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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举辅导师!-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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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士及其身后一众金吾卫闻言,握住刀柄,争持道:“那今日是要来硬的了?”

    宋问插到两边人马之间,压手安抚道:“且慢且慢。二位都别动怒,小事而已,莫叫误会伤了和气。”

    将士看向她。

    宋问道:“官爷您恐是不知,我等非是刻意为难你,不予配合。实在是书院与县衙,曾交有私怨,现来拿人,难免存些疑虑。再者丁有铭的父亲,也是朝廷官员,这要让人不明不白的被带走了,如何向他交代?”

    将士气道:“所以让你将人带出来问问!”

    “他年纪尚轻,不知如何应对,怕慌乱下答错什么。不妨先让我问两个问题。若是证据确凿,书院自然没有理由将他强留下。”宋问摊手道,“我们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和夫子,哪会刻意自讨苦吃呢?”

    书院众人听她说得沉着,皆是定下心来。

    是的,她是手无缚鸡之力。

    但手无缚鸡之力的宋问,摧残过多少人呐。

    将士斟酌片刻,觉得她言之有理。

    得罪这些人,哪怕是按例行事,也很是不妥。便收回手,点点下巴道:“问吧。”

    宋问朝他一抱拳,转向张炳成道:“敢问张县令,县衙凭什么来拿人?证据又是什么?”

    “打劫县衙,威胁朝廷命官,触犯宵禁,偷盗。罪责多着呢。”张炳成脸上满是轻蔑道,“哦——,本官还怀疑,近日城中屡有发生的盗窃案,也与他有关。”

    宋问继续问道:“那证据又是什么呢?”

    “证据?人证物证俱在。本官可是个讲理的人。”张炳成瞥向旁边的差役,示意他将东西拿过来,哼道:“昨夜追捕的人,已经清清楚楚的看见,是穿着你们云深书院衣服的学子。而书院里,除了丁有铭,还有谁会有这样的东西?”

    一把铁爪送到宋问的面前,还有一张满是褶皱的纸条。

    宋问将纸张打开扫了一眼,说道:“孟为,你去将丁有铭的功课拿过来。”

    孟为应了一声,跑回课堂。片刻后拿了一篇文章出来。

    宋问将两张纸捏在手里,展示给诸位看:“请问,这像是一个人写的字吗?”

    “他还有同伙。不止一个人。”张炳成负手道,“何况像不像,与是不是,可不是一样的关系。”

    宋问道:“那便找人来查呀。县令不是怀疑我们书院吗?便来查个清清楚楚。”

    张炳成观她神色,将信将疑,不知是在使诈还是本意,不甘示弱道:“查便查!还要连同你的字迹,书院里所有人的字迹,一并查!”

    宋问扭过头,请示旁边人:“院长,您看?”

    院长道:“既然如此,书院会让所有人拿一份出来,送去县衙,以做辨认。诸位今日还是请回吧。”

    张炳成干脆拒绝道:“不可!这查验字迹,自然要专人来查,颇耗时间。人先带回去,边问边查。”

    书院这边本要散了,又被他一句话挑起了火气。

    宋问也不和他客气,冷笑一声,上前道:“凭什么?”

    张炳成:“既然是有疑虑,自然有权带他回去问话。”

    宋问道:“问话与审讯可是两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听过,朝廷找人问话,便可如此大张旗鼓,带重兵上门,不顾意愿,便随意押人的!”

    “你简直是在强词夺理。”张炳成别过脸,不愿看她:“如今证据确凿,他是嫌犯。”

    “何来的证据?县老爷,您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所谓的证据疑点重重,自相矛盾。根本是有人在混淆视听,或栽赃陷害。”

    宋问绕到他的眼前,铿锵有力,字字逼问:“他会穿着容易暴露的书院服装,留下容易暴露的武器铁爪,却晓得更换纸条上的字迹,以洗脱嫌疑吗?这如何合乎常理?张县令,究竟是谁在强词夺理?”

    张炳成眯眼道:“指不定便是你教唆的,好扰乱我们办案的头绪。宋先生才名,满城皆知了吧?”

    宋问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指着自己的道:“我教唆的?县令不会说我也参与了吧?”

    张炳成:“犹未可知也。”

    宋问:“那我与丁有铭,又是如何逃脱重重士兵追捕的?”

    张炳成:“自然是还有接应的。”

    宋问转身面向书院众人,讽刺道:“大家听听,但凡出现不合理,便说是有人接应。谁呢?不知!如何接应呢?不知!如何逃脱的呀?不知!有几人啊?不知!”

    宋问痛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怎不说我云深书院所有学生都参与了?都去你的衙门打劫了?怎不将我们所有师生都带回去?反正如今我们都是一样的可疑。在你眼中,也是一样的可憎!”

    张炳成道:“宋问,你休要在此挑拨。”

    “来啊!”宋问上前一步,高声喝道:“将我们所有人都带回去审讯!审个明白最好!李洵,乖乖受缚,不得挣扎!”

    李洵:“……”

    张炳成咬牙:“你……”

人无完人() 
因张兆旭的事情,宋问不可能再敬着张炳成,张炳成也已是对她恨之入骨。

    两人这样明面上的争锋,倒还是第一次。

    张炳成他……又被气疯了。

    赵主簿冷汗出了一头,窥觑了宋问几眼,上前好生劝道:“老爷,您冲动了。此番不应与他们硬拼,是你理亏。”

    张炳成却是不理,索性破罐破摔了:“好你个宋问!你真以为我不敢?今日若是他说不出来昨日去了哪里,我还非带走不可!”

