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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想到的，都是今日屋中所发生的事情。
那一幕幕，让寂白神尊多少有些不自然，为了掩住这份不自然，他只能绷着一张俊脸，落在墨小晚的眼里，则是面无表情又淡漠的模样。
而墨小晚，欣喜之余，又有些心虚。
欣喜的是，寂白神尊并未因为沐灵之事质问她，不是相信她，就是他根本不在意沐灵。
当然，这两个答案，无论是哪一个，于她而言都是值得高兴的。
心虚的是：早在她对寂白神尊上下其手之时，他就说过，会严惩她，还默认了会将她赶出重白仙府之事，后来她将事情做得越来越过分，不仅亲了他，还摸了他，现在他恢复过来了，定然是要找她算账了吧！
眼下再一看他这冷酷淡漠的模样，墨小晚心里越来越没底。
但她绝不退缩！
事情干了就干了，她敢做敢当！
第189章 就在这儿站着，什么时候知错了，再进屋。（）
气氛有短暂的沉默。
眼看着寂白神尊不打算再开口，墨小晚眸光一转，故作不懂地问：“我今日干了不少事情，不知道白白你说的是哪一件？”
寂白神尊：“”这让他怎么说？
眉眼微垂间，捕捉到墨小晚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是在同他装傻充愣呢。
眸色微沉，他的气息却未乱半分，缓声开口：“本尊说的，是你胆大妄为之事，以下犯上之举。”
“哦”
墨小晚挺直了脊背，还是那句话：“我并不觉得我错了！”
要论真错在哪，那她错在没抓紧机会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完，才会使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寂白神尊硬生生被噎了一下：“你”
流连到嘴边的斥责被他咽了回去，真要说出什么让她离开重白仙府之事也不可能。
沉默了一会儿，只憋出一句：“你若能保证，日后不再犯”
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墨小晚截过了话头：“我现在就能保证，今日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
开玩笑，要是她真的做出什么不再犯的承诺，日后岂不是要自食其言了么？
寂白神尊怎么都没想到，墨小晚会将话说得如此直白，还如此的理所当然，全然未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心中顿时漫开一股无奈。
他不愿再感受到那种由不得他自己控制的感觉，所以早已在心中打定主意，绝不会再纵容墨小晚胡来。
至少，也该让她知道如此是不对的。
抿唇半晌，他凉凉的话语溢出唇瓣：“就在这儿站着，什么时候知错了，再进屋。”
闻言，墨小晚一愣：哦这就是寂白神尊所说的严惩？
比起被赶出重白仙府之流，她
“白白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在这儿站着的。”
寂白神尊：“”
他被堵得彻底无言，转身拂袖进屋。
眼看他高大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墨小晚前一秒还一本正经的脸，一下子就垮掉了。
被扎破的膝盖在一开始的刺痛后，开始发麻，随后又转为火辣辣的痛楚，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血珠溢出，粘住了身上薄薄的亵裤。
墨小晚刻意去忽略那股钻心的疼，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块木头，木头是不会疼的，当初她被荧瞳炸上天都毫发无损，如今一点小伤算什么
她一遍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好似这么说就能够起到催眠的作用，让自己感觉不到那份痛楚。
可是她却忘了，当初的她只是个木偶，所以能够毫发无损，如今的她，却是有血有肉的，拥有属于人类的一切感知，疼痛伤口，那都是真的。
站得久了，不仅膝盖上的痛楚得不到缓解，反而，那被推过的一边肩膀也跟着疼起来，一抽一抽的那种疼，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晃了一下，视线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平日里温和的阳光洒在身上竟也觉得灼热无比，感觉无异于在烈日下暴晒。
第190章 这一步，她就算站死在这里，也绝不退！（）
墨小晚身上的细汗出了一层又一层，额前一缕发丝也粘在光洁的肌肤上，嘴巴干干的，喉咙火烧一样的难受，脸部开始有发麻的感觉，被扎伤的那条腿随着时间的流逝抖得越来越厉害，她只能将身体的重心倾向于另一边，站姿变得有些歪斜。
原本挺直的背脊也开始发酸，汗水从额头滑落，沾湿了她卷翘的长睫，一眨眼，沾到眸子上，微微的刺痛。
墨小晚微微咬着下唇，又挺了挺发酸的脊背，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全然没有认错的念头。
她没有错！
寂白神尊也没有错。
所谓敢做敢当，就是勇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这是她正在做的事情。
在墨小晚看来，寂白神尊的惩罚已经很轻了，所以，她更不能屈服。
天很快就黑了，夜幕之下，墨小晚的身形摇摇欲坠。
不远处的狗子看得心疼不已，挪到她的脚边，开口劝道：“木头，你都站了好久了，要不你就向寂白神尊服个软”
墨小晚轻扯了一下唇角，咬牙，仍是执拗地重复着那一句话：“我没有错。”
所以，别妄想她会认错。
夜色下，狗子仰头看着墨小晚紧绷的侧脸，实在是想不通。
木头平日里不是胡说八道见风使舵很在行的么？
怎么如今只要一句话就能改变的事情，她却迟迟不肯松口，宁愿在这里杵着，也不肯服输。
错没错，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狗子却不知，看似时常抽风的墨小晚心中也有自己必须坚守的原则，以及，必须守护的一方净土。
