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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抬眸,有些不忍:“他只是看见我们了,没有做坏事,别杀他了。”
含瑛柔声道:“他以前之所以没做坏事,是因为他没机会,如今他见到您了,他是皇后的人,必然是会对您不利的。”
含瑛说到这儿,注视着魏熙清澈的双眸,问道:“难道您要等他做出对您不利的事后,再罚他吗?到那时就晚了,该添的麻烦他早就添完了,就算杀了他也于事无补。”
“凡事都要防患于未然。”含瑛为魏熙理了理方才魏熙因打赵氏而弄乱的衣襟,沉声道。
魏熙看着含瑛的眼睛,突然发现,原来含瑛的眼睛也很亮,亮的惑人心神。
魏熙在那双眼睛的蛊惑下缓缓点了头。心里却是清明的,防患于未然,她记下了。
含瑛见魏熙点头,很是欣慰的对魏熙一笑。
扭头看向被压着的瘦小内侍,道:“这内侍欺辱赵氏,赵氏不堪受辱,将他打死了。”
含瑛说罢,叫上擒芳,领着魏熙回去,有些道理魏熙该知道,但那些血腥场面,含瑛却是不忍心让魏熙看见的。
擒芳上前,和含瑛一左一右护着魏熙向外行去,魏熙刚走了几步便听身后有钝物触地之声,闷闷地,每一声都砸在魏熙心上。
魏熙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却不敢回头,木然的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眼看到门口了,擒芳抬臂推门,门外流泻进来一丝光亮,那光依然是燥热的,刺眼的,带着夏末的不甘,想要一场穷途末路的轰轰烈烈。
魏熙的眼睛突见强光,被刺的一花。
鬼使神差的,魏熙回头,斑驳光影间,魏熙见那个瘦小内侍鲜血淋漓的头,被砸在地上,“砰”一声,鲜血四溅。
含瑛见魏熙回头,忙捂住了魏熙的眼睛,对那两个内侍喝道:“你们为何不等会!”
压着赵氏的内侍无奈道:“奴才们也不想冲撞了公主呀!可是时候快到了,到时让人见了可就不好了。”
含瑛蹙眉:“那你们快些吧。”
说罢拥着魏熙快步走了,擒芳反手关严门后也追了上去。
一时院子只余赵氏和三个内侍,不过片刻功夫,那瘦小内侍便没了声息,行凶的内侍摸了瘦小内侍的脉搏,确定人死了,便放手整理衣服。
压着赵氏的内侍趁这个空档威胁赵氏道:“你也该知道谢公的厉害,若是不想你的死变成赵大夫清理门户,就好生待着。”
赵氏眼含怨愤,抓住内侍的手臂就要咬,那内侍早有防备,抬脚便踢翻了赵氏,也不多言,见同伴整理好了,两人一前一后闪身出了院子。
此刻院子里就只有赵氏和一具死尸了,那内侍死不瞑目,一双眼睛正对着赵氏的方向,赵氏抬眼看去,只觉那内侍的眼中满是怨毒阴厉,赵氏并非没见过死人,可此时却被吓得手脚发软。
‘浔阳有一富户,家财万贯,却恶事做尽’魏熙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原来小孩子恶作剧似的故事也能如此骇人。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赵氏一颤,向四周张望,并没有什么,可是她却觉得有东西隐在暗处。
赵氏此刻急切的盼着,小院里来个人,哪怕是来说风凉话的妃嫔们也好,是个活人就好。
————
