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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等着接孩子,闻言忙奉承:“我听老辈子人说,新生孩儿瞧谁笑,就意味此人高寿呢,小少爷瞧着老太太笑个不停,这是在说老太太长命百岁呢。“
老太太笑得满脸生辉:“说得好,有赏!”
玉贤的奶娘得了一个上等红包。玉敏的奶娘也凑趣奉上一张撒金笺:“我们隔壁有个批命的先生,听我说要奶的姐儿腊月生人,特特送了我一卦,卦象说:今年生人属十二月最好了,此月生人,命运最是福禄寿全,顺遂亨通,能得长亲帮助,朋友扶持,贵人提拔。狗年十二月生人,男子出人头地,功成名就,财运亨通,名满四方。一生幸福荣华,享尽天伦之福。
为女子,则宜室宜家,福寿双全,福泽兄弟姐妹夫君与儿孙。
真正福禄寿全的有福之人呢!“
这话老太太更爱听了,原夫人,方氏也乐呵呵何不拢嘴了。各自一挥手,玉敏奶娘拢共得了六匹上等锦绢,金锞子,银锞子各十八枚,外家月例双份。
不仅如此,所有景萱院丫头婆子一色月例双份,这是楚景春赏得,从景萱院小账上开支。
接下来的日子,楚家景萱院跟过节似的。方家老外婆,几位舅太太,几位少奶奶全来来。再一波,就是瑶草闺阁密友,王大奶奶,玉兰,心兰,瑶枝。
洗三那天,除了汴京城里与柯家楚家有亲有故人家。柯家村的苏氏也来了,瑶草三位堂嫂也来。
最是意外的是,赵灵儿与她母亲一起来了。
方氏方三夫人苏氏瑶枝正在看孩子,跟瑶草小声笑谈,她们一进门,便冷了场。
方氏眼神不悦一瞅清明,清明苦笑不已。
赵灵儿期期艾艾开了口:“柯伯母别怪罪清明姐姐,是我硬性闯进来的,我实在想念瑶草姐姐,想跟她当面说声恭喜。”
自从赵栖梧奉圣旨赐婚,瑶草就没再单独跟赵母见过面。不过赵家情景却也知道一些,赵家两个小妾都有生养,却是赵子爵夫人杨氏一直没有动静,夫妻虽没反目,却是相敬如冰。
不过据闻,杨氏其人虽然乱吃飞醋,祸及无辜,却甚有妇德,当家立事,也有手腕,敬着婆婆,拢这小姑子,也不跟大小卫氏掺合,主动给丈夫纳妾娶小,把一子一女养在身边,拘管一家上下服服帖帖。
杨氏是侯爵夫人,属于超品,一般人等都不在她眼里,瑶草新婚之时跟她见过,却是相见相厌,不过点头了事,从无交谈。
不想她今日会来,乍一见面,也很是惊讶,不过只是一瞬,瑶草就恢复了笑脸。方氏带着杨氏婆媳看过孩子,便带着他们出去了,只是灵儿看着瑶草不挪步。
瑶草一笑伸出手:“灵儿,过来,看看你侄儿侄女,可长得俊不俊?”
赵灵儿忙靠近悠车,看着两个粉雕玉琢小东西,忍不住用手指一碰哥哥贤儿脸颊,结果原本闭目酣睡的贤儿竟然脑袋一偏,张大嘴巴撮过来,虽然没含住灵儿手指,粉红的小舌头却舔着了灵儿手指,灵儿吓得一缩手,小家伙落了空,顿时恼了,哇哇哇哇就哭起来。贤儿哭声一起,不过瞬间,一旁的酣睡敏儿丫头也哇哇哇哇哭起来。此起彼伏,比赛一样。
奶娘抱走了贤儿,石榴暴起敏儿递到瑶草话里,莲子迅速拉起帐幔,将一切人等隔开,瑶草用手指慢慢抚摸女儿脸颊嘴巴,小丫头立刻停住哭泣,张着嘴巴追手指,瑶草趁机把**塞进敏儿嘴里,这丫头闭着眼睛猛吸一阵,瑶草用手指拦着**,减少出乳量,以免呛着。这边敏儿住了哭泣,外面贤儿也偃旗息鼓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般,只把灵儿惊得目瞪口呆。
贤儿敏儿回到悠车又睡熟了,灵儿才结结巴巴拉起瑶草手:“姐姐,你你你,你自己奶孩子?”
