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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踌躇了、犹豫了。
连家一门一夜之间满门遭屠,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他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的父亲,连家满门老少全都横死在刀下。
他依旧悲愤之余,忽然冷静了下来:不,他不能鲁莽!他如今有娘、沈伯他们,还有木瑾,他的新婚妻子,他许诺过的,要给她一个家。
这是一个家,一个崭新的连家。他得慎重,考虑周全了,他已经失去一世,他再也牺牲不起
他一个人就那样盘腿坐着,望着黑沉沉的夜空,默默地思索:赵英明、冯英、徐家、赵睿。。。。。。
木瑾早上醒来,连云已经走了。杜鹃笑吟吟地候在床边:少夫人,老夫人请你去前头呢,说是今日天气好,去明光寺拜佛求签!
木瑾“哦”了一声,忙起了床,草草梳洗了,就往前头去了。
224留住()
邱氏捐了香火钱后,就去听方丈讲经了。木瑾陪着听了一会,被邱氏赶着自去逛了。
屋里邱氏殷切望着方丈:如何?大师?我这个媳妇儿。。。。。。
宽敞的庭院里,木瑾望着似曾相识的院子,微叹:“曾经,自己初上京,陪刘夫人进香,刘夫人帮自己求姻缘签。。。。。。。碰到昌盛侯夫人与梅氏!”
她移目看过去,她犹记得那棵桂树,梅氏求子,木秋得宠;如今,梅氏已产子,木秋也贵为公主。。。。。。
她如今与婆母一起来,邱氏虽未明说,但她的意思她懂,无非是求子。
连家的情况她清楚,人丁单薄,十几年前那场祸事,已经无人了。连云这棵独苗,承载延续连家香火的所有希望。要不是身负血海深仇,不能公开,恐怕连云现在早就儿孙满地跑,小妾通房一大堆了。对于邱氏来说,自然是子嗣多多益善了。
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好重,看来,不止她,身边的人,不,应该是所有的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然,连木华阳,一介大老爷们,也会在回门那日,巴巴地弄了一大箱子小儿衣服来。。。。。。这是一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
她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僧房门,邱氏还在那里与方丈说话。。。。。。
她不由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心内也憧憬:前世自己没有孩子,嫁给郑路平三年无所出。一天到晚被王氏当面背后地冷嘲热讽:娶了一只不下蛋的母鸡。
她也不知什么原因,只能偷偷躲在房间里暗自垂泪不止。
要不是郑家实在是穷,自己又生得好,怕是郑路平早就纳了妾了罢?
她忐忑起来,心内忽然害怕起来:不会也没有孩子吧?老天不会这样对她的罢?她这才刚刚过上好日子,千万不要因为这个事情。。。。。。一想到连云要纳妾,她的心都揪了起来。。。。。。
“夫人,没事吧?”
杜鹃见木瑾忽然脸色苍白,吓了一跳,忙上前一步,关切地说。
“怎么了?”
身后传来邱氏焦急的声音,她刚从方丈禅房里出来,见杜鹃扶了木瑾,忙出声问道。
木瑾可是她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儿,可出不得半点事情。刚那方丈半点口风都不漏,问急了,只是闭目不语。。。。。。她无奈,只得告辞了,一出门就望见这番情景。
木瑾忙叫了声“娘!”
笑吟吟说:“无事,只是一下子有点不舒服,现下好了。”
邱氏听了,也就不逗留,招呼着回去了。
。。。。。。
昌盛侯府。
知书泪眼婆娑地抱着手中的孩子,不肯放手,:“姐儿还小,离不得身边,容我再带一段时间。”
奶妈垂着眼睛,看了门外一眼,为难:“姨娘,您就别为难我们了。你看,这姑娘在门外等着呢?公主那边也不好交代不是?这姐儿也二个月了,本来上回就说,过了满月就抱过去。。。。。。可您,这已经是公主网开一面了。您这?又不算数了?”
“妈妈,求您了,与公主再说说,这姐儿本是早产,身子要弱一点,你看,这都两个月了,也没见多长肉,我这心里。。。。。。”
门口的绿茶,早已不耐烦,掀了门帘进来,望着撑着身子苦苦哀求的知书,笑得温和:“姨娘这是作什么呢?这可是为了大小姐好,跟着夫人,不比跟着你这个姨娘好啊?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也犯起了糊涂?快放手罢,再巴着又有什么用呢?迟早得抱出去,再说。。。。。。以后可别落了大小姐的埋怨?“
说着,挤了上来,伸手去抱知书手中的孩子,:“快给我罢!你呀应该好好谢谢大小姐呢,你看就因为她,你就从通房成了姨娘了,这可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事情。”
知书只是紧紧抱着孩子不撒手;“姑娘,姑娘,求你了。”
见绿茶不为所动,眼睛里闪烁着嫉恨的目光。她突然眼睛一亮,望着绿茶说:“姑娘且听我说一句?再抱走不迟?”
一边使劲眨眼,使眼色。
绿茶一楞,望了眼身后不作声的奶娘,说:“你先出去,在外边候着。”
奶娘转身诺诺出去,她本就作难,这让人家母女分离的事情,她瞧着心酸,再说:这大小姐以后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这总归是自己的亲娘,她是个外人,公主她自然是不敢怨怼,总是她这个外人遭殃。
是以,罢不得绿茶这一声,早推了门出去,离得门口老远,这种事情,最好与她无牵连。
屋内,绿茶盯着知书,放开了手,:“你要说什么?”
