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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你别哭了好不好?我耳朵都快聋了。”
“你说,你打算怎么办?”那男人不依不饶地盯着她,她搔了搔头,“我我怎么办?”
“你敢不负责?”
“我”她话还没说出口,那少年的哭声又有拔高的趋势,“别,别,小祖宗,我负责,我负责。”
那女人的手还在搔头,怎么都想不明白,虽说她昨晚上在堂内用晚饭时见到那少年确实动了那么一点点的贼心,可她真不觉得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贼胆,难不成还真是喝醉了?
就那么两坛酒,会让她醉成这副样子?
“你还在想什么?还不伺候我弟弟穿衣服。”
“是,是,是。”
那女人真的转了回去替那少年开始穿衣,他红了耳朵根,还在打哭嗝,小脸蛋甚是可爱,看得那女人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
这么个小家伙,应该也不可能会碍她的事吧。
应该,是吧?
***
内城里有家铺子,姑且算它是一家铺子,摇摇欲坠的招牌斜挂在门面上方,剥啄的红漆,总算还看得清上头非常居三个狗爬一样的字,实在让人怀疑会有人去光顾它吗?
可事实是,铺子的生意还真不错。如果它能够不像现在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话应该还会更好。
只能说,里头的大厨手艺太好了。
只是这天清早,非常居还未营业,堂内一张桌上对坐着两个女人,黑衣那个正低着头,一脸情不真意不切的悔悟表情。
“我没劫着镖。”
“那你干嘛去了?”
“我上她们必经的那个酒庄候着去了。”
“然后呢?”
“出了点,小事故。”
“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什么事故能让我们黑燕大人打破她从不失手的记录?”
“呃,这个,就是那个我喝多了。”
“我一直都以为你号称千杯不醉的。”
“我本来就是。”
“那请问你喝了多少?”
那女人伸出了两根手指,又很快地缩了回去。
“两千杯?”
“两坛。”
“你可不可以找个有诚意一点的借口?”
“找不着了。”
“你可以滚了,明天给我去把镖劫回来。”
那女人挨完训,晃到非常居破破烂烂的院子里,少年正在厨房外,站在水缸前撩着水洗手。
她清了清嗓子,“我说,你叫什么来着?”
“你猜。”
“我怎么可能猜得到?除非你叫阿狗。”
“你要喜欢这个名字,我可以改啊。”少年微微撇着嘴从水缸前垫脚的石板上走了下来,走到她身前仰着脑袋,小酒窝时隐时现,伸出手指捅了捅她,“姐姐,我好饿。”
那女人也走到水缸前洗了洗手,“我去做早饭。”
厨房里冒出了阵阵弥漫着香气的白烟,少年站在窗外,听着那女人在里面一边切菜一边唠叨,“又要我劫镖,又要我做饭,又要我盗宝,又要我洗衣,又要我销赃,又要我擦地”
他抬眼看向蓝天,眸中似有邪黠波光在流转,唇角弯弯,万里晴空,朝阳正好。
***
那少年坐在厨房一角的小圆桌上吃饱了,揉了揉圆鼓鼓的小肚子,一脸满足,“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一顿早饭。”
女人还没歇停过,两只锅都生着火,一只煮着骨头汤,一只熬着鸡汤,她正在切着豆腐丝,“你到底叫什么?”
少年站起了身走到她旁边,刚好大灶上的水烧开了,她放下刀走过去,等回来的时候就见他拿着她的刀在豆腐上比划。
“小祖宗,放下来,乖,那玩意会把你手指头切掉的,到时候骨头断了,就剩块皮连着,你的手指就这么一晃一晃吊着。”
少年扑哧笑出声来,乖乖放下了刀,又晃到了熬着鸡汤的锅前,伸手想去揭那盖子。
“别,烫。”
他摸了摸鼻子,继续转悠到了灶台前,这边看看,那边碰碰,一副没见过的样子。
他不是那酒庄的人吗?怎么会对厨房这么陌生?女人有些奇怪,不过她没来得及多想,少年拿起了辣油罐头将鼻子凑了上去。
“停。”女人从他手里把罐头抽了出来,“乖,去旁边坐着。”
“姐姐”
“你别老是姐姐姐姐的叫我了,一叫我就想起那只笑面虎,叫我苏烈或是黑燕。”
“姐姐,笑面虎是你什么人?”
“当然是我大姐。”
“亲生的?”
“谁知道,说不定我是捡回来的。”
“姐姐,我叫白燕。”
“我要听真名字。”
“红燕?”
苏烈切完了豆腐丝全都浸泡在水里,“说实话,不然我就叫你阿狗。”
“阿狗挺好啊。”
苏烈眯了眯眼,低下头来凑在他面前,几乎和他鼻子对着鼻子,“你老是不肯告诉我,是因为你名字很难听,还是,因为你的名字太特别,特别到会让我知道一些你不想我知道的事情?”
少年又笑了起来,突然微微偏头凑在她脸颊上吧唧了一下,苏烈始料未及,差点脚一软把砧板给带下地去。她还以为昨晚上给他带来很大心理阴影来着,她本来还打算最近都打地铺睡来着,现在看起来是,似乎完全没这个必要。
她顿时心情大好,压根没再去想刚才的问题,拉过那少年让他乖乖坐在一边,自己出了厨房冲到非常居堂内,拉过柜台后那灰衣女人手里的算盘,“支我点钱。”
“干什么?”