瑶草微笑点头:“嗯,我想跟孩子多亲近,这样孩子才不会惊慌,也才能健康开朗。”
这是瑶草结合自己自小胆怯,以及亲手照料三个弟弟所总结经验教训,书上可没得学。
灵儿皱眉:“可是,两个孩子,你只能喂一个,另一个呢?”
瑶草一边轻轻给孩子掖被子,一边笑:“不会,我这次喂了敏儿,下一次就会喂贤儿,不偏不倚,谁也不亏待。”
瑶草说这话一边恬淡笑着,一双明眸暖暖的,柔柔的,亮亮的,恰似阳春三月明媚的春光。那神情却恬静闲适,似乎拥有了稀有珍宝一样满足甜蜜。
灵儿看得呆了半刻,拉拉瑶草手:“姐姐,你此刻好漂亮!”
瑶草扬手一弹灵儿,勾唇一笑:“我打你,谁不知道我这会儿腰比水桶还粗,脸盘子像个十五夜月亮,你倒来怄我!”
灵儿摇头道:“真的,姐姐你此刻安详恬静,给人暖暖甜甜的感觉,看着舒服极了,比那些削肩柳腰瓜子脸的美人好看多了,我忽然感觉,美不美,要用心看才能看得见。”
瑶草一愣,忙着扯开话题:“好了好了,我自从怀了孩子,变得越来越笨了,你这些话透着玄机,我可听不懂,说说你吧,你今儿来,除了恭喜我,可还有事儿?”
灵儿忽然扭捏起来,半晌才道:“我定了日子了,提前跟姐姐说一声,正月十六。”
瑶草笑道:“嗯嗯,石榴?定了石榴做什么?我只听说五月石榴花,九月石榴果,可没听过正月有石榴啊?你倒是说说清楚呢?”
灵儿笑着拧瑶草脸颊:“哎呀姐姐?”
瑶草点头:“好了好了,知道了,到时候我一定去。”
灵儿见瑶草答应,绷紧的小脸笑开了:“这我就放心了,早就该来的,只是我忙着赶绣工,姐姐也很辛苦,怕姐姐劳累就忍住了,我生怕姐姐生气不理我了。”
瑶草现在真的对赵家没有丝毫怨怼了,给了灵儿一个阳光灿烂笑脸:“怎么会,你每年都记得给我糖蜜地**,还有那些美味的草菌子,竹笋子,我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若不理你,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呢!”
灵儿笑容一滞:“姐姐是好人,是我们”
瑶草忙着打断:“真想念那片竹林啊!”
灵儿见瑶草提起这章,知趣打住话题,会一起过去那些简单开心的日,一时笑得花枝摇曳。
灵儿满意走了。
心兰直叹气。
瑶草惊讶:“怎的了?”
心兰道:“唉,赵家与宋家过细帖子因为嫁妆礼单闹得很不愉快。灵儿六十四台嫁妆,压箱底银子千两银,我姑姑嫌简薄了,当时就笑着这说,小武中了举人了,媒人打破头,意思是小武可以有更好的来婚姻对象。当时我表姨(赵母)就撂了脸子走人了。双方很不愉快。”
瑶草讶然:“六十四台妆奁,一千银子压箱底,还有庄子,很不错了呀。一个子爵的俸禄也不过三百两,她还嫌?”
心兰点头道:“唉,关键是灵儿嫁田中含有表姨陪嫁田一百亩,你知道的,其中五十亩竹山几乎没有收成,我姑姑很不高兴,其实,这是灵儿自己的意思,她舍不得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而杨氏却对那个地方深恶痛绝,从不肯回去,灵儿这才把田亩要过来自己打理,以期留住同年欢乐。”
见瑶草陷入沉思,心兰继续言道:“其实表哥除了这一百亩下田,还硬性给灵儿一个二百亩丰裕小庄子。我姑姑(宋夫人)却说,她倒底是子爵府小姐,老门老户,竟然跟一般人家闺女一样排场。觉得娶媳妇这样的排场很丢脸,因为宋家聘礼就值三千银子,他认为赵家的妆奁应该翻几番才成,哪有这样可着办得。”
瑶草摇头:“只要夫妻和睦,比什么不好。妆奁再厚,夫妻成仇有什么意思呢!表舅母这样精明之人难道不明白?”
