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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村长与有荣焉道:“三妞啊,聪明得很,大人,待会儿开饭您就知道了。”
“嗯,那本官就等着。”县令说着话背着手走向堂屋,路过厨房时没忍住,扭头瞟一眼,登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童试开考之前卫老没离开过杜家村,京城卫家也没派人送信过来。而县令是最先接触到试卷的人之一,他很确定没人向卫老透露过题目。卫若怀获得第一名那全靠自个的本事。
来之前县令大人十分想不通,如此聪慧、前途无量的少年怎么会看上个农女,然而就那么一眼,活了大半辈子的县令也忍不住羡慕,卫公子的运气。
“大人?”村长轻轻碰他一下,“您饿了?”
县令打个激灵,慌忙收回视线,“没。我,我只是好奇锅里炖的什么。”
“那我叫三妞早点开饭。”村长没等他开口就钻进厨房。
杜三妞捞出豆腐,便听到卫若愉的声音。和小孩一块到厨房里,杜三妞把剩下的鸡蛋浆倒入锅里,炒黏糊,然后淋炸至金黄的豆腐上,一碟脆皮豆腐便好了。
男人饭量大,无论哪个菜,杜三妞做的分量都特足,从中给卫若愉拨出半碗也看出来少。于是杜三妞又给他夹几块鸡肉、排骨,和一些海鲜河鲜,放在盘子里,“够么?我再给你盛半碗饭?”
“我不要吃饭。”卫若愉进来就看到拌着鸡蛋液、馒头屑的里脊,“我要那个。”
杜三妞顺着他的手指便看到等到下油锅的牛柳和鸡柳,失笑道:“好。”之所以有牛柳还要鸡柳,是因为吃饭的人多,三妞怕牛柳不够吃,便做一碟鸡柳充数,放在她家人面前。县令和卫老面前自然是上牛柳。
炸好之后,杜三妞叫她堂兄端着鸡柳上桌,而牛柳放到卫若愉面前,“给你。”
小孩儿看到尖尖一碟牛柳,脸色微红,“我,我吃不了这么多啦。”说着话夹两筷子,“这些就够了。”
杜三妞眼里堆满了笑意,二话不说又给他夹些牛柳,随后才叫人把牛柳端出去。小孩儿见他的盘子满满当当,顿时开心许多。
饭后,卫老送走县令,回来便发现卫若愉心情不错,捏住小孩的脸,“这样才对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小孩拍掉他的手,挤到杜三妞身边,“三妞姐,我大哥若是考不上状元,你就别嫁给他。”
“可是我比较喜欢探花啊。”杜三妞故作为难,其实怕给卫若怀压力。
上个月二十一号,媒婆走后,卫若怀两天送她一支簪花,三天送一套襦裙,虽然在此期间没出现过,都是叫钱娘子送过来的,可他一点儿也没消停。
纵然杜三妞迟钝,也感觉到卫若怀不是一般的喜欢她。她前世的恋爱经验虽然少,也晓得卫若怀很在意她的看法。
“为什么?三妞姐,状元比探花好。”卫若愉不懂。卫老也想知道她又会编出个什么样的理由。他至今依然清楚地记得,初到杜家村时听到的那番话。
杜三妞抬头转向卫老,没等他开口就问:“我记得您当年是进士?”
