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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响得更加静谧。
横堂随手扯过桌布擦了擦自己的手,还是有些厌恶的甩了甩,像是要甩掉上面的鱼腥味。不以为意的冷哼:“等你跃过龙门之后再来吧。我对现在的你没兴趣。”
罗将在吧台那里冷眼看着这一切。奇奇的脸色变了,放下托盘就要向陆横堂走去,却被罗将一把抓住。
“奇奇你别去,对方太强,还是交给老板娘吧。”jony一边擦着酒杯一边说话,眼睛里闪着冷酷锐利的光。
“啊,幸好香香不在,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呢。如果说是变魔术,你们觉得她会不会相信?”罗将走了半步,突然停下来问她的两个员工。
奇奇不满的斜了罗将一眼,奇怪于罗将难得的好脾气:“那孩子好骗,说什么都信。你回来之前她还偷偷问我,那个红头发的是不是黑社会,不会来找我们收保护费吧。”
“哈哈,她的想象力还是这么好啊!也许可以集成一个香香妙语录?”罗将忽略了耳畔的噪音,夸张的大笑。随即笑容定格,因为红发的家伙与她已经四目相对了,对方目光中的嘲弄和挑衅让她的火气更大了。
酒吧的规矩就这么被一个陌生的客人破坏了。homebar的规矩其实很简单,互不侵犯,互不招惹,彼此相安无事。也许在外面的时候是天敌冤家,争斗得你死我活,但是到了homebar就要受homebar的规矩,谁也不准在酒吧惹事。这个规矩并不是一开始就被人很好的遵守的,只是在jony和奇奇的强力镇压下,客人们都明白酒吧里的人是惹不起的,还是老老实实遵守这里的规矩才是最好的,酒吧里这才安静下来。横堂显然打破了这个规矩,作为规矩的维护者,酒吧的人也必须出面解决才行,否则,将来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罗将越过客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陆横堂的眸子里沾染上了明显的挑衅的色彩,醉意熏然的他体内叫嚣着想要发泄一通,而这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显然是最佳的对手,甚至可以说是数千年来难得一见的好对手。本来在桌子上的十数只酒瓶随着桌布一起跌落在地上,有的摔碎了,玻璃碎片跳到了鲤鱼是身上,映着灯光比鱼鳞还闪亮。
“客人这是要走了吗?请结账。”罗将冷淡的对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有着一头燃烧的火焰般的红发的男人。
众多的客人都远远的围着,盯着罗将和陆横堂,混合着各种心态的等着看事态的发展。此时被摔在地上的鲤鱼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反而是同样强悍得让他们从心底感到畏惧的两个人的对峙更刺激了他们的血液。
陆横堂垂眼瞄着比自己矮了整整一个头的人,他不习惯低头,即使是因为对方比他矮而需要与对方对视也是如此。这让此时的他看起来更带有几分挑衅和轻蔑的感觉,即使他本意并不是如此。
罗将皱了皱眉头,攥紧了拳头,勉强按捺着不让自己发作,立刻把拳头打到这个嚣张的家伙的脸上,好让那看起来十分端整的脸扭曲变形。如果能够那样,一定很有快感。然而此时的罗将还是要维持着表面上的礼仪:“十五瓶啤酒1000元,六杯马丁尼2000元,弄脏的桌布500元,谢谢惠顾。”
这次轮到横堂皱眉了:“你们这里是黑店吗?这种价钱可一点也不合理。”
“当然,对于遵守规矩的客人来说,我们这里的东西绝对是物美价廉,服务到位的。”罗将满不在乎的回答。
“所谓的遵守规矩的客人,就是这种东西?”横堂瞥了一眼地上的鲤鱼,鲤鱼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很抱歉,这里全部都是‘这种东西’。客人的自由,我不能干涉。”
“哼!”横堂不满的冷哼。从进来的时候横堂就知道了,这间酒吧里,从客人到侍者,全部都是妖魔鬼怪,只有一个例外。
“当然,‘这种东西’也包括客人你。”罗将说的话一点也不客气。
“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横堂非常不满。那种东西和他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不同。走出这个大门,外面就是人类的世界,这里的每一个,都是被排斥的存在。”
“你这里也有一个人类,难道你不怕这个人类被这些东西吃了?”
