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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亭的模样顿时有些狼狈,又担心希和出事,半晌斟酌着道,“即便见到他们俩在一起过,也不代表有什么不是?当初苏姑娘和父亲就是沈承远赴江湖千辛万苦寻过来的,两人会有接触,也属正常。”
“且眼下沈承身在边关,说不得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你平日里最是豁达,事情真相如何尚不得知,如何就……”
豁达?是豁达吗?其实是蠢吧?这会儿恍惚想起来,当初沈承可不是曾消失过一段,之前只说是奉了皇上密旨出去办差,原来所谓的办差,其实就是去寻离姐姐父女吗?
恍惚间忽然记起初见面时阿梅的话:
“……也不是我家主子狠心,这世上,总有人恩将仇报……我家主子不愿沾染世俗,躲得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泄露了消息,让朝廷给逼着到这儿了……”
这会儿隐约明白,阿梅口中那个恩将仇报的人,就是自己吧?
可潜意识里,希和却无论如何不愿相信,沈承不独欺骗了自己,还利用了自己,更不能接受,苏离和沈承之间会产生男女之情……
一时心痛的几乎要炸裂开来。
正埋头疾走,胳膊再次被人拽住,被迫抬起头来,正对上脸色苍白神情狼狈的苏离:
“……阿和……你听我说……”
许是一路急赶,苏离一头一脸的汗,神情仓惶之余,便是身体也簌簌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相仿。
希和一下撇开头,强忍住马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我,心里很乱……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说着绕过苏离,逃也似的往山下而去。走到拐弯处时,却是差点儿撞到山石上。
好在杨家的马车已经等着了,青碧赶过去,扶着希和上了车。阖上车门时,正好瞥见苏离正毫无形象的瘫跪在冰冷的山路上,瞧着甚是狼狈凄凉。
不期然忆起苏离之前云淡风轻皎若明月的风姿,青碧心里一时又有些不忍。有心想要告诉希和一声,不妨一回头,正正瞧见抱着头蜷缩在车厢一角的希和——
自家主子又何辜。
终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刷”的一下拉好帷幔,再不往后瞧一眼。
希和回去,当夜就发起了高烧,亏得阿兰熟识药性,顾氏更是不假手于人,日夜照顾,饶是如此,一直到第三天头上,烧才退下去。
“啊呀,我的儿,你可要吓死娘了。”看希和睁开眼睛要起身,顾氏忙一把扶住,“快躺下快躺下,莫要乱动。”
口中说着,就拭起泪来。老爷不在,女儿就是自己的主心骨。再没想到不过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竟是连车都不会下了。
“阿娘,我没事儿。”希和摇摇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青碧呢,怎么不在这里?”
“那个丫头,在柴房里跪着呢。”听希和提起青碧,顾氏脸一下沉了下来。
亏自己平日里一直夸青碧是个忠心的,倒不想跟着去一遭,竟连主子都侍奉不好。偏问她话时,除了哭,竟是一个字儿都不说。
“跪着?青碧做了什么错事吗?”希和一愣。
“连主子都伺候不好,不该罚吗?”顾氏拿了个靠枕过来,让希和躺的更舒服些,“你还说呢,和儿你告诉娘,到底那日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病的那么重?”
希和略一思索,旋即明白青碧怕是被自己连累了。那个丫头自来和自己贴心,当日事没自己允许,自是不敢露出半个字。娘最是好脾气,可只要和自己有关,却是眼里揉不得半点儿沙子。只苏离和沈承……
强压下眼中的泪意,笑着把头埋在顾氏怀里:
“娘别怪青碧,许是看女儿病着,有些吓着她了,至于那日,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天太冷了,着了些风寒罢了。眼下女儿既是好了,就放了青碧出来吧。”
不想脑袋一下被顾氏板正:
“你还说,瞧瞧这眼泪可不是又下来了?以为你娘就那么糊涂吗?这几日里沈亭都来了几次了,还有苏姑娘的那个叫阿梅的丫鬟也跟疯魔了似的日日在咱们家院子里打转——没什么事?娘会信你的话才怪!”
虽是自己一颗心全在女儿身上,并不是说外面的事就一点儿不知道了。
就比方说那阿梅,即便是打着探病的幌子,那神情里的担心,却明显不是因为希和,还有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
更别说就在昨日,顾氏去外面倒药渣时,却听见有人窃窃私语,似是吵闹之声。循着声音一路走过去,才发现竟是沈亭和那阿梅。
彼时沈亭神情愤怒的紧,虽是一瞧见顾氏出现马上闭了嘴。却不妨碍顾氏清清楚楚的听到一句话:
“若非你家小姐之故,希和焉能病的如此之重?如何还要过来百般纠缠……”
阿梅?希和一怔,脸色不自觉就有些发冷。
刚要说话,不妨门一响,两人抬头,却是阿兰。
“又该吃药了吗?”顾氏有些诧异。
“不是。”阿兰摇头,“是苏姑娘身边侍奉的阿梅,说是有要紧事……”
“什么要紧事比你家小姐身体还重要?”顾氏神情有些不悦。
“你先下去吧,我累了。”希和摆了摆手,阿兰明显有些迟疑,往房顶上斜了一眼,终是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累了就再睡会儿。”顾氏忙扶着希和躺好,到了嘴边责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娘也回去歇会儿吧。”希和握着顾氏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我已是大好了,要是真把娘也累的病了,就是女儿的大不孝了。娘不回去歇着,女儿也睡不踏实。”
看希和坚持,顾氏无奈,只得起身离开。
目送顾氏身影走远,希和却坐起身形,淡然道:
“下来吧。”
阿梅一下从梁上跃下,阿兰也从外面抢步入内,挡在希和床前,低声道:
“阿梅你要做什么?”