魏熙自从回到甘露殿后一直神思不属的,擒芳含瑛见了,担心极了。
含瑛特意端来了一盘魏熙最喜欢的玉露团来哄魏熙,平时因着魏熙年纪小,怕魏熙积食,点心都是不许她多吃的。
魏熙看了含瑛一眼,略歪着头有些疑惑,早膳时她不是已经吃了两个吗,怎么如今还有。
含瑛不愧是看着魏熙长大的,准确的解读了魏熙眼中的含义,她拿了一个玉露团喂给魏熙,道:“您今日走了不少路,不用怕积食,您可以多吃几个。”
魏熙往常听见这话定是会极开心的,可今日却显得意兴阑珊,就着含瑛的手咬了一口,只觉得甜的嗓子疼,张口吐了出来。
擒芳忙抬手接了,见魏熙如此心疼极了。张口想说话,却顾及殿中服侍的宫人,将手中被魏熙吐出来的玉露团就近给了一个小宫婢,道:“公主今天去西海池玩,走的多了,有些乏,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含瑛服侍公主歇着。”
众宫人看向魏熙,等着魏熙吩咐。
魏熙倚在含瑛身上道:“退下吧。”
宫人们闻言退下。
擒芳见人走了,拉着魏熙的手关心道:“公主您不舒服吗,是不是被吓到了。”
擒芳说着想到害魏熙被吓到的罪魁祸首,看向含瑛恨道:“你也是,平日里那么沉稳,今天怎么对公主说那些话,还让人死在公主面前,你也不想想公主才多大!公主想怎么样就顺着公主的心意来呀,有什么事是谢公解决不了的,偏你在这里卖弄。”
含瑛蹙眉:“这些难道不是公主该知道的吗?谢公再厉害也只是公主的外公,哪能事事为公主操心。”
“可是公主才多大,你就不能等两年再教公主吗?”擒芳越说越心疼魏熙,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魏熙听她二人吵架,只觉头昏脑涨,在含瑛回嘴前道:“我累了,想睡觉。”
含瑛和擒芳听了果然停了拌嘴,忙关切的看向魏熙。
擒芳抬手摸了摸魏熙的额头:“怎么好端端的就累了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看看。”
魏熙心里烦的紧,抬手拍掉擒芳的手,气道:“不是!不看!”
擒芳还要再劝,含瑛忙拦住她:“你别烦公主了,公主今天走了不少路,定是累了,还是服侍公主休息吧。”
擒芳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和含瑛一起服侍魏熙换了寝衣,又将魏熙塞进了被窝里。
魏熙躺在床上也不闭眼,盯着床帐上挂着的玉璧看,含瑛轻柔的摸了摸魏熙的头,哄道:“睡吧,我和擒芳都在这看着你睡。”
第32章 梦魇()
小孩子睡觉睡得死,擒芳也不担心吵醒魏熙,用了比平时轻些的声音向含瑛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公主才多大你就和她说那些话。”
含瑛有些疲累,揉了揉额角道:“公主聪明,心智也比同龄孩子成熟,这些事她也该知道了。帝心难测,谢公又不能时时都护着公主,公主身边只有我们两个可信的,但我们都是奴婢能力有限,若是想公主以后都平平安安的,只有让公主懂得了这些在宫廷里的生存之道。”
擒芳垂泪道:“这些我也知道,可是公主还太小了,就不能再等等吗?”
含瑛摇头:“不小了。你只说我,你自己不也这样吗?”
擒芳疑惑:“我?”
含瑛抿唇:“你在路上对公主说赵氏的院子阴森,不就是提醒公主,想让公主吓唬赵氏吗?”