    宋问哼道:“倒要看看你是否真有那本事。昨日丁有铭可是……”

    “他昨日,与老夫在一起。”

    宋问原本想说,丁有铭昨夜在唐毅家中做客。

    毕竟张炳成再看不起唐毅,也是逾矩不得。

    只是还未出口,便被打断。

    那声音苍老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宋太傅站在门口。

    张炳成脸色瞬间退了个干净。

    宋祈负手走出,在众人中巡视了一番,道:“老夫给书院惹了什么麻烦不成?”

    众人没想到宋祈竟在书院。也不知道他究竟旁听了多久。

    此刻更是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答话。

    “怕是误会。”将士道,“昨夜宵禁之后,有匪人在城中惹事。穿着的是云深书院的衣服,加上现场留有证物,便来问问情况,别无他意。”

    宋祈眼皮一抬:“那问清楚了吗?”

    将士也不退缩,耿直道:“尚未见到人。”

    宋祈:“喊他出来。”

    众人纷纷望向宋问。

    “看我干啥?喊他出来呀。”宋问道,“太傅给他撑腰,还怕有人再欺负他吗?”

    孟为跑回学堂,将丁有铭带出来。

    丁有铭失魂落魄的往众人面前一站。

    心虚后怕,后不明情况。抓着自己的手臂,不敢看身前的人。

    将士绕着他转了一圈,又捏了捏他的腰腹。

    丁有铭吓了一跳,求助般的看向宋问。

    宋问朝他使了个眼神安抚,叫他稍安勿躁。

    将士很肯定道:“不是他。”

    张炳成急道:“你如何断言?”

    “身形不对,个头不对。而且你看他走路的姿态,脚步虚浮,分明是一个没有学过武的人。”将士指着人分析道,“昨夜那几人,能突破重围,身手必然不凡。再如何伪装,这些是决计伪装不了的。”

    “所以,是有高手相助啊。”张炳成道,“你昨夜只见到了一个人,另外还有几个人呢?”

    将士听着不悦,这的确是故意惹事了。蹙眉道:“高手相助?哪个高手出门打劫,还会带个弱不禁风毫无武艺的累赘的?存心想要被抓是不是?何况,另外那几人我连面也没见到,但却听到了动静,不正是说明,他们的武艺只强不弱吗?”

    宋问道:“官爷,不愿听的人,不愿信的事,自然是听不懂的。”

    他们这边说着,学生已喊了工部郎中过来。

    丁有铭见他喊了一声:“父亲。”

    他父亲来的匆忙,学生也不了解状况,只知道是金吾卫和县衙一起来拿他儿子了,已是提心吊胆的吓了一路。

    来此后,竟然又看见了宋太傅,连忙施礼。

    宋问先安抚道:“丁郎中不必担忧,不过是个误会而已。”

    随后三言两语将事情概括了一遍。

    丁郎中看了眼他们手中的证物,心中已有计较。脸色不见好转,反而越加铁青。

    保持着沉默没有出声。

    将士抱拳道:“既然与丁公子无关,下官再去追查凶犯,先行告退。”

    宋祈微微颔首。

    一众金吾卫先行退下。

    宋祈冷冷扫了张炳成一眼。

    张炳成觉着遍体生寒,被赵主簿拽了拽衣袖,也还是带人走了。

    宋问问道:“太傅为何在此?”

    宋祈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丁郎中已扯了丁有铭,凶道:“你先跟我过来!”

    宋问见那边不妙,也要跟过去,虚礼道:“失礼失礼。”

    孟为等人见状也要跟来,宋问一个眼神杀去,喝道:“都不许过来!”

    众人一悚,呆在原地。

    宋问满意走开。

    丁郎中将人带到远处,拐进无人的角落,直接落手一个巴掌呼去。

    丁有铭捂着脸呆滞住了,。

    丁郎中指着他痛心疾首道:“我丁家满门忠烈,怎就出了你这样一个贼子?偷?今日若不是贵人相助,你还要不要脸面?”

    丁有铭眼中泛起水雾,索性也说个明白,吼道:“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是,我只是你的脸面,母亲也只是你的脸面。你除了脸面,你还在乎什么?”

    丁郎中又是一巴掌扇去。

    宋问躲在侧面,浑身抖了一抖。

    丁有铭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他父亲也没有出声。

    “随我回去。”

    “回去哪儿?你又从来不回家。娘亲一个人操持整个家业。你在工部忍气吞声,兢兢业业又怎样?还不只是一个工部郎中?你做那么多又如何?娘亲被人欺负了你管得着吗?舅舅被人打了你说得上话吗?你当了这个官,有什么用吗?我对不起丁家的脸面,那你又对得起谁?”

    丁郎中没有吭声。

    “就是因为你!我才不想做个破官!”丁有铭吼道,“我讨厌工部!你也别想让我进工部!”

    宋问抬起头,深深叹了口气。

    与她一同叹气的,还是丁郎中。

    那感情是很复杂的。

    技术宅一般嘴笨。他心里又确实有愧,找不出理由替自己开脱。

    很想反驳,临到嘴边又语塞。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酸楚,转过身先走了。

    宋问摸着脖子走出来。

    丁有铭靠在墙上,看着他父亲萧索离去,很不是滋味:“先生,我是不是又错了?”

    宋问靠在他旁边:“知道错,还有救。”

    丁有铭:“那您为何不拦着我?”

    宋问道:“因为你还不知道哪里错。我拦着你,又有什么用?”

    “可是……”丁有铭别过脸道,“难道他就没有错吗?难得我就应该,永远照着他的路走吗?”

    宋问扯着他的衣领,让他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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