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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小菊叫了一声,跑过来拉住了她的手,“你没事吧?”
“没事。”
她这才看见贺兰觿的身后站着一群人。方氏一家和钟沂,金鸐、家麟和千蕊,还有两个脸涂『迷』彩、手拿猎斧、背着沉重行囊的陌生男子,清一『色』的英俊面容,大约也是狐族,是地面部队来接应他们的。皮皮的目光在小菊和家麟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他们看上去衣冠不整,脸上有划伤的痕迹。家麟的猎刀上沾着血,好像经历过一场战争。
她向众人点头致意,心中挂念五鹿,也顾不得团聚的喜悦,再回头时,五鹿原的双眼已经睁开了,企图坐起身来,翅膀扑腾了一下,被贺兰觿一脚踩住,又翻倒在地。
“哎,轻点。”皮皮喝道,“他受伤了!”
贺兰觿没有理她,“嗖”地一声将翅膀上『插』着的猎刀拔了下来,没有半分怜惜之意地在羽『毛』上擦了擦血迹,放回别在后腰的刀鞘中。
皮皮的火腾地一下上来了,眼瞪圆了:“是你——投的刀?”
“他劫持了我的女人。”
“他救了你的女人。祭司殿下,你的女人被狼袭击的时候,你在哪?”
贺兰觿没有回话,脸已经不能崩得更硬了。一旁的金鸐微微挑眉,嘴角间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怒火中的皮皮忘记了祭司大人不喜欢被人当众挑战权威,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及时地闭住了嘴,将接下来的几句更刻薄的埋怨吞了回去。毕竟说好了这是一场合作,必须要给合作方一点面子。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贺兰觿将她拉到一边,避开众人,低声道:“我有没有叮嘱你留在树上不要下来?”
“……东西掉了。”
“就算需要下来,可不可以第一时间爬回去?”
“……『迷』路了。”
“也就是说你非旦下了树,还在林子里逛了一圈?早锻炼?”
“……遇到了一些事。”
“只要听话都能避免。”
“你只要早点回来更能避免。”皮皮怪眼一翻,“救我的人,应当是你。”
贺兰觿的脸僵了僵:“关皮皮,请不要转移话题。”
“我没转移。”皮皮一手叉腰,用手指着他,指认犯人似地,“说的就是中心思想!你把我扔在树上一去不回,我不是考拉,不可能永远待在树上。”
“……”
“要说错,都是你的错。贺兰觿,我对你很失望!”
“……”
“就今天的表现来说,你不配做我的夫君。”皮皮越说气越大,“合作伙伴也不合格。总而言之,糟糕透顶!”
祭司大人不知道逻辑是怎么一下子逆转的,张着嘴怔了半天,方道:“好吧,是我的错。现在就挽救错误。”说罢回到人群中,看了一眼五鹿原,对方尊嵋道:“杀了他。”
方尊嵋抽出铁剑刚要走上前去,皮皮赶紧冲过去拦住他:“哎哎哎!别动手,他是我的人!”
人群之中所有的狐族都抬起了脸,『露』出讥讽的笑意。因为皮皮“王妃”的身份,又统统含着颌,不好意思把讥讽表现得太明显。
“你的人?”贺兰觿也笑了,“你的什么人?”
“被我保护的人。”
“知道他是谁吗?”
“五鹿原。”
“狼族是我们的天敌,向来都是我们的食物。”
“这里满地都是老鼠……兔子……”
“我们都饿了,有好的为什么要吃差的?”
皮皮看了看大伙儿,除了家麟、小菊和钟沂,所有人的脸都微微发绿,眼睛都盯着五鹿原的腹部。她完全相信只要贺兰觿一声令下,这些人全会扑过去将五鹿原撕成粉碎。
小菊手中的戒指也红了。
皮皮一拍脑袋,道:“想起来了!我知道一个地方,至少有七八具狼族的尸体,够你们饱餐一顿了!”
金鸐的目光一凛:“在哪?”
皮皮用手一指:“那边,山顶。我知道方向,带你们去?”
贺兰觿道:“你自己去。”
皮皮以为听错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自己去?”
贺兰觿道:“你是王妃,负责喂饱大家。”
“开什么玩笑?我去打猎,那你们——”皮皮气傻了,“你们一大群男人好意思坐在这里?”
“我们负责打架。狼群来了,我们负责迎战。”贺兰觿道,“相信我,这比打猎辛苦多了。”
皮皮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大家都是一幅坦然的样子,好像这是件天经地义的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在心中哀嚎:天呐,要让这么多人吃饱,得打多少条狼才够?
人群中忽然有个人道:“我跟你一起去。”
家麟走了出来。
“我也去。”
小菊也走了出来。
皮皮的眼睛红了,感激地看着他们,什么是朋友?这就是朋友!
