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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由于陶明哲等人的推波助澜,徐景泄题的消息方才那般快的传遍了整个士林,从而引起参考士子的不满。
只是对于陶明哲而言,当时却并非是在意会试公平不公平,只不过是想着借此打压左相一党,从而减掉当时的二皇子平王的羽翼罢了。
但杜允文也并非泛泛之辈,最后还是成功的令徐景脱罪了。
虽然这事已经过去了两年,但在此事之后,徐景的名声也算是彻底的完了。
对于徐景此人,杜承嗣始终是心中有愧的。
毕竟这些年来,类似于那次会试一样的事情,徐景也是为他们家做了不少。
“为了你?”
杜允文却是看不惯儿子这样软弱犹豫的样子,冷笑道:“他徐景能有今日,也是靠着咱们杜家!天底下哪有只得回报,不需付出的好事?”
说到这里,杜允文眉尖一挑,语气冰冷地道:“再则来说,当初会试即便是出了事,为父也是帮他脱了罪,算不得委屈他多少。”
“你以为当年若不是老夫,就凭他徐景,面对陶明哲一党的围堵和众多士子的弹劾,还能全身而退?”
杜允文一向有些看不起徐景,此刻更是面带鄙夷地道:“你以为他这能更进一步升任礼部尚书?徐景那点本事,能坐上礼部侍郎的位置,都是靠着老夫在朝中的势。若不是因着乃是老夫的女婿,他哪里还能在礼部那般张狂,只怕早被周跃光跟袁振给踢出局了。”
“再则来说,若非他自作主张,将试题泄露给李文旭,又岂会惹出那么多事端!老夫还没怪他,你倒是还觉得愧对于他!”
听了杜允文这话,杜承嗣沉默了。
当年顺德三十年的会试,正是李文旭的第四名传胪。
对于李文旭此人,杜承嗣是极为不屑的。
即便李文旭乃是他的外甥女婿,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李文旭的感观。
虽然都是出身寒门,最后娶了官宦人家的千金,但在杜承嗣看来,姐夫徐景与这个李文旭有着本质的不同。
首先徐景是绝对有真才实学的,也是靠着自己的真本事考上了传胪,方才为姐姐杜柔嘉所看重,从而攀附上他们杜家。
但是李文旭则不同。
李文旭进京之后,仅仅乃是一个举人的身份,却借着拜会徐景之时,趁机接触外甥女徐依然,并百般讨好,最后借着徐景的权势,一举高中。
若说徐景乃是被动的接受杜家的示好,从而成为杜家女婿的话。
那么李文旭则是步步为营,从一开始便是有目的攀附权贵。
在杜承嗣看来,即便那李文旭的才识要比他强上一些,但也未必一定就能高中,至少是没有那个实力考得那般好的名次。
要知道,当年李文旭可是取了会试第三。
只怕不仅是会试,就是后面的殿试阅卷,只怕其中也是有徐景的手笔在,否则以那李文旭的才学,哪里就能取得中传胪。
毕竟在当初会试之前,那李文旭便已经哄得外甥女徐依然非他不嫁。
徐景也不过是相帮自己未来的女婿罢了。
不过,也正是因着李文旭的名次过于显眼,方才令陶明哲等人借题发挥。
虽然对李文旭此人厌恶的紧,但对于徐景,他却始终是当成姐夫来看的,即便知晓当年之事并非仅仅是为了他,但还是不愿眼看着徐景被问罪。
第166章:左相的狠()
“父亲;若是姐夫就此被问罪了;那么姐姐跟依然可怎么活啊况且闽地之事;也不该全由姐夫一人担待。”
说到底;杜承嗣仍然还是有些不忍。
毕竟他仅有这么一位姐姐。
“妇人之仁!”
听了他的话;杜允文却是冷冷一哼;说道:“他徐景也借着我们左相府的权势横行华朝数年;如今即便是一死,也不算白活一辈子。再则来说,闵地之事虽然牵连甚多;但他徐景也并不干净,若是因此事获罪,也不算委屈了他。”
见着杜允文决心已定;且明显带着几分怒意;杜承嗣也不敢在劝,而是岔开话题道:“父亲;您答允了姐姐;说去陶相府;可还要出门?”
“自然。”
杜允文放下手中的茶碗;点了点头;说道。
“可是您不是说此次不能出手救姐夫么;去陶相那边,是为了”
对于杜允文的话,杜承嗣却是有些不解了;但仍是带着几分期待。
他自然是知道的;自从顺德一朝,父亲跟陶相陶明哲都卷入了夺嫡之争。
当年陶明哲支持蜀王,而父亲却是跟平王走得近。
当时朝中传言,顺德帝将立太子,并且更是要在蜀王跟平王之间选定接班人。
因着这个缘故,身为左相的父亲跟陶明哲自然是斗得厉害。
眼下虽然新帝即位,父亲跟陶相两派都没押对宝,但也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若不是为了帮助徐景开罪,父亲又何必拉下脸面去见那陶明哲呢?
闻言,杜允文立起身来,目色悠远地看了看屋外的院子里的一排翠竹,缓缓出言。
“要想让三司会审的结果与为父设想的一致,又岂能不去见一见陶明哲这个老小子呢”
言及至此,杜允文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复又说道:“闽地之事,必定要借此机会了结了才好,此事不可再生波澜,只能止于徐景这里。”
听了这话,杜承嗣心中一紧,眼中透出些许悲凉之色。
看来此次徐景是怎么也不能脱罪的了。
真是苦了姐姐
“父亲,那陶明哲与您不睦多年,今次会不会在此事上做文章?”