“那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何况,那是我重要的孩子,我可不会让人随意伤害的。”
“是么。”横堂不置可否。
罗将强忍下怒气,克制着自己别“不小心”把腿踹上客人的脸:“谢谢惠顾,3500元。”
“我认为这个价钱不合理。”横堂回答的冷淡。他有些乐于这样挑衅这个酒吧的老板娘,开心的看着对方的脸色变来变去。
罗将有些咬牙切齿:“对于存心捣乱的人,我们有必要请对方给予我们相应的赔偿。否则,这家酒吧就不用开下去了。”
“就凭你?”横堂嗤笑。
“即使是比你更强悍的人,或者弱小如这条鲤鱼精,”罗将斜眼瞟了一下地上显得奄奄一息吐着白沫的鲤鱼,我们也要一视同仁,否则,我们就与尊驾这样欺软怕硬的恶人没什么区别了。”
听了这样的话,横堂反而更加饶有兴味的正视罗将了:“有趣,你是怎么判断我就是欺软怕硬的恶人的?”
“不过是一只小小的鲤鱼精而已,或许他骚扰了你,但那也只是出于善意,给他一点小小的警告或者教训也就可以了。可是,一出手就把他打回原形,这也未免太狠辣了一些。”虽然说着这样的话,罗将也并没有对鲤鱼精投注更多的同情。
“那么你准备怎么解决?”横堂问。
“这条鲤鱼精看来是没救了,被你摔得内脏粉碎,彻底打回原形,大概连活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那么,这件事就问问他的同伴的意思吧,嗯?”罗将转向躲藏在人群中却是唯一一个还在关注鲤鱼精的人,“你想要怎么办?”
瘦高的男人拼命的摇头,他实在是怕了那个能一下子就把修行了五百年的同伴打回原形的人,即使比鲤鱼精多了300年的道行,他也不认为自己能经受住同样的一下子。
“不要紧,就算你想让我把这个人揍回来我也会欣然同意的。”罗将说这些话时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兴奋,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在蛊惑瘦高男人选择这样的处理方式。
“不,不用了!”瘦高男人还是一个劲的摇头。他可不想惹这么大的麻烦。也许酒吧的老板娘惹得起,但他可是敬谢不敏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我是可以走了。”横堂冷哼。
“好啊,结账。”罗将爽快的说。
“你的账单是讹诈。”
“这就是我这里的价钱。”罗将把手伸到了横堂的鼻子底下。虽然这是女人的手,但却并不是细腻嫩滑的,上面结了很多茧子,有些粗粝。然后又特别加了一句,“对于你来说。而且,以后只要你来,价钱就一定会是这样的。”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逐客令?”
