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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灰衫男子看了莫遥一眼,继续喝他的酒,视线扫过场中两人,慕容云用的是慕容世家家传的澄光剑,也就是月前将寒玉剑打败,在兵器谱上升至第三位的澄光剑,对方的男子也是使剑,剑锋游走着银光寒气,流窜在他身周。
喝完一口酒,场中两人打得正热,对方那男子刚险险避开慕容云凌厉的一剑,慕容云可以说已经完站上风,这边有几道喝彩声才传出,那灰衫男子突然淡淡出声,“慕容云要败。”
“为什么?”莫遥表示不明白。
“那把剑,是翔凤。”
兵器谱并居第一位的两柄剑,翱龙,翔凤,莫遥连连惊叹,“果然是好剑,可就算他的剑比较好,也不代表慕容云会输啊?”
“你接着看。”
那男子出招不如慕容云快,但是招招稳扎稳打,七八十招过后,他终于抓住了慕容云的弱项,开始专攻他的下盘。
“完了,慕容云好像真不行了。”
不出所料,那男子朝跌在地上的准新郎点了点头,收回了刺向他喉口的剑,“承让。”
“连风度都这么好,这次还不是完败。”莫遥又开始啧啧有声,“你说下一个这边会是谁上场?”
那灰衫男子摇了摇头没说话,不过莫遥只顾盯着场上没注意到他摇头,又不满意地转过头来晃他,“说嘛说嘛,你又不理我。”
那灰衫男子对酒的兴趣显然比对莫少爷的兴趣来的大,莫遥不依不饶地朝他靠了靠,下巴在他肩上乱蹭,“焰姐姐。”
那灰衫男子,或者说那女扮男装的女子伸出手掌把他的脑袋推到了一边,“酒没了。”
莫遥屁颠屁颠地给他去拎酒,等回来坐定,场上已经换了两人。
***
“他们是有备而来,以翔凤剑对付我的澄光,九节鞭对付伏龙棍,现在任峰和对手以筝音比内力,看起来也不太妙。”
“若是连输三场,只怕我们这边的斗志也会散了大半。”
“奸诈。”慕容云愤然出声,果然没多久,任峰嘴角流出了几滴血来。
“承让。”
关赟面上带笑,“不知道,下一位是何人?”
任谦忙着给儿子疗伤,没接他的话,倒是假山后的高处传来了一道懒懒的嗓音,“我来。”
莫遥双眼一亮,“大哥。”
所有人的视线都已经看了过去,那假山石后慢慢走出来一道人影,斜倚着山石,散落了满头黑发,发中竟然已有灰白,而他面上胡子拉碴,衣领敞开也不管不顾,眼神迷离,脚步踉跄,像是刚刚大醉了一场。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在看清他的脸后都呈现出一种不敢置信的表情,几年未见,这真的还是莫逍吗?那个总是一身白衣,横箫在手的温文男子,竟变得有如落魄乞丐一般。
莫遥的大眼中黯淡了下来,“大哥他以前从不喝酒的。”
那灰衫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酒,摸了摸他的脑袋。
莫逍从假山边上走了出来,脚步不稳,站在两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给他让了路,可他脚下还是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左脚踩到右脚,滚成一团直接摔进了场中。
“你确定你要比?”关赟很好心地问他,莫逍还是坐在地上,眯着眼看他,勾了勾食指,“你来。”
“不是我来,君醉,你上。”
“是,师尊。”一个比莫遥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从关赟身后走了出来,朝着莫逍抱拳拱手,“请。”他话说到一半,横掌已经挥出,莫逍看似还没有站稳的身子突然软软地朝后一倒,轻松地避开了他的一掌。
“竟然是沾衣十八跌,他是真打算当乞丐了吗?”慕容云摇着头,莫逍却将那十八跌玩得淋漓尽致,任那少年招招逼近,都沾不到他一片衣角,两人越打越没边,已经从场中转到了假山前,轰得一声,那少年一掌震碎了半座假山。
“停。”
山石碎裂才刚歇,关赟突然喊了停,“君醉下来,君酩,你上。”
“他两人尚未分出胜负,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换人?”
“任盟主,我们的赌约,是以一方打到另一方无人出战为结束的,没有规定说我不可以中途换人,你也可以换。”
***
“哼哼,想用长蛇索来对付大哥,也不想想,我大哥真正的本门功夫,可是老爹亲手调教出来的的寒冰掌,管你金索银索,一掌就断。”
虽然莫逍没像莫遥吹得那样一掌断了对方的长蛇索,但却是在几十招后,右手勾住了索尾,震碎了长蛇索,对方那男子手掌被震麻,连连倒退,右手好久都还在颤。
“君酿,你上。”
“赖皮哎,哪有这么车轮战的,谁受的了?”莫遥又跳了起来,又捅他身边的人,“去把他们都灭了。”
狠话刚放出口,就被那灰衫男子按回了椅子上,“你不是一直愤愤不平吗?”
“什么?”
“自从你爹死后,莫家败落,受够了冷眼,听够了讽刺,毁亲毁约,害你大哥失踪,你不是一直怀恨在心吗?”他的视线看向了场上,“在截崖峰顶,你不是这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的吗?”
