他,这一眼看得很长,夜色中的神情有些无奈,有些哀伤,苏剑总觉得她的眼神还带着很多其他意思,他却一时琢磨不透,只是站在那里,听着她低低的嗓音,一点点一滴滴,像在说着别人的事一样,不带感情地弥散在夜色中。
***
赵魉从小就生长在一个美满的家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小姐。虽然两个人都很忙,忙得几乎见不着人,但是在圈子里的同辈人养小三养小白脸的时候,她的母亲和父亲感情却一直都很好,至少,在周围很多人包括她自己很长时间的认知里,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她高考结束的那天,她回到家里,却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她从未见过的一对父女。
她的母亲指着那个女孩说,这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我和你父亲在几年前就已经协议分居了,但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我们还不能正式离婚,之前怕影响你考试一直没有告诉你,以后你就和小爸还有妹妹好好相处。
她的世界在一个瞬间倾塌了,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同天的晚上,她的父亲把她接到了一栋陌生的别墅里,几乎是和母亲同样的口气,介绍给她一个新妈妈和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在那个时候的赵魉眼中,这一切就意味着一件事,她被抛弃了。
也许是出于报复,也许是出于嫉恨,不管怎么样,从那时开始,她沾上了所有富家女的纨绔恶习,成天泡吧,飙车,挥霍在酒色狼藉中。
她故意在成人论坛设下鬼王千岁的帖子,当时做下的事,至少有一半早就已经构成了网络犯罪,她嚣张地浪费着自己的天分。
参加acm的竞赛也是因为母亲的训斥,她只想将奖状甩在那个女人脸上,告诉她,我有的是本钱嚣张。
陆展风说她风评不太好,也许是保守了,那个时候,何止是不太好。
张扬的恶少形象,偏偏又是个近乎天才的编程高手,比起商煜炀现在的拉风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没有正式交过男友,身边却从来不缺男人。
虽然不是出自本意,她却沉溺在了这种骄奢淫逸的生活中,或者说,她早就忘了曾经的自己,身边所谓的朋友,只在灯红酒绿中才可以看到,她越陷越深,直到那一天。
“宁浅是我高中时的死党,她不停劝我,我不停挂她电话,她上学的地方很远,平时很少回家,却特地为了我跑回来,是我故意拉着她去泡吧的。”赵魉眼神飘忽着发出一声低笑,“就在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那两拨人打起来的时候,她催着我离开,我周围那些所谓的朋友却不停地起哄,我头脑发热,连对象是谁都没分清楚就冲过去和那些人胡乱打起来,她原本,是过来拉我走的”
她的声音在开始提到宁浅后越来越失控,“鬼鬼。”苏剑从花坛上下来,站在她跟前忍不住出声叫她。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现在全都告诉你。后来被带去警察局问话的时候,我根本就对自己厌恶到了极点,什么都认,那起聚众斗殴已经涉黑,几个主要闹事的被判得很重。可我终究还是没有进去,只是被拘留了一阵子,因为酒吧有监控录像,开庭前就被放了。我母亲觉得我丢尽了她的脸,说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丢给了我两张一百万的存折让我自生自灭。那些钱,我全都给了宁浅的父亲,可是有什么用呢,宁浅她再也回不来了。我跪在他面前,他说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他原谅。”
她坐在花坛上,两手都插入发间用力抓着,“我用了我最好的姐妹一条命,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苏剑的笔记本发出了没有电的警告声,她微微抬起眼,唇角勾起一抹让他难受之极的笑容,“所以,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
苏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要是我没发现,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顿了顿,“至少现在不会。”她放开手微微侧身看着他,他把笔记本抱在怀里,站起了身,“没电了,我走了。”
“苏”赵魉终究还是没有叫出口,苏剑走得很快,后面几乎是用跑的,眨眼背影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
“喂,你又这么早睡觉?”床沿被人拍了拍,苏剑在被窝里动了动,应声的声音有些沙哑,程吟爬上来站在梯子上掀开了他蒙在脸上的被子。
“我就说怎么嗓子都哑了,你还真哭。”
苏剑一个用力把被子又盖了回去,呜咽了一声,程吟拍着他的头,“好吧,虽然我不是你知心哥哥,不过我可以当垃圾桶的。”
好半天,苏剑终于拉开被子坐了起来,眼眶还是红的,“我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然后呢?”
