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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浩。”刚进门没多久,便听闻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顾云浩回过头去,却见季航迎面赶来,不由笑道:“怎么这么着急?即便今日是小鑫金榜题名,也不必这样走路带风吧。”
季航三两步便走到了顾云浩跟前,也不着急与他分辨,只急急地喘了两口气,又看了看四下,见没有旁人,方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昨儿夜里,却是突然收到一个消息,只怕是不妙。”
闻言,顾云浩眉尖微动,整个人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亦是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了?急成这个样子。”
“右相那边收到消息了没?说是太上皇病危了。”
季航的声音很低,但说出的话,却是让顾云浩心中警铃大动。
太上皇病危!
这可是大事
如今新帝即位才刚到第三年,蜀王跟平王虽然已经就藩,但也可以说是放虎归山。
新政税改之事虽然基本上落定了,但却还是要等过两个月才能按着新税制开始收税。
至于之后的商贸、兵事改革之事,还压根没有提到台面上来说。
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太上皇居然病危了
要知道太上皇在位数十年,起手段谋略远非是寻常人可比的。
也正是因着有太上皇在,不论是守旧派的勋贵世家们,还是平王跟蜀王,方才有所顾忌,即便面对元化帝的新政,也只得埋首接受。
眼下元化帝一心想着继续推行新政,甚至在殿试之时,还划出了新政方面的考题,并且借由殿试,在华朝上下掀起了一股提倡新政的风潮。
也不知太上皇病危的消息一放出去,会引起多少波澜。
思及至此,顾云浩只觉心思越来越沉重。
“师祖那边我已经有两日没有过去了,也不晓得有没有接到消息。”
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顾云浩当下也直言问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们季家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若是你们得到了消息,那么此事只怕是瞒不住了杜允文他们了。”
季铭虽然现在手握大权,季家也是如日中天,堪称元化一朝崛起最快的家族,但杜允文、陶明哲、孙惟德这些人也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季家有渠道知晓太上皇病危这个重大消息,那么杜允文等人自然也是有办法。
本来杜允文等一众守旧派,就是因着有太上皇压着,方才不敢放肆,但若是太上皇那边出了事
想到这里,顾云浩顿时心绪不宁。
“多半是了。”
很显然,季航也是想到了这件事,当下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爷爷也是昨夜思索了一晚上,今日一大早便入宫面圣了,想来是有了什么法子向陛下建言吧。”
“今日金榜放榜,小鑫此番高中,也算是个好事,咱们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办法,不如等得了消息再说吧。”
说到这里,季航忍不住感叹道:“云浩,还是你有远见,想的通透,也亏的是你相劝,小鑫在殿试文章的时候,没有主张新政之事,否则,他乃是你我二人的学弟,若是加上殿试文章鼓吹新政的话,自然是要被划为新政一派。”
“现在看来,局势更加不明了,若是小鑫在这个时候被打上新政派的烙印,只怕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言毕,季航看着面前这位相识多年的好友,心中暗暗心惊不已。
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这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少年,却已经成长为如今这么一个深谙朝局官场之人。
“咱们都在这事上用不上力,既然季阁老已经入宫面圣,多半是有了对策,咱们且静待机会吧。”
顾云浩说道:“说到底,此事还要看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心中也是五味俱全。
眼瞅着税改就要完成了,却是不想在这最后关头去,却是出现这样的事情。
若真是太上皇有个万一,也是不晓得元化帝那边能不能顶得住守旧派们带来的压力,若是抵挡不住的话
“你说的不错。”
季航也是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侧目看了下四处无人,方才低声道:“若是陛下挡不住杜允文等人的压力,心思有变的话,那咱们这些人只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闻言,顾云浩更是觉得心中悲凉。
难道他们的变革真的会至于现下么?