心兰点头:“我也这样说,其实也不怪姑姑,姑姑娶了几房媳妇了,薇君姐姐就不说了,一百二十八抬妆奁,几万银子压箱底,每年还有铺子分红。卫家妆奁也不薄,七十八抬,还有庄子。如今填房也有六十四抬,另有铺子庄子,姑姑就比着了,他也不想想,像方家这样豪富又对儿女公平对待有几人?”
瑶草点头:“就是这话呀,难得两个小的情投意和,可千万别再出状况闹散了。”
心兰点头笑道:“这倒不会,我姑姑有我婆婆劝着。我表姨也是你这般想法,才忍下气,成全了婚姻,若不是表姨看在小武份上,这婚事可悬了。唉,我表姨为这事儿都怄病了,躺了几个月呢。”
瑶草闻言甚是讶异:“成了是好事,如何倒病了?”
心兰道:“还不是杨氏呢,她原本就因为灵儿嫁妆跟表哥(赵栖梧)因为二百亩上田闹得不愉快,宋家刁难,表姨表哥想再加些妆奁凑齐七十八抬,总么也要与卫家平齐。
杨氏却扛着不肯,还说老赵家原本只有千亩田产,上田只有一半,灵儿只是一个人,嫁妆已经花了接近五千银子,几乎耗尽了这几年赵家出息,还带走了家中上田半数。家里却有一大家子,还有孩子,将来要娶妻生子,要出阁,要过日子。言下之意,说表姨母偏爱女儿。
我表姨母(赵母)原本为了子孙后代着想,所以才压缩灵儿妆奁,却还是被杨氏含沙射影,就恼了。
你是知道我表姨,这些年含辛茹苦养大孩子已经不错了,几乎没有私房银子,努力媳妇女儿一碗水端平,还要落埋怨,她又不善言辞,原本跟自己婆婆关系又不好,如今再跟杨氏撕破脸,外面还不知道如何传说,我表姨只好自己忍受。外面受我姑姑气,上头要受婆婆气,回家还要忍受媳妇,忍得久了便怄病了,几个月没出门过。最近婚期落定,她才好些,今天是病后第一此出门应酬,不是因为你,我估计她年前都不会出门了。”
瑶草也不能说什么,只得道:“伯母灵儿都是好人,将来定有福报。”
心兰叹口气,半晌笑道:“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赵家事情你一丁点也不知道。”
瑶草淡淡一笑:“瞧你,什么放下不放下,什么事情我该知道?”
心兰笑道:“看你这个样子,一幅有子完事乐的样子,不妨告诉你吧,杨氏怀孕期间,不说安心保胎,将息身子,偏要跟自己丫头制气,哦,就是她自己主动给表哥收的小妾锦儿。她知道表宠了那丫头,就把丫头放在房里恶摆布,一夜十遍喊叫,要喝水要漱口要洗漱,半夜半夜折腾,弄得丫头惊恐不安,整夜不得安眠,稍稍瞌睡,她又拿钗头扎人,如此反复半月,锦儿竟然晕倒了,出血不止,请医把脉,偏偏那丫头也有身孕了,生生给弄掉了。她自己给丈夫纳妾又整掉孩子,杨家人丁单薄,这可是犯了大忌。结果,表姨母倒没怎样,表哥制了气,索性把丫头正经抬了姨娘,另院居住,不再当丫头伺候杨氏。”
心兰这一说,瑶草倒想起来:“三舅母之前说过杨氏怀孕,怎的又说只有庶子庶女?”
心兰摇头叹息:“也是杨氏自作孽,折腾人家锦儿夜不安枕,也也自己折腾了残了,原本夫妻缓和,在此疏远了,她心高气傲爱怄气,嫩把自己四五个月身子作践的滑了胎。锦儿粗枝大叶,也没好生调理,五月间倒生了个儿子,后来杨氏为了抑制锦儿,又买了个姨娘进府,八月间也生了个女儿。她这一二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苦汤药,倒混没动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