“我本来该骂她一顿的,换了我也不可能原谅她,可我只觉得心疼。”
有些错,永远都无法弥补,你的过去离我太遥远,你的世界对我太陌生,所以,我还要喜欢你吗?
***
剑齿虎
哥
剑齿虎
哥哥哥
剑齿虎对你发送了一个抖动窗口
人妖苏软
你抽了你?
剑齿虎
我好像恋爱了
人妖苏软
我眼睛好像花了,中文字都不认识了,我去躺一会
剑齿虎
(刀子)我认真的!!!
苏剑泄愤一样敲着键盘,不过对面一直没有反应,倒是手机震了起来,是苏软的电话。
“哥。”
“你想吓死我。”
“我就不能恋爱了?”
“你给点缓冲期啊。”
“哦,那我打算恋爱了。”
“什么人?”
“师姐,那什么稍微有点复杂。”
“我打这个电话就做好浪费电话费的准备了。”
苏剑一只手指乱敲着键盘上的空格键,挑着重点说了一遍,苏软哼了一声,“敢情还是我做的媒。”
“你觉得呢?”
“你要真喜欢我还有什么话说,总算浪子回头金不换,可以观察一下。”苏软用手指敲了敲手机壳,“不许给人占到便宜知不知道?观察下来不行就一脚踹了。”
苏剑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时钟,已经是晚上八点,他拔了电源线抱着笔记本站起身来。
行政大楼依旧有三三两两的房间亮着灯,苏剑放慢了脚步,走向花坛边的那道人影,她大概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抬起眼来,看着他。
夜色下,那一刻绽放开的笑容,让苏剑心跳如鼓。
我决定不了你的过去,我只知道我喜欢上了现在的你,所以,试着一起走向以后吧。
***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她站起了身,苏剑抬了抬下巴,“小爷一向言而有信。”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你觉得小爷嫌贫爱富是不是?”
“我没这么说,只是我现在连生活费都要靠打零工。”
“那个论坛?”
“也算,不过只是偶尔会去,回复太多,我只能挑着回应。”
“没事。”苏剑踮起脚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相信你的技术。”
赵魉笑着轻轻抱了抱他,“我已经很少上那个论坛,但是我很庆幸,那天被那血淋淋的红色大字给震住,找到了你。”
“别动手动脚的,你还在观察期,小爷随时会甩了你”
至于甩没甩这个问题,苏剑同学难得喜欢上一个人,而且有些越来越喜欢的趋势,他怎么舍得呢
***
学期末的时候,在苏剑同学的批准下,赵魉观察期结束,升格为正式女友,不过升是升了,她忙着找工作,没什么时间陪他。
笔试卷上问短期的目标。
赵魉同学想了想,写道,男友毕业的时候可以攒够首付的钱,给他一个窝。
苏剑当然不知道这些,他依旧在继续着他的八卦大业,乾坤社的高层毕业时向来是各大报社的争抢对象,苏剑同学离毕业尚早,不过陆展风已经代表他现在所在的报社编辑部向苏剑发出了邀请。
苏剑跑去问赵魉,“你说我要不要将八卦发展成为毕生的事业?”
“等你牙齿掉光的时候,你还有力气去八卦别人?”
苏剑愤愤地踩了她一脚,“你最近人影都见不着。”
“今天去的一家感觉不错,没问题的话我过几天就去签了。”
“这么快?”技术攻果然就是技术攻,到哪里都是抢手货,苏剑腹诽着,“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
“以前没有想过要安定,现在,有了你,有了责任,不再适合打零工。”
苏剑戳了戳手指,“我就只是责任?”
赵魉低下头,很认真地看着他,“不只是责任,但这是我的责任。”
她本就腿长,这会又穿着素色的喇叭裤,两条腿更是竹竿一样又直又长,脚下穿着一双泛白的帆布鞋,一只鞋子还有苏同学的鞋印,格子衬衫的袖口也早就被洗得脱了线,苏剑有一下没一下地拉着线头,“养家糊口什么的,压力好大。”
“那就在冷冻柜里放一会。”
苏剑一愣,想了一下,压力=鸭梨,冻梨=动力oo
他作势抖了一下,“好冷。”
“跟你学的。”
“胡说,你家小爷我走得从来不是冷幽默路线。”
“我家?”
“干嘛?不要?”
“要。”
后来的后来,苏剑同学从民政局带着小本出来的时候,后知后觉地瞪着赵魉问,“你都没跟我求过婚,我怎么就嫁你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