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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点头,由着陈敬将她扶起;揉了揉额头往外走去。
外间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清淡膳食,魏熙矮身坐下,端起粥略饮了几口;一碗粥还未见底,便听春鸣来通传:“公主;信成长公主来了。”
魏熙舀粥的动作一顿:“还不快请进来。”
她说罢,将碗放下:“没想到她竟来了,可真是稀客。”
陈敬眸中闪过几许思量:“便是少来往也是一家姊妹;眼下除了公主,也只她没出嫁,能来陪公主了。”
魏熙摇头:“她是出家之人;远离世俗,更没空陪我。”
陈敬闻言不再言语,心中已然清楚魏熙的意思。
二人说话间,春鸣已经引着魏窈进来,魏窈今日没穿道袍,只着了一袭雪色衣裙。
她是明艳的相貌,便是出家多年,也未损她的姿容,反而因着多年清修,于娇艳之中,更添了几分清丽,端的风华动人。
魏熙对魏窈笑道:“六姐来了。”
她说罢,便要起身。
魏窈见状,阻拦道:“又不是外人,你吃你的便是。”
魏窈说罢,自顾往魏熙对面坐下:“吃,如今你也辛苦。”
魏熙问道:“六姐可用膳了吗?”
魏窈道:“都这个时辰了,自然是吃过了,你吃你的便是,不必客套。”
魏熙闻言一笑,端起未用完的粥饮了起来。
魏窈看着对面简衣散发的魏熙,垂了眸子,掩住眼中叹意。
等魏熙草草用完膳后,便听魏窈问道:“病了?”
魏熙微顿,摇头:“没有。”
“一脸病气。”魏窈打量着她:“你以往可不是这般。”
魏熙轻笑:“早就过了和人争奇斗艳的年纪,眼下事忙,穿戴自有底下人张罗,也不怎么在意这些了。”
“看你幼时那娇蛮样子,可不敢想你能变成如今这样。”魏琬说着,摇头叹道:“如今大夏也是离不得你了。”
魏熙闻言,摇头一笑,却问道:“你今日突然来我这,就是因为和亲之事。”
魏窈微微一顿,抿唇道:“我是大夏的公主,总不能白白享受百姓的供养。”
魏熙问道:“你想去和亲?”
魏窈点头。
魏熙见状,拍了拍她的肩:“你可是出家人。”
“出家了也能还俗。”魏窈瞥了一眼魏熙放在她肩上的手,复又抬眸看着她:“大夏政权皆在你手,你若是去和亲,朝局定会动荡。”
魏熙没理会魏窈的后一句话,她按住魏窈的肩:“那褚玄贞呢?”
魏窈有些忡愣,她摇头:“因我之故,他一直受人要挟,活的并不痛快,我离开了,他也能自在些。”
“他是个聪明人,若是想要自在自己便会寻,既然甘愿被人要挟,就说明在他心中,你比所谓的自在更重要。”魏熙说着,反问道:“这么多年了,你该不会还不清楚?”
魏窈眼里有些湿润:“我自然知道,可”
魏熙闻言一叹:“好了,不逗你了。”
魏熙说着,将手从魏窈肩上拿下:“回纥那些夷狄,就是吃不饱的饿狼,和亲能有什么用,这事我有章程,你就不必担心了。”
魏窈眉头微蹙:“大夏眼下不是打仗的时候。”
魏熙唇角微勾:“大夏不会打。”
她说罢,对魏窈道:“我向来不喜欢和亲一说,真要开战,一个嫁出去女子又能顶什么用,还不是白白让人糟践,如今我以女子之身执政,若是还要靠和亲来维护一时安宁,又还有什么脸面再在太极殿上坐着。”
魏窈抬眼看着魏熙,忽的正色道:“政事不是靠着赌气来的,你莫要凭着一时意气”
魏熙噗呲一笑,打断了她的话:“我自然知晓,我都多大的人了,哪里来那么多气。”
魏窈蹙眉,侧首撇向一旁:“你心中有数便是。”
魏熙慢慢止了笑,抬眼看着她,眼里有了些暖意:“我自然有数,你和褚玄贞的将来也要有个定数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拿你要挟他,往后该如何,你们自个商量,只不要再如此冲动了,你们在一处这么多年不容易,莫要平添嫌隙。”
魏窈面色动容,过了片刻,感叹道:“若是以往,我真不敢相信,你竟会对我和颜悦色的说这种话。”
魏熙有些追忆:“想咱们幼时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还真是快活。”
魏窈颇有异议:“为着和你比,我都要将自个逼死了,有什么好快活的。”
魏熙瞥她一眼:“这便是你技不如人了。”
二人如此互相打趣了几句,倒也颇觉温馨,终是魏窈顾忌着魏熙事忙,略坐了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了。
魏窈走了不久,裴斯、杨懿和谢宜安几人便过来了,魏熙移往书房,和他们一同商讨对策。
“契丹之前不比回纥差,眼下臣服于回纥十几载,应当快憋不住了。”
裴斯颔首,对魏熙道:“是不安分了,前几年便和我手底下的人做过生意。”
谢宜安眉梢一挑:“别看这些人不识礼教,一个个的心倒是都不小。”
杨懿道:“只可惜二者差距不小,怕是没这么容易。”
魏熙幽幽道:“所以我们才要帮他们一把,眼下再不压制回纥,将来就定生祸事。”
“如何相帮?出兵?”杨懿摇头:“贸然动用兵力,朝中怕是不会同意。”
魏熙轻轻颠了颠手中玉貔貅,道:“两兽相争,我可舍不得让大夏的军士去受苦。”
魏熙说着,合掌,将貔貅握在手中:“胡人好斗敢拼,眼下只要稍微推一把,他们便敢动作起来。”
裴斯颔首:“回纥欲求娶公主,便是上好的引子,我会着几个可靠的人,去运作一番。”
魏熙点头:“眼下也不怕许利,到时候,他们打起来,无论有没有咱们插手,不整个你死我活,他们是停不下来的。”
陈敬悠悠一笑:“两两相争,自然是要两败俱伤的,到时公主再施恩也不迟。”
魏熙垂眸看着手中貔貅,眼中似有宝光流转,她沉声道:“细算起来,大夏的帝王被尊称为天可汗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万国来朝的景象也许久不曾有过了,眼下正是个机会。”
谢宜安看着魏熙,眼中带着些叹意,他道:“回纥求娶,听起来紧迫,但最该提防的还是范阳等地,他们不会让回纥进来,可若是回纥内乱,他们自己如何就不好说了。”
魏熙面上有些恼意:“范阳,范阳,这范阳无论何时,都是这么让人讨厌。”
谢宜安道:“人心有异,与地域有什么干系。”
魏熙顿了顿,再抬眸,方才那点恼意已经再也寻不到了,她道:“让郑修明秘密带兵前往平昌防范着。”
谢宜安颔首。
裴斯却不甚苟同:“提早抵御,朝中众臣那里怕是说不过去,不如让郑修明在潼关待命?”