这时候,杜承嗣又想起一事,遂建议道:“咱们是否应当另想法子?”
“承嗣,你到底还是年轻了。这官场之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好坏,其实不过都是为了利益罢了,之前和睦不和睦有什么要紧。”
杜允文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你只当现在还是太上皇当政之时么?眼下新帝即位,为父与那陶明哲都押错了宝,如今皆是新帝眼中的芒刺,那陶明哲更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来得气力与为父相争互斗?”
“是儿子短视狭隘了。”
一听这话,杜承嗣便极快地回过味来,随即神色一正,道:“难道父亲您是想与陶相结盟?”
“官场之中,因利而合的事情,难道你还见得少么。”
杜允文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沉声说道:“那季铭现在手里的权柄越来越甚,陛下也是有意抬举,想来过不了多久,季铭便权倾一朝。眼下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闻言,杜承嗣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子,仍是觉得有些转不过那个弯来。
虽然眼下季铭为新政总裁,掌控着户部全力推行税改之事,但这也好似不至于损及父亲杜允文的地位才是。
对于朝中之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听说皇上有意让季铭更进一步,让他登上相位,但如今他们杜家早已跟勋贵世家牵连到了一起,陛下如今在推行税改,为了安抚勋贵们,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轻易的便敢动父亲杜允文这个左相的位置。
那么剩下的便只有副相跟右相的位置了。
所谓人往高处走,那季铭在内阁为官多年,朝中也有许多门生故吏,现在又为元化帝所信任,想必心里自然是看不上从一品的副相之位。
季铭看中的,约摸乃是右相之位吧
而且近来朝中虽然并无什么大事,但也是能感觉的出来,季铭近来有不少举动,都是冲着右相孙惟德而去的。
最为明显的一事——季铭勾连吏部尚书邓仕建,一起运作将孙惟德门下得意弟子顾云浩,从翰林院调任到户部的闽省清吏司。
这分明乃是想拉孙惟德下水,去帮他分担守旧派带来的压力。
不过这孙惟德也是狠角色。
却是直接立马反击,通过徐景之事,来逼迫季铭不得不与他们左相一党交恶。
当然,杜承嗣并不是一个很有心机城府之人,这里面的许多事情,他其实看不明白,而是父亲杜允文教他的。
“爹,季铭不是看中的右相之位么?咱们何必”
杜承嗣不解地道。
他确实有些不明白,既然父亲断定季铭是冲着右相之位去的,他们又何必在意那么多。
难道不是只需要稳固自己的地位变可了么?
“季铭此人看似忠厚,实际野心极大,且又得皇上信任,若是哪日一旦官至宰相,还是得了右相之位的话,自然是要压为父一头。”
看着杜承嗣那疑惑的样子,杜允文不由摇了摇头,解释道:“孙惟德是个懂得权术之人,即便是为右相,也是懂得避让,不至于与我为难,但那季铭却是说不准了。”
闻言,杜承嗣恍然大悟。
虽然内阁乃是三位宰相共同主理。
但副相却是从一品官职,自然是无法与正一品的左相跟右相相提并论。
而且,严格来说,只有右相,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丞相。
虽然眼下他们朝中左相跟右相并尊,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差别,但实际上,其实右相的地位应当更高一些。
孙惟德并不是一个在意虚名的人,也不愿一人独大,从而惹得皇帝不满,所以这么多年来,不论是在内阁中,还是在朝政之事上,都没有独自揽权,反而是尽量平衡内阁诸人的权柄。
也是因着这个关系,杜允文这么多年来方才在朝中有如今的影响力,甚至能与孙惟德分庭抗礼,势均力敌。
在这一点上,不论是杜承嗣,还是杜允文,都是极为佩服孙惟德的。
混迹于名利场上,能如这为孙右相一般有智慧,又不那么贪恋权力的,着实是不多了。
很明显,季铭并不是那么一个有胸怀之人。
“父亲,那姐姐若是待会问起来,我该如何说啊?”
杜承嗣犹疑地道。
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姐姐杜柔嘉。
毕竟按着先前父亲话里话外的意思,好似去陶相府乃是为了帮姐夫徐景脱罪,但现在确实去为了让徐景早日定罪。
这让他如何去面对满怀期待的姐姐
“连这点子事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你这脑子什么时候方能开窍!”
见着杜承嗣一脸纠结为难的样子,杜允文不由心中一门,教训道:“自己在家里多想想,别成天作出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
对于杜承嗣的心思,杜允文是万分看不上眼的。
他晓得自己这个独子不仅是心机城府不够,还为人过于良善,行事优柔寡断,实在并非是个混官场的料子。
也不知道当自己百年之后,这孩子能否担当的起这偌大的杜家。
若不是情非得已,杜允文实在是不愿就此将徐景作为弃子。
这倒并非是念着徐景乃是他的女婿,而是觉得有徐景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相助,对于儿子杜承嗣而言绝对是件好事。
只是眼下由于都察院的弹劾,闽地那边的事情已经被摆到台面上了,加上季铭又一力主张严惩此事,对于徐景此人,现在也只得放弃了。
教训了儿子杜承嗣一番,见着时间差不多了,杜允文便吩咐府里的备下轿子,往副相陶明哲府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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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的官员共分为三班轮流休沐。
与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