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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央轻轻笑了下;“那你这回总算能如愿了。”
那笑容刺得沈度的眼睛针扎似的疼,“我如什么愿?”沈度看着姬央的眼睛道。
明明心怀不轨的人是他,但被看得心虚腿发软的人却反而是姬央。姬央在心里暗自唾骂了自己一声,昂了昂脖子道:“你难道不是……”一个唱、红脸一个扮白脸,沈度把祝家的意思说给她听,不过就是想让她退让而已。
“难道不是什么?”沈度的视线梭巡在姬央的脸上逼问道。
这般理直气壮倒显得她小肚鸡肠了,姬央噘了噘嘴撇开眼,不跟沈度对视。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不过是不想你道听途说胡思乱想而已。”沈度道。
姬央却是没想过这个理由,她一直觉得沈度拿她当个孩子,以为说两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好,这是她思维的惯性,却不想他会毫无隐瞒地告诉她这些腌臜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姬央问。
这个问题问得好,办法有三条,然沈度却只能选择最难的那一条。
杀姬央以拉拢祝家,瞧起来似乎最简单,冯拓当初杀他那几个老婆时可是跟切瓜砍菜一般容易。
但今日沈度的妻子即使不是姬央而是他人,沈度也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来。
另外有一条路其实沈度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替姬央选好了,铺好了。当初偶然救起的落水女子,神似姬央七分,如今经过刻意的训练,用来以假乱真,只要安排得当并非难事。
让那女子替姬央而死,再给姬央换个身份,祝家,哪怕是祝娴月上位,最终也都会为姬央让位。
这是一条捷径,结局是皆大欢喜。当初沈度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事到临头,却又全盘否定了。
从舍不得她死,到连看她更名换姓受委屈都舍不得了。而姬央也定然接受不了这种安排,哪怕从理智上看第二条路是最顺的,那也不行。
很多时候人活着本就是为了一口气而已,小公主心里那口气一直没理顺,沈度是断然不肯也不敢碰她的伤口的。
“离了祝家如果我就不能成事,那也就不用去争这天下了。”沈度道,“我打算与刘昌平合作。”
这是姬央带给沈度的契机。刘昌平或许会怀疑沈度事先的许诺将来能不能兑现,但有姬央在中间做纽带,情况便不同了。
“可是我不……”姬央斟酌着词句该怎么跟沈度解释,刘昌平未必就是她便宜爹。
沈度道:“我知道,这不过是利益合作,对双方都有利而已。刘昌平在夹缝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那你能信任刘大将军?”姬央问。
沈度扬眉道:“连沈序都不能叫人放心,何况他人。用人只看得当与否。”
显然沈序他用得就十分不得当。这是世家必然付出的代价,盘根错节,何况沈序还是沈庚的胞弟,沈度没动沈序,只是在等着沈庚表态。
何况沈度决意和刘昌平合作还有一重深意在里面,那就是要让他卖妻救弟的谣言不攻自破。那些人传话的人太过下作,这等污水泼出来沈度即使不疼不痒,却容不得姬央受委屈。
只要沈度和刘昌平能合作,自然就不会有人怀疑姬央和刘昌平有首尾了。否则沈度安能和刘昌平共处?是个男人就绝不能忍受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在面前一直晃悠。
沈度不仅要和刘昌平精诚合作,还得时时照拂,以杜绝流言。
姬央看沈度成竹在胸,也没再多话,这本就不是她擅长的,多说只会多错,反而叫沈度笑话。
“央央,你收拾一下,半夜我让青木送你回信阳。”沈度道。
“怎么这样急?”姬央才问完就知道是自己傻了。沈度或许不舍得杀自己,但他不是一个人,他手下还有许许多多的将士,未必就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而拒绝祝家军的投靠。
“能不能放我走?”姬央咬了咬嘴唇,抬头看向沈度。其实只要她离开沈度,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祝家肯定也是不愿意同沈家分道扬镳的,退而求其次容她离开也许可行,“你要是觉得无法接受,我可以保证今生再不嫁人,总有寺、观可以让我容身。”
每次提及这个话题总是伤人。沈度道:“我让青木送你回信阳。”
姬央站起身像被逼到墙角的小狗一般暴躁地道:“你就不怕我再色、诱青木吗?总有人,总有人肯帮我离开的。你一定要把我逼到那个地步吗?地宫的秘藏已经起出来了,我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现在只会是你的累赘而已。等你有了天下,什么样的美人会没有啊?如果你舍不得这张脸,我把它划烂行不行?”
沈度似乎并不受姬央的坏情绪影响,依旧老神在在地啜着茶水。因为姬央喜欢饮茶,所以沈度也改掉了喝北地酪浆的习惯,转而陪她饮茶,日常水壶里盛的都是茶水。
姬央挫败地重新坐回沈度对面,“你心里很清楚,哪怕你可以和刘昌平合作,但你的属下都会觉得你就是一个为了女人不顾大局的人,跟着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前途?天下人又会怎么评说你?何况,既得祝家军,又得刘昌平不好吗?这样你争夺天下的路不就更容易吗?”