“那江湖传言是你杀了我爹嘛,我都和你道过歉了。”
那灰衫男子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让你大哥多出些风头。”
第114章 龙凤错又一篇 (三)()
莫云寒有两子,长子莫逍,少年成名,只是为人看似温和,其实却清冷孤傲,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
至于次子莫遥,就极少在人前露面了。
因为很少有人知道,莫遥是个早产儿,还是难产生出来的,打小就比同龄的孩子生得矮小,性子又古里古怪的,一直到莫云寒出事,莫逍失踪,他下战书约绝焰截崖峰顶决死一战之前,江湖中大多数人可以说都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么一号人。
连风凌天当时都说,以绝焰平日为人,是没有会接下这战书的道理的,可也不知道莫遥这战书上究竟写了什么,绝焰却真去了。
有亲眼目睹的人说,当日截崖峰起大雾,那些想要观战的人守在半山腰守了许久,终于在浓雾中看到了一道瘦削的灰色背影。
那人发束红绳,腰挂酒葫芦,走在崎岖山路上,就像在踩在云上,大雾弥漫,他们没多久就跟丢了他,也不知道他和莫遥是去了哪个峰头。
再之后,两人便销声匿迹,就像是从江湖中被抹干净了一样,没了任何踪迹。
***
“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会去赴约?”莫遥的视线还在场中的莫逍身上,话却在问身边的人,“你根本不是在乎别人冤枉你的人。”
“一念之差。”
“嗯?”
莫逍的寒冰掌擦过了对方的耳际,削断了发几缕,而那对手的半侧头顶,蒙上了一层白霜,莫遥一时分神,没听清楚,“什么差?”
“一念之差,上了截崖峰,一念之差,居然会跟你在一起。”
莫遥这次听清楚了,可这听清楚还不如没听见,又不是什么好话,一念之差?居然说和他一起是一念之差?
“和我一起你觉得很丢人吗?”
“我很庆幸当时差了这一念。”
还是那没有平仄的语调,还是一句话就让他心陷,还是这么混蛋啊。莫遥自己在心下感叹,就这么一会工夫,莫逍那边的状况却是急转直下。
对方那人见识到了寒冰掌的威力,没有再与莫逍正面拼杀掌力,关赟身后有人朝天抛出了翔凤剑,那人一把接住,莫逍始料未及,一双肉掌对上翔凤剑,没多久就落于下风。
“见过赖皮的,还没见过赖到这般不要脸的。”
像是为了印证莫遥的说法,那人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翔凤剑削铁如泥,就是剑气,也能伤人入骨,莫逍本来就已经连打了两场体力透支,哪里还经得住他这般逼迫。
翔凤剑直刺他右胸,莫逍却出人意表地没有闪,两掌齐拍出,惊呼声已经随着他的出招传来,虽说这一剑下去不至于立时毙命,但怎么都是在胸口也不是开玩笑的事,也不知道是莫逍觉得对方会点到为止不真刺进来还是拼着挨这一剑也要出掌打退那人,他就那么不闪不避,迎了上去。
对方明显根本没有点到为止的念头,霎眼间剑尖已经离莫逍不足三寸,就算要收手也已是不可能。
轰然一声,对方那人被寒冰掌击中,朝后飞出,关赟一掌拍在太师椅把手上顺势纵身而起接住了那人,就见他浑身抽搐满面皆是白霜,关赟运掌为他驱寒,难得松口夸了一句,“不愧是莫云寒的儿子。”“
翔凤剑脱手,并没有刺中莫逍的右胸,只是划过他的右肩,剑尖洒下点点血滴,莫逍那两掌寒冰掌是拼了全力击出,收势不及,身子被朝后抛了出去。
相较于关赟的立时出手,任谦却并没有伸手救人的动作,不过也用不着他,还没等众人看清,那灰衫男子已经抄手捞起莫逍,莫遥叫喊着大哥冲过来就只看到莫遥双目紧闭,面色灰白惨淡,那灰衫男子的食指按上他喉口颈动脉,莫遥眼巴巴地盯着,“大哥他怎么样了?”
那灰衫男子眼角微斜,扫过莫遥,“你们莫家不要命的传统,还真都一样。”
***
就在截崖峰顶,不知天高地厚的莫二少妄想用他那根本不到家的寒冰掌对付当时江湖杀手榜的第一把交椅,“你还我爹命来。”
绝焰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在江湖中一直是个谜,就和他的人一样。
人只知道只要是他手触之物,都可以在倏忽之间取人性命,甚至有传言说他是个药人,常人苦练一甲子所得的内力,对他来说,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
截崖峰顶的雾气越来越浓,他取下了腰间的酒葫芦,拔开塞子仰面喝酒,明明看上去就站在那里没有动,莫遥却发现自己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莫遥血气上涌,双目赤红,脑袋中什么都成了浆糊,“我跟你同归于尽。”
绝焰就站在悬崖边上,莫遥扑了过去,可想而知,别说把他推下悬崖,依旧连一根头发都碰不着,倒是自己收脚不住,半个身子冲出了峰顶,身下,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
不过他没摔下去,一只手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拎了回来,莫遥双脚着不了地,连连乱踢,对面那人一手拎着他一手还拿着酒葫芦,一双眼微微有些眯,“莫云寒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杀父仇人还侮辱他,莫遥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呸的一声朝他吐了口唾沫,他脑袋微微一偏闪开了,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却明显变得有些阴沉,“很好。”
“好你个混蛋。”
“你刚刚做了我最讨厌的事。”
“我要杀了你。”莫遥大喝出声,可下一刻,他就动弹不了了,“你杀了我爹,害得我家破人亡受尽冷眼,逼得我大哥失踪,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莫遥咬牙切齿,话还没说完,就出不了声了,这次连哑穴都点上了,他只能用一双喷火的眼睛盯着绝焰,就希望下一刻他身上着火烧起来。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绝焰挟着他,就像是挟着一个麻袋一样轻松地下了截崖峰。
甚至一路上,那杀千刀的还在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