知书把手中孩子小心放于身边枕头旁,才转过身子,诚恳地:“绿茶姑娘,难道就不与自己想么?你看,我这生了一个姐儿,相信夫人肯定不满意,我们这屋子里怎么说定是要出一个哥儿才行的。。。。。。”
绿茶哼笑了一声,:“那又怎样?这个我还不知道么?”
“所以呀?姐儿要是抱到了夫人房间里,那这大小姐的位置可是占定了的。那这后来生的孩子无论谁,只在这房里,就没有人能越过了她去。。。。。。”
绿茶转动着眼珠子,盯着床上的婴儿:这个孩子成为公主的孩子,那么以后,她生的孩子可就得排在她的后面。。。。。。万一,她生的是哥儿呢?还得管知书的孩子叫嫡姐?
她脑子里瞬间转了几个圈。
知书看着她不断变幻的脸,知道绿茶听进去了。
她悄悄地吁了口气,她现在无比希绿茶能赶快怀孕,这样,也许她能留住这个孩子。
她看着小小的女儿,心内发誓:她一定要留住这个孩子,现在对她来说,什么都比不上这给孩子,这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木秋要她的孩子,不行。别人有的是孩子。她反悔了,自从看到这个孩子,她就反悔了,一股与生俱来的母爱油然而生。
绿茶终于抬起头:“那,你待怎样?”
知书招手,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胎发,轻轻说:“你看这个孩子是我早产的,身体本就没有其它孩子好。。。。。。”
225报应()
木秋似笑非笑地望着绿茶:怎么会身子弱?不是挺健康的吗?是知书不肯吧?”
她望着绿茶,眼睛里有寒光闪过,放下茶杯:“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给你这个权利了?”
绿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叩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
知书看着站在面前的木秋,惊得从床上爬了起来,下意识地:“夫人?”
木秋看着知书像只老母鸡似的张开翅膀,身后被窝里是一个印的襁褓。
她轻轻地走到床前,弯下身子仔细地看了一眼尚在睡觉的孩子。
孩子生下来,她溜了一眼,那时紧紧皱着一张脸,红通通的,说不上好看。没想到,现在再见到这个小孩子,她脸上不觉浮起一丝微笑:白白胖胖的小脸,嘟着小嘴,正呼呼地谁得香。全然不知正因为她,房内那浮起的怪异的空气。
她看了一会,心内一阵酸楚:可惜不是她的孩子。
她回身望了一眼知书,说:“你这是何必?我们不是先前说好的?”
见知书咬着嘴唇,不吭声:“放心。我也只是把她放在我身边先带着罢了,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儿,就还你。那么紧张作什么?”
边说,边伸出手去,要抱孩子。
“夫人!”
知书忽然跪爬在地上,叩头:“求您,不要。奴婢生得是个姐儿,夫人,要的是儿子。。。。。。”
木秋不理会,只顾自伸出手去,边说:“我说了,我这是带她在身边养一阵子,必会还你的。。。。。”
“不,求夫人,求。。。。。。您别诳奴婢,您不会再有。。。。。。”
木秋蓦然回头,盯着她:“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书忙掩住了嘴巴,意识到失言,拼命摇头,躲闪着她的目光。
木秋哪容她躲闪,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说:“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子事情?”
她单手指着襁褓:“我就把孩子还给你。。。。。。”
知书哆嗦着嘴唇,看了一眼已经醒来的孩子,正动着嘴在找吃的。
她再也绷不住:“是大小姐。是大小姐推了小姐下的池子,老爷他们都知道。当时小姐您晕过去了。。。。。。”
知书唏哩哗啦全倒了出来。
木秋颓然松了手,跌坐在地:推了下水,冬天。木瑾推的。
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浮了上来:她听得有两个婆子议论说府邸里木秋最漂亮。。。。。。当时她心里不忿,一口气跑去找木秋,正好见到她正穿着一身新衣在那水塘边揽影自照,臭美呢?
她当时头脑一发昏,就冲了过去,猛推了一把
她当时吓蒙了,一气跑回了房里,后来听说,木秋被捞了上来。
她瞪圆了眼睛,望着知书:“不是救上来了么?有。。。。。。什么关系?”
知书喃喃地:“小姐当时正来小日子,忘了么?又在冰水里泡了半日。。。。。。”
木秋的脑袋了,竟然是这样?她万没有想到,这始作俑者竟然是她自己。。。。。。
她的心都绞了起来,呆呆地愣了半日,忽然起身朝外冲去。。。。。
身后,知书一把抱住了孩子,紧紧地搂着。
木秋咬着牙,一气冲出了府门,身后侍女跟着叫:“夫人,夫人!”
“备车,给我备车。。。。。。”
木秋哑着声,声嘶力竭地叫着,状似疯癫!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西城去了。
木瑾正与知琴在院子里散步,这几日,邱氏天天地叫人炖了那各种补品叫她与连云两个人吃,这连云还好,白天在衙门当差。。。。。。木瑾可是顿顿大鱼大肉地补着,肚子实在撑得难受。
她沿着小径走着,叹气:”刚刚吃下了一盅猪脚,胃里这会正坠坠得难受。”没办法,家里就她和邱氏两个主子,邱氏不错眼地盯着她,恨不得她把那一大碗都吃了下去。
忽然,门口有人跑进来:“少夫人,珍珠公主来了。现正在门外,说是叫少夫人出去呢?”
木瑾惊讶抬头,木秋?她来作什么?
想着这会子连云不在家,她来找她,能有什么好事情?
遂抬头说:”就说我出去了。”
话音未落,门口一阵响动,木秋已经一脚跨了进来:”好大的架子,这做了将军夫人了,就是不一样?”
木瑾只得站住脚,示意身边仆从退下,微笑:“公主今日怎的有空,驾临臣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