卫老道:“不单单我,若愉的父亲也是进士,只有——”
“只有他父亲是探花。”杜三妞看向卫若怀。丁春花瞪她一眼,“那是你公爹,怎么说话呢。”
“娘”杜三妞一脑门黑线,她才十三岁,搁在上辈子刚刚读初一,“我和若怀还,还没成亲呢。”
“早晚的事。”卫老笑吟吟道:“你跟着若怀喊父亲、母亲便可。”
可怜的卫大人和卫夫人还不知道多了个儿媳妇。
杜三妞也是无语,便装作很害羞的样子低下头。卫若愉见缝插针,故作无知,道:“三妞姐若是不喜欢,喊大伯和伯母也行。”刚说出来,就感觉到头皮一疼,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巴掌,听到“哎唷”一声才转过头,怒道:“活该。”
“谁叫你乱说。”卫若怀的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小混蛋,你用足了吃/奶的劲啊。”
小孩抬了抬下巴,“是,你打我啊。”
卫若怀的手指动了动,余光瞥到杜三妞,“我比你大,不跟你一般见识。”
“虚伪。”卫若愉不屑地白他一眼,转而继续问三妞为什么。
杜三妞只是想到一句话,“一门三进士,父子双探花,多好啊。”
众人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卫老抚掌大笑,“的确很好,若怀可要好好努力啊。”
“还早呢。”卫若怀听到丁春花说“公爹”,才意识忘了什么,回到家就给京城写信,同时送去两坛桂花酒和两坛前年酿的葡萄酒。
酒自然是杜三妞提供。
卫炳文收到信的第一反应就是把酒砸了,没等他动手,卫炳武便说:“大哥不要给我,我不嫌弃。”
卫炳文手上的动作僵住,“你的意思我嫌弃?哪个眼看到我嫌弃。夫人,收起来。一滴也不给他。”
“喝了杜三妞的酒,可就得承认她是你儿媳妇?”卫夫人提醒他。
卫炳文气咻咻哼一声,“我不承认有用么?父亲叫若怀在那边参加秋闱,会试开始的时候再回来,中间六年,那小子什么时候生个娃,我们也不知道。”
“不会的。”卫夫人苦笑,“若怀信上也说院试名次一出来,父亲就叫他找媒婆去杜三妞家说亲,紧接着就是定亲。我们都不在跟前,中间这么短时间也够难为他。”
“我倒没看出来。”写信认错还不忘耍心机,可真是他的好儿子。
卫夫人摇了摇头:“若怀心想事成是开心,但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父亲拍板,他老人家决定的事哪容得我们置喙。我们该庆幸若怀喜欢那个杜三妞。”
“大嫂说得对。”卫炳武接到,“若怀的婚事轮不到我们做主。如果没有杜三妞,父亲给若怀定个他不喜欢,但是很适合我们家的姑娘,就我大侄子那德行,我绝对相信他能把日子过得像一潭死水。这样您就高兴了?大哥。”
“我说什么了?”卫炳文瞪他们一眼,“瞧瞧你们多少话。”说完转身就走,走出门又折回来,“酒搬到我书房里。”
卫夫人顿时哭笑不得,等他走远,才带着丫鬟婆子出去,给她那未来的儿媳妇置办衣物。随着礼物抵达杜家村,同来的还有个四十来岁的女人。
卫若怀见到来人惊掉一地下巴,“姨母?您,什么风把您出来了?”
“叫杜三妞的风。”来人笑吟吟往周围看了看,“你媳妇儿呢?叫出来我看看。”
卫若愉突然蹦出来,“我去叫。”不等她开口,拔腿就往隔壁跑。
松鼠鱼()
卫若怀的姨母九月十八日从京城出发;路上遇两场大雨;走走停停;十月初四;也就是今天下午才到杜家村。
宋夫人进村时是申时两刻;这个时间点村里的男人出去做事还没回来;小孩子们尚未放学;女人们不是在地里锄草便是在家干活,以致于只有寥寥几人看到宋夫人的马车。见其要往卫家去,潜意识认为京城卫家又派人给卫老送东西。此种情况;过往三年也出现过几次,村民便没多想。
十月,对广灵县百姓来讲是真正意义上的收获的季节。山里的坚果落了;橘子红了;葡萄熟了,晚稻也终于可以收割。虽说现在时间还没到;也不远了。
卫若愉到隔壁时;杜三妞正在剪葡萄;见他走近;随手丢给他一串;“今天怎么这么早?”
“家里来客人了。”卫若愉揪个葡萄塞嘴里;“好甜啊。对了,三妞姐,别剪了;换身衣服随我去见客人。”
“我?”食指指向自己;“来的是你家亲戚不成。”
“不是我的,是大哥的姨母。”卫若愉话音落下,啪嗒一声,一串葡萄掉鸡窝里,卫二少吓一跳,“别慌,三妞姐,不是亲的。”
杜三妞的脸色不是很好:“表姨?”
