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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沧看她停下不动，伸手轻轻一扯，提醒凌楚楚她走神了。
凌楚楚回过神，垂眸，神情有些尴尬。
凤沧似是没看到一般，扯着她的皓腕走到桌前。
此时，月上中天，山坳内的景雅致迷人。
凌楚楚躺在摇椅上，心情一下子宁静下来。
有多久没有这般看过月亮，又有多久没有放松过心情。
凌楚楚眯着眼睛，慵懒的神态像是一只猫。
一只手伸过来，凤沧递给她一块月饼。
凌楚楚看过去，迟疑着没有去接。
凤沧一挑眉毛，“怎么？不敢吃？”
凌楚楚点头，认真道：“确实不敢吃！”
凤沧低低一叹，“楚楚，你总说我不安好心。可什么是好心？什么是歹意？你真的可以分辨清楚吗？”
凤沧将手中的月饼举过去，又道：“就如同这块月饼，光看表面你怎知道它里面是什么馅料？人心亦是如此，表面功夫谁都会做。”
“可是这里，是不同的！”
凤沧抬手指着自己的胸口。
凌楚楚垂眸沉思，不得不承认凤沧的话很有道理。
可她不想在一个地方绊倒两次，因为她怕，她输不起。
凤沧并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特别是心结，还是要慢慢的解开，不能操之过急。
第143章 凤沧，你是现代人？（）
凤沧掰开手里的月饼，笑着道：“没想到是芙蓉馅的，我还以为是豆沙的呢！”
他递过来一半给凌楚楚，“尝尝看，这月饼很好吃！”
凌楚楚抬眸看他，心里已经渐渐平静，眼神也没有以前那般的尖锐。
“我要小块的，我减肥！”
凤沧轻笑一声，“别减了，再减就没了！”
凌楚楚扁扁嘴，“没了也比丑死强！”
凤沧依旧将大块的给她，“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凌楚楚皱眉，觉得这话好生的奇怪。
从字面上看这话没什么特别，可关键是语调和字句的组合。
因为这句话听起来太现代，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古风。
若是从一个现代人嘴里说出来，凌楚楚并不觉得奇怪，可凤沧是古人，怎么会用这种语调说出这样的话？
不合常理！
凌楚楚疑惑地看过去，看到凤沧正在吃月饼。
吃相很儒雅，吃完还赞了一句，“哎呦！不错！”
凌楚楚当时就呆了！
凤沧说话的语调，完全是效仿现代一位著名的歌手。
凌楚楚指着凤沧，惊得连完整的话都不会说了。
“你……你……”
凤沧笑看着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凌楚楚急切的望着他，等待下文。
凤沧轻笑一声，缓缓道：“我曾祖母很喜欢过中秋节，她曾经说过这个节日是她家乡最传统的节日。每到中秋佳节她就会做很多月饼，在院子里摆上座椅，边赏月边吃月饼。这月饼是根据她留下来的制作方法做的，你尝尝看好吃吗？”
急等下文的凌楚楚哪里有心思吃月饼，看凤沧开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便忍不住抱怨道：“你说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这么吊我胃口。”
凤沧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你吃了就知道了！”
一块月饼能知道什么啊？
凌楚楚忿忿的咬了一口，这一口下去，她呆住了。
“你曾祖母是现代人？”
凌楚楚脱口而出。
凤沧笑着点头，“她应该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
凌楚楚瞪大眼睛，心里无比的震惊。
她有想过这个时代还存在其他的穿越人，天雷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她万万没想到，凤沧的曾祖母会是现代人。
“你曾祖母在哪儿？”
凌楚楚急切的问，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感油然而生。
凤沧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都说是曾祖母了，肯定是不在了。”
凌楚楚垂下眼睑，失望的叹了口气。
“还以为在这异世能够遇到相同的人，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
凤沧半开玩笑的道：“楚楚，你别忘了，我身上流着一半你们现代人的血。”
凌楚楚睨了他一眼，“现在套近乎，晚了！”
凤沧笑了一声，抬头去看天上的圆月，缓缓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凌楚楚恍然，忿忿道：“敢情你早就知道我是现代人了！”
那次醉酒，凌楚楚稀里糊涂的唱了一首《水调歌头》那时候她只唱了上半阙，第二日凤沧将下半阙的词默了出来，凌楚楚以为是自己告诉他的，殊不知人家有一位同是穿越人的曾祖母。
凌楚楚叹口气，“为什么不告诉我？”
凤沧无辜的眨眨眼睛，“我有暗示过你！可楚楚好像未曾想过。”
事已至此，凌楚楚反倒不知该说什么。
或许正因为凤沧有一半现代人的血统，凌楚楚对他反倒没有先前的敌意。
隔在心里鸿沟此时也变得并不明显，凌楚楚心里挺兴奋的，兴致盎然的问，“你曾祖母穿越过来以后是什么人？”
“一般人家的女儿，只是那个动乱的年代，很少有人能够踏实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凤沧感慨道：“家里有曾祖母留下来的手札，里面记录了很多当时的事。还有她是如何遇到曾祖父的。”
凌楚楚听得兴致勃勃，又问，“你曾祖母没有想过回现代吗？”
凤沧并未回到她的话，反而问道：“楚楚，你想回去吗？”
凌楚楚点头，“我想回去，很想，很想！”
“这里不好吗？”
