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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谔上前一抱拳;满脸喜色:“寇大人;上回一别;属下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您啊。不知大人上回的伤是否好了?属下一度担心得很,但自己也在养伤,手头事务又繁忙;一直得不到工夫去探望大人”
“行了行了。”寇淮挥了挥手;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许统领,你的情意我心领了。但你还没说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哦,出现在这里啊。”许谔哈哈一笑,一手勾住守陵卫兵首领的脖子,道,“他是属下在军营里便认识的兄弟。后来咱们一同来了金陵,属下去守城,他来守陵,咱们兄弟俩分居金陵城两端,总是好久都见不着一面。今日属下来找他喝酒,等会儿日头下山,便又要去城头守门啦。”
寇淮“嗯”了一声。
许谔这人平日里看着木讷老实,一和你熟悉起来就没个正形。不过虽然他向来胆大心粗,但一旦遇到重要的事情,却总能抓到问题的关键——就像上次破了母魉的阵法一样。
是以,寇淮便问了一句:“许统领,方才你在喝酒时看到了什么没有?”
“哦!是不是大人您刚才说的什么奇怪的东西?”
许谔恍然,歪头想了一会儿,粗声粗气地道,“属下方才没看见什么,却听见有什么类似闷雷的声音。当时属下还觉得奇怪,问了周遭的人一句,是不是打春雷要下雨了,结果大家跑出来一看,呵!天朗气清的,连个雨的影子都没有。后来便看到大人您来了。”
“闷雷一般的声音?”寇淮皱眉,“哪儿传来的?”
“哪儿传来的?”许谔转头问道,“哎,老弟,你记不记得啊?我倒是没注意。”
“好像好像是从陵中传来的?”那卫兵首领努力回想,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时大变,“不好!”
他一把推开许谔,往广愍陵之中跑去。
许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哎?老弟?老弟!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身边乍然一阵风刮过。寇淮策马,一马当先越过他,也往广愍陵中冲去。
这这这
许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大惊小乱?
看寇大人那样子,难道又一只什么妖魔鬼怪要出世了?!
宝顶地宫之前的神道上,铺满一地倒坍的碎砖。地面上印刻着一道又一道平行的凹痕,拖得很长,如同野兽留下的爪痕。
寇淮到了近前,看着延伸至地宫之内的神道尽头,黑漆漆的一片,心下一沉。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束鬼镜破,鬼俑现世,金陵城即将陷入一片大乱。
那卫兵首领见此情状,身子抖若筛糠,转头来看他:“寇、寇大人”
“嗯,我知道了。”寇淮点了点头,沉声道,“十个人和我一起进去。其他人循着这痕迹,找到鬼俑去了何处,务必将它们堵在钟山之上!”
“是!”
“是!”
众人各自领命而去。
寇淮一瞥眼,看见不远处屁颠屁颠追来的许谔,马蹄一挫,微一挑眉:“许统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去?”
上回许谔已经和他们一起进过母魉幻境,对妖鬼之了解胜过在场所有人。若他也一起进去,倒不失为一好帮手。
谁知,一想到上次的母魉幻境,战场上的铁血硬汉许谔难得退缩了片刻:“寇大人,属下”
“嗯?——”寇淮一眼睇过来。
“属下和大人一起去!”许谔被这目光惊得一颤,连忙立直了身子,郑重表态,“寇大人,让属下走在你的前头吧!您老人家身子金贵,这地宫年数久了,指不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窜出来,还是让属下为您”
得,他一紧张,便又开始话痨了。
寇淮都懒得理他:“来就来,不来就罢了,哪这么多废话?”
他一拉马鞭,率先往黑洞洞的地宫入口走去。
“欸欸欸大人!”许谔一下子清醒了,连忙追了上去,“大人,属下刚才有点晕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您不要介意!大人,属下可是很愿意和您一起进去的啊大人!”
——呸呸呸,他刚才都说了什么啊!果然,酒色误人,酒色误人!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跑到寇淮的马边,和他一起走进了宝顶地宫内。
地宫内的神道上,碎石翻起,泥土一片杂乱,整个甬道内弥漫着一股常年不见日光的霉腥味。
许谔的手放在腰间配剑上,亦步亦趋,紧紧跟着寇淮。
刚走了几步,寇淮倏地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
许谔一时没来得及刹住脚,“蹬蹬蹬”冲出去几步,又迅速退了回来。
“寇、寇大人”他的语气有些惶然,左顾右盼地观察四周,“您看到什么了么”
上次母魉幻境中,顾眉生刻意诱惑自己,让他沉溺于温柔美人乡。最后时刻,美人却幡然变脸,面目狰狞,霎那之间,便变成了一只可怖的鬼怪。
这画面的冲击力太大了。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许谔都没能从这惊吓中恢复过来。
寇淮“嘘”了一声:“别说话。”
他凝目看去。
那地宫石壁上有两道划痕,正是自己前几天夜里,为了将沈阿公和沈兮迟带进去而留下的。
这里的地下,本应倒着无数碎裂的铁甲鬼俑,是当时的沈兮迟用自己的血放倒的——然而此时,除了那深深的爪痕,却空无一物。
“果然——它们复活了。”
“复活了?!”许谔被这个词吓得一激灵,“寇大人,什么东西复活了?!”
