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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话,顾云浩也是不由目色一闪。
这话绝对是实话,亦是他心中最为担忧的。
新政本就不是可以一蹴而就之事。
眼下元化帝支持新政,又手握大权,他才能在户部那样放开了手脚行事。
但明显如今元化帝的身子看着好似有些不行了,若是有个万一,萧云珏年幼即位,必然是会出现辅臣当政的局面。
那样的话,新政之事还真是说不好。
假如主政的辅臣并不看好新政,那么即便是他顾云浩再有办法,也是无法继续将新政推行下去。
思前想后一番,顾云浩面色一凛,立起身来,恭敬地向着元化帝拱手一礼:“身为人臣,自当听从君命,微臣深受吾皇知遇大恩,更是不敢有丝毫违背陛下圣谕之心。”
见着顾云浩这般说,元化帝胸有成竹地一笑,道:“有景源此话,朕便放心了。”
“珏儿,过去,向你的老师行拜师大礼。”
虽然是答应了元化帝的托付,但顾云浩还是没有想到萧穆言会真的令小太子正式拜他为师。
“陛下,微臣愧不敢当。”顾云浩连忙急急分说道。
要知道正式的拜师礼,是要学生向老师行六拜三叩之礼的。
萧云珏身为皇太子,亦是今后华朝的帝王,即便眼下还是个熊孩子,他又哪里感受这小太子的大礼。
“礼不可废,此是你应当的,景源,你且坐下。”
元化帝摆了摆手,直接令顾云浩坐下,而后又看向萧云珏:“还不快去。”
萧云珏此刻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什么,也一改之前的脱跳的样子,神色严肃地走到顾云浩跟前,叩拜行礼道:“学生萧云珏,给恩师见礼。”
见着这个情状,顾云浩也不再扭捏多言,端坐着受了萧云珏的礼,便立即站起身子,双手扶起萧云珏,道:“臣斗胆受殿下如此重礼,定当竭尽所能,襄助殿下。”
萧云珏不过才七岁,即便是身在皇家比寻常孩童懂事早些,但总归还是尚在懵懂之间,见着顾云浩神情如此郑重,当下也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多谢顾先生。”
顾云浩这话显然并非仅仅是对着萧云珏,更是说给元化帝萧穆言听的。
既然作了决定,他便会全力以赴。
“珏儿,你先自去吧,父皇还有政务要跟你顾先生商议。”
果然,见着顾云浩表态,元化帝得到了想听的话,便让萧云珏出去。
萧云珏虽然平时顽皮爱玩,但在关键时候也还是很会看脸色,当下便点了点头,向元化帝叩首道:“儿臣告退。”
起身之后,只见他又对着顾云浩拱了拱手,道:“先生,弟子先出去了。”
“微臣不敢。”顾云浩忙亦是跟着拱手道。
见状,萧云珏也不再多留,就迈着小短腿出了屋子。
这里元化帝见着爱子离去,面上仍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久久不散。
“景源,眼下也不瞒你了,朕的身子多半是好不了了,或许只得再许你半年的时间,你可有把握尽掌朝局?”
突然,元化帝神色一变,一脸正色地道。
“陛下必定能大安,怎能轻易说这晦气之言。”顾云浩面色大骇,脱口而出。
他虽然猜到了元化帝的身体出了问题,但却也没想到会这样严重,甚至只剩下半年的时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早在朕即位后不久,便发现身体有恙,直到第四年,更是觉得严重了不少,这几年也越发觉得不好,特别是去年,更是自知时日不多,方才那样急急召你回京。”
元化帝叹息一声,却是将自己的身体情况全盘托出,道:“虽然经过这些年的筹谋,朝中局势已经安稳了下来,但太子年幼,朕是真怕到了那一天,他不能扛起这片江山。”
这些话说的是掏心掏肺,顾云浩万似乎也是没想到,君临天下的元化帝,会这样与他这样道尽心中所想。
“陛下”
顾云浩眼圈一红,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沉痛之感。
“景源,朕知你乃是一重情义之人,今日,便将太子跟这华朝的江山交托与你,望卿费心照料些吧。”
说到这里,元化帝的神色一默,竟是有说不出的伤感和孤寂之意。
“陛下放心,有臣一日,定会护着太子与我朝江山一日。”顾云浩眼中亦是带着深沉的痛意,神情坚定地应道。
“如此,朕便放心了。”
见着顾云浩应下,元化帝松了口气,又道:“只是眼下朝中局势不稳,你且要抓紧时间才可。”
说到正事,顾云浩思量一番,还是说道:“臣斗胆向陛下言及一事。他日,左相与副相二人可会对此事存有微辞?”
元化帝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他既然答应了辅助太子,继续推行新政,稳定江山朝局,那么自然就要开始作长远的打算。
杜允文跟陶明哲乃是两朝元老,在朝中颇有权势,若是元化帝一去,那更是三朝老臣,加上在内阁里,两人不论是资历还是职级,都远非他这个刚入阁的新人可比。
加上虽然现在勋贵们没有了实权,不能再影响到军队那方面,但也还是与杜允文等人眉来眼去。
若是到时候杜允文陶明哲再勾连勋贵,那么他便会面临不小的压力。
因此,顾云浩索性直接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暗示元化帝尽快动手,除去两人,从而杜绝后患。
元化帝是个聪明人,当下对顾云浩的意思也是心领神会,直接点了点头:“你所言不错,此事朕自有主意。”
说到这里,元化帝却是又似想起了什么,说道:“朕听闻,说是右相似有告老之心?可是属实?”