难道真的又要冲到历史的覆辙,还是说真的是变革者都没有好下场么
“眼下还说不清楚,但是我相信季阁老那边已经有了打算。”
即便是对新政之事心有不甘,顾云浩还是建议季航道:“你在邸报署那边也要更加小心,开始想好退路才是,现在这个情况,凡事都说不准,咱们须得又准备才行。”
对于新政,顾云浩自然是不遗余力。
毕竟这乃是他毕生从政的心愿,但只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也不愿意为了这个新政,便葬送了自己的知己好友,更不会在如此形势不明的情况下,还冒然去强出头,作无谓的牺牲。
“恩,我晓得,你放心吧。”季航点了点头,说道:“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待会也不知道小鑫能得个什么名次。”
“不错,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待小鑫高中游街之后,今晚咱们三人便在我家里一聚。”
顾云浩最是一个谨慎之人,比之季航,更为小心上几分。
“好。”
季航点了点头,便携着顾云浩一起入内往太和殿方向而去。
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顾云浩看着礼部的官员捧着圣旨出来,也不由为余鑫焦虑起来。
走完诸多程序,见太和殿内有官员出来,宣召了包括余鑫在内的十人入殿,顾云浩便放下心来。
一般来说,在发榜之日,皇帝召见的这是个士子,基本都是殿试的前十名。
只是因着皇帝想要见一见这些士子,或是对这些人的名次还没有决定的时候,这才传召入内。
毕竟这些人里面都是整个华朝士子中的佼佼者,也是当科取士的优秀人才,皇帝开科选才,也是为了选出一些可用之人,故此会再召见一番,加深一下印象。
余鑫现在被传召进内,可见与他料想的一样,殿试的内卷官内,也是有不少官员是站在守旧派一方。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却也无从避免。
好在余鑫能进入前十,这样的名次算是不错了。
而且,以现在这样的形势,只要余鑫进了前十,得以面见元化帝。
就算是为了安抚那些守旧派,元化帝也不会压低余鑫的名次。
没隔多久,便见那些入内的十名士子复又出来。
这时,鸿胪寺的一官员也捧着金册出来宣榜。
顾云浩仔细听着余鑫的名次。
“元化四年辛酉科,殿试第一甲第三名越省余鑫。”
听到这个声音响起,顾云浩嘴角微微一扬,眼中也带着几分笑意。
第三名,倒是不错啊。
他们陵江书院,又是出了个探花郎
第177章:风起云涌()
余鑫考中了探花;虽然有些意外;但却也是在预料之中。
毕竟余鑫已经被那些站位守旧派的阅卷官们送进了前十;当下太上皇又爆出了病危的消息;元化帝更是不会轻易触怒守旧派。
余鑫的文章不似其他士子那般鼓吹新政;自然是被一众守旧派们所欣赏的;故此;就算是为了安抚住守旧派,元化帝也不会打压下余鑫的名次。
但是,新政仍是元化帝坚持的主张;即便是安抚守旧派,元化帝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意愿。
其实所为开科取士,并非是仅仅为了选拔贤才这么简单。
在有的时候;开科取士的结果和选择;其实还代表着当前朝局的形势和皇帝的态度。
比如这一科,元化帝为了安抚住守旧派;便不得不让余鑫取中一个相对比较不错的名次。
毕竟这一科的殿试;众多士子都是在鼓吹新政;只有余鑫一人提出要谨慎对待;对于新政保持着中立的态度。
若是今次余鑫的名次过于低了;那么那些朝中的守旧派官员们;便会是觉得元化帝容不下朝中有其他声音,更是对这些勋贵世家的守旧派们深恶痛绝。
作为一个帝王,是否乃是明君;其中有一个很直接的判断标准;那便是——能否容得下不同的声音。
更何况余鑫殿试的文章,也并没有站在守旧派的立场反对新政,而是中立的论及此事,不似其他士子那般吹捧改革罢了。
可以说,将余鑫抬到前十,其实也是那些守旧派们想要借此去试探元化帝的态度。
因此,余鑫能进入前十,除了他自己的文章过硬,才学不错的原因之外,还有一部分是守旧派们的推波助澜。
如今太上皇病危,为了稳住这些守旧派,元化帝的选择势必更要思量周全。
但是,即便是要给余鑫一个不错的名次,也绝对不可能是状元。
状元的文章,未必是前十之中最好的,但必须是最合帝王心意的才行。
毕竟,状元的文章,历来都是代表着帝王的选择和坚持,乃是底限所在!
元化帝既然一心要决意新政,那么即便是抬举余鑫,也不会归于他状元之位,今科的状元,必然是要一个全力支持赞颂新政的人才行。
那么余鑫的名次便只能是探花或是榜眼了。
虽然榜眼乃是第二名,探花是第三,但探花可是那一科进士的严重担当,探花的关注度不仅高于榜眼,更是与状元都差不多了。
因而,余鑫便得了这个探花之位。
当然,这一切的基本,还是要有真才学的。
顾云浩作为学兄,如今看着余鑫高中探花。也是为他高兴。
只是在为余鑫欢喜的同时,也在暗暗焦虑。
太上皇果真是病重了。
自那日放榜后,顾云浩便去右相府问了师祖孙惟德,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
这件事来得突然,孙惟德也表示有些措手不及。
当然,对于此事最为忧虑的还是季铭。
他现在乃是新政的总裁,更是身兼户部跟工部的尚书,若是新政一事有个什么意外或是不妥,于他都是极为不利的。
虽然元化帝极力封锁消息,但太上皇病重之事,还是慢慢地传到了朝中。
一时间,只要稍微懂点门道的官员,心思都开始浮动了起来。
而那些士族功勋们,则更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不过几日的功夫,雍京城便出现了好几起世家子弟为恶之事。
因着太上皇这一病,朝中的局势更是暗潮涌动。
杜允文虽然没有立即发难,但这段时间在朝中说话也是比先前更为强硬了些,甚至在内阁为着一件琐事,很没好气的指摘了季铭两句。
随着杜允文跟守旧派们的动作,朝中的官员也逐渐感觉到好似风向有些变了。
对此,孙惟德也感叹不已,对着顾云浩道:“景源,咱们也需得想好对策,准备退路了。”
闻言,顾云浩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即便是知晓太上皇病危之事,会影响到朝局,但也总是抱着希望,只盼着不至于发生什么大的变动。
“师祖,真的是到了那个地步了么?”
顾云浩有些不死心地道:“以弟子看,当今圣上也并非是个不懂筹谋之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