曾几何时,事情居然倒了过来,成了姬央劝沈度要理智了。
道理沈度比姬央更清楚,一旦走上这条路,什么情义都要放到一边,别说薄弱不堪一击的夫妻之情了。便是母子亲情,父子亲情,在权利面前也要兵戈相向,翻开古史,这从来都不鲜见。
放在一年前,那时候的沈度看现在的自己只怕都会觉得他是鬼迷心窍,但是怎么办?沈度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能力强大的人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想要,也什么都可以要。
“别生气了,早些休息吧,半夜启程,你会很辛苦。”沈度起身摸了摸姬央的头顶。
姬央撇开沈度的手,站起身直面他道:“我不要你这样,我只希望你能够尽快平定天下,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如果真的要我死,我并不吝惜这条命。”
除了牵挂也许还活在海外的苏后之外,姬央其实早就没什么舍不下的了。
“你想也别想!”沈度咬着牙道,“央央,你不原谅我可以,我愿意等,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都等得起。”
“可是我恨你!”姬央尖叫道,她有些崩溃。
沈度将姬央强行搂入怀里,让她的脸颊压在自己心口上,“没关系,一辈子不够的话,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总要求得你原谅的。”
姬央一口咬在沈度的心上,哭着道:“你的心一定是石头做的。”
“嗯。”沈度应了一声,“那石头是三生石做的,上面刻着你的名字。”
“你霸道、自私、无耻、下流、卑鄙……”姬央把她会的词儿全部骂了一遍,沈度却是连声应是,然后替她释发脱鞋,伺候她上床躺下。
姬央自己骂得累了,也便沉沉睡了过去。沈度替她将东西收拾好,便坐在灯下写信。
姬央回到信阳时,青木便将沈度的信一同交给了戚母。
祝家的打算,想必是早就跟信阳的戚母通过气儿的,否则祝恭也不可能提出让祝娴月再嫁沈度的提议的。只有戚母和薛夫人点头,这件事才能成。
沈度苦于不能亲自回信阳一趟,只能写信给戚母,将姬央托付给她。
然而戚母看完沈度的信之后,气得手都在发抖,直接转给了薛夫人看,薛夫人看后也是脸色苍白一片。
戚母缓缓摇了摇头,“真没想到,若璞为了安乐,竟然以命相挟,连安乐活他就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为了一个安乐,连咱们家和祝家多年的亲戚情谊都不顾了,我看他是彻底昏了头!”
戚母的龙头拐杖重重地跺在地上,转头看向薛夫人道:“你怎么看?”
毕竟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薛夫人哪怕再愤怒也还是心疼居多,她看向戚母道:“阿姑,若璞从小主意就正,安乐如今孤苦无依,于情于理他肯定都放不下。为什么一定要杀安乐?让她偏居一室不行吗?”
戚母冷声道:“妇人之仁。只要安乐还在,阿月的皇后之位能坐稳吗?只怕妖后之女还会成为下一个妖后。我这样做不是为了祝家,而是为了若璞,安乐对他的影响太大,他已经是鬼迷心窍,难保不是下一个魏帝。”
这话说得太重,薛夫人听了身子不由一摇。
“你还记得神僧珈蓝城的话吗?”戚母问。
薛夫人当然记得。神僧珈蓝城在沈度刚出生时就断言,此子质若璞玉,他日必有大成,但璞玉还需凤琢。
凤琢,这便成了沈度及冠后的字。
凤者自古便有指代女子之意。
“他这块玉还需雕琢,玉不琢不成器。你不要事事都顺着他。”戚母道。这凤,天下有资格做的人不多,但若沈度成龙,戚母和薛夫人便都是有资格称凤的,这“凤琢”二字应在她们身上也算合理。
(捉虫捉虫)
人生路(四)()
既然戚母已有安排;薛夫人也不好再开口反驳;只是她心里着实担心沈度的反应;面有虑色。
戚母怕薛夫人小不忍则乱大谋;侧头道:“若璞如今是鬼迷心窍;需要的是当头棒喝;待他清醒过来自会感激我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你放心吧;他是聪明人,总会知道什么才是对他最好的。若璞重情,他下不了手;这个坏人就由我来做,有什么报应都由我老婆子来承担。”
被戚母这样一说,薛夫人就算有心想暗度陈仓;也只能作罢。
北苑内;姬央刚一进去,老姑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风帽下的白发;于是颤抖着声音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待姬央进入内室;老姑姑就再忍不住了;上前伺候姬央将风帽脱下;老泪立即纵横;“公主!”
姬央有些难受地眨了眨眼睛,小姑娘受了委屈当然不能在沈度面前流泪;她心里早就将他推得远远的了,但当着老姑姑的面姬央就有了流泪的冲动。
可是老姑姑年纪大了;姬央也不能让她太操心;她挤出灿烂的笑容道:“哎呀,这下可好了,我要是再走丢,你们往人堆里一看,一准儿第一眼就看见我了。再不用被我戏弄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罗贞可没被姬央逗笑,她拉着姬央一直问,“是不是侯爷,是侯爷他……”
“不是,就是用脑过度。我帮他把地宫的秘藏起出来了。”姬央笑道,“可惜遇到地龙翻身,死了一个人,本来可以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姬央的笑容渐渐消失,因为经历过自己亲人的去世,所以对死亡变得额外的敏感,以至伤感起来。
“老姑姑,快帮我想想办法吧,宫里一定有秘方可以让头发重新黑起来吧。”姬央撒娇道。
罗贞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好不容易养出这一头头发。这些白了的再黑不了了,只能重新等黑发长出来。”
“我不要一半白一半黑。”姬央惊叫起来,“那不是跟花貂一样了吗?还不如一头白呢。”姬央想着那画面就觉得无法忍受。
罗贞道:“公主现在知道焦心了,当初去地宫的时候那么殚精竭虑做什么?这脑子得用成什么样儿,才能一头头发全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