她可以信口胡诌，譬如在面对沐灵之时，能把没的说成有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但是在某些问题上，她却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无法说出违心的话来。
譬如，关乎寂白神尊的问题。
她知道寂白神尊是个耿直人设，一旦她今日承认自己做错了，那么在他的心里，她就真的是错的，她日后再做出类似的行为，还是错的。
本来他就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娃’在看待，她想要扭转他对自己的定义就很困难了。
六岁的她无法逾越这一道鸿沟，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莫名成长的机会，她再退却，跟六岁的时候有什么区别，认错了，以后便还是不敢为，不能为。
这一步，她就算站死在这里，也绝不退！
狗子一阵沉默不语。
墨小晚垂眸看了一眼，知道它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
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它虽然有了灵性，终究不同于自己，不是真正的灵魂，便没有那么复杂的思维。
顿了顿，墨小晚开口说道：“狗子，你回灵植堆里呆着去吧，趁着这两日我将测元球拿走，那里的木系元素，你爱吃多少就吃多少，多吃点。”
狗子陡然缠住她的脚踝，树藤的其中一端戳了戳她的小腿：“我不，不吃了，都给你留着。”
闻言，墨小晚唇角不由扯开一抹弧度，颇有一种：我家狗子长大了的感觉。
第191章 这定然是寂白神尊在为公主出气呢！（）
草屋里。
盘腿端坐于矮桌之后的寂白神尊总觉得心中难以平静，那双在夜色下呈现湛蓝色的眸子时不时就往屋门口瞥一眼，结果，却迟迟不见墨小晚进屋。
看看天色，从下午到现在，也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可每次他凝神感受，却发现墨小晚的气息还是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上。
这说明，她到现在都没有挪过地方。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素来令他头疼的墨小晚会因为他一句话就真的一直乖乖站在原地。
于屋门口撂下那么一句话之时，他以为，她至多不过半个时辰，就会站不住脚，进屋向他使尽手段求放过的。
但是，没有。
这太反常了。
一墙之隔，屋外的墨小晚同样紧盯着那散发出柔和光芒的门口，既希望那道如雪的身影下一秒就会出现在门口，又担心他出现之后，想要的还是她认错。
站立许久，她浑身上下都已经麻得快不像自己的了，视线偶尔模糊，屋门口的光芒变成了两团，微微闪烁，在她定睛看去之时，又重合到一起，还是只有一个门口。
难受
全凭一股固执在支撑着。
这一幕，墨小晚跟寂白神尊各怀心思，然而有人却乐见其成。
世界上最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包括如今的重白仙府，也不例外。
远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绿萝转身踏入门里，越过院子进了屋，看着在柔和的夜明珠灯光照耀下半倚在软榻上的沐灵，开口略带兴奋地说道：“公主，那女人到现在还在屋外站着呢！”
闻言，屋内的绿意一低头抬手掩嘴轻笑一声：“依我看呀，这定然是寂白神尊在为公主出气呢！如若不然，为何在让公主回来之后，那女人便一直站在那里不得进屋呢。”
这话取悦了沐灵，然而她嘴上说的却是：“莫要胡说，寂白神尊对那女人那么好，怎会为我做到如此。”
绿萝跟绿意看着沐灵的脸色，又扭头对视一眼，随后一言一语地说起来。
“寂白神尊若真是对公主不及那女人好，怎会是公主在屋里歇息，而那女人却在屋外站着呢？还一站就站了那么久。”
“就是就是，寂白神尊虽未表露出来，但这心里呀，肯定还是倾向于公主你的，之所以留那女人在身边，说不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呢，她怎能与公主你相比。”
沐灵抬眸扫了两名侍女一眼，唇角轻勾：“就你们两个嘴甜会哄本公主高兴。”
绿意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上前两步跪在软榻边，扬着唇说道：“绿意这儿，还有能让公主更高兴的呢，下午凭空使出的那颗小石子，绿意动了点手脚，若是那女人再站上一夜，只怕那条腿，就要废掉了，届时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定然要受不少罪。”
听到这话，沐灵眸光微转，迸发出一抹亮色，双唇微启：“当真？”
“千真万确！绿意怎敢欺骗公主。”
第192章 绊脚石，总得一块块搬开的。（）
沐灵半眯着眸子笑了笑，语气漫不经心中带着一抹不屑：“本公主还以为那女人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
经绿意这么一提，站在身后的绿萝也想起来说道：“绿萝早上推了那小丫头，也是动了点小手脚，如今一天不见人，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是不是在哪个角落里躺着爬不起来了。”
绿意扭头，一脸赞赏地说道：“绿萝你可真行，做得真漂亮。”
绿萝抿唇一笑：“说到底，你我为公主排忧解难，皆是职责所在。”
沐灵的唇角噙着一抹浅浅弧度，说出口的话意有所指：“绊脚石，总得一块块搬开的。”
彼时，墨小晚一个恍惚，身子前倾差点摔到面前的小台阶上，亏得她及时反应过来，双手掌心下意识地往下一撑，这才避免自己被摔一个鼻青脸肿的结局。
但也因此，右边肩膀被这股承重力撞得一个脱力，刺痛从肩头蔓延而下，整条胳膊的骨头都像是受到了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