“我大伯母的庶姐。”卫若愉见她满脸疑惑,“大哥的外祖母以前成亲两年还没生出小孩,他们家老太太就给他外祖父纳个贵妾,结果那女人生个女孩儿。又过四年,他外祖母才生个儿子,接着又生俩女儿,长女就是我大伯母。听明白了吧,她不敢给你脸色看。”
“没没明白。”杜三妞摇了摇头。卫若愉不禁皱眉,“怎么就不明白呢?我都说得很清楚啦,她是我大伯母的庶姐。”
“所以,和你大伯母的亲姐有什么不同吗?”杜三妞想一下,“或者说她们关系好吗?”
卫若愉拧眉道:“关系不好她也不敢为难你啊。”
“你的意思她怕你大伯母?”杜三妞听出一点。卫若愉理所当然的点头,“自然,她又没个兄弟,在婆家受气还指望大哥的舅舅替她出头呢。当初若不是大哥的外祖母仁义,她也别想嫁那么好。”
“所以,她相公是做什么的?”杜三妞暂时丢开她没搞明白的事。
卫若愉说:“在少府做事。少府就是皇家的内府,宋夫人负责教宫女和低品级的宫妃规矩、礼仪。我觉得她过来,一定是来教你规矩的。”
“若愉猴儿,你知道的太多了。”笑呵呵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杜三妞手里的剪刀“啪”一下掉在地上,惊得围着她的几只鸡纷纷逃散。
杜三妞低头捡起来,直起腰便看到身着白色齐胸襦裙,外罩土黄色褙子,脸若银盘,眼里堆满了笑意的中年妇人不急不慢的向她走来。待人走近,杜三妞便发现对方的鼻子嘴巴和她未来婆婆一模一样,大概爱笑的缘故,眼角鱼尾纹很深,看起来倒像是比她那婆婆大十岁还多,“您,您好。”
宋夫人一愣,看了看杜三妞一眼,莞尔一笑,“你也好。”顿了顿,“准备站在鸡圈里和我聊天?”
“啊?不是。”杜三妞忙出来,低头一看鞋上有鸡屎,脸色微红,“若愉,陪宋夫人去堂屋,我换双鞋。堂屋里有茶。”说完就朝她房间里跑。
宋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皱,嘴上说:“我算是明白京城那么多大家闺秀,为什么你都不喜欢。男人啊,无论年龄大小都一个德性。”
“姨母”卫若怀不自在的揉揉鼻头,“我承认看上三妞是始于颜值,但后来是倾于她的才华啊。”
“才华?我还没发现。走个路慌里慌张没有一点稳重劲,倒是看出来了。”宋夫人说着话瞥卫若愉一眼,小孩儿反射性挺胸站直。宋夫人轻哼一声,到堂屋里就往四周看,见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大方桌上有个砂壶和四个倒放的杯子,朝卫若愉睨了一眼,“还不快倒茶?”
“是。姨母,请喝茶。”平日里毛毛糙糙的少年像变了个人,放下砂壶时没发出一丁点响声,这在以往根本不可能,“飘在上面的是桂花,水里还放了点蜂蜜。”
“啧,我现在信了,她很会吃。”宋夫人话音落下,杜三妞出现在门口,一时进来也不是,躲走?人家已发现她。
宋夫人抬起头,不禁睁大眼。刚才便知道这丫头颜好,如今换上粉色襦裙,衬得皮肤白里透红,乌溜溜的长辫子也变成垂挂髻,髻两侧各戴一支碎花簪,安安静静站在那儿仿佛仕女图里走出的美人儿饶是在宫里见惯各色美人,也忍不住和颜悦色道:“进来啊。”
“是,姨母。”杜三妞收起大大咧咧一面,规规矩矩走到宋夫人身边听候发落。
卫若怀不禁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