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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囹圄之时,心中所想吧。我每次想起,都觉得感慨非常。”
众学子听闻,品味两句,惊叹道:“兄台真好才学啊!尽将那种浩然之气与爱国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宋问谦虚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会做两首诗而已。”
不过是个移动的诗文库而已。
几人围着宋问,热络道:“敢问兄台高姓。”
宋问:“宋。”
“宋兄是哪里人?”
宋问微笑着如实答道:“钱塘来的。”
“真是想见识一下宋兄的高作。”
“太多了。”宋问道,“请出题。”
乙班学子走在路上,忽然从上头泼下来一杯水。
好在孟为反应快,朝后一跳,躲了过去。
几人愤怒抬头,想看看是何人所为,要上去大骂一顿。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孟为惊道:“林少侠?”
林唯衍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恶性质的朝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上来。
几人面面相觑。
“林少侠怎么在这里?那先生也在?”
“这不是国子监那群人喜欢来的吗?”
“走,上去看看。”
文人相轻()
宋问被拉着,又背了两首诗。
一首是李白的《山中与幽人对酌》。
一首是王维的《山居秋暝》。
风格截然不同,但字里行间便可知道,品学不凡。
众人立马被她诗中的文采所倾倒,翻来覆去的在嘴中念叨,越发觉得惊艳。
学子问道:“敢问宋兄师承何处?”
宋问笑道:“江南名士,孟乐山先生。”
几人立马道:“原来是孟先生高徒,失敬失敬。”
几人围着她开始恭维:
“宋兄诗作磅礴大气,意境奇妙,实在是有教人敬佩!”
“我看宋兄文质彬彬,一表人才,一身君子之风。”
“宋兄初来京城,想来对京城不熟。不如与我们几位兄弟一同去逛逛?”
不管眼前的宋问出身如何,既然自诩风流,对于才子佳人,他们是很喜欢结交的。
宋问呵呵笑着。心里也很清楚。
倒不全是因为钦佩,而是他们如今越是客气,亮明身份后,才越显得他们坦荡。
没有自恃身份,歧视寒门。礼贤下士,求贤若渴,
即做给别人看,也做给自己看。
这个年纪的青年,大半都是有些虚荣的心思。也不能叫毛病,因为人人都有,而且结果不坏。
云深书院的学子,被林唯衍招呼了走进楼里。成群结队的,上了二楼,与国子监众人撞了个正着。
正在热络交谈国子监众人立马声音一顿,皱眉道:“你们云深书院的,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你们国子监开的?”冯文述哼了一声,侧过身道:“想来喝茶,就进来了。关你何事?”
某监生冷哼道:“我还当你们是为了诗会的事来求饶了。不过纵是求饶,我们也不会答应就是。”
冯文述跟着冷哼:“上次是疯狗咬人,我们不做计较。可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了。倒奉劝某些人,提前做个准备。别到时候输不起,打滚撒泼耍无赖。”
宋问皱眉,摇扇道:“这怎么这样说话?如此粗鲁?半点没有读书人的样子。”
云深学子闻声望去,这才看见她。仔细一瞧,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但又看宋问与国子监生徒之间关系竟颇为热络,倒还聪明的没有马上出声。
监生拂袖道:“宋兄有所不知,这群人,根本毫不讲理,不必与他们多谈。”
“宋兄,你听他们说的话,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必理会他们。”罗姓学子拉了宋问道,“出口成脏,简直就是山野莽夫。”
冯文述毫不示弱道:“山野莽夫好歹落个坦荡,哪像你们如此虚伪卑鄙!”
“且慢,且慢。大家都和气一点。”宋问走出来,站到两边人马中间,说道:“既然大家都是京城的学子,”
监生道:“宋兄,你是讲理的儒士,可他们不是。毋须对牛弹琴,我们说自己的就是了。”
“诶,既然都是读书人,何必做争吵这样的事呢?有失风度啊。”宋问轻笑道,“‘文人相轻,自古而然。’既然诸位各自都看不惯,不如就来比比?比出个高下,总无话可说了吧?输的人,就自己离开。”
孟为等学子死死盯着她,宋问挑挑眉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配合。
“好啊。诗会之前,先分上下,让他们明白”罗姓学子侧过身,轻蔑道,“就怕他们不敢接。”
孟为挤上前,底气十足的嚣张道:“这有什么不敢接的?有什么阴招尽管来!”
反正有宋问在!
原本在旁边坐着的茶客,见有热闹可看,便开始围聚过来。指指点点。
“好。”罗姓学子看了一圈,对宋问道:“比什么考题,宋兄,不如你来定。”
宋问应了,说道:“文人墨客嘛,既然要比,就比文雅一些的。免得让别人看了笑话。”
宋问转身,在原地踱了两步,然后决定道:“不如来比比书法。评判嘛,就交给众人来判。”
围观茶客抱拳颔首,示意没有问题。
云深书院的学子直接一口答应,国子监学子自然没有异议。
宋问抬手招呼了掌柜上来,收拾一下,摆上笔墨。
掌柜对这样的事乐见其成,未几便摆好了桌子。
就摆在二楼的正中,并排两张桌子。弯腰示意诸位,便退到一旁。
宋问收了扇子,径直走到铺开纸的桌前。提起笔看了一眼,指着旁边道:“诸位请。”
两边学子都是面面相觑。
国子监的学子对视两眼,不明白她的意思。
罗姓学子上前笑道:“宋兄,这是我们国子监与云深书院之间的纠葛,自然要我们自己来比,否则说不过去,就不劳烦宋兄了。”
宋问指着他们,咬着你我的重音提示道:“是啊,这是你们国子监与我们云深书院之间的纠葛,我正要与你们比啊。”
所有人都呆住了。
国子监学子仿佛见鬼了一般。
宋问催促道:“快点,赶紧的,别浪费时间。选个最厉害的人出来,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罗姓学子还是不大相信。大力眨了眨眼,皱着眉头道:“宋兄你,方才说了什么?”