闻言,顾云浩心里大骇。
元化帝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还是将师祖也看作了太子今后即位掌权的阻碍。
这一瞬,顾云浩不由觉得心中带过一丝凉意。
原来即便是那样行事低调,又敬重皇室的师祖,也是被元化帝所疑虑。
只是虽然心中有些寒凉,但顾云浩还是面色不显地回道:“右相刚好乃是微臣师祖,前些日子,他亦是告知微臣,说是上了年岁,精神大不如前,确实似有告老之心。”
第201章:丞相之位(一更)()
顾云浩知道元化帝心底仍是在忌惮师祖。
孙惟德不仅是当朝右相;更是两朝元老;而今虽然年老;但在朝中的影响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可以说;现在内阁的三位宰相处境都不是很妙。
杜允文跟陶明哲那自然是不必说的。当年元化帝令季铭主持新政;一心只为能通过新政强国富民;但后面因着杜允文跟陶明哲联合勋贵守旧派向元化帝施压;最后令元化帝不得不取消新政,甚至处置了季氏三族。
身为一个帝王,又如何能容得下这样曾经逼迫于他的臣子?
而孙惟德虽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但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要知道孙惟德在提任右相之前,那可是吏部尚书。
吏部自来都是最受官员们欢迎和奉承的。
孙惟德主政吏部十多年,不仅是提拔了不少门生故吏;更是广结人脉;朝中一半以上的官员,都颇为敬重这位右相大人。
虽然孙惟德并未掺合进八年前的那场政治风波;但也正是因着如此;元化帝更是难以估量其在朝中的权势。
而且;孙惟德又一向善谋人心;行事密不可破。
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让元化帝不忌惮呢。
要知道;即便是皇太子萧云珏再聪慧,但总归还只是个几岁的孩子。
元化帝必然不会为自己的儿子留下这么一个心腹大患在朝中。
顾云浩心思一转,便猜到了元化帝的心思;遂当下便直接将师祖私下与他说的话;禀奏了元化帝,言及孙惟德却有告老之心,借以打消元化帝对师祖的忌惮。
毕竟如今萧穆言大权在握,若是他眼看着时日无多,为了替太子清路,直接一举处置了内阁的三位宰相,将师祖与杜允文、陶明哲两人一起发落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与其让元化帝忌惮,欲除之而后快,不如先行表露告老之心,而后渐渐淡出朝堂,不仅能在在这个时候保全自身,更能为自己留下一个不贪恋权势的好名声。
思量到这一层,顾云浩更是暗暗佩服孙惟德。
师祖果然不愧是稳坐相位多年。
约摸也是自之前与他一起料想到元化帝身子不好,孙惟德就开始在琢磨此事了吧。
否则,也不会那么突然让他帮着照看孙海帆,甚至还那样隆重的举办了一场拜师礼。
原来,师祖不仅是想要将孙海帆交托给他,更是想借着此事,向元化帝暗示他已有了告老之心。
“既是如此,景源,朕便许你以丞相之位。”
想了想,元化帝却是直言道:“待而今三相离任之后,不论乃是朕还在位,抑或是珏儿登基,都自此废除内阁三相之制,仅设一丞相统御全朝,你顾景源,今后我华朝第一个丞相!”
顾云浩万没想到元化帝会作出这样的决定,只觉心里瞬间噗通直跳。
“微臣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相当,必当感恩戴德,世代相报。”顾云浩面色似喜似惊,当下便拜下叩首谢恩。
“你且去吧。”
元化帝摆了摆手。
“臣告退。”应了一声,顾云浩恭敬地退了出去。
这里,看着顾云浩出屋离开了紫极殿,元化帝神色一下疲倦了下来,却复又往那软塌上一靠,面色更是难看了许多。
“陛下。此人可靠么?”
这时,却只闻一个柔和的女子声音响起,自暖阁后的隔间里,皇后卫氏身着一袭明黄宫装走了出来。
卫皇后一面端着茶碗服侍元化帝吃茶,一面带着几分忧色地道:“陛下果真是预备废三相,而只任用那顾景源一人为相?如此的话,此人岂非会权柄过重,若是生了悖逆之心,只怕”
“杜允文跟那陶明哲都是极有野心之人,两人如今又勾连在一起,未免今后多事,即便那顾景源不提,朕也是定要除去这两人的。”
元化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加上孙惟德年岁已大,现在亦有告老之心,顾景源已逐渐为孙惟德一党官员的主心骨,到时候杜允文跟陶明哲一倒,孙惟德再告老,朝中本就将会是那顾景源一手遮天,朕眼下许之以丞相之位,实际不过是给个名声罢了。”
“此人这般权重,陛下何不杀之,以免留下后患。”卫皇后还是有些不解地道。
“不可。”
元化帝无奈一笑:“眼下蛮族狼视我朝江山,然如今国力空虚,军力薄弱,若为长远计,新政是必行之事,那顾景源一心扑在新政之上,新政之事,非此人不可。”
“再则,此前朕亦是派了暗卫对此人过往之事细查一番,思量了许久,方才确定此人是个颇重情义之人,朕才放心将珏儿交托与他。”
说到这里,元化帝顿了顿,双眼微微一眯,道:“也是由着这个缘故,朕方才许他丞相之位,此乃攻心之策,珏儿年岁太小,即便手握大权,反而容易被人谋算,倒不如直接暂让顾景源掌权,反而更显得胸怀,得其感念之心。”
“我晓得皇后是心疼珏儿,只是你想,那孙惟德是多狡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