擒芳见魏熙将手伸出被子,知道魏熙是热了,将被子掀了,只盖住魏熙的肚子:“赵氏不死,公主就一天不快活,这样下去公主迟早得憋出病来,既然不能杀了赵氏,那就让公主吓死赵氏,也算是公主为娘子报仇了。而且赵氏活着总归是个祸害,她能让人给她和魏灏传信,自然也能让人做些别的什么事。”
含瑛蹙眉:“你说的不错,可那赵氏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皇后的人,怎么会被一个故事吓死。”
擒芳见含瑛不解,有些得意:“当然吓不死,不过我们可以在赵氏那儿添点能让人神智错乱的药呀,只要公主觉得赵氏是被她吓死的不就行了。”
擒芳说到这儿,目露景仰:“像谢公那样惊才绝艳的人,我可不信他让我给公主讲那些灵神志怪只是为了练公主的胆子。他定是想告诉公主,鬼神之事可杀人。”
擒芳说着,被自己的猜想征服,双手一击,声音清脆:“一定是这样。”
含瑛蹙眉,看向魏熙,擒芳见含瑛的神色知道自己方才太激动了,低头看了魏熙一眼,见她没被自己吵醒,小声继续道:“你看呀从古至今,因鬼神之事闹出的乱子有多少呀!因这种事抄家灭族,废后,废太子的数不胜数,连很多皇帝都喜欢借助鬼神之说,给自己增添威望呢。”
擒芳分析的头头是道,继而又设身处地的为魏熙想:“依公主的身份,荣华富贵是不必愁的,可到底是个女孩,手底下注定没多少可用之人。而鬼神之事呢,只要摸清别人的心思,便费不了多少人力物力。”
含瑛听了点了点头:“归根结底我们的目的都是让公主不受伤害,以后咱们做事都商量着来,毕竟我们也都没什么经验,若真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我们死不足惜,就怕对公主不利。”
擒芳深以为然,拉了含瑛的手道:“本就该如此,我性子急有什么事都得你提点着呢。”
含瑛握住了擒芳的手想要说话,却听有人在轻轻敲门,含瑛拍了拍擒芳的手便去开门了。
含瑛开了门,见门外站着的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常苓,问道:“公公何事?公主现下正睡着呢。”
常苓听含瑛说魏熙正睡着,忙关心道:“睡了?公主可是有什么不适,往常公主这个时辰可都精神着呢。”
含瑛道:“倒是没见公主有所不适,只是娘子下葬,公主自今早起来,便闷闷不乐的,奴婢便自作主张领公主去西海池玩了,那里不是养了两只鹤嘛,公主见了,才稍稍开怀些,又蹦又跳的,回来便说累了。”
常苓闻言抚了抚胸口,舒了口气:“只要公主没事便好,今日是陛下回来没见到公主,有些担心,才令我来看看的,那我便回去复命了。”
含瑛面含歉意:“是我处事不周,劳烦您跑一趟了。”
常苓挥了挥手,笑道:“咱们做奴才的不就是为贵人们跑腿办事的吗?都是分内之事,眼下公主安康便好,我就先回了。”
含瑛颔首笑道:“那您慢走。”
待含瑛目送常苓离去,关了门,回身便听擒芳道:“咱们陛下今天倒是想起公主来了。”
含瑛闻言蹙眉:“别胡说,陛下最宠爱咱们公主了,单就能得陛下亲自抚养便是无上荣宠了,放眼大夏有此先例的也不过太宗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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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子时,皇帝却无甚睡意,侧身看着从窗外流泻进来的月光,细细的一缕,映射在帷幔上,不甚亮洁,却温柔缠绵。
皇帝看着那一缕月光又想起谢贵妃了。
阿皎是个极风雅的人,见了这月色,怕是要立即披衣起身,赋诗一首。
皇帝想着,嘴角缓缓勾起。
心却蓦然一痛,这世间再没有那个纯粹皎洁的女子了。
皇帝再也睡不着了,披衣起身,守夜的内侍本来迷迷糊糊的将睡不睡,听到响动猛然惊醒,见皇帝起了,忙上前服侍,皇帝挥手制止:“不必。”
皇帝抬步出了殿内,仰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亮的刺眼,圆的蠢钝,也不知谢珏怎么想的,竟为阿皎取名皎月,这个名字委实配不上阿皎。
像阿皎那般风姿绰约的女子,合该叫叫什么好呢?
皇帝正在沉思,却见魏熙的住处突然灯火通明,皇帝担心魏熙有什么事,忙向那光亮处行去,待入了殿中,被烛光一照,先前那些许愁思也都烟消云散了。
魏熙梦到自己陷在一个红色的水潭里,围绕在身边的水是红的,还