孟为大笑着叉腰道:“得了!这是我们云深书院的人,怎么了?宋兄宋兄的叫的亲热,谁与你兄弟相称?你们也配!”
“不错,我是云深书院的莽夫一个。”宋问点头,回忆他们先前说过的话,复述道:“也是一位,整日只知游玩,泯然众人,没有灵性的人。”
国子监学子脸色阴沉。当着她的面说了坏话,已经尴尬不己。再对比先前对她的夸赞与奉承,顿时一脸菜色。
冯文述一听就知晓究竟,根本不放过他们,拍手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看来我真是错了。”
梁仲彦道:“诶,先生说了,不要去苛责他人。”
众监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更是不敢去看旁边人的神色。
“你们既然钦佩我的才学,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宋问揽起衣袖,“请。”
罗姓学子哼了一声,走到另外一张桌上,狠狠瞪她一眼。必然要挣回面子才行。
“卑鄙。”罗姓学子咬牙道,“你以为靠耍这样的把戏,就能赢吗?要赢靠的还是真本事。”
宋问毫不在意,挺直脊背道:“这就卑鄙了?我如何卑鄙了?我说的可没有一句是假话,也没有在背后嚼人舌根。这出题是你邀请我的,这评判是大家来的,还是你觉得我能作弊不成?”
“至于我为何要选这书法,是因为书法是我最弱的一项了。”宋问叹道,“不选作诗,是不想给你们难堪而已。我想你们方才已经见识到了,我会害怕吗?”
监生们欲言又止。她说得的确不错。
就那三首诗,根本跳不出错处来。若要即兴赋诗,才是对他们不公平。
宋问讥讽道:“这明里暗里,态度变来变去,原来只是因为一个身份而已。国子监不愧是大梁第一学府。只有京城权贵才能呆的地方。宋某果然高攀不起。”
周围传来几声轻叹。国子监的确是失礼了。
先前的事情,是他们不对不说,没有道歉,又开始责备。说不过去。
先前的印象,立马差了不少。
罗姓学子知道不该多说,生硬的转了话题:“还比不比?”
宋问:“请写。”
他憋着一口气,提笔挥就。
宋问却没有动手,而是偏头,仔细观看,不禁点头。
厚重健实,筋骨俱备。
难怪他有如此自信。书法的造诣的确不浅,以他的年纪来说,值得他骄傲。
罗姓学子写完收笔,自己退后一看,心中颇为满意。
写得的确不错。下笔时的感觉就很好,字间收放有度。
许是心中有闷气,反倒激励了他。对比自己以往,堪称佳作了。
根本没有输的道理。
云深书院学子对宋问的书法不甚了解,不免心中一慌,替宋问担忧。
他们认为,宋问再如何厉害,也只比他们大不了两岁。而对方的书法已是年轻辈里的佼佼者。
宋问这次总不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吧?几人心中都浮现出了这个想法。
孟为悄悄后退,躲到了冯文述的背后。不忍去看。
罗姓学子抬头望向宋问,得意的一挑眉毛。
宋问意味深长一笑,跟着一挑眉毛。
宋问低头酝酿片刻,然后落笔,写下了与对方同样的四个字。
点点头,停笔。对着她的学生们勾勾手指。
云深书院的学子上前,将她的字举起来。
只消一眼,已经知道孰胜孰劣。
宋问临摹的水准堪称出神入化,将对方的笔锋,劲道,学的一模一样。甚至比他还要凌厉一些。
宋问用手推推旁边人的肩膀,示意他们把纸放下来。而后活动了一下手指,重新出手。
先是柳公权的行书:“劝君莫惜金缕衣。”
再是颜真卿的楷书:“劝君惜取少年时。”
其后是怀素的狂草:“花开堪折直须折。”
最后是宋问自己的笔迹:“莫待无花空折枝。”
罗姓学子凑过去看了一眼,越看越是震惊。待她写完,要往后退去,脚步一个趔趄。
宋问将笔放下,拍拍手,对着几人微笑。
她写过的字,真是比他们加起来都多。
宋问摸摸鼻子道:“怎样?姑且,我就先赢一把?”
这哪里还需要评判?水平相差实在太多。都不必问了。
无论是柳公权、颜真卿,或是怀素,他们都是书法界的创新者与集大成者。
单就这清新的字体,纵观全大梁,也没人敢说能胜。
宋问临摹,确实占了便宜。
国子监学子脸色很是难看。没料到云深书院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简直深不可测。
连带着觉得她写的诗词,也是对他们的一种讽刺。
说他们是碌碌无为,荒度时日?这是对先前的回敬?
哪怕是,他们此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