“什么我要做什么?让开!”阿梅恶狠狠的盯着床上的希和,咬牙道,“当初若不是主子,说不得你早死了。”
“还有你,你们全都是忘恩负义之徒!”
阿兰身体一僵,低了头不再说话。
“让她走,以后也不要再来了。”希和忽然道。
阿兰应了一声,身形一晃,就去擒阿梅的手腕。
阿梅猝不及防之下,被扣了个正着,眼看就要被扯出去,忙伸脚勾住旁边的桌子:
“阿兰,你敢!”
又红着眼睛瞪着希和:
“杨希和,你快让阿兰放开我!你真的那么恨我家小姐,要眼睁睁的瞧着她去送死吗!”
“送死?”希和一愣,“什么送死?”
“还不是因为你!”阿兰眼泪一下下来了,虽是尽力压抑着,依旧有些声嘶力竭。
“当初,若非那沈承打着你和令尊的旗号,我家小姐哪里会让他找着?可恨那贼子,竟是为了诱骗我家主子前来,用尽百般不齿首段……”
“……对我家主子百般殷勤。我主子的性情,你难道不知?最是那等面冷心善的……竟生生被骗走了一颗心……偏我家老主子是个最疼女儿的,就想着跟着到未来姑爷家相看一番……如何能想到,其实一切俱是一场骗局?及至到了帝都,我家老主子便直接被那贼子送入宫中,至于主子,则是被他巧言欺骗,偏安于寺庙之中……”
“那沈承,他骗的我家主子好苦……”
“可怜我家主子,还满心想着待得解了那贼子的困,便结为夫妻,恩爱相守,如何能想到,那人竟已是和你订了亲?”
“明白一切都是泡影,我家主子一气之下,前儿个竟然冲去皇宫里了……”
第192章()
“去皇宫?”希和倒抽一口凉气,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去皇宫做什么?”
“我家主子没说;可是我知道;她定是不想活了的……”阿梅忽然失声痛哭起来。
帝都这里本来是老主子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当初若非主子坚持,老主子如何会陪着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主子本就自责,之前听了杨家小姐的话;又痛又悔之余,更兼万念俱灰。
“主子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全是被那沈家贼子迷惑罢了;眼下既然明白了所有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主子……”
“你那日离开后;主子一个人在外面坐了一夜;然后天一亮;就直接寻来暗中监视她的龙骑卫,说什么;她治得了宫里贵人的痼疾……还说你的脸就是她治好的……那侍卫自是大喜,当即就领了主子入宫……”
“她;真有法子?”希和咬了咬嘴唇;要说苏离的医术,不可谓不高,只自己那是中毒,和宫里贵人不见得一般……
“怎么可能!”阿梅已是呜咽出声,“要是主子真有法子,如何舍得眼睁睁的瞧着老主子被拘在宫里?”
“我们家主子,分明是不想活了,索性以身救出老主子便好……只那是什么所在啊,主子这一去,怕是真会把命丢在那里啊……”
说着跪倒在地,“咚咚”磕起头来:
“杨小姐你大人大量,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们小姐也不想啊,都是沈承那贼子……你但凡还有一点儿良心,想想我家主子当初待你的好,就去救救我家主子……”
听阿梅口口声声“沈家贼子”,希和不觉握了握心口处。忽然抬眸,咬了下嘴唇终是道:
“那日往寺中的沈府下人就只是送了些水果吗……”
“杨小姐好兴致,也忒大度,都这般时候了,还有心情关心这个!”阿梅明显没想到希和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目瞪口呆之余,明显愤怒至极,“亏我们家主子当初对你挖干挖肺……你倒好,都这般时候了,还惦着那等龌龊人家……”
“腾”的一下站起身形,走到一半却又站住,回头冷然道:
“那沈家贼子,分明就是个人渣罢了。原还说杨小姐是个聪明的,现下瞧着,真真是……”
终是把“愚蠢”两字咽了回去,推开门扬长而去。
希和揉了揉额角,一时有些恍神,倒是阿兰瞧着神情憔悴的希和,无声的叹了口气,眉眼间似是有些怔忡之意。刚要收回视线,不妨希和正好抬起头来:
“你前儿个说,想去看看翠莲?”
“是。”没想到希和突然提起这个,阿兰明显有些意外,默了一下喃喃道,“前儿个安州那边来信,说是翠莲就要临盆,奴婢心里就有些挂念……”
翠莲可不就是阿兰的外甥女?之前跟着来帝都后,先是在顾氏跟前伺候,不久便和顾氏奶娘孙妈妈家的小儿子孙勇订了亲。
因孙勇是安州府那边儿一个商号的管事,两人成亲不久,翠莲便跟着孙勇回了安州。
竟是没多久就传出了怀孕的喜讯。
阿兰因着早绝了嫁人的念头,虽说年纪也就比翠莲大十多岁,却是一门心思把外甥女当女儿看,知道消息后便颇为挂心。
“都说女人生孩子和过鬼门关一般,你有医术傍身,真是去了,自然可以护翠莲周全。”希和揉了揉额头,一副有些疲倦的样子,“你从府里选几个老成人,这就启程去安州府吧。”
“啊?”阿兰明显吃了一惊,“小姐这会儿身子骨正需要调理,阿兰怎么能离……”
不想话音未落却被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