“这和好不好没关系，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生活在这里就如同一个异类。我想回去，过正常的生活。”
凌楚楚很清楚的看到，凤沧因为她的话眼底划过一抹哀伤。
这哀伤锐利的刺进凌楚楚眼底，就如同一根针扎入她的心脏，虽然不明显，但很疼。
凌楚楚突然意识到她说错了话，如果自己是这个时代的异类，那凤沧又算什么？
拥有一半血统的现代人？还是只能算是半个的古人？
“曾经，曾祖母也很想回现代，可她最终还是留下来了，为了一个人而留在异世。她曾说过，曾祖父为了她，建了一座城。又为了她，毁了这座城。这样的男人是她值得托付终身的。”
凤沧轻缓的声音响起，恍惚间凌楚楚觉得他的语调中带着几分艳羡。
为了一个人，建了一座城。为了这个人，宁可毁了苦心经营的一切。
这将是多伟大的爱情，确实令人眼红羡慕。
凌楚楚认真道：“你的曾祖母是个令人羡慕的女人！”
复又低低一叹，话锋一转，“可有时候，爱情并不代表一切。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高于爱情的，也是可以为之舍弃爱情的。”
凤沧望着她，看到凌楚楚那双漂亮的瞳眸中隐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这情感很澎湃很坚定。
凤沧知道凌楚楚心里横着一件事，为难和踌躇恐怕也是因为这事。
有的事不是你问起对方就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凤沧也不会霸道到让凌楚楚在他面前如同透明一般。
他笑了笑，轻快地说，“楚楚，有些事现在想不明白，以后终究会想清楚。你若想回家，我定会帮你。”
凌楚楚难以置信的望着凤沧，似是不信他会如此爽快的帮助她。
“你真的愿意帮我？”
凤沧无奈的望了她一眼，“为什么每次我说的话你都不信？”
凌楚楚撇撇嘴，“谁让你总是对我藏着掖着。”
凤沧眉头一挑，那意思是……连我曾祖母是现代人这事我都说了，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凌楚楚咬了口月饼，忿忿道：“告诉我你是谁？”
第144章 得枭凤者得天下（）
凤沧眉头一挑，那意思是……连我曾祖母是现代人这事我都说了，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凌楚楚咬了口月饼，忿忿道：“告诉我你是谁？”
凤沧怕她噎住，递过去一杯果茶，道：“我就是凤沧！”
凌楚楚推开他的手，显然对他的回答不满意。
凤沧朝她笑了笑，促狡道：“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就行。至于我的身份，不谈也罢。”
凌楚楚冷哼一声，“你又不是当朝皇帝，用得着藏着掖着吗？”
凤沧笑看着她，“若我是当朝皇帝，说出来，你早跑了。”
凌楚楚摸摸鼻子，不得不承认，凤沧这人挺能揣摩人心的。
正如他所说，若是凤沧身份显赫，自己恐怕早就离他远远的。
也正因为凤沧懂得揣摩人心，知道凌楚楚心里的想法，因此才会决定暂时隐瞒自己的身份。
凌楚楚妥协，“算了，以后这事我不问了！”
“楚楚，你只要记得，我这辈子决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凌楚楚闻言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凤沧，看到他一双凤眼闪动着精光，那光竟比天上的圆月还耀眼。
凤沧勾唇，轻轻一笑，抬手指向远处被乌云遮住的半边的月亮。
“楚楚，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有些事永远不会尽善尽美，只要追随本心，日后不要后悔便可。”
凤沧抬手指着凌楚楚的心口，“你想不明白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只要让这里决定就好。”
不知是凤沧的话太过感染人，还是他的手指带着魔力。
轻轻的碰触，让凌楚楚心底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在这异世，步步惊心的地方，突然有个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这个人还是她曾经爱过，又曾经恨过，现在戒备着的人。
凌楚楚心里可谓是五味陈杂，这一刻她对凤沧的感情突然起了一些微的变化。
这变化很微小，依旧对她的心产生巨大的影响。
“凤沧，谢谢你！”
凌楚楚第一次衷心的说出这句话，此时的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心底的感受，也唯有说出这句话来表达她心里的感觉。
凤沧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后，单膝跪在地上，将凌楚楚束发用的丝带解开。
如云般的青丝倾泻而下，落在凤沧的掌心。
他从怀里掏出一根发钗，手法笨拙的为凌楚楚绾了个发髻，而后用那只发钗固定住。
他的动作太虔诚，以至于凌楚楚忘了问他究竟在做什么？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凤沧已经停了手。
他看着歪斜的发髻，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还是学不会！”
凌楚楚看不到自己被摧残成什么惨样，但也大概能猜到，估计好不到哪里。
她抬手摸了摸，摸到那根发钗。
入手的感觉很特别，似玉非玉，说不清楚是什么材质。
凌楚楚摸了几下，发现凤沧给她绾了个少女髻，茫然道：“这是做什么？”
“只是南魏国的传统。”
凤沧说的轻描淡写，但笑得意味深长。
凌楚楚直觉哪里不对，追问道：“什么传统？我怎么没听过？”
凤沧笑而不语，倒了杯酒，喝酒看月亮。
凌楚楚看他一副闭口不言的模样，就知道问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