魏熙看向裴斯:“到那时,便是他们有疑义又能如何。”
她说罢,将玉貔貅摆在桌上:“何苦再让那些百姓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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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之事,虽就那么被拖下来了,回纥使臣等得不耐烦了,去问了几次,却皆被告知,此事非同小可,眼下还没议出来。
使臣无奈之下,只得继续等着,谁知到头来,没等到和亲的消息,却等到了契丹叛变的消息。
使臣惊怒,直接去了太极宫求见魏熙。
契丹既然敢叛乱,就定是有准备,若是和契丹一直打下去,回纥也定讨不到好,为今之计,只有快些将魏熙娶回去,到时大夏怎么可能不出兵相助。
使臣今日来的巧,方到了宫门,便见魏熙从里面出来,他忙迎上去,阐明来意。
魏熙听了笑的和煦:“眼下大夏没有可抽调的军队,想出兵只怕艰难,可若是粮草军需,大夏倒是可以相助。”
使臣闻言,便知魏熙不想相帮,他心中一狠,直接求娶。
魏熙听了,笑意微收:“我若嫁,自然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若是连区区内乱都平定不了,我怎么能看得上。”
使臣闻言怒道:“公主这是何意。”
魏熙不作理会,对左右金吾卫道:“送使者回去。”
第257章 暖和()
回纥内乱;自顾不暇,也没余力来讨要公主;和亲之事就如此搁置了下来。
契丹压抑多年,此时倒也算厚积而发;打了三个月;竟隐隐有反超之态。
危急存亡之时;回纥可汗无奈之下;递国书于夏,甘为附庸,尊大夏为天朝,求大夏出兵共讨逆贼。
值得一提的是;国书中,将魏熙与幼帝共称二圣。
魏熙见此;颇觉好笑。
也不知是该说回纥精怪,还是该说他们憨实。
如此奉承魏熙,虽会惹宗室老臣不悦;但也将先前求娶之事给一笔勾销了,毕竟可没有那个臣子敢求娶圣主。
回纥此举;倒也让魏熙觉得舒心,朝中议事时,直接命范阳节度使荆永康领兵襄助回纥平乱。
对此众臣倒也没什么异议;先不说回纥诚心来求,单契丹如今军力便值得大夏重视。
调令发出去的第二日,魏祯便不甚落水了;幸得内侍以命相救,才得以幸免,当天夜里却也发了高热,引得前朝后宫动荡。
魏熙听说此事时,已经洗漱了,闻言,命人草草给她束了头发,便要往宫中去。
温绍延看着魏熙沉重的面色,低低一叹,拿了件厚实的氅衣给她披上:“更深露重,公主莫要染了寒气。”
魏熙点头:“我去看看便回,你不必担心。”
温绍延微微一笑:“公主心有韬略,我不担心。”
魏熙闻言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行了,你快回去歇着,我走了。”
等魏熙无视宵禁到了宫中,千牛卫将军曹迁赶忙来迎,魏熙问道:“陛下怎么落水了?”
曹迁道:“先前在清明渠那便玩来着,不怎么栏杆就断了,陛下当时正攀在栏杆上,便也随着掉进水里。”
他说罢,看向魏熙:“太后大怒,令人彻查,眼下还没有结果。”
魏熙神色冷凝:“她不是一向小心陛下吗,怎么会由得陛下去爬栏杆。”
曹迁摇头,只道:“还请公主多加小心。”
魏熙垂眸看着他:“陛下真病了?”
曹迁摇头:“陛下歇在殿里,等闲人不得去打搅,臣也不知道。”
魏熙问道:“给陛下看诊的太医都有谁?”
曹迁道:“是赵颐。”
魏熙一时没想起来这人,问道:“新入太医署的?”
曹迁答道:“进太医署有一两年了,太后和陛下有个头疼脑热的就爱传他。”
魏熙拢了拢衣衫:“陛下高烧不退,怎么能如此草率,将当值的太医都传到甘露殿去。”
魏熙话落,夷则矮身应是,领着个小内侍一同去了。
等魏熙到了甘露殿时,殿中烛火已熄,内侍见魏熙来了,告罪一声,忙进去通禀。
魏熙对对面的内侍问道:“陛下睡着了?”
内侍应是:“眼下烧退了些,太后在里面陪着,应当也睡了。”
魏熙淡声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六嫂休息了。”
内侍闻言,身子矮了几分,呐呐不敢言。
魏熙移开视线看向殿门,也不再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