“铁甲鬼俑。你刚才听到的那个闷雷一般的声音,就是它们的脚步声。”寇淮沉声道,“我现在还不知道它们到底去了哪里,但”
话音未落,他的耳朵突然一动。
前头漆黑的神道内,隐隐约约,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吧吱,吧吱,吧吱。
一步一步,踩得很稳。
像是有一个穿着木屐的人,正在向他们缓缓走来。
这地宫之中,竟还有人?
寇淮眸光一沉,几乎是刹那间将佩剑抽出,直指前方,怒喝一声。
“谁?!”
钟山帝王洲(三十)()
来者没有说话。
狭长的甬道中;只听得那诡异的脚步声;步步逼近。众人皆屏住了呼吸;无人敢动;徒留一片死寂。
寇淮的目光愈发得沉;厉声问道:“来者何人?”
最后一字收声;回音在甬道中久久震荡;渐渐消逝,周遭回归一片死寂。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
寇淮也不再说话了。他手握长剑立于马上,许谔站在他身旁;手心里捏出了满掌的汗。
恰在此时,身后的侍卫点起了火折子。火光幽暗,很快把眼前的路照亮。
“呼”地一声;迎面吹来一阵莫名其妙的风。那火光很快就灭了。
但也就是这么一个瞬间;许谔看见了前方来人。
他吓得大惊失色,直指着前方大喊:“寇大人!寇大人!”
——那是什么人?!分明!分明就是
寇淮低喝一声:“别叫;我看到了。”
许谔往寇淮的身边又靠了一靠;打了一个寒颤:“属下、属下没看错吧?”
“你没看错。”寇淮冷冷道;“这是一只僵尸。”
许谔的声音低低的;极力掩盖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可可它只剩了骨头它只剩了一副骨头架子”
——原来他们听到的脚步声根本不是什么穿着木屐的脚步声!而是骨掌踩在地上的声音!是这白骨僵尸的骨掌一步一步踩在甬道上的声音!
许谔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要是再想下去;他又要连续做一个月的噩梦了。
只听得寇淮冷笑了一声:“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许谔没听懂:“寇大人;谁的目的?”
“我也不知道。”寇淮目光前视,缓缓道,“——不过;若我没猜错的话;这只白骨森然的僵尸不是别人,正是大越王朝的太。祖皇帝广愍成帝。”
沈兮迟悠悠转醒。
她的脑后“突突”跳着痛,应该是方才倒地之后撞到的。全身上下的骨头也浑然剧痛,仿佛全都散了架,被狠狠碾压过后,又被重新组合起来。
沈兮迟努力地撑起手腕,想要坐起来。
“哟,沈小姐,你醒了啊。”
身后,一道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兮迟猛一皱眉,转头去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半身腐烂的僵尸。沈兮迟与他太过熟悉,此时猝不及防地见到,竟能镇定自若地与他打了个招呼。
“刘大人。”
刘炳信哈哈大笑:“沈小姐竟还能记得鄙人,鄙人真是万分荣幸。”
沈兮迟冷冷地盯着他,不说话。
刘炳信得了个没趣,兀自将笑声收回:“沈小姐,你竟没死在鬼俑兵团的鬼爪之下,鄙人真是万般佩服。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是什么稀奇事?
沈兮迟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
她直视刘炳信长满蛆虫的空洞眼眶,语气凛然:“你早就知道鬼俑兵团杀不死我?”
“沈小姐,你不怕鬼俑兵团,难道还是什么稀奇事吗?”刘炳信假装讶异,随即作恍然状,“哦!你大概是不知,那晚你们将鬼魄封入束鬼镜内、镇于广愍陵时,正好被一过路的看到了,他正好又认识我,我便正好就知道了。”
原来是如此。
沈兮迟本还以为自己是皇家血脉的事情暴露了——但如果只是被某只漏网之鬼撞见告了密,也就没什么好怕了。
刘炳信不再和她绕圈:“刘小姐,今日鄙人今日将你请来,还是要让你帮鄙人一个忙。”
沈兮迟睨他:“我要是不帮呢?”
“这个忙,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刘炳信的眼里满是阴涩之色。殊不知,这副模样落入沈兮迟的眼里,更显狰狞。
沈兮迟冷哼一声,移开目光:“你倒是说说看,要什么忙。”
刘炳信舔了舔嘴唇,森森然笑了。
“我要你的骨头。”
淮南王妃自业火阵中醒来。
她眼神迷茫,无措地转头冲四周看了一圈,慢慢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方才寇淮带来的那位姑娘在阵外力克数只鬼俑,后来不知怎地,那姑娘突然倒下,被蜂拥而至的鬼俑尽数淹没。她不由地着急大喊,谁知声音还没出口,却莫名其妙地晕倒了。
然后醒来,便是这副场景。
熊熊业火围住一圈金陵城的贵女夫人们,所有人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阵外空无一人。若不是泥泞的地上一片狼籍,她甚至都想象不到,这里曾经包围了多少鬼俑,情状又是何等地凶险万分。
寇淮带来的那个姑娘竟也不见了。
她一推身边依然在昏迷的贵女们:“哎,醒醒。大家都醒醒。”
有几个娇娇贵女们眯缝着眼睛,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总算也是起来了。
淮南王妃问:“有人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么?”
醒来的那几个贵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试探着开口:“方才我们都看见那位沈小姐在抵挡鬼俑,却寡不敌众。后来后来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了。”
淮南王妃冷下一张脸:“本宫自然也记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