“我更愿意你大动肝火把这里砸了,这样我就更有理由揍你了。”
“你就是这么开店的?希望客人把你的店砸了?”横堂不禁失笑。他本来并不是一个脾气旺盛的人,只是白天的时候遇到了十分不愉快的事情,心情烦闷加上喝多了酒,出手的时候就没有顾忌了一点。对于那条鲤鱼精,他也觉得有些抱歉,“我们两个要是真的打起来,这条街都得毁了。”
“你不是连设置这点结界的自信都没有吧。”
“如果你想现场观摩消防队的灭火方法的话,倒也可以。”
奇奇走到罗将的身后,附耳对罗将说:“老板娘,还是不要打起来好。酒吧还要开呢。这些客人也受不了。”
罗将环顾了一周,果然,虽然开始是颇为兴致勃勃的观望着两个人的对峙,可是一旦牵扯到两个人的对战,客人们都开始瑟缩起来。对于这些修炼了几百上千年的精怪来说,酒吧老板娘和红发人的实力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揣度承受的。那两个人的一场大战,对于这些精怪就是毁灭性的灾难。耸了耸肩:“好吧,结账,然后你就可以走人了。”
陆横堂微笑,开始翻找自己的钱包。罗将颇感无趣的望着陆横堂的举动,很有些失望。
地上的鲤鱼挣扎着蹦了几下,使劲用着自己最后的力气。没有人想到要把鲤鱼放到水里去,因为那只是徒劳的举动,这条鲤鱼已经失去了存活的能力了。只是,鲤鱼自己还渴望着生存,即使已经濒死,即使死亡的大门已经为它开启。鲤鱼的蹦跃让它落在碎玻璃片上,疼痛反射般的把它刺激得跳起来,跃得很高,以至于它的嘴触及到了罗将的手指。仿佛被什么东西诱惑着,鲤鱼在那一瞬张开口咬住了嘴边的手指,狠狠的咬着吮吸。
罗将感到手上一阵刺痛,惊异的发现鲤鱼已经咬破她的手指,吸了一点她的血下去。罗将顿时大惊失色,猛地甩掉鲤鱼,大喊着:“都躲起来!”紧紧盯着本来已经即将死去的鲤鱼的变化。
横堂也是一惊,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直镇定的人怎么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直到他嗅到那一丝血的气味,才恍然大悟,也跟着戒备起来。只是,与罗将不同,他戒备的不是鲤鱼,而是罗将本身,那从罗将的血中渗透出来的味道,让他的脸上布满寒霜。
突然,酒吧里光芒大盛,一道金光闪闪的门出现在罗将和横堂的上方,如同彩虹横亘。吧台上的鲤鱼嘴边还残留着罗将的血,却不再是垂死的样子,甚至不再是初时的蠢笨,反而敏捷而暴烈,猛地跃起。
罗将大吃一惊,慌忙伸手去抓鲤鱼,却只摸到了尾巴就被脱手了。
只是迟疑的片刻,鲤鱼就跃过了龙门,青色的龙盘旋在酒吧之中,张牙舞爪的俯冲向一些弱小的妖怪,一口叼住一颗脑袋,咬下来,吞进去,连同一起的还有顶棚的一盏花式吊灯。酒吧内顿时一阵惊恐,弱小的妖怪尖叫着四处狼狈躲藏,寻找着一切可以隐匿身形的地方。打破东西掀翻桌椅的声音比音乐声还大。奇奇已经控制不住局面,连她自己也面临着同样的危险。毕竟,鲤鱼精很弱,但龙却绝不是这里的大多数妖怪能够比拟的。那张鲜血淋漓的大张的嘴巴,足以让绝大部分的妖怪毛骨悚然了。
看见这条龙,横堂显得兴味盎然。嘴角挂上了见到美味佳肴才会有的满足笑容。他只是两步走上前,扒开聚集着乱窜的小妖怪,与龙直面。那条看来比他大了不知多少倍的龙向着他冲刺。横堂却连动作都没有,只是张开嘴等着,那条肆虐的青龙就一头扎进了他的嘴里,转眼消失。
“你是犼?”罗将惊讶的望着横堂。虽然从一开始罗将就明白这个红头发的家伙绝非一般的精怪,然而,发现对方竟然是食龙的神兽还是让她很是震惊。上古神兽能够在现代还出现的并不是很多,尽管她本身也认识那么几个,但能够看到犼还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满意的咽下刚刚还在酒吧中作为骚动之源的龙,横堂站在狼藉的舞池里冷酷的望着罗将:“我是犼。你呢?只要喝了你的血就会变得这么残暴嗜杀,你是什么?”
听见这样的提问,罗将也不禁为之语塞,是啊,自己是什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