“我要去买新被褥新枕头,再带他去买几身新衣,家里又没男人衣服。”
苏然瞥了她一眼,抓过账簿朝她脑门上拍了下去,“去做饭,等中午饭点的生意过了再给你。”
***
苏烈的效率一向够快,不过眨眼片刻,被褥枕头全都定下找人送去非常居,只剩下他的衣服,总得他自己来试过。
她一扭头,那少年正站在门外,倒背着双手微微仰头再看那悬挂着的木招牌,少年做着老成相,看那神情颇有些审视的意思,她觉得好笑,走出去站在他身后,俯下身去,“小祖宗,这铺子还入得了您老法眼吗?”
那少年朝后仰起脑袋看着她,唇角一弯露出了两颗小小虎牙,“布衣。”
“嗯?”
“我叫布衣,庄布衣。”
苏烈一抬眼,视线落在那招牌上,绣衣布庄。
“您老还真省事。”她拉着他的小手重新回到那布庄里,“掌柜的,量个尺寸。”
小半个时辰后,他的身上已经换成了一身浅褐色的布衣,苏烈抱着一摞盒子跟在他身后,“你说你小小年纪不穿鲜艳的颜色,全挑些灰暗的布衣,我还没那么穷,养一个你还养得起。”
他拉了拉袖口,视线扫过街市,落在街口的布告栏上,左上角有一张,与下面那些被不断撕去的剥啄痕迹格格不入,那张纸,似乎一直都没被动过,纸张泛黄,墨迹褪淡。
相较于那各大镖局联名所出的万两悬赏金,那张蒙面画像下的描述就似乎太过于简单了点。
二十至三十岁之间,来去无踪,每次犯案后都会留下黑色燕尾羽一根。
第124章 梁上燕(二)()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烈睁开了眼,那个说自己叫布衣却明显是个假名字的少年趴在她身边睡的正香,脑袋歪过来朝着她的一面侧趴着,脸蛋被压得有些嘟起,被子踢了大半,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那歪歪斜斜的睡姿挤掉了一半,露出了那白嫩的小屁股瓣。
苏烈摇了摇头,忍不住伸手拍了他那小屁股一下,他咕哝着翻了个身,她坐起了身下床穿衣服,一回头,他已经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冲她迷迷蒙蒙地一笑,“姐姐,早。”
“你也早,小祖宗。”苏烈拉过内衫的衣带正要系上,他突然探过身子,朝她张开双手,她一笑,把他按回了被子里,“你不用跟着我起来,接着睡吧。”
他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那我要是饿了呢?”
“我会给你做好饭留在锅里,自己盛了吃。”
“那你去哪里?”
“赚米钱给你做饭吃,来了,手放开。”
他紧紧抱着她的胳膊摇头不肯撒手,嘴一瘪,“姐姐,这里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路也不认得,你把我丢在这里我会怕。”
苏烈用另一只手搔了搔头,“你可以去问那只笑面虎。”
“不要。”他还在摇头,“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保证不打扰你干活。”他腾出一只手来伸出小指,“我保证。”
苏烈决定将临走时苏然那嘲弄的笑容无视到底。
她绝对不是对他心软得没了原则,当然不可能,她只是觉得他初来乍到,她确实有这个责任带着他,仅此而已。
她绝对不是因为这小家伙抱在怀里太舒服而想把他带在身边,她只是苏烈,你可以打住了。
布衣坐在在马背上打了个哈欠,“姐姐。”
“什么?”
“你为什么要叫黑燕?你喜欢燕子吗?”
“这是为了表示,我能赶上燕子的速度。”
“我才不信,难不成你还能飞?”布衣撇着嘴,突然腰际一紧被人扣住,他还没得及出声表示一下惊讶,她已经抱着他离了马背。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长发刮过耳际,带来飞一样的感觉,她单手勾住树干绕了个弯,腾空而起,却在半空突然刹住,爬梯一样顺势滑落,正好落回疾驰而来的马背上。
“信不信了?”
他抱着她的胳膊,“姐姐。”
“嗯?”
“我们别骑马了好不好?你比马快多了,我想骑你。”
“晚上再说。”
“可我”他还要争辩,苏烈突然吁得一声勒马停了下来,抱着他翻身下来,将马拴在了一边马桩上,进了官道边清闲的茶肆。
茶肆里的人寥寥无几,苏烈踢开椅子坐了下来,要了壶清茶,拿起桌上倒扣的茶杯悠悠闲闲地喝起茶来。
“姐姐,你在做什么?”
“等人。”
“等什么人?”
“送镖的队伍。”
“然后呢?”
“我帮她们送货,省了她们以后的路。”
“那她们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
“姐姐,你劫镖”苏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嚷,我在赚米钱养活你。”
他晃着脑袋想要挣开她的手,耳中突然听见远处有大片马蹄声席卷而来。他眉梢轻扬,苏烈果然松开了手,只是伸指在唇边冲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
“总镖头,前面有个茶肆,我们人疲马乏,歇下喝口水再走吧。”
“也好。”陈鎏点了点头,看向身后跟着的镖师,“你们分两拨进去休息,留下的看着货。”
几个人进了茶肆,坐了两桌,陈鎏四下看了一眼,邻座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她有些奇怪怎么一个少年会独自出现在这里,倒也没多想,茶水上来喝了一半,那少年突然捂着肚子连连呻|吟,“哎哟我肚子好痛,这茶水是不是有问题,唉哟,好痛。”
陈鎏心中一凛,猛地伸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水,倒是没有异样,她警觉地站起了身,“我看我们还是早点走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