贺兰觿淡淡一笑,伸手做了个“请便”的姿势,随手抽出别在皮皮腰后的盲杖,拿在手中向一旁的树干上敲了敲,似乎在检测它的硬度。
“我们只吃动物的肝脏,天黑之前回来,”他用盲杖点了点五鹿原,“不然就把他吃了。”
皮皮咽了咽口水,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咕『乱』叫,她对自己说了三遍“我是王妃”、“我是王妃”、“我是王妃”,然后一咬牙,抹下额上一排冷汗:“去就去!你可要说话算话。”
贺兰觿双眉一展,没料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当然,我们等着你。”
“真的不陪我?”皮皮绝望地看着他,目『露』乞求。
“不陪。”贺兰觿耸了耸肩,“既然你觉得我很糟糕,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有多么糟糕。——祝你一路平安。”
第33章()
从飞机上跳下来的时候是深夜; 虽有足够鸟瞰的高度; 皮皮没看清沙澜的全貌。五鹿原带着她飞向深谷; 算是低空降落; 皮皮也没看清沙澜的全貌。只知道这一片森林一望无垠、古木参天、长着寒温带的树种。一条裂谷从中穿过; 两壁峭立; 断崖陡坡比比皆是。北部是耸立的群山; 东边有条大河,水流湍急,半空中能听见隐隐的涛声。这大约就是这一带的主要地貌。更远的地方有些什么?是平原?是草地?是丘陵?是沙漠?抑或是溪谷?海洋?——就不得而知了。
一路上皮皮都在想现在到底距离家乡有多远。问家麟; 家麟说很难计算。飞机飞了七八个小时,不知时速如何,是直线还是曲线; 看气候、看生态是南北混合; 大约在北方,但也不是太北。皮皮又问昨晚的情况; 小菊说; 金鸐带着她平安着陆。但家麟和方氏一家因目标太大; 一落地就遭到狼族的围攻; 一群人差点被劫持到北边的巢『穴』。金鸐、千蕊因落地较远; 开始还没发现出了事,四处找人; 后来贺兰觿也赶过来了,三人找了一夜才发现五人的踪迹; 大打了一架才把人救出来。小菊和皮皮一样; 也在树上待了一宿。
“所以你们已经和狼族打过交道了?”皮皮轻轻地说。
“嗯。”家麟道,“交手的这家叫‘北山氏’,这个家族近五十年来控制着沙澜的北部地区。按理说这一带是安平和修鱼两家的交界,轮不到北山氏『插』足。但安平家的老大和老二在上个月的一场大战中双双阵亡,家中已『乱』成一团。修鱼、北山都想混水『摸』鱼、取而代之。”
皮皮奇怪地看了家麟一眼:“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家麟苦笑:“听来的呗,一路上这么多人讲话。”
皮皮看着家麟,又看了看在前面开路打草的小菊,叹道:“现在你是不是特别后悔坐上了飞机?”
实际上直到上飞机的最后一刻,皮皮还在说服家麟和小菊逃跑。有一趟去墨尔本的飞机比这趟专机提前五分钟起飞,皮皮已偷偷买好了机票。只要找个借口在起飞前溜掉,到了墨尔本再转机去更远的地方,贺兰觿想找到他们也不容易。何况他和皮皮要去沙澜办事,一定不想分心。无论皮皮怎么说,家麟、小菊都不同意,意志坚决地要跟皮皮“团结战斗”在一起。
“皮皮,我从来不同意你坐这趟飞机。”家麟道,“因为我知道这群人很危险。”
“……”
“假如贺兰觿喜欢你、保护你,你还有一线生存的希望。”家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据我观察,不是这样。”
皮皮呡了呡嘴,她无法反驳。
“让你来打猎?在这野兽出没的地方?”家麟控制自己的怒气,“他在乎你的死活么?”
“……”
“在这里生活,不出几天,就算不被野果毒死、野兽咬死、也会被寒风冻死。”
“家麟……”
他摆了摆手,打断她,语气很严肃,好像要商量一件大事:“我有一个提议。——小菊,你也过来。”
林子里没有别人,但家麟还是把皮皮、小菊拉到一个巨石的背面,压低嗓门道:“我们要趁着这个机会——逃跑。”
“逃跑?”皮皮愣了一下,“不大可能吧?除非我们变成猴子。”
小菊抱着胳膊说:“或者有个直升飞机来接应我们。”
皮皮瞪了她一眼,这小菊习惯了异想天开,要么是007看多了,要么是大脑还处于电玩状态。
家麟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鸡同鸭讲:“皮皮,咱们谁也没打过猎,连只小鸡都没抓过,试问怎么可能打到足够的猎物让这群人吃饱?”
“……”
“如果他们没吃饱就会吃掉我们,对不对?”
“可是狐族的嗅觉比狗还灵,无论我们跑多远都会被追上啊!”皮皮说。
“我说逃跑,不是指被人追着跑。而是指先把人弄死之后……再跑。”
皮皮与小菊面面相觑,被这阴森的想法吓到了,一时不知如何接口。却见陶家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黑的布包,从里面掏出几个邮票大小的密封纸袋,嗓音又低了两度:“这是一种化学『药』品——无『色』无味。只要把它悄悄地洒在食物上……”
下面的话没说,只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两个女生深吸一口气,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
“你怎么知道这玩意儿能毒死他们?”小菊道,“万一毒不死呢?那我们岂非死得更惨?”
“万一失手,你们就说不知道这事儿,都是我干的。”家麟道,“我一人去死而已。剩下的毒『药』我会埋在一个地方,你们找时机接着干。”
他目光坚定,好像已经考虑了很久。
这不就是谋杀么?皮皮心想,嘴上却不敢说:“我觉得……既然你跟梨花在一起,小菊又跟金鸐在一起,大家算是自己人了,贺兰觿不会……不会轻易杀掉我们的。”
虽然祭司大人整天恐吓她,一会儿要掐死她,一会儿要饿死她,一会儿又要咬死她,皮皮打心眼儿里觉得这只是装腔作势。她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不会?”家麟冷笑,“你还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带方便面?因为我们仨就是他们的方便面。早晚都会被吃掉。不是被野兽吃,就是被狼族吃,要么就是被‘自己人’吃。醒醒吧,皮皮!”
一股寒意沿着皮皮脊背一直爬到脑门,令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一旁的小菊也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